紀念與傳承：趙如蘭《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中英雙語版）出版記

摘 要：本文講述了作者策劃與完成哈佛大學首位華裔女教授趙如蘭的代表作《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一書的中文譯本出版的工作歷程。該著曾獲得哈佛大學最佳博士畢業論文獎與美國音樂學學會的最高榮譽“奧托·金克爾蒂獎”。該著首次為中國古代音樂研究建立了英語術語體系。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將于2024年11月推出該書的中文譯本《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中英雙語版），旨在推動中西音樂學術交流，彰顯民族文化自信。

關鍵詞：《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中英雙語版；趙如蘭

中圖分類號：J60-0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1004 - 2172（2024）04-0015-03

DOI：10.15929/j.cnki.1004 - 2172.2024.04.004

關于趙如蘭教授及代表作《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中英雙語版）[1]卞趙如蘭（1922.4.20—2013.11.30）女士是我國著名語言學家趙元任先生與楊步偉醫生的長女，哈佛大學首位華裔女教授，其一生兼具教授、音樂學家、編輯等多重身份。她的代表作《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不僅獲得了哈佛大學最佳博士畢業論文獎與美國音樂學學會的最高榮譽“奧托·金克爾蒂獎”（Otto Kinkeldey Award），還率先為中國古代音樂研究建立了英語術語體系。該書在學術上建立了解讀古譜的規范，首次系統地匯總和考辨了全球范圍內的宋代音樂研究的相關文獻，提出了“以勾代上”記譜法的概念，并針對音階、宮調、樂譜、節奏、術語等問題提出了深刻見解，是英語世界對中國音樂的研究和傳播的典范之作。

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計劃在2024年11月推出該書的雙語版，此舉是推動中外文明交流互鑒的實際行動，旨在豐富出版品類、進一步彰顯民族文化自信。作為全國領先的宋代音樂研究出版中心，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已出版了洛秦教授主編的20余種宋代音樂研究的專著和論文集，形成了“宋代音樂研究文論集”“宋代音樂文化闡釋與研究文叢”的多卷本、開放式書系。這本中英雙語版譯著的出版，無疑將成為“文化中國”理念下該圖書系列中的又一新亮點。

與趙如蘭教授的兩次“邂逅”

筆者第一次聽說趙如蘭教授的鼎鼎大名是在2016年，在時任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社長兼總編輯洛秦教授的策劃和組織下，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出版了由榮鴻曾、吳淼鑫主編的趙如蘭紀念文集《在你溫厚的笑容中蕩漾——紀念哈佛大學首位華裔女教授趙如蘭》。這部文集是國內首部對趙如蘭教授加以深入研究、集中展開學術評論的圖書，其出版標志著對趙如蘭教授個人及其學術成就的研究的新階段，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當時，筆者細細品讀全書，從“素描式的自傳”到“趙如蘭學術成就文選”再到“朋友學生懷念趙如蘭的文集”，透過一段段文字，對趙如蘭教授的為學、為人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亦心中暗忖，“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責編趙教授的著作，那將是多么無上的榮幸啊”！

第二次“走近”趙如蘭教授是在2020年初。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讓中國乃至全世界按下了暫停鍵，平時在單位囿于事務性工作的我，正好趁此機會安靜地在家中拾起圖書編輯方面的工作。居家辦公的八個月，占據我大部分日常時間的是編校由洛秦教授主編的《百川匯流的聲景——作曲家梁雷的人文敘事》一書的書稿。通過此書，我有幸認識了與趙如蘭教授有著特殊緣分的享譽國際的當代著名作曲家梁雷教授。在梁雷教授的傳記部分，作者裘陵維老師用細膩的文字將趙如蘭與梁雷的故事娓娓道來。讀罷此篇，在我腦_{pGxUoQCiAC0jMKIJ8AfrnA==}海中浮現出趙如蘭教授知書達理、誨人不倦、溫柔親切的亦師亦母形象。

心有靈犀的出版策劃緣起

2022年年初的一個春日，上海音樂學院音樂學系的于韻菲副教授到我辦公室來領取她剛出版的列入“宋代音樂文化闡釋與研究文叢”（洛秦教授主編）之中的著作《〈愿成雙·賺〉譜研究》的樣書。我與于韻菲博士自學生時代便熟識了，當時她在上音讀博，是陳應時先生的高足，為人謙遜、功底扎實、學術嚴謹，是我們同學間公認的“好學生”。更巧的是，讀博期間，她還曾在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實習過一段時間，因此對出版行業也有一定的了解。我倆在校學習期間雖然謀面的次數不多，但卻有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這種默契在之后的書稿策劃合作中，愈發地凸顯出來。

我們每次見面都有聊不完的話題，當話題切入彼此最近的工作、生活，于韻菲告訴我，她當時正在翻譯趙如蘭教授的代表作《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并且已經完成了全書的一半。這部著作毫無疑問是學習與研究中國音樂史尤其是宋代音樂史的必備參考書目，但由于尚沒有正式的中譯版本，國內諸君如要了解趙教授的學術觀點和思想，要么只能參閱她的英語原文影印版，要么只能透過零星片段的翻譯，實乃一大憾事。

于是，在那個花從淡處留香遠的春色溫柔的午后，與于韻菲博士的交流又將我的思緒推向之前兩次“邂逅”趙如蘭教授的記憶深處，趙教授高潔淡泊如蘭的形象仿佛涌現在我的眼前。我與于韻菲一拍即合，開始共同暢想起中譯本出版的圖景。我將她引薦給出版社的張文祿顧問，張顧問得知我們關于出版趙如蘭教授譯著的計劃時，當即爽快地應允了。他不無興奮和自豪地說，趙如蘭教授是華人學術界的驕傲，出版社必然要傾盡全力給予支持。在征得社領導的同意后，我和于韻菲博士便開始緊鑼密鼓地著手落實翻譯和出版的各項具體工作。

一波三折的版權申請之路

譯著出版的第一步是版權申請工作。我和于韻菲博士迫切地希望在當年便能夠取得該書的版權。我們于三天內便起草了寄給原著出版方美國哈佛大學出版社的信件，請社里的版權編輯秦展聞老師協助處理相關事宜。不料郵件發出后一月有余，一直石沉大海、杳無回音，這讓我和于韻菲不免有些擔憂。

就在彼時彼刻，我們又不約而同想到了于韻菲在哈佛大學訪學期間結交的忘年好友裘陵維老師。我在前文談及，裘老師不僅是《百川匯流的聲景——作曲家梁雷的人文敘事》一書中《梁雷傳記》的作者，而且還是哈佛音樂圖書館的一名資深管理員。在2022年趙如蘭教授百年誕辰之際，哈佛大學圖書館舉辦“芳音如蘭——趙如蘭贈品展”的過程中，她作為最重要的策劃人之一，為傳承和弘揚趙教授的文化遺產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于韻菲委托裘老師代為征詢哈佛大學出版社的意見，隨后，我再次將信件發往出版社，沒想到短短一周之內便得到了回音——出版社方面同意授權！版權的問題便就此迎刃而解了。在出版社領導、版權編輯和財務等方方面面的鼎力支持下，我們克服了重重困難，通過了線上的一輪輪程序以及與版權代理人員的一次次協商，終于在兩個月后取得了中文和英文雙語版的版權。

找尋雙語版的序言作者

有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翻譯工作在于韻菲的不懈努力下，終于進入了尾聲。而且經過梁雷教授的推薦，敬請趙如蘭教授的大弟子、著名民族音樂學家榮鴻曾教授（現為匹茲堡大學榮休教授及華盛頓大學兼任教授）為我們的中英雙語版作序。榮教授在百忙中欣然應允并很快促成了此事。短短兩周時間內，榮教授就將字字珠璣的序言交付到我手中。而且，同為趙如蘭教授的高足林萃青教授也曾有為《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英文版在香港重版時所作之序。這兩位國際著名的大家為老師趙如蘭教授的名著中英文版作序，讓我深深地感受到，一本好書的誕生需要一個完美的團隊和一位位默默付出的支持者。

收獲“國家出版基金”的殊榮

國家出版基金自2007年經國務院批準成立以來，已成為中國出版行業的一大支持力量，其設立的本質目的在于推動優秀公益性出版物的廣泛傳播。作為與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并列的第三大國家級基金，該基金的設立富有成效地促進了知識與文化的傳播與繼承，覆蓋了圖書、音像制品及電子出版物等多種媒介。國家出版基金不僅提供資金支持，更在出版界被視為一項至高無上的榮譽。

2023年9月，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社長張巍教授擔任了本書出版項目的負責人。在他的支持下，我們正式開啟了向國家出版基金申報《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中英雙語版）的進程。這項申報工作由出版社和譯者于韻菲博士共同完成。此書的申報得到了全社上下的高度重視，并被確立為近幾年的重點圖書項目，承載著學術與文化傳承的重大使命。

2024年3月18日，2024年國家出版基金的支持名單在眾望所歸中揭曉，《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中英雙語版）名列其中。我不禁心潮澎湃！這一刻，所有的辛勤汗水都化作激動的淚水。我立刻聯絡了于韻菲博士和梁雷教授，第一時間與他們分享這一喜訊，并表達我的欣喜之情。我們共同感受到了出版界對我們努力的認可，也為我們即將奉獻給世界的學術成果感到自豪。

這一成績的取得不僅是國家對趙如蘭教授、譯者于韻菲博士的肯定，也是對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在音樂學術研究與傳播領域影響力的一種重要肯定。獲得2024年國家出版基金的資助，不僅確保了這一重要學術作品的順利出版，也充分彰顯了我們工作的重大價值和意義，激勵我們未來繼續不斷在學術出版領域上下求索、追求卓越。

最后，特別感謝梁雷教授、洛秦教授、楊燕迪教授三位學者對本書的聯袂推薦；感謝上海音樂學院音樂學系的大力支持，音樂學系將以此書的出版為契機，在2024年11月舉辦“趙如蘭教授學術研討會暨新書首發儀式”；感謝所有參與本書出版、提供協助和關心的朋友們。

此時此刻，天上飄著些微云，地上吹著些微風，微風吹動了我的頭發，教我如何不想她！

作者簡介：周丹，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副編審，《宋代音樂資料及其詮釋》（中英雙語版）策劃及責任編輯。

[1]該著曾有《宋代史料及其詮釋》《宋朝音樂和宋朝音樂史料》《宋代音樂研究》《宋代索源及其詮釋》等近20種譯名。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即將出版的該書“中英雙語版”譯者于韻菲博士，將書名譯為《宋代樂譜及其解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