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部地區農業現代化路徑選擇

〔摘要〕 文章結合新結構環境經濟學和生態資源資產化理論，從發展基礎、架構、路徑三個層面，構建“稟賦—結構—運行”分析框架，考察了中西部地區面臨的農地分布零散，資本要素投入不足；農戶生產兼業化，農業生產環境惡化；農民聯結松散化，生態資源價值難量化等方面的現實困境。在此基礎上，從提升縣域經濟質量，加快農業現代化發展；因地制宜開發自然資源，拓展利用社會投資；提升農民生存保障，改善生態環境質量；加強保護農民權益的組織化建設，強化生態資源的量化管理等方面提出加快農業現代化的可行路徑。

〔關鍵詞〕 中西部地區；農業規?；?；新結構環境經濟學；生態資源價值化

〔中圖分類號〕F3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0694（2024）05-0049-09

〔作者〕 王園園 碩士研究生 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南京 210023

高 靜 副教授 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南京 210023

一、文獻回顧及問題的提出

經過幾十年的快速發展，我國農作物耕種收機械化率超過70%^〔1〕。然而，從區域層面來看，不同地區農業現代化水平的差距仍然較大，中西部地區農業現代化水平明顯偏低。2020年，我國東部沿海相對發達地區農業現代化綜合發展指數為29.124，中部及西部地區分別為23.847和25.080^〔2-3〕。中西部地區擁有資源環境優勢，是我國農業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場域，但受制于交通區位條件差、基礎設施配備不完善等方面影響^〔4〕，自然資源優勢難以發揮，農業現代化建設受阻^〔5〕。

農業現代化主要體現在生產力水平和生產手段上^〔6〕。關于農業生產力的提升，學者們普遍認為：一是走土地規模化道路，強調土地流轉、適度集中經營是實現農業現代化的一般思維模式^〔7〕，通過土地規模經營提升農業規模效益，是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現實需要^〔8〕。二是促進農業生產企業化，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農業生產逐漸向市場化、規?；蜕疃乳_發方向發展，農業企業化是我國農業現代化的基本方向之一^〔9〕，其主要通過資本主導推動小農生產經營方式向現代化大農業生產轉變^〔10〕。關于運用現代技術對農業生產手段的改造，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農業生產的科技化改造，通過智慧農業改造傳統農業生產方式^〔11-12〕。二是農業生產的機械化改造，強調應突破丘陵山區農業機械化發展瓶頸^〔13-14〕，推廣農業機械產品使用等^〔15〕。

盡管學界廣泛認為實現農業規?；a是走向現代化的必然路徑，但是選擇什么樣的農業現代化道路，不僅取決于生產力水平和技術狀況，還取決于該地區土地和勞動力等方面的資源稟賦條件^〔16〕。關于農業現代化問題的研究，可從新結構環境經濟學和生態資源資產化理論兩個維度，構建出一個綜合的分析框架。新結構環境經濟學主要研究對象是環境結構，側重于探究決定和影響某一經濟主體的環境結構及其變遷因素，其分析框架主要為“稟賦結構-生產結構-環境結構”。縱向來看，以資源要素稟賦為邏輯起點，在資源要素稟賦既定的情況下，研究和求解出生產結構，再以生產結構為依據分析出相匹配的環境結構。橫向來看，聚焦于分析環境結構與各經濟結構之間相互影響、作用的關系^〔17〕。生態資源資產化理論以推動自然資源保值增值為研究內核，以“生態資源-生態資產-生態資本”為發展路徑^〔18〕，其中，生態資源是指能夠提供生產生活要素和生態服務的自然資源、生態環境、生態文化等，生態資產是指具有明確產權和市場價值的生態資源，生態資本是指參與經濟社會活動并創造增值效益的生態資產^〔19〕。生態資源是生態資產和生態資本的物質基礎，生態資產是潛在的生態資本，生態資本是活躍的生態資產。

鑒于此，本文融合新結構環境經濟學和生態資源資產化理論，構建“稟賦—結構—運行”分析框架，從農業的發展基礎（稟賦）、發展架構（結構）、發展路徑（運行）三個層次出發，在考察中西部地區加快農業現代化“擁有何種發展優勢”“面臨何種發展狀況”的基礎上，討論農業規模化是否是中西部地區實現農業現代化的必然路徑選擇，剖析中西部地區農業現代化路徑選擇存在的認識誤區和實踐困境，探究中西部地區實現農業現代化的可行路徑。

二、分析框架：“稟賦—結構—運行”

1.稟賦—發展基礎：自然稟賦、經濟稟賦

在新結構環境經濟學的理論框架下，稟賦是指一個經濟體在特定發展階段所擁有的資源和能力，這些資源和能力決定了該經濟體的產業和經濟結構及其發展路徑。稟賦可細分為自然稟賦與經濟稟賦兩大類別^〔20〕。自然稟賦涉及自然資源與地理環境要素，構成了農業生產的基礎條件^〔21〕。自然稟賦的核心要素包括土地、水、氣候等，對自然經濟條件下農業生產的規模與效率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經濟稟賦則涵蓋了資金、技術、人力資本和制度等社會經濟條件，為農業生產提供的是非自然因素的支持與保障。一國或地區的經濟增長將受到人的行為和制度因素所決定^〔22〕，經濟稟賦直接影響到農業技術創新、資本投入、人力資源配置以及制度環境的優化。充足的資金可以用于投資農業機械，提升生產效率；先進的技術能夠提高作物產量與品質；豐富的人力資本能夠為農業生產提供必要的勞動力；良好的制度環境則有助于農業的穩定與可持續發展。農業技術的革新與知識的積累也顯著地改善了農業生產條件，極大地提升了生產規模和效率。但自然稟賦依然是農業生產不可或缺的物質基礎，在推廣現代農業技術的同時，必須充分認識和結合各地區獨特的自然生產條件和地理環境資源^〔23〕。農業現代化發展策略也應當在適應自然稟賦的基礎上，合理利用經濟稟賦，確保農業在特定的自然條件和經濟條件下實現最優化的發展。

2.結構—發展架構：生產結構、環境結構

結構是現代經濟增長過程中各種屬性相同而異質的要素集合，在自然和經濟條件之上建立起的技術、產業和軟硬件基礎設施等各方面的組合，具有一定的穩定性。要素稟賦結構決定最優生產結構，生產結構主要由產業結構和技術結構組成，決定了經濟體中各個產業部門所占的份額和比重，以及生產要素的分配和使用?？傮w上，我國產業技術結構的改善和生產結構的優化具有同步性。隨著工業化和城鎮化的發展，農村人口不斷向城市遷移，農村地區呈現出人口稀少、土地富余的趨勢。農業生產工具和技術不斷創新和優化，遙感技術、精準農業技術和基因改良技術等為現代化的農業生產經營提供了有利的條件和基礎^〔24〕。然而，地區間由于自然和經濟條件不同，生產結構也呈現出較大差異。

環境結構是指自然資源、自然條件、生態系統、生態文化和環境規制等環境要素的組合和構成的環境體系。一方面，生產結構對環境結構存在需求，不同的生產方式和結構對環境的要求存在量和質上的差異。以工業為主的生產結構對地理空間要求高但對土地地力無要求，以農業為主的生產結構則更依賴氣候、土壤等先天自然環境條件。相比傳統農業，現代農業不僅對于農作物生產的自然環境條件存在需求，還擴充了對生態環境和文化的需求。另一方面，環境結構對產業結構和技術結構具有倒逼作用，從而推動生產結構的嬗變。近年來，全球氣候變暖、環境污染、資源枯竭等問題日益嚴重，許多國家和地區鼓勵發展清潔能源、節能減排等產業和技術，向低碳、綠色、循環的生產結構轉型。在農業生產中更加明顯，若不顧環境承載力，一味發展農業生產，容易出現土地退化、水資源污染、生物多樣性喪失等問題，反而會導致生產的中斷，不利于可持續發展。因此，推進農業現代化不僅需要重視對生產結構的升級調整，還要關注環境結構的變遷。

3.運行—發展路徑：規?；\行、生態化運行

運行側重于在動態發展過程中分析稟賦與結構，探索不同稟賦和結構條件下農業現代化的適宜發展路徑。農業現代化的一般發展路徑是實現農業生產中服務規?；?，勞動力投入降低，技術投入占比增加^〔25〕。伴隨而來的是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到城市和其他行業^〔26〕。依靠土地集中、合作社經營和機械化作業的規模化運行模式，有利于推動將農民分散承包的土地流轉至其他農民或農業經營主體手中^〔27〕，實現集中經營，獲得規模化效益。這種農業現代化路徑建立在以大規模集約經營為核心的運行方式上，主要適宜以美洲為代表的人少地多的區域。

中國式現代化強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因此，農業現代化不僅需要實現規?；?，更需要關注自然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因此，需要探索農業生態化運行，既獲得農業生產和活動的收益，又促進生態環境的保護和改善。生態化運行不僅符合社會需求，也符合市場需求，隨著經濟向綠色轉型的深入發展，生產結構對自然資源的依賴性日益增強，消費者對于高質量生態環境產品的需求也在不斷提升。在此背景下，利用生態資源提升農業生產效益，探索農業生態化運行模式迎來了新機遇。

三、小農經營：中西部地區農業現代化困境

1.稟賦：農地分布零碎化，農業資本投入不足

中西部地區自然資源條件優越，擁有豐富的太陽能和風能資源，稀土、鋁土、鈾等重要礦產資源儲藏量占全國總儲量的70%以上。但中西部地區生態環境較脆弱，氣候條件復雜多樣，降水分布不均勻，灌溉條件相對較差，農業生產常受到干旱、洪澇等自然災害的威脅。地形方面，中西部地區擁有全國近六成的耕地面積，但主要以丘陵和山地為主，尤其西部地區，山區面積占比大，農地分布零碎化特征明顯^〔28〕，農戶平均經營土地面積不到10畝數據來源：《中國農村統計年鑒2022》。。同時，受地形地貌影響，中西部地區的耕地資源分布極為分散，小規模家庭經營形式是中西部地區推進農業現代化過程中必須面對的現實狀況。小農家庭經營雖然具有靈活性^〔29〕，但加劇了土地細碎化的狀況，使得機械化連片種植和大型基礎設施建設困難，農業規模化發展受阻^〔30〕。

中西部地區經濟結構調整和發展步伐也整體慢于東部，尤其是發展質量和效益低于東部地區。目前，西部地區研發經費投入僅為東部地區的1/2左右，在產業轉型發展方面面臨著技術、人才和設備等經濟要素限制參見：《國務院關于區域協調發展情況的報告——2023年6月26日在第十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三次會議上》。。一是財政方面，中西部地區財政發展總指數明顯低于東部地區，且存在逐步拉大的趨勢；二是社會資本方面，東部地區發展條件更符合資本投資需求；三是基層治理資源方面，相較于東部地區，中西部地區的基層治理更依賴國家轉移支付^〔31〕，資金使用自主性不強。農業機械化、數字化落地與推廣大量資本要素投入中西部地區難以滿足。

2.結構：農戶生產兼業化，農業生產環境惡化

中西部地區農業規模經營困難是生產和環境結構相互作用的結果。一是受自然地理環境和經濟稟賦限制，農業生產兼業化嚴重，主要分為傳統型和政策導向型兩種。傳統型包括種養兩業兼營和多作物兼營兩種形式，是農戶自給自足，對沖生產風險的主要做法^〔32〕。在本就細碎分散的土地上，兼業生產分散了農戶精力，農戶無法投入全部精力耕種。中西部地區農村及縣域缺乏非農就業條件，農民外出務工卻無法融入城市，一旦退出城市勞動力市場，手中土地便成為其重要保障，也就造成了土地流轉和集中受限。并且農戶間耕種和灌溉時間出現交錯，難以集約化利用水電等農業資源和技術，也限制了農業生產的專業化、技術化發展。二是產業結構和技術結構對農業生產環境造成不利影響。產業結構上，中西部地區煤炭能源占比較高，導致環境污染問題嚴重，不僅降低了環境承載能力，還引發了土地沙化、水土流失等生態災害，造成土壤肥力下降，作物減產，農業生產成本增加。技術結構上，受農業灌溉和監測等技術條件限制，資源利用效率低下，農業生產方式整體上依然較為粗放。盡管中西部地區的主要農產品碳排放強度顯示出下降的趨勢，但綠色農產品的深加工、運輸、銷售能力有限，加之科技創新能力的不足以及減排模式的集成化程度不夠等情況正在惡化農業生產環境參見：《2023中國農業農村低碳發展報告》。。

3.運行：農民聯結松散化，生態資源價值難量化

理論上，農民合作社既能整合生產資料又有利于組織勞動力。然而，從農民合作社的數量與規模方面看，中部與西部地區均低于東部地區。2020年，農民合作社500強中，東部地區的合作社平均資產總額為2272.3萬元，相較于中部和西部地區分別高出21.3%和33.7%。中西部地區農民合作社發展質量不高的原因在于：一方面，中西部地區大量農民外出務工，難以形成穩定有效的聯系。另一方面，中西部地區農民合作社空殼化問題突出，存在成員實際參與度有限、有效生產經營活動不足等問題，進一步降低農民的認同度，難以實現對農民的動員和組織^〔33〕。

盡管中西部地區生態環境優美、自然條件多樣、生態資源豐富，但在推進生態化運行過程中，也存在以下兩方面困境：一是生態資源方面，生態產品價值難量化^〔34〕。生態資源是由山水林田湖草沙等要素共同構成的一個有機整體，形成復雜的生態空間結構和相互關系，使得生態產品和服務具有交叉和重疊的特征，難以簡單分割，其所有權、經營權、收益權等不易明確界定。二是社會認知方面，生態觀念難深化。生態資源利用過程中，往往受到“制度—技術”模式的主導^〔35〕，偏重于運用化學、生物技術手段提高生產效率和規模，忽視了本土農業和產品所具有的生態價值。生態產品開發過程中，地方存在急功近利的現象，容易造成過度無序開發隱患，景觀設施、旅游項目、游憩方式等同質化問題突出^〔36〕。

四、中西部地區農業現代化可行路徑

1.提升縣域經濟質量，加快農業現代化發展

相對于東部地區，中西部地區比較優勢在于縣域經濟與農業的緊密關聯^〔37〕。提升中西部地區縣域經濟的質量，將有助于緩解就業機會稀缺、人口外遷和資本投入不足等阻礙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問題。在發展策略上，應根據不同縣域的條件采取差異化的路徑：城市化區域的縣域應聚焦于發展模式的轉型、產業結構的優化和效率提升，以增強對人口的吸引力和集聚力。農產品主產區的縣域應致力于強化農產品品牌建設，并提升農業產業的整體附加值，從而促進農業經濟生產的多元化。生態保護區的縣域，在保護和恢復自然生態系統的前提下，應適度發展生態旅游、農牧業和地方特色產業等。在發展方式上，既要重視勞動密集型產業的提質增效，也要注重集約、高效、綠色和特色的發展方向。前者需要對傳統農業產業進行技術改造，推動產業鏈向高端化、智能化發展，并通過創新驅動引導勞動密集型產業向價值鏈的中高端邁進。后者則需要不斷探索，堅持長期主義發展地方產業，以形成獨特的競爭優勢。

2.因地制宜開發自然資源，拓展利用社會投資

針對中西部地區普遍存在的土地細碎化問題，需要進行系統性的整治。對于由自然原因導致的細碎化土地狀況，應在尊重自然規律的前提下，采取適應性措施進行土地改良，如提升土壤肥力、實施輪作制度、種植高產和具有地方特色的作物，從而有效提高土地的利用效率和產出價值。對于制度性8956af4aa699ce6f7ab47cf2b4bfd84a745f411e7a32eb92c32c8e4996aa0945因素引起的土地細碎化問題，需要在尊重農戶意愿的基礎上，合理調整土地權屬關系。在土地權屬重構的進程中，應充分考量可能出現的部分農戶利益受損的問題，確保在農民權益不受損害的情況下，促進土地資源的優化配置和整合。

關于化解中西部地區經濟稟賦中農業投資不足的問題，需要從兩個方面入手：一是增量，即拓寬農業投資渠道，增加資金來源。建立完善的信息對接平臺，提升社會資本投資農業農村的效率和質量。創新投融資模式，因地制宜探索區域整體開發模式、全產業鏈開發模式、PPP模式和投資基金模式等多種投資方式，以適應不同地區和產業的特點。二是提質，在資金有限的前提下，促進高效利用資本。制定和實施中西部地區農業農村發展規劃，明確投資方向和重點領域，為社會資本提供清晰的投資指引。結合中西部地區各地實際，鼓勵引導國內外社會資本、各類市場主體重點投資于穩產保供、科技創新、設施農業、智慧農業、綠色農業和產業融合、鄉村建設等。

3.提升農民生存保障，改善生態環境質量

為農民的生產生活提供保障，緩解農民生存壓力。在農業生產方面，應加大對中西部地區的農業保險和信貸補貼力度。農業信貸在無災害時可增加農民收入，而在災害時則減少損失；農業保險在災害時保障收入，無災害時則增加成本。因此，要將二者相結合，使其達到動態平衡，有效保障農民的收益。在非農業生產方面，為促進土地適度規模經營，減少農民對土地的依賴，弱化土地的社會保障功能，需要繼續推進新型農村合作醫療、自然災害生活救助等工作，并加快推進新型農民工社會保險、被征地農民社會保障等工作。為青壯年農民工提供全面的技術培訓服務，以增強其職業技能，并提供多渠道的學習資源，包括在線課程、實地培訓和職業指導，確保農民工能夠根據個人情況和偏好選擇合適的學習路徑。建立有效的評估和認證機制，通過專業技能的提升，幫助農民工獲得更多穩定就業機會。

嚴格實施“三線一單”生態分區管控制度，劃定生態保護紅線以維護生態系統完整性，設定環境質量底線以保障居民健康和生態平衡，確定資源利用上線以促進資源的高效節約使用，以及制定環境準入負面清單以防止新增污染源，確保產業發展與環境保護相協調。根據地區的經濟發展階段和產業特點，設計和實施政策措施，營造一個既能促進產業發展又能保障經濟增長、綠色轉型的制度環境，確保地區資源稟賦得到充分利用的同時，推動經濟與自然環境的協調發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綠色聯動。例如，針對草原退化，重點研究與當地土壤和氣候相匹配的草種及其播種技術。針對土地沙漠化，開發適應干旱和貧瘠條件的固沙技術，通過定制化方法，提升各地區生態環境治理的有效性。

4.加強保護農民權益的組織化建設，強化生態資源的量化管理

充分考慮各地區獨特的社會環境，以發掘農民聚合組織的潛在能力。制定組織化策略時，深入分析并綜合區域性特點，以確保所選的組織形態能夠最大限度地激發農民的集體行動力和參與熱情。中西部地區的集體經濟相對薄弱，因此更應注重小規模、精準化的策略，組織規模應以行政村或更小的社區單位為基準，有效利用鄉土社會的親情紐帶、鄰里關系和文化傳統，增強農民的凝聚力。在合作社內部，可采取關系合同的聯結方式，提升社員之間的信任，增強契約精神。依托于信任、聲譽和關系契約的緊密利益聯結機制，強化合作社成員之間的合作精神和契約精神，提高合作社內部運作的效率和應對外部變化的適應能力。

防止資源的無序開發，明晰產權還需要從制度和技術兩個維度出發。一是制度維度，需要制定相應的政策法規，確保生態資源的合理利用。積極探索通過自然資源確權登記，明確生態資源的產權主體，對生態資源的使用權、收益權和轉讓權進行明確界定，為資源的開發與保護提供法律依據，解決權屬不清的問題。探索對生態保護者進行合理補償，激發社會各方參與生態保護的積極性。發展和擴大生態產品交易市場，提升生態產品和服務的市場認可度^〔38〕。二是技術維度，借助現代技術手段，對自然資源的范圍和內容進行詳盡的界定和評估，形成可量化的數據?？商剿鹘⑸鷳B資源地理數據庫，繪制生態資源分布圖，實現數據的瀏覽、檢索和可視化操作，從而輔助農業生產決策，為生態旅游和文化產業項目提供決策依據^〔39〕。推動將自然資源開發對生態環境的影響量化為所需的生物生產性土地面積，使區域經濟發展與生態可持續性評價成為可能^〔40〕，確保生態資源管理措施能夠及時響應環境變化，真正實現生態化運行模式的落地和動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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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肖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