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痰瘀滯虛”理論探討冠心病的病因病機及辨證論治

【摘要】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簡稱為冠心病，是指由于冠狀動脈發(fā)生粥樣硬化導致血管腔狹窄或阻塞，從而引起心肌缺血和缺氧的心臟疾病。關于冠心病的主要病因——動脈粥樣硬化的病理機制，目前尚未有全面且明確的科學解釋，這使得現(xiàn)代醫(yī)學在治療該病癥時仍缺乏針對性和理想的手段。中醫(yī)學并無“冠心病”病名，據(jù)其癥狀將其歸屬于“胸痹心痛病”范疇。《金匱要略》概括胸痹的病機為陽微陰弦，上焦陽氣衰弱，中下焦陰寒之邪上犯，臨床上冠心病患者病機大多虛實夾雜，病情錯綜復雜，提出“痰瘀滯虛”理論能夠更好地切中冠心病臨床病機。本文主要從“痰瘀滯虛”理論討論冠心病的核心病機、其近年來生物學研究基礎及辨證論治等方面內容并進行綜述，從而為冠心病的中醫(yī)治療提供更多的理論依據(jù)。

【關鍵詞】痰瘀滯虛 ; 冠心病 ; 病因 ; 病機 ; 辨證論治

【中圖分類號】R54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3718.2024.20.0138.04

DOI：10.3969/j.issn.2096-3718.2024.20.043

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即冠心病，是動脈粥樣硬化所導致的各類器官病變中最常見的類型，也是中老年人的常見多發(fā)病之一，會對患者的生命安全造成嚴重威脅。《中國心血管健康與疾病報告2023》表明，2020年至2022年，中國≥18歲居民冠心病患病率為758/10萬，男性（940/10萬）高于女性（570/10萬），城市（892/10萬）高于農村（639/10萬），2021年中國城市居民冠心病死亡率為135.08/10萬，2021年冠心病死亡率繼續(xù)2012年以來呈上升趨勢[1]。以上數(shù)據(jù)說明冠心病發(fā)病率較高，死亡風險也在顯著增加，嚴重危害人類健康，其對個體及社會的危害十分顯著，因此需積極尋找有效的治療措施。冠心病成因目前有三種學說，分別是脂類浸潤學說、動脈壁代謝異常及血栓形成學說，而三者均與動脈粥樣硬化關聯(lián)密切，但導致動脈粥樣硬化的原因迄今尚未完全明晰。因此，現(xiàn)代醫(yī)學仍缺乏有針對性的理想治療方案，主要通過介入治療、抗凝治療、調脂、控制血壓、血糖等改善患者癥狀，但并不能完全根治疾病[2]。中醫(yī)強調整體觀念、辨證施治，可根據(jù)患者具體癥狀和體質進行個性化治療，具有治療效果明顯且不良反應較少的優(yōu)勢。中醫(yī)藥對于該病的治療積累了大量經(jīng)驗，根據(jù)冠心病的癥狀將其歸屬于“胸痹心痛病”，認為“痰瘀滯虛”在疾病發(fā)病中具有重要意義[3]。基于此，本文通過“痰瘀滯虛”理論討論冠心病的核心病機，“痰瘀滯虛”理論的生物學研究基礎及“痰瘀滯虛”理論的辨證論治，從而為冠心病的中醫(yī)治療提供理論依據(jù)。

1 中醫(yī)對于冠心病“痰瘀滯虛”理論的探討

“痰瘀滯虛”可概括冠心病發(fā)病過程中的主要病機，認為痰、瘀、滯、虛4個證候要素緊密結合、互相轉化、互為因果，貫穿于冠心病發(fā)病的不同階段。

1.1 虛證 冠心病“痰瘀滯虛”理論認為，“虛”貫穿于冠心病發(fā)生發(fā)展的全過程。所謂“虛”，是指正氣不足、體質虛弱、功能衰退的病理狀態(tài)，具體表現(xiàn)為氣血津液等生理功能發(fā)生改變，進而出現(xiàn)氣短、乏力、易疲勞等一系列癥狀。而諸多慢性疾病的發(fā)生，包括冠心病在內，均與虛證密切相關[4]。“虛”包括先天之氣“元氣”與后天之氣“宗氣”。元氣源自父母，是生殖之精，儲藏于腎中，作為人體生命活動的根本動力；宗氣則源于外界吸入的清氣和脾胃運化飲食水谷所形成的水谷精微，后天宗氣的充足亦可滋養(yǎng)先天之元氣。然而，若因長期疾病或年老體衰導致元氣與宗氣虧損，將引發(fā)心氣不足。氣能夠推動血液運行，氣虛則無法奉心化赤，運輸至全身，導致精血逐漸衰弱，臟腑功能失調，氣虛則血行無力，進而可能引起氣虛血瘀；氣血同源，相互為用。氣虛亦使血無以為生，致氣血兩虛。若氣虛不生，血虛不榮，不榮則痛亦發(fā)為胸痹。氣虛則氣閉，津液不能分布，可生痰濕，痰濕阻滯，可進一步加重氣虛。張學文教授結合多年臨床經(jīng)驗，針對冠心病提出了病理機制，強調其核心病機主要體現(xiàn)在正虛與瘀血阻滯兩個方面，并據(jù)此主張以益氣化瘀作為主要的治療策略，以補虛、活血、化痰、解毒為大法，標本兼顧，虛實同調，審證求因，辨證論治，隨癥加減，常獲良效[5]。

1.2 痰證 中醫(yī)認為，痰泛指痰濁滯留于體內，其產生多與肺、脾二臟有關，且外源或內源性因素均可致使其發(fā)生、發(fā)展[6]。過嗜食膏粱厚味，久坐缺乏運動，可致使脾胃升降功能失調，攝入飲食水谷脾胃無法及時運化水谷精微，釀生痰濁，附于脈絡，久而化瘀，痰瘀互結，痼疾難愈。此外，根據(jù)“津血同源”理論，張伯禮教授在治療冠心病的過程中，其治療策略明顯傾向于針對痰瘀互結證的治療，堅持“痰濁”與津液緊密相關、“瘀血”與血液密不可分的觀點，主張在治療冠心病時應同時處理痰濁與瘀血問題[7]。《素問·調經(jīng)論》曰：“人之所有者，血與氣耳”。津液除存在于人體血脈之外，還散布于五臟六腑、形體官竅之間，津血同源互化，兩者均由水谷之精所化生，又相互為用，故痰之形成不離津血之同源互化。五臟六腑各司其職，其中心主血脈，肝主疏泄，脾主運化，肺主氣，腎主水，而臟腑功能失調則會影響輸布、運化、溫煦功能，導致氣血運行不暢，氣為血之帥，氣行則血行、氣滯則血瘀，若氣血流通受到阻礙，將導致敗濁的產生，這種敗濁通過熏蒸作用將津液轉化為痰；同時，津液本可通過水谷精微的化生過程補充氣血，然而當機體的化生功能出現(xiàn)紊亂時，津液亦可能轉化為痰濁，痰濁因其質重濁、黏膩，可上犯心胸，痹阻心陽，痰濁在脈絡中壅滯，便可出現(xiàn)心胸部憋悶疼痛的癥狀。正如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提到：“胸痹心中痞，留氣結在胸……枳實薤白桂枝湯主之，人參湯亦主之。”而人參湯便具有化痰散痞，理氣建中之效。

1.3 瘀證 《說文解字》言：“瘀，積血也。”在中醫(yī)的經(jīng)典理論中，“瘀”這一概念指的是血液在體內停留并積聚的病理狀態(tài)，表現(xiàn)為血液無法正常運行或血行速度顯著減緩，進而在體內形成積聚的塊狀物，這一過程可能受到外傷或其他致病因素的影響，導致本應流經(jīng)特定經(jīng)絡的血液停滯于體內，形成“血瘀”之證[8]。在現(xiàn)代醫(yī)學領域，血瘀被視為多種致病因素導致的全身性或局部性組織器官缺血、缺氧狀況，這包括血液流變的改變、血液循環(huán)的障礙及血液黏滯性的異常，這些病理變化進一步引發(fā)炎癥滲出、器官水腫、組織變性等一系列復雜的生理反應[9]。在西醫(yī)的學術觀點中，冠心病被普遍認為是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所致的一種心血管疾病，其病理特征在于冠狀動脈的狹窄或堵塞，進而引發(fā)心肌的缺血、缺氧狀態(tài)，嚴重時甚至導致心肌壞死，與中醫(yī)痰、飲、水、濕、氣、毒等多種病理產物與瘀血相搏結所致心脈瘀阻理論相合，血瘀證往往貫穿于冠心病的始終。各種因素所致瘀血阻滯胸中，脈絡瘀滯，氣血不通，不通則痛引發(fā)胸痹心痛，冠心病初期多為瘀血常伴隨痰濁、氣滯，證候以實證為主，但隨著疾病進一步發(fā)展，冠狀動脈狹窄或閉塞程度逐漸加重，則證候組合也逐漸復雜，多為虛實夾雜，常見痰、瘀、滯、虛多種證候組合為主。陳可冀認為，盡管引起心脈痹阻的因素繁多，最直接的原因為血脈瘀痹，因此以活血化瘀法貫穿治療始末，研發(fā)了冠心Ⅱ號方（藥物組成：川芎、赤芍、紅花、丹參、降香），該藥具有行氣活血，祛瘀通絡的功效，可用以治療冠心病[10]。

1.4 滯證 中醫(yī)中“滯”即為滯留、停滯、阻滯之意，多指氣機阻滯，郁滯，常見于情志不調之郁證，抑或是瘀血、食積、痰濕等有形實邪阻滯體內，阻礙周身氣的運行，進而導致臟腑、經(jīng)絡功能障礙，如肝氣不疏，肺氣郁痹等證[11]。在冠心病中，“氣滯”多與有形實邪瘀血、痰濁并存，當病情遷延日久氣滯可轉變?yōu)闅馓摗Ｔ诂F(xiàn)代社會，生活節(jié)奏快速，壓力日益增大，長期情志不舒則易氣機郁結，常導致氣滯的發(fā)生，氣滯狀態(tài)下，血液脈絡流通受阻，氣郁引發(fā)血行不暢，從而形成瘀血，這一狀況對人體津液代謝產生顯著的不利影響，導致升降功能失常，氣機不暢，進而引起津液內停，化生痰濁，脾失健運，清陽之氣無法上升，最終可能導致心神失養(yǎng)，臨床多見“背脹痛”，但也有部分患者表現(xiàn)為“背竄痛”，并可見脘腹痞悶、食欲不振及惡心嘔吐等癥[12]。心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現(xiàn)代人焦慮與抑郁易引發(fā)氣滯和氣郁的發(fā)生，氣機不舒，氣郁不達，均可導致全身氣血運行的異常，又加上高脂飲食，痰氣搏結，留滯胸中，臨床多見心胸悶痛不舒，背部走竄疼痛。然氣不行水，津液停據(jù)，又可化生痰濁，加重氣機阻滯。氣行不暢，不能推動血液運行于脈內，則氣血阻滯，絡脈瘀痹。氣滯與痰濁、瘀血共存，清陽不升，筋脈失養(yǎng)，臨床可見患者記憶力減退，手足麻木。日久氣血生化乏源，可致虛證叢生，虛實

錯雜。

2 冠心病“痰瘀滯虛”理論的生物學研究基礎

中醫(yī)與西醫(yī)是兩種哲學理論指導下的產物，因此在治療理念上存在巨大差異，為進一步使西醫(yī)研究微觀世界的特點與中醫(yī)認知事物的整體觀念相結合，本文接下來將對近些年冠心病的生物學研究與中醫(yī)痰瘀滯虛理論緊密聯(lián)系起來，分別論述。

2.1 虛證的生物學研究基礎 中醫(yī)認為，虛證即為身體正氣不足，代表人體器官功能的降低、失調，類似一些組織、器官或系統(tǒng)功能降低相關的亞健康狀態(tài)或病理狀態(tài)。根據(jù)一項關于冠心病氣虛證的臨床調查顯示，冠心病氣虛證候患者與高敏-C反應蛋白（hs-CRP）、白細胞介素-1（IL-1）水平呈正相關；與白細胞介素-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細胞間黏附分子-1（ICAM-1）呈負相關；其發(fā)生與纖維蛋白原（FIB）和ICAM-1聯(lián)系密切[13]。趙志宏等[14]認為，宗氣本質反映心臟泵血功能，維系體循環(huán)、肺循環(huán)之心肺間小循環(huán)及心臟自身血b1de5388e5d4b24d360a783458d155212654dc5b55d63beb07c7b85cad2d22c3液供應，與心主血脈、心主陽氣相應，心氣虛患者心功能不全，因此虛證與心功能密切相關。由此可得知，炎癥反應、心功能或是其生物學研究基礎。

2.2 痰證的生物學研究基礎 “痰”在西醫(yī)理念中為呼吸道分泌物聚集而成，但中醫(yī)理念中，“痰”分為廣義之痰和狹義之痰，為身體水液代謝異常所致，并將其分為有形與無形，有形之痰的理念與西醫(yī)相同，但無形之痰在中醫(yī)中為“隨炁升降”的代謝產物，上達巔頂，下至腳底，內可存于臟腑，外可留于肌膚，進而導致各種病患。因此中醫(yī)亦有“怪病皆責之于痰”、“百病皆因痰作祟”這一理念。但中醫(yī)亦有“肥人多痰濕”這一說法，認為肥胖之人體內多有“無形之痰”，而脂肪既具有“痰”所具備的黏滯、穢濁、稠厚等特性，亦是人體內所聚集的水濕中穢蝕部分凝聚而成，因此其與“痰”密切相關。陳小光等[15]研究發(fā)現(xiàn)，血脂代謝紊亂可導致血管硬化、管腔狹窄，加上血液的流變性異常，血流緩慢，造成組織氣管供血不足而缺血缺氧，代謝產物堆積而發(fā)病，血脂可以作為冠心病中醫(yī)痰證診斷的參考指標之一。

蔡嫣然等[16]研究表明，miR-1321、miR-1207-5p等

15個miRNA家族成員均在冠心病痰瘀互結證中存在有上調表達，但miR-1236、miR-1181等55個miRNA家族成員則在其中存在有下調表達，并參與多種調控通路，進而對脂代謝水平產生不利影響。而另有研究針對化痰活血中藥治療冠心病中miRNA水平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其能夠上調

miR-1236-5p，下調miR-1321水平，從而改善脂質代謝，并抑制炎癥反應[17]。由此可見，miRNA與“痰”密切相關，或是其生物學研究基礎。

2.3 瘀證的生物學研究基礎 “血瘀”是冠心病最主要的證候要素，同樣貫穿疾病始終。而臨床研究認為，“瘀”與基因組學、表觀遺傳學調控機制關系密切。證候的形成與體質密切相關，體質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先天稟賦，因此基因組學與證候的病理形成過程存在某些聯(lián)系。廖江銓等[18]應用高通量測序技術檢測冠心病血瘀證患者外周血有核細胞中IncRNA、miRNA及mRNA的表達情況，并構建冠心病血瘀證IncRNA-miRNA-mRNA調控網(wǎng)絡，結果顯示，冠心病血瘀證患者IncRNA、miRNA及mRNA較正常對照組和冠心病非血瘀證組有較明顯的差異表達基因譜，說明了IncRNA-miRNA-mRNA通過調控網(wǎng)絡介導炎癥反應是冠心病血瘀證形成的病理過程。江雨潔等[19]采用DNA羥甲基化免疫共沉淀芯片技術分析早發(fā)冠心病血瘀證與非血瘀證的相關羥甲基化差異基因表達情況，結果發(fā)現(xiàn)，早發(fā)冠心病血瘀證差異基因羥甲基化表達程度較高，這些差異基因主要與轉錄調控心肌細胞周期有關，可能影響心肌細胞周期阻滯、凋亡、衰老等，導致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可為早發(fā)冠心病血瘀證診斷和治療提供一定的參考。由此可得知，“血瘀”與心肌細胞周期阻滯、凋亡及炎癥反應密切相關，而基因組學與表觀遺傳學調控機制或是其生物學研究基礎。

2.4 滯證的生物學研究基礎 中醫(yī)中“滯”是屬于八綱辨證中的實證，西醫(yī)中無明確對應病名，但胡坤[20]的研究發(fā)現(xiàn)，“滯”在現(xiàn)代醫(yī)學中與環(huán)狀RNA（circRNA）的異常表達及炎癥反應具有緊密聯(lián)系，氣滯血瘀型冠心病不僅與炎癥反應、腫瘤壞死因子信號通路緊密相關，還與circRNA-18046、circRNA-09849等的表達差異存在聯(lián)系；此外，該研究揭示了在冠心病“氣滯血瘀”證中，炎癥因子在斑塊的發(fā)生、演變過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采用行氣活血的中藥對冠心病“氣滯血瘀”證患者進行干預，能夠有效地穩(wěn)定斑塊，降低炎癥因子水平，并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由此可見，炎癥反應與circRNA的異常表達之間可能存在生物學上的關聯(lián)，這或許構成了其研究的基礎。

3 冠心病“痰瘀滯虛”理論的辨證論治

冠心病的病理演變過程可以全面納入“痰瘀滯虛”的理論框架內加以闡述。此理論不僅揭示了冠心病實虛狀態(tài)之間的互為因果、相互轉化的動態(tài)過程，更精確地揭示了該疾病的關鍵病理機制。在“痰瘀滯虛”這一病理狀態(tài)中，“虛”主要指的是脾腎之氣的虛弱，并且可能伴有痰濕和瘀血的實證，治療上應當采取化痰祛瘀的方法，并注重固護人體的正氣，同時補脾益腎[21]。痰瘀在中青年胸痹心痛患者中常作為主要的證候特征出現(xiàn)，其伴隨的虛證則處于次要地位。在治療過程中，應注重健脾化濕，兼以消痰祛瘀的治則。而對于老年患者，虛證與痰瘀滯的病證常同時存在，因此在治療上需貫徹急則治標、緩則治本、虛實并重的原則，并進一步強化補腎活血的治療作用。例如，在心腎陽虛證的情況下，可以選擇參附湯合右歸飲作為治療方案，并根據(jù)患者的具體情況進行加減調整，以溫補陽氣，振奮心陽，達到治療目的[22]；而心腎陰虛證則需滋陰清熱，養(yǎng)心安神，可以左歸飲辨證加減施治[23]。氣虛血瘀證可選八珍湯加減以益氣補血化瘀[24]。若氣虛明顯，乏力較甚，則可用升陷湯以補益中氣，升舉陽氣[25]。針對心血瘀阻證，可運用冠心2號方劑以促進血液循環(huán)、疏通經(jīng)絡、化散瘀血并緩解疼痛[26]。對于表現(xiàn)為畏寒肢冷、胸痛劇烈、脈象沉遲或沉細的陽虛血瘀證患者，應根據(jù)其具體癥狀，酌情加入肉桂、薤白、高良姜、細辛或桂枝、蒲黃及延胡索等具有溫經(jīng)散寒功效的中藥材；對于痰濁閉阻證，治療應側重于豁痰泄?jié)帷⑼栭_結，可選用瓜蔞薤白半夏湯隨癥加減，旨在通陽散結、行氣解郁、祛痰寬胸；若患者痰黏色黃、脈滑數(shù)、苔黃膩，表明痰熱互結，此時可用黃連溫膽湯或小陷胸湯清熱理氣化痰，寬胸散結；對于突發(fā)劇烈心痛、感寒后癥狀加劇、冷汗自出、形寒肢冷、心悸氣短者，且脈象沉緊、舌苔薄白，則屬于寒凝心脈，可應用當歸四逆湯合枳實薤白桂枝湯加減以通陽散結、祛痰下氣、溫中祛寒、回陽救逆；對于氣滯血瘀證，則可選用血府逐瘀湯以行氣止痛、活血通絡[27]。

4 小結與展望

冠心病“痰瘀滯虛”病機理論認為痰、瘀、滯、虛是貫穿冠心病的核心病機。冠心病“痰瘀滯虛”理論，系基于中醫(yī)經(jīng)典理論的深厚底蘊，結合現(xiàn)代臨床實踐的豐富經(jīng)驗，并融入現(xiàn)代醫(yī)學研究的最新成果，目前該理論在臨床領域持續(xù)得到深入的探索與研究。但目前該學說仍處于探索階段，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在應用時仍缺乏統(tǒng)一明確的診療標準。而就現(xiàn)有資料而言，多偏向于臨床報道，而少見實驗研究，因此部分方組的作用機制仍有待進一步闡明，且缺乏多病例、高標準的前瞻性對照研究；此外，臨床對于冠心病的辨證分型仍然缺乏統(tǒng)一、權威的診斷標準。總體而言，“痰瘀滯虛”理論在冠心病論治中存在廣闊的發(fā)展前景，具有較高的研究價值，有待臨床學者積極開展相關方面研究，從而能夠更好地結合基礎理論與臨床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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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翟鈺銘，2022級在讀碩士生，研究方向：中醫(yī)藥防治心血管疾病。

通信作者：周亞濱，博士研究生，教授，主任醫(yī)師，研究方向：中醫(yī)藥防治心系疾病。E-mail：zhouyabin@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