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污權資產化的行動邏輯及路徑優化

摘要：排污權資產化是新時代生態文明機制改革的“重要窗口”，也是加快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先行示范市的現實路徑。文章以玉環市為例，從排污權資產化的行動邏輯視角入手，全方位解讀和提煉排污權資產化的試點工作實踐，剖析其存在的現實困境，進一步探索排污權資產化的優化路徑，實現可持續的波特效應，以期為排污權資產化的全面推廣提供政策性建議。

關鍵詞：“共同富?！?；排污權資產化；行動邏輯；路徑優化；玉環市

漸進式排污權交易機制是協調經濟環保關系的重要手段。排污權交易的試點實踐表明，封閉低效的一級市場未能完美地支撐排污權交易機制的運行。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良好生態環境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加快生態文明體制改革，構建市場導向的綠色技術創新體系及市場化、多元化的生態補償機制，發展綠色金融”。在此背景下，亟須進一步創新排污權的交易機制，構建排污權資產化體系，開放和激活排污權交易的二級市場，提升環境治理能級。

玉環市是全國14個海島縣中唯一的縣級市，也是一個以工業經濟為市場發展主要推動力的地區。截至2023年底，全市擁有工業企業12000多家，構建了涵蓋汽摩配件、水暖閥門、家具制造、眼鏡配件、金屬制品及醫藥包裝等領域的多元化特色產業集群。玉環前期發展造成生態環境嚴重破壞，使資源原本匱乏的玉環遭遇發展瓶頸。如何激活企業環境治理的內生動力，倒逼企業減排治污，實現玉環市經濟可持續發展迫在眉睫。而排污權資產化的玉環試點探索為此提供了有益的嘗試與實現路徑，將排污權資產化后推向二級市場，讓排污權轉變成如同房產可流通交易、可質押貸款的有價資產，從而優化環境資源配置，獲取節能減排紅利，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

一、文獻回顧

（一）排污權的研究

排污權最早由美國經濟學家戴爾斯于1986年提出，國外學者注重排污權理論研究，關注其初始分配和定價。國內學者對排污權內涵的界定大體一致，核心詞是排放污染物的權利，即排污者按照排污許可證許可的污染物排放總量指標，依法直接或間接向環境排放污染物的權利。

國內學者從排污權的法律屬性切入研究，闡述其交易的可能性。高利紅（2003）等提出排污權可突破物權法定的限制，應屬于用益物權的觀點；呂忠梅（2000）、王小龍（2008）、鄧海峰（2005）等指出排污權屬于不動產權益，是對環境容量資源的使用和收益的權利，近似于用益物權。國內學者一致認可排污權的財產權屬性和交換價值，排污權是可以交易的。鄧海峰（2014）進一步從法理角度闡述了排污權交易抵押制度，重新界定排污權交易制度理論基礎及排污權法律屬性，提出排污權的環境容量資源所有權及使用權滿足財產權的本質特征，明確排污權的財產性與可轉讓性，為其質押貸款和市場交易提供了法律依據。

同時，2014年8月國務院辦公廳出臺的《關于進一步推進排污權有償使用和交易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明確提出，深入探索排污權抵押新機制，加速推進排污權有償使用與交易體系的完善與實施。這些都奠定了排污權交易試點實踐的理論基礎。

20世紀70年代初，美國、加拿大、德國等相繼開展排污權交易實踐。2007年福建首筆排污權拍賣和2008年浙江省嘉興首筆排污權質押貸款，標志著排污權交易從單純的理論設想步入到具體的實踐階段。從此全國各省市逐步開展交易試點工作，隨著交易實踐的推進，學界對排污權的財產屬性及交易價值的認識變得更加明晰。

（二）排污權交易的研究

排污權有償使用和交易在我國試點實踐已有十余年，其對經濟發展和環境治理的積極意義被多數學者認可。李永友（2008）、涂正革（2015）等學者普遍認為排污權交易機制是當前應對污染物減排問題的重要手段，能提升環境資源配置效率。鄧海峰（2014）采用倍差法和DEA模型考察排污權交易的合理性和現實意義，從不同角度論證了排污權交易的價值導向。

隨著排污權交易實踐的推進，也逐漸暴露出市場機制、制度設計、法律依據等相關方面問題。王婧（2009）、涂正革（2015）、鄭君君（2018）等學者認為現行的排污權交易僅在監管部門推動下低效運轉的一級市場內進行，未能完美地激發企業減排的內驅力，也無法實現可持續的波特效應。因此，陳磊（2005）、鄧海峰（2014）、潘曉峰（2015）、莊雄平（2018）建議通過建構自主的排污權二級市場，讓排污權資產化，從政策和學理層面論述排污權資產化的可行性，運用市場機制推動低成本高效率的環境治理。隨著排污權資產化試點推進，齊紹洲（2018）、孫金鳳等（2023）排污權資產化產生綠色轉型動力，有效地提升了企業全要素生產效能。

二、排污權資產化的理論邏輯與策略選擇

（一）理論邏輯

創新排污權的交易機制，構建排污權資產化體系，開放和激活排污權交易的二級市場，能提升排污權價值，激發企業治污內生動力，提高區域環境質量。為分析其中的作用機理，構建一個這樣的理論情景：

假設市場上有A和B兩家家具制造企業，兩家企業同時決定各自的產量，它們生產同質的產品，并且都需要排放VOCs。A企業的產量為q1，B企業的產量為q2，那么市場該商品的總產量就是Q=q1+q2。設產品的市場出清價格為p，總產量函數p=p（Q）＝a-bQ，a>0，b>0。假設兩家企業的邊際成本都為c，企業如果要保持產量不變的同時降低VOCs排放量，則需要通過技術革新，此時邊際成本會增加為c1，（c1>c）。

1. 當不存在排污權資產化時

（1）如果A、B兩家企業都選擇不降低排放量，各自收益函數為銷售總額減去成本總額，即：

U1=q1p（Q）-cq1=q1（a-bq1-bq2）-cq1

U2=q2p（Q）-cq2=q2（a-bq1-bq2）-cq2

因為A、B兩家企業都要追求利益最大化，即讓U1、U2最大化，此時解出：

q1＝q2＝■，U1=U2=■

（2）如果A、B兩家企業都選擇降低排放量，則q1＝q2＝■，U1=U2=■

（3）如果A企業降低排放量而B企業不降低，則收益函數分別為：

U1＝q1p（Q）-c1q1＝q1（a-bq1-bq2）-c1q1

U2＝q2p（Q）-cq2＝q2（a-bq1-bq2）-c1q2

此時，要讓U1和U2最大化，則

q1=■，q2=■

U1=■，U2=■

因為c1＞c，所以此時U1＜U2，即降低排放量的A企業收益要小于不降低排放量的B企業。

（4）如果A不降低排放量而B降低，則：

U1=■，U2=■，U1＞U2，A企業收益要大于B企業。

若將上述4種情況放入到行動策略矩陣中分析，則如表1所示。

通過劃線法可以求得一個納什均衡解，即A、B企業都將選擇不降低排放量。

2. 當存在排污權資產化時

此時，排污權成為一種資產，有完善的二級交易市場，企業可以在市場上進行排污權的租賃、交易活動，同時，擁有排污權的企業也可以將排污權作為一種抵押資產向銀行抵押貸款。

假設企業VOCs排放數量與產品產出成正比，生產q1的產品需要排放E1的VOCs，即E1=r1q1，E1是企業對排污量的需求，r是一個系數，r>0。企業如果要減少VOCs的排放，此時有以下幾種選擇：減少產量、排污技術革新或者在二級市場上購買排污權。假設企業初始擁有的排污權量為E，企業通過技術革新減少A1數量的排放量需要額外增加成本c=e1A1，從二級市場上購買排污權的價格為p。此時，企業收益函數為：

U1=p（Q）q1-cq1-e1A1-p（E1-A1-E）

求最大值，可以解出

q1＝■，A1=■，U1=■+■+pE

可以發現，e1越小的企業，A1和U1會越大，即企業減排量越大，收益也會越大。再假定銀行只貸款給有降低排放量行動的企業，則企業會利用貸款進行研發，繼續降低排放量。誠然，實施排污權資產化，能最大可能地激發企業的治污動力和轉型升級的策略選擇。

（二）行動邏輯

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的試點實踐，著力破解了“資源消耗”與“經濟效益”的發展困境，創新生態產品價值的實現機制，推動新時代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經過五年多的有益探索，初步形成可借鑒推廣的排污權交易的“玉環模板”，得到社會公眾的認同和省市領導批示肯定。

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的運行機制，從本質上看在于其構建了一個“人人有責、人人參與、人人享有的環境治理共同體”的行動網絡。多元主體共融于政策制定、執行與反饋全過程，涵蓋政府、企業、公眾等，借助信息收集、調研、發布、傳媒報道、公益倡導、典范表彰及公開獎懲等手段，構建了一個監督互促、聯動高效、溝通無礙、信息透明的運行機制。此機制極大地激發了社會主體環境治理的主觀能動性，政府、企業、銀行等多元主體間形成協同治理的合力，創新了基層環境治理多元主體之間的運作模式，提高區域環境質量，顯著增強了治理效能與公信力。排污權資產化后推向二級市場，讓排污權轉變成如同房產可流通交易、可質押貸款的有價資產，從而優化環境資源配置，獲取節能減排紅利，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

通過改革排污權交易體制，探索構筑自由交易的二級市場，讓排污權轉變成了一種能融資、能升值的優良資產，激發全社會減排主動性，實現多元主體共贏。從政府角度看，通過排污權價值導向，充分激發企業主體和社會各界參與環境治理的主動性積極性，有效推動節能減排工作。隨著排污權資產化的逐步深入，環境資源價值的凸顯，地方政府可順勢加速淘汰“兩高一資”（高能耗、高污染、資源型）企業，釋放發展空間，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從企業層面看，排污權資產化將賦予其新的發展理念，通過對環境資源總量的稀缺性認識，促使企業積極優化生產流程，減少污染排放，同時探索排污權交易，實現環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雙贏。從銀行層面看，將企業排污權作為抵押，拓寬了金融流通渠道，實現利潤提升。從群眾層面看，隨著環境資源認知理念普及與提升，社會公眾終將成為排污權資產化進程中的最大受益群體，持續享受到生態環境質量日益提升的諸多益處與福祉。

三、排污權資產化的玉環實踐

玉環市排污權交易探索工作始于2010年，經過10多年的實踐探索，玉環市有序推進排污權交易工作，規范一級市場，構建二級市場，健全交易規則，完善排污權資產化體系。

（一）排污權資產化發展歷程

把重要的環境資源——排污權資產化后推向市場，是玉環生態文明改革的關鍵一步。為了邁出這關鍵的一步，玉環整整走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起步探索階段”（2009-2010年）。玉環市根據《臺州市主要污染物排污權交易辦法（試行）》開展排污權交易試點工作，探索建立排污權交易一級市場，以定價出讓的方式為主。2010年玉環市確定了化學需氧量和二氧化硫兩項主要污染物指標的排污權交易指導價，并于當年實現排污權交易261.712萬元，穩步邁上排污權交易試點的探索之路。

第二階段是“規范交易階段”（2011-2016年）。一是夯實基礎工作。組織技術人員對各個區域進行勘察，梳理匯總相關數據，建立主要污染物總量區域基本賬戶，為下一步環境資源市場化配置奠定基礎。二是執行相關政策。落實《關于深化排污權有償使用與交易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等指導性文件，確保在排污權有償使用與交易的各環節精準對標、落實要求，新增氨氮和氮氧物兩項主要污染物指標的排污權交易指導價，并執收初始排污權有償使用費，確保各項制度規范執行到位。同時，根據《關于實施企業刷卡排污總量控制制度的通知》要求，從2014年開始，玉環市開始推行刷卡排污制度，對廢水、廢氣重點排污單位安裝了刷卡排污總量控制系統，實現了點源“總量、濃度”排污雙管控。三是完善制度體系。借鑒嘉興等試點先行地區的有益經驗為進一步提高環境資源利用效率，2016年玉環出臺《王環排污權租賃管理辦法（試行）》，拓展排污權制度體系，推行租賃實現良性互補，既提高了富余排污權企業的收益，也解決了部分企業排污缺口的問題。截至2022年底，玉環市開展排污權租賃101筆，金額233.46萬元，主要集中在電鍍行業。

第三階段是“深度拓展階段”（2017年至今）。一是成立領導小組。2017年10月原玉環市環境保護局成立排污權資產化工作領導小組，全力推進區域排污權資產化工作并于2017年底，在臺州市范圍內首個拉開環境資源市場化配置的大幕，率先在排污權交易一級市場開展政府儲備排污權指標公開拍賣，溢價率高達438%，也由此激發了排污權交易二級市場的活力。二是開展省級試點。在前期排污權交易探索和試點基礎上，2018年1月玉環市申請并獲批全省首個排污權資產化試點。此后，玉環市出臺《玉環市排污權質押貸款管理暫行辦法（試行）》，創新綠色金融模式，打造“環資貸”綠色金融產品，推進排污權證向資產轉變。截至2022年底，玉環市10家銀行辦理了排污權抵質押貸款業務，為54家企業放貸4.4億元，集中金屬熔煉行業（11家，4920萬元）、機械加工行業（34家，35390萬元）、表面處理（含電鍍）行業（9家，3750萬元）。此外，玉環市開通了“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信息服務平臺”，暢通排污權交易信息渠道，并通過省級排污權網絡交易平臺完成臺州市首筆排污權“網拍”，開展第一期儲備排污權網絡競價，實現排污權線下向線上交易的轉變，全面構建了排污權交易的公開化、透明化、市場化平臺，確保市場力量在環境資源配置中發揮核心主導作用，實現資源高效、公平配置。三是探索創新爭先。按照省廳工作部署要求，玉環市著手VOCs交易探索，經研究，出臺《關于玉環市家具制造及表面噴涂行業揮發性有機化合物（VOCs）排污權有償使用初始價格（試行）的通知》，率先在全省開展VOCs競價交易，也是全國首個開展表面涂裝行業VOCs交易的地區。同時，玉環市啟動家具制造和表面噴涂兩個典型行業VOCs初始排污權核算研究，為后續VOCs排污權總量管理奠定堅實的基礎。截至2022年，玉環市已完成30筆VOCs指標競價交易，成交金額總計156.8萬元。經過不懈努力，排污權資產化像是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塊，衍生了綠色發展的“蝴蝶效應”。

（二）排污權資產化的實踐經驗

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試點工作一直走在全國前列，為全省創新綠色金融模式、開展VOCs交易創新工作、拓展排污權模式等方面積累了有益經驗，形成一套可借鑒可推廣的排污權交易“玉環模板”，成為全省乃至全國學習借鑒的典范。

1. 制度規制與技術支撐，形成組織化的行動秩序。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試點推進，亟須堅實的制度規制、科學的技術支撐及榜樣企業的引領效應。政府權威巧妙運用職權，結合制度與技術力量，構建協同治理主體的有序行動體系，既鞏固了政府公信力，又增強了對治理環境的震懾力。首先，玉環市出臺了《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試點工作暫行辦法（試行）》等相關制度、細化交易細則和制定交易法律法規依據，強化了制度的權威性，有效地推進工作。其次，強化榜樣企業的示范效應。例如，臺州藍德斯光學有限公司等先行企業展現強大的示范效應，其在組織化行動中猶如關鍵的“節點”與“橋梁”，能夠有效激發其他企業的自主意識和責任感，為構建聯動的治理體系貢獻力量。此外，排污權VOCs總量核算研究、交易體系構建等技術支撐，有助于形成科學的秩序觀，用以指導工作強效推進。顯然，制度設計若臻于完善，則需確立清晰而權威的合法性基石，以此引領并規范機制內部的順暢運作。因此，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試點實踐中應注重譬如排污權VOCs創新領域的技術支撐等方面的科學設計。

2. 平臺創新與環境支撐，實現溝通交流的常態化。當前社會治理中，公眾參與往往受外力驅動，諸如媒體助推或個體的利益驅使，內在動力與主體意識覺醒還不夠。喚醒主體意識，激活治理內生力，關鍵在于營造有利的社會生態。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實踐為此提供了啟示：一是建立玉環市排污權資產化信息服務平臺，暢通交易信息，解決信息不對稱與權力不對等，提升政府公信力，激發企業治理熱情。二是構建全新的“互聯網+金融+線下服務”排污權交易登記體系，實現聯系和服務企業網絡全覆蓋，滿足企業解決問題“最多跑一次”的改革需求，形成服務企業助推良性互動的工作局面。三是建立活態運作的考核機制。玉環市金融辦將綠色金融產品納入滿意銀行評比考核體系，提高銀行放貸的積極性。通過合作宣傳、互動平臺、動態考核等，構建無門檻交流平臺，促進信息流通與主體互動、整合資源、滿足需求，共推社會治理進步。

3. 認同構建和契約建立，激發多元主體治污內生動力。社會治理結構變化的動力在于多元主體間的利益沖突與契約建立。玉環市排污權資產試點工作滿足了多元主體尤其是企業和銀行的共同利益。通過創新綠色金融模式，打造“環資貸”綠色金融產品，推進排污權證向資產轉變，企業和銀行建立隱形的契約關系，保護并實現企業、銀行的利益需求。在這一過程中，企業、銀行對自身的行動取向積極認同，并將認同內化為主體的責任與信仰，使其行為產生內驅動力，主動參與環境治理。通過近三年對玉環市企業和銀行對“排污權資產化機制”的認同度對比調研發現，企業、銀行對“排污權資產化機制”的認同度呈逐年遞增的趨勢?？梢姡癍h市排污權資產機制得到企業等社會公眾的普遍認同；同時，社會公眾的主體意識和社會責任感有所增強且處于穩步上升的趨勢。

（三）現實困境和優化路徑

1. 現有制度未能完全滿足新形勢的要求。當前的生態環境保護工作以“改善環境質量”為核心，而目前臺州市和玉環市已有的排污權交易制度對跨行業排污權交易和租賃作了限制，部分行業排污權只允許在行業間流轉，不利于激發排污權交易市場活躍度。在排污權儲備不足的情況下，對需要新增排污權指標的一些項目較為不利，難以從其他行業獲取排污權，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經濟的發展。

建議完善排污權制度體系，探索排污指標可獲取性與區域環境治理掛鉤的管理模式，根據行業特點和地方實際對原排污權交易管理辦法和實施細則等基礎性文件做些修訂，探索跨區域排污權交易的可行性方案，取消行業間交易的限制條件；同時，可以嘗試并將創新領域的VOCs納入排污權交易范圍，建立VOCs排污權總量核定技術規范。

2． 排污權指標流通體系尚需完善。目前玉環市排污權交易指標來源仍以政府儲備量為主，而政府儲備量大多來源于初始分配時的預留量，缺少儲備量補充途徑，長此以往，排污權儲備將不斷消耗乃至出現如氨氮等排污權儲備量緊缺的問題。因此，需要通過構建排污權回購制度來補充政府儲備量，同時設定儲備量出讓的條件，用于保障重點、民生項目；對于一般項目應通過二級市場解決。

建議優化排污權交易規則。實施差別化交易制度，在體現市場定價原則的同時，也能滿足各類企業所需。對重點項目、民生項目應優先保障，通過政府儲備量予以支持，參與競價交易；必要時可開辟綠色通道，按照市場均價直接出讓政府儲備量，以最高效的方式完成排污權交易。對一般項目，鼓勵從二級市場交易解決新增所需排污權指標。

四、結語

在職能部門、相關企業、學者專家的共同努力下，排污權資產化試點工作日益完善，并根據地方實踐進行了富有創造力的探索和創新，其間的策略已經逐漸為頂層設計所吸納。玉環市排污權試點工作雖獨具特色，但其實踐反映了該工作機制的最新進展，從中可一窺未來排污權資產化的發展前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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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19年臺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排污權資產化的縣域實踐與價值研究——以Y市為例”（項目編號：19GHB06）。

（作者單位：中共玉環市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