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源生產模式下的古籍數字出版發展策略與前景

［摘要］當前，古籍數字出版發展面臨多重挑戰，而開源生產模式的興起為古籍數字出版發展帶來新機遇。文章研究，發現開源生產模式強調開放共享與協同合作，基于此，有關主體要通過重塑古籍數字出版流程，構建古籍數字資源共享與盈利新模式，完善開源社區自治機制，推動古籍數字化進程，助力古籍數字出版發展，拓展古籍數字版權保護新路徑，并利用政策與資金雙重驅動，深化國際合作，向數字藏品轉型，進一步拓展開源生產模式下的古籍數字出版發展前景，為古籍數字出版事業的繁榮發展貢獻積極力量。

［關鍵詞］開源生產模式；古籍；數字出版；古籍數字化

2022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指出：“積極對接國家文化大數據體系，加強古籍數據流通和協同管理，實現古籍數字化資源匯聚共享。支持古籍數字化重點單位做強做優，加強古籍數字化資源管理和開放共享。”［1］這無疑有助于加強數字時代古籍的保護與傳承工作。然而，當前古籍數字出版發展存在諸多困境，開源生產模式則為解決這些問題提供了契機。文章探究開源生產模式下的古籍數字出版發展策略，并進行前景展望，為古籍數字出版發展提供參考。

一、開源生產模式下的古籍數字出版發展策略探索

“開源”最初是將源代碼、設計文檔或其他創作內容開放共享的一種技術開發和發行模式［2］。《2024中國開源發展現狀藍皮書》對“開源”的內涵進行了拓展：本質上，開源模式是一種依托互聯網平臺，大規模群體智慧通過共同參與和協作，不斷累積智慧，實現持續創新的方法［3］。開源生產模式下古籍數字出版發展迎來新機遇。

（一）重塑古籍數字出版流程，推動古籍數字化進程

開源生產模式具有開放、共享、協作、自由的特點［2］，在古籍數字資源采集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傳統的古籍數字資源采集往往依賴于人工錄入和掃描，這既耗費人力、物力，也較易出錯。目前，我國古籍數字資源采集主要使用古聯OCR系統，然而古聯OCR系統在識別古文字、轉換圖像等層面仍有較大開發空間。上海古籍出版社的“匯典”平臺于2023年8月正式上線，其所搭載的光學字符識別（OCR）技術工具的公測則于2024年4月上線，其中OCR工具個人版可以進行行識別與字識別的兩相對照，使版式和文字的平均識別準確率達到98%。基于Transformer的古籍自動標點模型，則是依賴于某一單獨平臺或技術的，其質量也在一定程度上難以保障。若Transformer被打造成全開源式的開放平臺，則有助于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用戶利用平臺的開放性采集古籍文本并實現自主分詞、標注、校對等操作。具體來說，全開源式的開放平臺有助于吸引更多跨學科人才參與，促使他們從專業角度提供意見和修正建議，并不斷迭代優化模型，形成良性循環。此外，全開源式的開放平臺還能激發教育創新，為中文系、古典文獻學等相關專業提供實踐平臺。

需要注意的是，一些開源的數據挖掘和分析工具也可以被用于古籍數字資源的深度挖掘和整理，并通過開源的古籍數據庫和平臺，將分散的古籍數字資源整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統一、規范的數字資源體系。這不僅方便了用戶的檢索和使用，也為古籍數字出版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例如：世界數字圖書館是由美國國會圖書館主辦、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協辦的基于互聯網OA的數字化文獻資源庫［4］；“中華古籍資源庫”是國家圖書館（國家古籍保護中心）建設的綜合性古籍特藏數字資源發布共享平臺，截至目前，發布古籍影像資源超過10.4萬部（件）［5］。然而，目前我國仍亟須建設有影響力、運作成熟的開源古籍平臺。因此，在開源生產模式下，有關主體要重塑古籍數字出版流程，推動古籍數字化進程。

（二）構建古籍數字資源共享與盈利新模式，助力古籍數字出版發展

在古籍數字化進程中，有關主體如何構建古籍數字資源共享與盈利新模式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在開源生產模式下，有關主體要構建古籍數字資源共享與盈利新模式，必須打造專屬的開源古籍數字出版平臺。首先，有關主體要將“會員制收費”作為平臺的基礎盈利模式，通過提供差異化服務，滿足不同用戶的需求，形成多層次會員體系，以吸引廣泛的用戶群體，實現收益最大化。其次，有關主體要將廣告收入作為平臺運營的補充資金來源，實現精準投放，增強用戶體驗，也就是說利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根據用戶的瀏覽歷史、興趣偏好等信息，進行精準廣告推送，確保廣告內容與用戶需求高度相關。最后，有關主體要與圖書館、博物館、研究機構等建立長期合作關系，積極尋求文化、教育、出版等領域的企業贊助和支持，共同開展古籍數字化項目，共享資源和技術，并成立“開源古籍保護基金”用于古籍數字化技術研發、平臺維護與升級、市場推廣等方面，降低項目成本，提升項目質量。例如，全球最大的開源社區—維基百科全書依靠維基基金會支持運營。

（三）完善開源社區自治機制，拓展古籍數字版權保護新路徑

古籍數字資源的版權保護問題一直是制約其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有關主體要嘗試完善開源社區自治機制，為古籍數字版權保護提供新的解決方案。

開源社區自治機制通常包括許可證管理、貢獻者協議等，以維護開源社區的秩序和知識產權的合法性。例如，維基百科全書允許用戶在許可證的范圍內和不侵犯其他作品著作權的前提下，尋找可靠的第三方來源對信息加以整合并予以發布，在較大程度上明確數字資源的版權歸屬。一方面，許可證包含GPL、LGPL、MPL等。具體來說：GPL要求任何發布的衍生作品必須在GPL許可下保持開源發布，具有較強的“傳染性”，適合軟件及所有衍生軟件保持完全開源的項目；LGPL介于寬松許可和GPL之間，要求源代碼修改部分在同一許可證下發布，且允許與其他文件在不同許可證下混合發布，適用于部分代碼保持開源并允許與私有軟件整合的項目；MPL將軟件及其任何修改分為受保護部分和貢獻部分，適合在開源和專有軟件之間提供靈活性的項目。在古籍數字出版中，有關主體要完善許可證管理，明確古籍數字資源的版權歸屬和使用權限。另一方面，貢獻者協議以“貢獻者認領”的方式來確定知識產權的歸屬，即誰對項目做出貢獻，誰就可以被視為項目的所有者之一。在古籍數字出版中，有關主體要制訂貢獻者協議，明確古籍數字資源的整理者、注釋者等貢獻者的權益，確保他們的勞動成果得到應有的認可和保護。有關主體也要建立獨立裁決、糾錯機制，用于處理古籍數字資源使用中的版權糾紛，確保古籍數字資源的合法使用和共享。

二、開源生產模式下的古籍數字出版發展前景展望

隆云滔等認為：“開源創新模式有助于快速聚集大眾智慧、加速生態發展，推進開源發展對我國信息技術創新與國際發展趨勢保持同步具有重大戰略意義。”［6］

目前，開源生產模式下古籍數字出版發展，需要政策與資金雙重驅動，深化國際合作，向數字藏品轉型。

（一）政策與資金雙重驅動，推動古籍數字出版發展

隨著全球對文化遺產保護的日益重視及開源文化的廣泛推廣，開源生產模式下的古籍數字出版發展亟須政策與資金雙重驅動。早在2021年“開源生產模式”就被正式納入我國“十四五”規劃，在2024開放原子開源生態大會上，工業和信息化部部長金壯龍說：“在促進技術創新方面，開源通過將創新成果、信息知識開放共享，集眾智、采眾長；在構建產業生態方面，開源有效打通需求側和供給側，實現產品研發、應用同步進行。”［7］在推廣開源生產模式并完善其協作體系的同時，有關主體要不斷強化開源生產的治理，構建全面的標準體系，開發先進的技術工具，并提高公共服務能力，以加強行業及信息基礎設施對開源漏洞的預防、管理和應急響應，確保開源活動規范、有序。

要古籍數字出版在開源生產模式下產生盈利，有關主體必須了解資本市場，吸引投資者對古籍數字出版的關注，有效利用資金，開展有力運營。除了開源生產模式，其他商業模式也應被積極引入古籍數字出版。例如，早在2015年中華書局就成立“古聯”子公司，專注于古籍數字出版與平臺開發，推出了中華基本史籍知識庫等重要數字產品。

（二）深化國際合作，推進古籍數字資源全球共享

在全球化背景下，國際合作已成為推動古籍數字出版發展的重要力量。一方面，有關主體要通過開源生產模式促進古籍數字資源的國際共享與交流，或自主構建國際開源古籍數字資源平臺和數據庫，共享古籍數字資源，實現資源互補，或推動國際古籍數字化項目合作，共同開展古籍的數字化修復、整理與研究工作，提升全球古籍文化保護水平，或打造全球性的開源古籍社區，推動古籍數字出版的技術創新與標準認定，共同研發適用于古籍數字出版的技術工具，提高古籍數字化的效率和質量。另一方面，在開源生產模式下，有關主體要打破文化傳播的地域限制，促進古籍數字出版全球市場的拓展，并加強人才培養與交流，通過設立聯合培訓項目、舉辦國際學術會議等方式，培養一批具有國際視野與專業素養的古籍保護與研究人才，從而推動古籍數字出版發展，提高古籍文化的傳播力和影響力。

（三）向數字藏品轉型，提升古籍數字出版文化價值與經濟潛力

2022年2月，我國發布首個中醫藥古籍IP數字藏品《本草綱目》，其原型為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藥信息研究所館藏的《本草綱目》［8］。我國的數字藏品與海外NFT有本質區別，在金融屬性方面，我國數字藏品基于區塊鏈技術對特定內容生成的數字憑證，更強調收藏價值與功能，弱化金融屬性，不能用于二級交易［9］。目前，我國古籍數字藏品及相關衍生產品或通過NFT平臺展示和銷售，或轉化為NFT形式，在以元宇宙為代表的數字世界中發行，賦予古籍數字出版發展新的活力。

開源生產模式具有去中心化等特點，雖符合數字藏品體系構建的區塊鏈媒介邏輯，但還存在諸多不足，如古籍數字資源作為數字藏品的安全問題、版權保護問題等。但不可否認的是，當開源生態真正建立后，古籍數字資源通過數字藏品的銷售、授權、拍賣等方式實現商業化運營，形成有效的盈利模式，不僅能為古籍數字出版發展提供穩定的收入來源，還能激發更多創新性的商業模式與運營策略。也就是說，在開源生產模式下，古籍數字資源轉化為古籍數字藏品，不僅能將傳統文化與現代經濟相結合，使文化遺產得以嶄新的數字面貌呈現，而且在實踐層面實現古籍數字資源的科學保護與高效利用，確保文化遺產傳承。

三、結語

《意見》提出新時代古籍工作發展機制的新思路，不僅體現政策層面的調整與優化，更體現一種創新的思維方式。從這個角度而言，開源生產模式引入古籍數字化轉型，不僅是一次技術上的迭代，更是一場文化和知識傳播領域的深刻革命。未來，隨著開源生態的不斷完善，古籍數字出版將會迎來更加廣闊的發展前景。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的意見》［EB/OL］.（2022-04-11）［2024-

10-20］.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22/content_5687500.htm.

［2］甘蒞豪.大語言模型時代的開源知識生產：機遇、挑戰與未來［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4（02）：31-41.

［3］中國開源軟件推進聯盟.2024中國開源發展現狀藍皮書［EB/OL］.［2024-10-20］.https：//www.sgpjbg.com/baogao/172761.html.

［4］尹益民.世界數字圖書館中的我國古籍OA文獻資源研究［J］.文化創新比較研究，2023（31）：184-187.

［5］蔣肖斌.“中華古籍資源庫”發布古籍影像超過10.4萬部（件）［EB/OL］.（2024-01-26）［2024-10-20］.https：//news.cyol.com/gb/articles/2024-01/26/content_LgoB0OHG7q.html.

［6］隆云滔，王曉明.構建“開源”創新體系助力我國關鍵數字技術“彎道超車”［EB/OL］.（2021-06-25）

［2024-10-20］.https：//m.gmw.cn/baijia/2021-06/25/

34948888.html.

［7］張辛欣.推動共研共創！加快開源基礎設施建設賦能數字經濟發展［EB/OL］.（2024-09-25）［2024-10-20］.https：//www.gov.cn/lianbo/bumen/202409/content_6976505.htm.

［8］張寧.我國古籍數字出版的目標演進、轉向與進路［J］.出版科學，2023（04）：5-16.

［9］郭全中，肖璇.數字藏品（NFT）發展現狀、新價值、風險與未來［J］.新聞愛好者，2022（10）：32-36.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中國國家形象在維基百科詞條中的建構與重塑研究”（項目編號：18BXW006）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王夢圓（1997—），女，安徽亳州人，安徽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潘梓介（1997—），男，安徽宣城人，華東師范大學傳播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