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內蒙古“河南地”是秦、漢時期的重要地理單元,這一區域不但是農、牧文明交錯地帶,而且是中原王朝抵御匈奴侵擾和拱衛統治的戰略前線。秦始皇建立大一統王朝之后,即在北地修筑秦長城,貫通戰國之際北方諸侯國所建長城,以求拱衛“河南地”等北方邊地,秦長城也成為有效的物理防御體系。漢代以來,中原王朝通過持續對匈奴的打擊,繼續建立對“河南地”的有效控制,這一時期,秦長城不但得到整修,以“河南地”為中心的內蒙古地區還承接大量中原移民,構建人防體系。秦漢之際,中原王朝對北方邊地的有效統治,既維持了大一統王朝的長治久安,又促進了漢族與少數民族的文化融合。
關鍵詞:秦長城;河南地;移民;文化融合
Expansion and Integration:The Defense System and Cultural Integration ofthe “Henan Region” during the Qin and Han Dynasties
Cao Jinrui1 Niu Yiwei2
(1.Party and Government Office,Ordos Vocational College,Ordos,Inner Mongolia 017010;
2.School of Ethnology and Sociology,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71)
Abstract:The “Henan Region” in Inner Mongolia was an important geographical unit during the Qin and Han periods.This area was not only a transitional zone between agricultural and pastoral civilizations but also a strategic front line for the central plains dynasties to defend against the Xiongnu invasions and safeguard their rule.After the unification of China by Emperor Qin Shi Huang,the Qin Great Wall was constructed in the northern regions,integrating the walls built by various feudal states during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aiming to defend the “Henan Region” and other northern borderlands.The Qin Great Wall became an effective physical defense system.From the Han Dynasty onward,the central plains dynasty continued to exert control over the “Henan Region” by persistently combating the Xiongnu,during which the Qin Great Wall was repaired,and the Inner Mongolian region centered around “Henan” saw a significant influx of Central Plains immigrants,thus building a human defense system.The effective governance of the northern borderlands by the central plains dynasties during the Qin and Han periods not only ensured the long-term stability of the unified empire but also facilitated the cultural integration between the Han and the ethnic minorities.
Key words:Qin Great Wall;Henan Region;immigration;cultural integration
“河南地”是先秦、秦漢之際用以表示內蒙古西部地理單元的專用名詞,自先秦以來,“河南地”便是北方游牧民族與中原農耕民族持續爭奪和交融的重要區域。因為,此地理單元被匈奴占據后,往往作為南下中原的跳板,而被中原納入統治版圖后,便成為拱衛統治的前線,所以草原文化與農耕文化在此處匯聚交融。不過,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一直到秦始皇統一六國,北擊匈奴,修筑秦長城,設置郡縣后,秦、漢王朝才對“河南地”實行了有效統治。具體而言,秦朝的“河南地”,地域范圍大致相當于今內蒙古河套平原烏加河流域到鄂爾多斯市準格爾旗十二連城一帶的黃河以南區域。到了西漢,“河南地”的范圍與秦朝相比有所擴大,南界大體已經可以到達戰國時期秦昭襄王所建的長城(今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托克托縣一帶),東界已可達今內蒙古和山西交界的黃河以南,西界則擴展到內蒙古與寧夏交界的黃河西岸,北界依然在鄂爾多斯市準格爾旗十二連城黃河一線。[1]秦漢之際,隨著“河南地”納入華夏版圖,此區域的穩定發展成為大一統國家穩定發展的前提和基礎,為了有效控制北疆“河南地”,秦、漢兩朝從“物防”與“人防”兩個層面在“河南地”構建了系統防御體系,而物防、人防這種全方位的防御體系,又成為農耕文化與游牧文化交流、融合的基礎。
一、秦漢“河南地”的物防體系
戎狄等少數民族對中原地區的困擾,商代已有,甲骨卜辭常有記載。西周時期,見于史料的記載更多,周幽王即亡于申候與犬戎的進攻。西周滅亡以后,春秋、戰國之際,雖然諸侯林立,但戎狄對中原諸侯國的侵擾卻并未減少。特別是燕、趙等北方諸侯國,因地近戎狄活動范圍,常常面臨著戎狄之害。這一時期,燕、趙等諸侯國為了抵御林胡、樓煩等北邊少數民族入侵,采取過多種措施防范,修筑長城是比較有代表性的物理防御措施之一,即所謂“物防”。《史記》記載:“趙武靈王亦變俗胡服,習騎射,北破林胡、樓煩。筑長城,自代并陰山下,……燕亦筑長城”。[2]這類措施,在戰國前期雖一度奏效,但到了戰國末期,由于西北強秦的崛起,燕、趙兩國需要應付強秦,匈奴順勢崛起,林胡、樓煩等北地少數民族逐漸融入,北方邊地再次被匈奴侵擾。
直到公元前221年,秦始皇掃除六國,建立大一統王朝,其始“分天下以為三十六郡,……地東至海暨朝鮮,西至臨洮、羌中,南至北鄉戶,北據河為塞,并陰山至遼東”。[3]此后,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派出蒙恬北擊匈奴,正式將“河南地”納入統治范圍。“秦已并天下,乃使蒙恬將三十萬眾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長城,因地形,用制險塞,起臨洮,至遼東,延袤萬余里。于是渡河,據陽山,迤蛇而北。”[4]需要注意的是,這次收復“河南地”后,秦始皇在此處“筑長城。因地形,用制險塞”,秦長城的修筑實然貫通了戰國北方邊地各諸侯國原本修建的長城。至此,秦始皇設置的36郡之中,有12郡是沿秦長城之走向分布,這已占到全國設郡數的三分之一,“自榆中并河以東,屬之陰山,以為四十四縣,城河上為塞”,[5]長城之“物防”功能可見一斑。
秦建立的大一統王朝,歷14載而亡,至楚漢之爭爆發之時,曾遭秦王朝打擊的匈奴,在冒頓單于的統領之下再度強起。這一時期,匈奴兼并大量北方少數民族,實力十分強盛,匈奴儼然成為漢王朝初期的強敵,“河南地”這種北地戰略前線,自然已為匈奴占有。西漢之初,由于戰亂沖擊,曾經出現“自天子不能具鈞駟,而將相或乘牛車,齊民無藏蓋”的情況,初建立的漢王朝自然無法應付與匈奴之戰,所以劉邦與匈奴戰于平城,終以“白登之圍”收場。經過“文景之治”的積累,漢武帝時西漢財政情況大為好轉,史料記載:“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6]財政盈余也為西漢王朝解決匈奴的侵擾問題提供了經濟基礎。元光二年(前133年),漢武帝令御史大夫韓安國、衛尉李廣等“將三十萬眾屯馬邑谷中,誘致單于,欲襲擊之”,[7]往后的二十多年中,西漢持續與匈奴作戰,據《史記》等書統計,西漢王朝與匈奴的戰爭多達十余次,最終取西漢王朝大勝,漢武帝冬巡至朔方等北方邊地,“勒兵十八萬騎,旌旗徑千里,威震匈奴”,[8]匈奴王庭則遠退至大漠以北。為了鞏固北方邊地的統治,西漢在奪取“河南地”后,仍大體采取修繕蒙恬長城、設郡置縣、遷移人口的措施,這一時期,秦、漢長城與“河南地”等沿線郡縣,已然相輔相成。“這些邊城郡縣既有平民百姓居住,從事各種生產活動,又駐軍防邊,帶有亦農亦兵性質”。[9]
自秦始皇時代收復“河南地”以來,其分天下為36郡,“以為周制微弱,終為諸侯所喪”,目的顯然是為了統一局面的維護。而以長城作為物理屏障防御匈奴等少數民族的入侵以后,下一步則需要通過“移民”戍邊等“人防”措施開發與經營這一區域,此在后文詳述。需注意的是,從“移民”的角度來說,我們認為秦朝的另一項著名工程“直道”開辟,應與“移民”戍邊有一定關聯。目的是為避免長城防御體系因長途運輸造成徒增勞役。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年),“道九原,直抵甘泉,乃使蒙恬通道,自九原抵甘泉”;[10]“除道,道九原抵云陽,塹山堙谷,直通之”,[11]秦直道之終點九原,正是“河南地”地理單元的范圍。直道開辟之初,秦始皇即“徙民于北河、榆中,耐徙三處,拜爵一級”,學者研究指出“北河”一段乃今烏加河,“榆中”故址即今鄂爾多斯市準格爾旗十二連城古城。[12]近年來,隨著科學考古不斷深入,秦九原郡治所在的麻池古城,已發現大量板瓦、瓦當等建筑材料和陶罐、陶盆、陶碗等器物殘片,還有“五銖錢”等貨幣出土。這些考古材料皆可說明秦、漢之際,今內蒙古“河南地”一帶得到了持續發展。
二、秦漢“河南地”的人防體系
漢武帝元朔二年(前127年),西漢王朝通過對匈奴的多次打擊,再度收復秦末漢初已然盡失的“河南地”,此期,漢王朝新開版圖主要集中在人口稀少的北方邊境,移民以戍邊成為漢王朝穩定北邊的必取措施,特別是陰山一帶歷來是抵御外敵的首沖之地,需要大量移民用以鞏固。這些移民的來源,自然是出自中原地區的王朝腹地,而已經置業之民眾當并非首選,關注到這一時期“關東”(秦漢之際稱函谷關以東為關東)地區的自然災害漸次發生以后,我們以為這一時期“河南地”的移民中有大量其他地區受自然災害侵擾之民眾。而正是秦長城的修復,也在這一時期成為西漢王朝移民至北疆邊地居住、開發經濟的必要基礎,也即“物防”成為“人防”的重要基礎。
西漢200余年,史料有明確記載的黃河水患共計12次之多,皆為黃河泛濫引起堤壩決口之患。而這其中,持續時間最久的當屬漢武帝時期黃河的“瓠子決口”之患,竟達23年之久。(所謂“瓠子決口”,是取自“瓠子堤”而言的水患之稱。“瓠子堤”是黃河沿線為了防御水患所筑的堤壩名,在今河南省濮陽市北部,古時也以“瓠子”作為“瓠子堤”附近區域的代稱)。史載瓠子決口,初發生于漢武帝元光三年(前132年)五月,“河決于瓠子,東南注巨野,通于淮、泗”,此次河決影響范圍甚大,受災區域一度“泛郡十六”。如《漢書》之記載,這一時期的濮陽,乃“東郡之縣”,“泛郡十六”,則是說“水所泛及,十六郡之界也”,即濮陽瓠子堤一帶黃河決口導致的水患,影響到今山西、河北、河南之間的東郡、濟陰郡、泰山郡、山陽郡、陳留郡、東海郡、臨淮郡、東平國、泗水國、成陽國等地。所以,漢武帝聞之,“使汲黯、鄭當時興人徙塞之”,但初治不久,黃河“輒復壞”。[13]
關于西漢黃河瓠子決口的原因,已經有學者作過研究,其從自然因素和社會因素兩個層面作過分析。具體來說,瓠子決口發生的自然原因有黃河瓠子段為“幾”字形河灣;漢代以來,中國進入溫暖期等。社會因素則有人為活動導致黃河改道,致使致瓠子段河道過窄;關中興修水利工程,導致水土流失加劇等。[14]至于汲黯、鄭當時治理瓠子決口,隨即“輒復壞”的原因,蓋因他們“興人徙塞之”采取的乃是《尚書·禹貢》記載的“壅塞百川”之法,即對黃河決口等水患用樹枝、柴草等物輔以土塊堵塞、覆蓋,這在水患規模較小且范圍不大時的確有用,但長此以往,黃河問題得不到系統治理,依然漸次爆發。這一點顧頡剛先生即有認識:“漢人治水,用了它(“壅塞百川”之法)作依據,在沒有科學的地理學和河海工程的時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15]
如前所述,本次水患發生以后,吊詭之處在于汲黯、鄭當時治理瓠子決口不久,“輒復壞”的決口使得水患復發,但其后直到漢武帝封禪途中親自治理水患之間的23年,史料未見其對瓠子決口有過根本性治理,卻見關東部分地區因水患“歲因以數不登”之記載。此前學者論及此事,多據《史記》所載外戚田蚡與漢武帝之言:“江河之決皆天事,未易以人力為強塞,塞之未必應天”,[16]推測因為田蚡之封地鄃(今山東省夏津縣一帶),地處黃河北岸,瓠子決口之后的黃河改道東南,經巨野澤由泗水入淮臨海,于田蚡之封地利于規避水患,故田蚡陰令方士附會,營造黃河決口乃天意非人力能改之象,以阻撓漢武帝治水。①然深思之,田蚡雖為“孝景后同母弟也,……蚡辯有口,學槃盂諸書,王太后賢之”,[17]漢景帝時為太中大夫,漢武帝朝一度權傾天下,任太尉、丞相等職,但元光四年(前131年)三月田蚡即卒,此年為瓠子決口次年,恐怕田蚡之言無法左右瓠子決口不得治理23年之久。不過,雖然過往學者附會田蚡阻撓漢武帝治水的原因難以成立,但這啟發我們要考察災害治理問題,受災影響是需要重點考量的因素。
西漢收復“河南地”后,在其地分置朔方郡、五原郡等。隨即漢政府“募民徙朔方十萬口”;[18]此后,“山東(關東)被水災,民多饑乏”,漢武帝又“徙貧民于關以西,及充朔方以南新秦中,七十余萬口”;[19]元鼎年間,漢武帝又于“上郡、朔方、西河、河西開田官,斥塞卒六十萬人戍田之”。[20]三次大規模的移民中,第二次移民,史料明確記載主體為關東受水患之災民,其余兩次則未說明,不過上述史料還透露出第三次移民,主要目的是為了“戍田”。依照西漢制度,雖然差往邊地的戍卒需在規定時間定期輪換,但葛劍雄先生通過對出土于內蒙古自治區額濟納旗和甘肅省金塔縣的居延漢簡考察,明確指出:當時“一部分戍卒實際上已過著定居生活,與移民無異。”[21]考慮到第一、三次移民中,應有一定數量的關東民眾,第二次明確為“被水災”之災民,則可以認為瓠子河決以后,內蒙古“河南地”承接了至少七十萬災民。此外,瓠子決口期間,西北地區的湟水流域、河西走廊都有中原民眾數次遷入,散見于《史記》《漢書》等文獻的記載。
明確了這些,我們可以對瓠子決口以后,“河南地”承接移民的情況,作較系統的認識。葛劍雄先生于《中國人口史》中,將西漢(含王莽)時期人口變化分為四個階段,其中前三階段為:漢初至漢武帝初(前202年—前134年),人口由西漢最低點達到增長高峰;漢武帝中、后期(前133年—前87年)由于持續對外征戰,“海內虛耗,戶口減半”,國家元氣大傷、人口銳減;直到漢昭帝初至漢平帝元始二年(前86—公元2年),西漢人口“極盛矣”,達到頂峰。雖然漢武帝時,西漢的準確人口數已無從可考,但我們用漢平帝人口頂峰時西漢的行政區劃,對比漢武帝時期行政區劃,將瓠子決口災區的數目作平行比對,可以明確:漢平帝元始二年瓠子決口災區對應的行政區劃,人口數約為五百萬,瓠子決口在公元前132至公元前109年,即“海內虛耗,戶口減半”之際,則此區域的人口數應不及漢平帝“漢極盛矣”之時。
基于上述,再來回看漢武帝元狩三年(前120年),定點遷徙關東地區七十余萬口受水災之民眾策略,即可對瓠子決口23年未得漢武帝大規模治理之原因有新的認識。同時,上述另外兩次內蒙古“河南地”承接的移民中亦應有部分關東民眾,數量已接近西漢人口峰值時關東地區人口總數的五分之一。故從人口變化層面考慮漢武帝對瓠子決口的治理策略,災區人口大量遷入新拓疆域,受災影響人數持續減少,所以瓠子決口長期懸而未決也可講通,或亦可言遷出受災民眾也是漢武帝治河的策略之一。而移民策略得以推行,政局穩定、四夷無擾局面的促成,一定程度上正是依賴秦、漢長城沿線的開辟與經營,以及內蒙古“河南地”的穩定發展。
三、以物防、人防為基礎的文化融合
秦、漢王朝,在內蒙古“河南地”設置郡縣,又構建了以長城為基礎的物防體系,為中原地區民眾移居到此提供了必要基礎,自此以后,“河南地”形成了各民族雜居共處的現實格局。這種格局對于民族融合和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義。可以說,秦漢“河南地”以物防、人防為基礎的文化融合,具有漢人胡化和匈奴等少數民族漢化兩種形式。
漢人胡化方面,進入內蒙古“河南地”諸郡的漢人,往往著胡服、食胡食,甚至一部分漢人以畜牧業為生。以“請掖庭令求行”的王昭君為例,其經由秦直道出塞和親于匈奴,至今包頭市博物館、呼和浩特市昭君博物院,還收藏著其攜帶而來的漢文化器物。[22]來到“河南地”后,其不僅安心過著“住穹廬”“被氈裘”“食畜肉”的游牧生活,而且其夫亡故后,王昭君遵從匈奴風俗,再嫁于呼韓邪單于之子復株累單于,為穩定漢匈關系做出了杰出貢獻。
另一方面,秦、漢時期的中原漢人通過移民等途徑,大量進入內蒙古“河南地”的同時,也為當地的少數民族帶來了農耕技術和相關器物,推進了匈奴等少數民族一定程度上的漢化。比如:西漢前期由中原運往匈奴聚居地的綢緞及手工藝品等,在東漢、魏晉以后,已逐漸成為匈奴等少數民族貴族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部分,內蒙古地區發現的少數民族墓葬中,往往發現漢式的絲綢服裝、銅鏡、漆器等。[23]同時,遷徙至“河南地”的漢人,為游牧民族帶來了農耕生產方式,匈奴等少數民族在這一時期學會了農耕民族的農業技術和筑城術,[24]這些都可看作基于“河南地”物防、人防體系之下文化融合的典型代表。
總之,秦、漢時期,內蒙古“河南地”的物防和人防體系構建,對內蒙古地區的社會發展起到重要作用,也正是依賴這套防御體系,漢、匈之間的交流才得以深入演進。
四、結語
秦漢之際,是中國統一多民族國家的開創和奠基時期,這一時期,隨著中原王朝對匈奴等邊地民族的持續打擊,北方邊疆地區逐一納入統一多民族國家。為了經營北地,特別是內蒙古“河南地”等抵御匈奴入侵的一線,秦始皇時期修建的秦長城作為“物防”,貫通了北方邊地的防御網絡;漢武帝時期,則曾有計劃地將關東地區受黃河水患影響之民眾遷往此處作為“人防”,并且再次整修秦朝蒙恬所建秦長城,以維持邊境的長治久安。2021年3月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內蒙古代表團審議時,專門講到“三千孤兒入內蒙”的歷史佳話。兩千余年前,西漢瓠子決口后,“河南地”的移民,無疑也是這種精神的反映。這啟發我們,亙古至今的北疆文化和內蒙古歷史,值得深入關注與持續發掘。
注釋:
①" 參見:岑仲勉:《黃河變遷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250-251頁;武漢水利電力學院、水利水電科學研究院編:《中國水利史稿》(上),北京:水利電力出版社,1979年,第73頁;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編寫組編:《黃河水利史述要》,北京:水利出版社,1982年,第63頁;姚漢源:《中國水利發展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2005年版,第61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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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郭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