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五四運動的推動作用

摘 要：五四運動是偉大的愛國革命運動，標志著中國進入新的歷史時期。本文從思想、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等角度闡述五四運動對中國的現代化進程的影響，旨在說明五四運動為中國的現代化開辟了廣闊前景，對加速我國現代化進程具有重大推動作用。

關鍵詞：五四運動；馬克思主義；中國的現代化

中圖分類號： D432. 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2-8122 （2024） 11-0100-04

一、引 言

現代化不是自發形成的，它是一個艱難而又長期的過程，是舊社會在思想、政治、經濟和文化等不同領域進行一系列自我革新后，引發社會組織和社會行為的深刻變化，并逐步向新社會轉型的過程[1]。1840年，外國列強為侵占原材料和中國市場，發動了鴉片戰爭，導致我國變成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縱觀歷史進程，我們進行了多次現代化探索。從學習西方技術到戊戌變法、辛亥革命模仿西方的體制，這些嘗試都以失敗而告終，究其原因，是受到腐朽、落后封建制度的阻礙。1919年，中國在巴黎和會上的外交失敗成為五四運動的導火索，標志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始，也是我國現代化進程中重要的轉折點。

二、五四運動對中國的現代化的推動作用

（一）思想層面：促進馬克思主義傳播

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二者緊密相連。在現代化的發展進程中，人們的思想變化受到環境影響，并對現代化進程產生推動作用。我國近代工業起始于“洋務運動”，該運動提倡向西方學習先進的工具和工藝。然而，其目標是為了維持清政府的封建統治，結果必定失敗。洋務運動的失敗表明，我們只學習西方的技術是行不通的，必須從制度上進行改革，以拯救危難中的中國。中國革命者借鑒了西方的先進理念，推動制度變革，例如，戊戌變法中康有為提出君主立憲制度以及辛亥革命孫中山借鑒西方“三權分立”學說創立五權憲法，這些嘗試促進了中國民主政治的發展，打破了封建思想的束縛，推動民主共和理念的普及。此時，他們仍然借鑒西方的道路和模式，希望從西方資本主義制度中找到挽救中國的方法。然而，巴黎和會的種種行徑表明，“各國都重在本國的權利，什么公理，什么永久和平，什么威爾遜總統十四條宣言，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空話”。西方列強將不平等條約強加在中國身上，暴露了帝國主義的野心和資本主義制度的虛偽。因此，中國革命者不再將希望寄托在西方列強身上，而是開始尋找符合中國國情的發展道路[2]。

與此同時，“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為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3]。馬克思主義以其實踐性、科學性和革命性吸引了中國知識分子，他們通過創辦報刊、翻譯著作、組織工人運動等方式來宣傳馬克思主義，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在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這促使馬克思主義理論與融入工人運動，并加大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力度。五四運動爆發之前，中國對西方文化的學習是被動的、感性的、不全面的，“自從中國人學馬克思列寧主義后，他們在精神上就由被動轉為主動”，把馬克思主義視為拯救中國的理論武器，力圖拯救處于危難中的中國[4]。

（二）政治層面：加速政治民主化進程

政黨與現代化是緊密聯系的。在現代化的早期階段，建立一個新型政黨是十分必要的。1905年成立的中國同盟會是一個具有資產階級性質的政黨，但是YhtolwuyKXfcStHjbBkfsKomUKTS0p7vOskOns/i6I8=其自身的弱點和退讓，未能承擔起推動中國的現代化的歷史任務。1914至1918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列強對中國的侵略有所減弱，這為民族資本主義帶來了“短命之春”。期間，資本家設立廠礦、工場，促進工人階級迅速崛起，到五四運動爆發前夕，工人人數已增至200萬人。此后，民族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也紛紛加入，為新政黨的建立奠定了階級基礎，并將無產階級推上了歷史舞臺。資產階級的妥協性與軟弱性使其無法成為中國政黨的領導核心，而無產階級憑借無畏、勇猛的探索精神取得了成功。

五四運動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次全民運動，自上而下地影響了整個社會。它突破了階級限制，學生、工人、商人、資產階級都以自己的方式表達愛國熱情，促使更多的知識分子加入到工人運動中。在此背景下，建立中國新政黨的條件已經成熟。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它代表著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并在全國范圍內建立起自己的政權。自誕生之日開始，中國共產黨在建設中國的現代化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過程中發揮著巨大作用。

現代化涉及思維與行為的各個方面，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政治民主化。辛亥革命時期，革命黨人推翻了清政府的統治，使民主觀念深入人心。此時，盡管資產階級開始代表人民表達政治訴求，但廣大人民依然沒有民主表達權。在五四運動之前，國人的政治意識不斷增強，革命黨人進行了一次大范圍的政治動員行動，其具體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報紙、期刊的發行，如《新青年》《建設》等，人民群眾開始反對封建專制，表達民主政治訴求。二是五四運動作為一場全國范圍的愛國主義運動，反映了人們對封建統治的極度不滿，要求進行反封建的民主運動，并開始以主人翁的姿態參與國家政治決策。五四運動之前，主要是知識分子承擔救亡圖存的歷史使命，之后，廣大人民群眾積極參與到現代化探索中。三是建立了各種組織和團體，如商會、工會、學生會等，他們滿懷激情地參加了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愛國運動，體現出對國家命運的關切。

五四運動推動了政治動員行動，激發了群眾的政治意識，促使他們積極參與政治民主運動。人們從這場運動中領悟到，必須推翻舊的封建政府，建立新的民主政府，表明人民群眾的思想觀念發生了很大變化。

（三）經濟層面：推動民族資本主義發展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因此，經濟在現代化建設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鴉片戰爭后，各國為了向中國傾銷原材料，將這個原本獨立自主的封建國家變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崩潰，一定程度上推動了資本主義工業和商品經濟的發展，但是，發展緩慢。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列強忙于互相奪取利益，暫時減弱了對中國的侵略，這為民族資本主義的迅猛發展和經濟的增長提供了機會。“五四運動”促進了國家經濟的發展，政策上給予支持，也激發了人們的愛國熱情。由于帝國主義入侵以及封建社會的腐敗，民族經濟一直未得到發展。隨著五四運動、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人民群眾高舉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旗幟，積極參加反帝愛國運動。此外，帝國主義的不平等條約也激發了愛國商人的熱情，他們擴大市場、滿足人民需要，并抗議銷售日貨，支持國貨。五四運動期間，中國拒不簽署巴黎和平協定，大力發行國貨，掃清了發展民族資本主義的障礙，并提供科技和資金支持，從而推動民族資本主義的發展和現代化進程。

（四）文化層面：激發國人的現代意識

文化和現代化緊密相連，不同的文化認知必然會選擇不同的現代化路徑。因此，一旦文化認知出現了偏差，就會對現代化進程產生不利影響。五四運動不僅推動了民主政治的發展，還促進了科學文化的普及，激發了國人的現代意識。

1.傳播民主科學

1915年，陳獨秀在上海創辦《青年雜志》（后改名為《新青年》），被視為新文化運動的開端，成為傳播民主和科學的重要力量[5]。當時的知識分子為了沖破封建阻力，實現民族獨立的歷史使命，將“民主”與“科學”作為自己的旗幟，同舊的觀念、舊的文化、舊的道德、舊的傳統進行斗爭，宣傳進步思想，使民主和科學的理念深入人心，將五四運動推向了新的歷史高度。陳獨秀在《<新青年>罪案之答辯書》中表示：“要擁護那德先生，便不得不反對孔教、禮法、貞節、舊倫理、舊政治；要擁護那賽先生，便不得不反對舊藝術、舊宗教；要擁護德先生又要擁護賽先生，便不得不反對國粹和舊文學；我們現在認定只有這兩位先生，可以救治中國政治上、道德上、學術上、思想上的一切黑暗；若因為擁護這兩位先生，一切政府的壓迫，社會的攻擊笑罵，就是斷頭流血，都不推辭。”[6]新文化運動中的有志青年認為，辛亥革命的失敗在于缺乏一場聲勢浩大的啟蒙運動，民主和科學的進步文化又被封建思想所排斥。因此，他們倡導民主與科學精神，認為民主是政治和經濟發展的重要前提，這為五四運動的發展奠定了思想基礎。

巴黎和會后，先進知識分子對帝國主義的認識由感性轉變為理性，放棄了西方的資本主義道路，轉而探索科學社會主義。但是，社會主義流派五花八門。最終，他們選擇了具有科學性、實踐性的馬克思主義，自此社會主義從空想走向了科學。

2.弘揚愛國主義精神

鴉片戰爭后，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轉變為帝國主義與中華民族之間的矛盾，以及封建主義與人民之間的矛盾，其中，帝國主義與中華民族間的矛盾更為尖銳。在巴黎和會談判失敗后，人民群眾的愛國、救國熱情高漲，青年知識分子將“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轉化為實際行動。他們走上街頭游行示威，強烈譴責北洋政府的賣國行為，表達了“中國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斷送，中國的人民可以殺戮而不可以低頭”的愛國情懷[7]。隨后，工人階級以推翻舊政府為使命，通過營救學生、抵制日貨、驅趕賣國賊、拒絕在不平等條約上簽字等行動，表現了中國人民積極的愛國熱情。這些行動凝聚全國人民的愛國力量，共同抵御西方列強的侵略，最終取得巨大勝利。“愛國主義是我們民族精神的核心，是中華民族團結奮斗、自強不息的精神紐帶”，是推動現代化建設的精神財富[8]。

（五）社會層面：確立了人的現代化發展道路

1.涌現有新思想的知識分子

現代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人的現代化。心理學家阿歷克斯·英克爾斯說：“如果一個國家的人民缺乏廣泛的現代心理基礎，執行現代化制度的人本身沒有在思想、心理、態度和行為上經歷一場現代化轉變，那么，就會不可避免地導致畸形和失敗的發展悲劇。”[9]

在五四運動時期，涌現了一大批知識分子，他們批判封建思想與文化，同時吸收西方先進思想，高舉民主與科學旗幟，成為推動現代化發展的中堅力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陳獨秀、魯迅、胡適等人。陳獨秀是最早接受和傳播馬克思主義的知識分子之一，他認真研讀馬克思著作，致力于政治革命，創辦《新青年》雜志，影響了一大批有志青年學習并傳播馬克思主義，促進五四運動的發展。魯迅在我國文壇上占有重要地位，他的《吶喊》《彷徨》《狂人日記》等作品影響深遠，成為對抗封建思想的有力武器。他用作品不斷拷問國人的靈魂，沖擊著根深蒂固的封建禮教。胡適的主要貢獻在于文學創作，倡導白話文并用于翻譯外國著作，他的《中國古代哲學史大綱》成為白話文作品的典范。陳獨秀代表“政治革命”，魯迅代表“文學創作”，胡適代表“文化創新”，他們的生活方式、行為習慣對廣大知識分子產生了影響，激勵其肩負起挽救民族危亡的歷史使命，成為推動中國的現代化建設的棟梁之才。

2.走向正確的現代化道路

面對帝國主義的掠奪和對民族資本主義的打壓，覺醒的青年知識分子奮起反抗，探索救亡圖存的道路。新文化運動奠定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思想根基，十月革命的爆發促使李大釗、毛澤東、周恩來等同志走向馬克思主義，探索科學的社會主義道路。他們堅信，只有社會主義才能解放中國，才能擺脫封建束縛，走向現代化。第一，社會主義必將取代資本主義。資本主義作為一種私有制體系，它的產生“創造出比合起所有過去時代曾造的還厚且巨的生產力”，但卻“鍛煉致自己于死的武器”，導致了一次又一次的經濟危機[10-11]。第二，中國走資本主義的道路是不可行的，因為資產階級具有妥協和懦弱性。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世界政治、經濟危機加劇，列強不允許中國發展民族資本主義，而資產階級對列強提出的不平等條約所采取的態度，表明資產階級難以承擔現代化發展的重任。第三，只有建立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才能解放全國人民。封建時代，人們遭受剝削、壓迫、奴役，被剝奪了人身自由。只有社會主義社會，才能讓人民獲得全面發展的權利與自由。

三、結 語

五四運動對中國的現代化產生了深遠影響，它從思想、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等層面推動了變革。在思想領域，五四運動引入馬克思主義，并將其與我國的勞工運動相結合，促進馬克思主義在我國的傳播，為中國找到了正確的革命道路。在政治領域，五四運動標志著民主意識的覺醒，提高了工人的思想覺悟。在經濟領域，五四運動推動了民族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和現代化進程。在文化領域，先進知識分子通過創辦雜志、報紙等方式傳播民主理念，促進民主與科學的傳播，弘揚了愛國主義精神。在社會上，涌現出新的知識分子，他們深刻領悟馬克思主義理論，并將理論與實際生活相結合，創作了大量膾炙人口的作品，影響著新一代青年的人生觀與價值觀。五四運動在中國現代化的進程中具有重要作用，其價值和意義仍需我們不斷挖掘和領會。

參考文獻：

[1] 羅榮渠.現代化新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 2004：2.

[2] 彭明.五四運動論文集[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78：174.

[3][4]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 彭明.五四運動與二十世紀的中國[J].中共黨史研究，1999（3）：286

[6] 殷海光.中國文化的展望[M].北京：商務印書館， 2011：528.

[7] 鄧中夏.鄧中夏全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14：59.

[8] 習近平.在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3.

[9] 阿歷克思·英格爾斯.人的現代化[M].殷陸君，譯.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8.

[10] 李大釗.李大釗全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24.

[11] 陳獨秀.社會主義批評[M].上海：人民出版社， 1921：9.

[責任編輯：宋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