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顆新星冉冉升起,他就是埃隆。”當特朗普宣布勝選的時候,他公開對馬斯克如此“告白”。后者是他的頭號粉絲、最大的捐款人。
馬斯克此刻就在臺下,稍早前,他乘坐私人飛機從得克薩斯州飛往佛羅里達州的海湖莊園,與特朗普一起等待大選結果,一起聚會、接受訪談,在社交媒體上曬照片,這一切并沒有伴隨大選結束而落幕。
特朗普宣布勝選后,雙方的關系明顯更加緊密。馬斯克如今成為海湖莊園的常客,他一進入餐廳,就會響起《太空怪咖》(Space Oddity)——特朗普給他定制的入場音樂。雙方的家人也經常一起歡度時光,并把這一切分享在社交媒體X(以前叫推特)上。
馬斯克已經成為特朗普核心圈子中最有影響力的人物。兩人的關系是如此緊密,據稱馬斯克旁聽了多宗特朗普與海外政要的祝賀電話;雙方也在社交媒體上毫不掩飾地互訴衷情。
在助選階段,馬斯克是如此積極,以至于被稱為競選期間不在選票名額上的重要第三人。但這一切發生得有些突然,直至今年7月,馬斯克才正式公開自己對特朗普的支持,出錢、出人,更是“舉著喇叭”每天發百余條信息刷屏X。
這一切并不尋常。特朗普對于電動汽車技術并不感冒,他一直呼吁關停財政補貼;馬斯克在此前總統大選時,都將票投給了民主黨候選人;特斯拉的早期消費者多為加州居民,熱愛高科技,并希望通過電動汽車保護環境,主要為民主黨支持者。
直至特朗普競選演講時遇襲,馬斯克正式公開走到臺前,大舉支持特朗普。早有跡象表明,過去幾年中,馬斯克“被騙”同意子女變性,并遭遇拜登政府的“冷遇”,在移民、技術監管、多元性別等議題上的觀點逐漸與特朗普趨近。
埃隆·馬斯克,1971年出生于南非,作為全球最知名的創新型企業家,其有著太多身份:特斯拉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SpaceX首席執行官兼首席技術官、SolarCity董事會主席、Twitter首席執行官、Neuralink創始人、OpenAI聯合創始人、美國國家工程院院士、英國皇家學會院士、全球首富。
熱衷推廣自動駕駛出租車,希望火箭早日實現太空移民的馬斯克,苦美國政府監管久矣。如今,埃隆·馬斯克多了一個新的身份,出任政府效率部部長,將和白宮管理和預算辦公室合作削減成本。據稱,他將削減對象聚焦于那些曾經調查過他公司的機構,以便推動包括自動駕駛、火箭發射等創新項目的落地。
問題來了,馬斯克和特朗普作為兩個同樣耀眼的魅力型領袖,能否在此后更長期的合作中,面對瑣碎復雜的政治事務,保持彼此間緊密的關系,這是個考驗。
值得留意的是,自稱“有點親中”的馬斯克與中國的合作頗深,是中國憑借旺盛的消費市場和生產力,幫助特斯拉爬出了生產地獄,站穩全球銷量第一;特斯拉也支持中國完善了整套新能源汽車產業鏈,并以上海獨資建廠為契機,向外展示了中國堅持對外開放的決心。
在特朗普的任期中,雖然不清楚馬斯克具體會做什么,但已經開始留下自身的痕跡。
作為世界首富,不缺錢,但缺時間。
電動汽車、航天飛船、腦機接口、人形機器人,這些創新業務公司需要馬斯克的精力投入。即便如此,他仍每周抽出了專門時間組建專門機構,助力特朗普勝選。
這家機構叫America PAC是一家標準的政治行動委員會。作為發起人,馬斯克最開始非常低調,他更多是通過合作伙伴進行捐款。直至特朗普在賓夕法尼亞州的競選演說上遭遇槍擊后,馬斯克從水下直接一躍跳上了舞臺中心——“我完全支持特朗普總統,希望他早日康復”,一如他的風格:短小、直接,不借助媒體,直接發在了社交媒體X上。
特朗普陣營熱烈歡迎這份聲明。特朗普在7月和8月的籌款電子郵件中說:“我喜歡馬斯克!他支持我。他很棒。”
有媒體爆出,馬斯克有意每個月向上述組織捐款4500萬美元。后來,馬斯克在X上表示,實際數額略低。馬斯克曾向親近共和黨的機構捐款逾1億美元;在競選的關鍵州,向簽署請愿書的選民抽獎派送百萬美元;還承包了大巴車,把支持特朗普的選民送去投票站……
更重要的是,坐擁全球最大社交媒體X的他,舉著大喇叭,面向他的2億多粉絲不斷宣講自己的觀點,在投票前的一個月,日均發布推文逾百條。
這些行動效果顯著,尤其在特朗普陣營中得到了廣泛認可。小唐納德·特朗普就直言,多虧埃隆·馬斯克的網絡發言,讓這場大選變得“勢均力敵”。
馬斯克是突然右轉的,在此之前的幾次大選中,他自稱都把選票投給了民主黨候選人。但回溯過往幾年來,他在移民、技術監管、多元性別等議題上的觀點,和特朗普的公開發言越發趨近。
發生了什么呢?
馬斯克和其子女威爾遜的緊張關系,或許也是推動其改變政見的誘因。
2024年7月,馬斯克在采訪中透露了自己兒子選擇變性的事實,并坦言自己簽約同意認可時“被騙了”。澤維爾·馬斯克選擇在16歲時變性,并公開承認自己的性少數群體身份,隨后其選擇改名薇薇安·詹娜·威爾遜,不再冠以父姓。在特朗普贏得大選勝利后,宣布要離開美國。
馬斯克對拜登很失望,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當白宮舉辦電動汽車廠家和美國汽車工人工會的活動時,直到活動開始前一刻,才告訴馬斯克未被受邀出席。同時,拜登稱贊通用汽車首席執行官瑪麗·博拉引領了汽車產業電氣化進程,這讓馬斯克感到不滿。因為他覺得,相比特斯拉,通用的電動汽車銷量還不到前者的五分之一。
有分析人士稱,因為特斯拉沒有加入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政府不愿得罪這一有影響力的工會,便選擇和馬斯克保持距離。
為此,馬斯克曾多次公開表達不滿,并揶揄拜登是一只“人形的濕襪子木偶”。這份不滿延續至今,直至這次競選,拜登的團隊回擊稱,美國人不需要“只顧自己的傲慢億萬富豪”。
問題來了,特朗普和馬斯克之間,互為粉絲和偶像的濾鏡能堅持多久?
縱觀馬斯克的創業項目,大多天馬行空,且行動力極強。他本能地對冗余的程序充滿厭惡。一旦投入精力進入政府效率部,則會影響他在特斯拉和太空探索公司上的投入,并進一步直接影響項目進度和企業估值。不僅如此,他或許也很難適應按部就班的政府工作。要知道,2016年底,特朗普曾組建過一個CEO(首席執行官)顧問委員會,馬斯克曾是一員,不過,他只干了六個月。
當然,無論未來如何,馬斯克至少從賬面上來看并不吃虧。特斯拉的市值大漲,互聯網上對他的輿論關注大增,這些或許都能為特斯拉多賣車并給社交媒體平臺X增加廣告收入。
更重要的是,馬斯克和特朗普都屬于典型的強調個人領導魅力的奇理斯瑪型人格,兩者都以極度自我而出名,也樂于在各處表演和展示自己的領導魅力;馬斯克作為著名的創新型企業家,他和不少政要都有交情。如果馬斯克過于耀眼,這或許是對兩人情誼的考驗。
馬斯克的投資獲得了巨大回報,僅在特朗普宣布勝選當天,特斯拉股價在周三的盤前交易中上漲近13%,使他的凈資產增加了數十億美元。
一些華爾街投資人還把特斯拉冠以特朗普勝選概念股。然而,這乍看下并不符合邏輯。
在是否推廣電動汽車這一議題上,特朗普和馬斯克持有完全不同的立場。
“特朗普對于可再生能源和電動汽車并不感冒,他還曾抨擊過民主黨當政時期對電動汽車的補貼與支持。相比之下,哈里斯和民主黨對電動汽車和可再生能源更為友好一些。”在美國當地觀察選情的鳳凰網國際主筆侯逸超如是對《財經》分析道。
“你問我未來美國街頭上最可能看到的是什么車?我覺得,還得是傳統燃油汽車。”他對《財經》補充稱,在一場特朗普副總統的演講集會現場聽到萬斯如是說。
這并不讓人意外,正是在特朗普的任期內,美國退出了《巴黎協定》。相比特朗普,民主黨對可再生、環保、綠色等概念加身的電動汽車更友好。被視作全球電動汽車執牛耳的特斯拉,當年得到了政府大量的補貼和優惠貸款,早期銷量也源自民主黨票倉加利福尼亞州。
2023年底,馬斯克因在一些政治敏感議題上的激進發言,曾讓不少有意購買特斯拉汽車的民主黨人暫停了購車計劃,直至他冷靜下來,銷量才逐漸恢復。
那么馬斯克為什么還要支持特朗普呢?
“作為一個偏執的理想主義者,馬斯克在行動上是一個非常實用主義的人。”一位不愿具名的跨國咨詢機構人士對《財經》分析稱,當年馬斯克就曾對特朗普提出對出口美國的汽車收取高額關稅,轉頭又走進新興市場,去談本地建廠。也就是說,如果特朗普上臺,電動汽車產業可能面臨沖擊,提前支持特朗普的行為有助于對沖這一潛在風險。
伴隨馬斯克的投之以桃,特朗普開始報之以李。他開始改變口徑稱,只要政府不強制人們購買電動汽車,他就可以接受電動汽車。馬斯克重申,他能夠接受政府取消電動汽車補貼——雖然這樣的行為會被美國同行看作過河拆橋,但是馬斯克從來不在乎這樣的聲音。
更重要的是,相比已經打響了品牌并實現規模化效應的特斯拉,傳統車企如通用和福特更依賴于政府的財政補貼。
就像Wedbush分析師Daniel Ives所言,即使特朗普取消電動汽車補貼,“特斯拉的規模和范圍在電動汽車行業是無與倫比的,這種變化可能會讓馬斯克和特斯拉在非補貼環境中獲得明顯的競爭優勢”。
借助助選行動,馬斯克在持續影響著特朗普。直至2024年6月,特朗普開始在公開演講中,抨擊電動汽車補貼政策的同時,開始對電動汽車的態度有所緩和——“我是電動汽車的忠粉,我很喜歡埃隆。”
相比賬面財富,馬斯克還被特朗普邀請執掌政府效率部,以便削減“不必要”的政府預算。
據媒體報道,馬斯克心中已經有了一串長長的待削減名單,其中就涉及不少曾經嚴格監管他各項業務推進的政府機構。
在馬斯克看來,美國現有的監管機構不但冗員,還以各種行政審批嚴重阻礙了美國的創新。比如,馬斯克心心念念的FSD(全自動駕駛)技術,就被包括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司法部、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在內的各種機構輪流審查;SpaceX的火箭發射也受到相關機構審查,要求其證明不影響周遭環境,掉落殘骸不會傷及海洋生物。馬斯克苦此久矣。
強敵環伺,伴隨汽車產品的競爭力減弱,特斯拉把寶押在高階自動駕駛上,而這需要更寬松的監管環境。在馬斯克看來,美國的監管政策過于保守,阻礙了技術發展的步伐。
2024年11月,中國汽車流通協會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分會(CPCA)數據顯示,美國汽車制造商特斯拉(TSLA.US)10月交付了68280輛中國生產的電動汽車,同比下降5.3%,環比大降22.7%。其中國內銷量超4萬輛,同比增長41%。Model Y10月國內銷量超3.6萬輛;今年累計在中國國內銷量超37.3萬輛。
客觀來說,依靠幾款經典車型,在全球競爭最激烈的中國汽車消費市場,連續多年維持現有銷量已經不易。
面對越來越多的中國電動汽車競爭對手,特斯拉車型的競爭力有所減弱。不只是中國市場,中國品牌的汽車正在加速海外布局,這意味著雙方的競爭范圍將逐漸覆蓋全球各主流市場。
在此背景下,特斯拉將自動駕駛出租車視作重要的破局之道,并在2024年10月的發布會上,展示了自己的無人駕駛技術。
在本次發布會亮相的特斯拉無人駕駛出租車Cybercab,是一款小型雙座電動汽車。整體外觀同外界此前的預測高度一致:例如呈淚滴狀的車身設計,以及無方向盤和踏板。除此之外,CyberCab還支持感應充電,但產品具體參數并沒有更進一步透露。
馬斯克自信地表示,特斯拉Robotaxi一經推出,將不再需要公交車。因為它會以與公交車近似的票價,將人們帶到目的地。借助這項業務帶來的巨大市場空間,特斯拉的估值有望從7500億美元(約合53067億元人民幣)提升至5萬億美元(353780億元人民幣)。
特斯拉相關高管在今年二季報電話會議上表示,Robotaxi的具體部署時間取決于技術進步和監管部門的批準。在發布會現場馬斯克表示,期望可以很快實現完全無人監督的FSD。為此,他們將首先和美國的監管機構溝通,之后在美國以外的其他區域,也將持續跟進來自監管方面的動態。
恰恰是這些前瞻技術的遠大抱負,成為馬斯克坐穩首富的重要支撐。
根據Albert Bridge Capital創始人德魯·迪克森(Drew Dickson)測算,特斯拉的汽車業務可能價值在700億到1000億美元之間。根據他的計算,這意味著其市值剩余的6500億美元——以及馬斯克高達900億美元的個人財富——主要基于投資者對尚未證明的技術的樂觀態度,而這些技術在上市前都面臨重大的監管障礙。
于公于私,馬斯克都渴望獲得更寬松的發展環境。這或許就是他投身政治的理由。
“馬斯克是個非常自我的創新者,無論是火箭上天、腦機接口,還是自動駕駛,他都希望迎來更寬松的政策環境,參與選舉,或許有助其提高自己的政治影響力。”上述分析人士對《財經》補充稱,特斯拉已經成熟的商業產品,SpaceX成為全球未上市估值最高的企業之一,X(原Twitter)有著強大的輿論影響力。“這些布局并非馬斯克的心血來潮或興趣,而是實現‘前無古人’創新項目的必要路徑。”
“我很高興成為第一伙伴。”馬斯克在社交媒體上的發言,反映了他在特朗普政府的核心定位。
第一伙伴當然不是官方的政治頭銜,但所有人都承認,馬斯克已成為特朗普核心圈子里最有影響力的人物。
特朗普當選以來,這位世界首富一直在旁聽特朗普對內閣職位候選人的會晤和面試,參加與多位外國領導人的電話會議。
馬斯克影響了政府關鍵職位的招聘,盡管他本人不在政府部門承擔職務,他正在將自己的朋友和盟友推上高位。
馬斯克深刻影響特朗普政府,其將如何影響中美關系?由于馬斯克對華友好,一種積極的觀點是:他可能會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爭取更靈活的關稅政策,甚至改變特朗普的對華態度。有人甚至猜想,他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基辛格。
2023年11月去世的美國外交家基辛格自1971年7月首次訪問北京以來,因推動美中關系正常化,在中國深受贊譽。基辛格卸下政府官員職務后,持續以非官方外交使節的身份會見中國領導人,是一個在美中兩國都深得信任的非官方角色。
11月7日召開的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有記者問,“馬斯克對中美關系可能是一個積極因素,中方如何看待?”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表示,對于中美關系中方的立場是一貫的,我們始終按照習近平主席提出的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的三原則來看待和處理中美關系,致力于推動中美關系健康穩定可持續的發展。
不論對于中國政府,或是中國的科技創新,乃至中國工程師,過往馬斯克都不吝贊美,自稱是“中國的超級粉絲”。2023年一場與美國國會議員的在線對話里,馬斯克承認自己“有點親中”(kind of pro-China)。
因為上海工廠成就了這位億萬富翁。得益于中國政府提供的種種便利,特斯拉是第一家獲準在中國擁有全資生產工廠的外國汽車制造商,至今也是唯一一家。上海工廠于2019年投產,使得特斯拉能夠加速生產規模并且降低成本,最終助力其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汽車制造商。
特斯拉在中國的發展把馬斯克與中國政府綁在了一起。2024年5月,特斯拉在上海的第二座工廠開工,主要生產儲能設備,總投資額達14.5億元,預計2025年一季度投產,上海對于馬斯克的商業帝國越來越重要。
相較之下,特朗普與中國打交道則不那么周全。
特朗普曾表示,如果他重返白宮,他將把來自中國的進口商品的關稅提高到60%或更高。
在一次競選集會上,特朗普暗示,他將阻止中國制造的無人駕駛汽車在美國道路上運營,“我將繼續我在第一個任期內所做的努力,保護美國免受中國汽車的威脅”。
馬斯克則是關稅的反對者。2024年5月拜登政府宣布對中國制造電動汽車加征100%的關稅,馬斯克對此表示批評:“任何限制自由交換或是扭曲市場的事物都不好。特斯拉在中國市場上沒有關稅或差別支持的情況下競爭得很好。我支持零關稅。”
企業家影響政治不稀奇,但馬斯克的影響力是空前的。世界上最大的兩個經濟體的關稅疑云中,馬斯克能否幫忙取得微妙的平衡?
積極者拿出的一個例證是:馬斯克在2023年4月訪問了中國,受到總理李強接見的高規格接待,那時中美兩國處于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加劇狀態,馬斯克公開表示,反對中美“脫鉤斷鏈”。
馬斯克訪華后不到一個月,特朗普開始暗示,中國車企可以考慮在美國投資生產。盡管兩件事沒有必然的聯系,但考慮到兩人的密切關系,很容易讓人多想。
咨詢公司Sino Auto Insights創始人涂樂說,馬斯克和特朗普的密切關系對中國是一件好事,馬斯克可能被視為特朗普政府的延伸,被認為最終可能幫助中國政府緩和美國在電動汽車和技術問題上的立場。
過往的聯結讓人對馬斯克之于中美關系的改善充滿期待,但不能將寶押在“一介平民”身上。
直接變量是馬斯克和特朗普的個人關系。美國政治觀察家普遍認為,忠誠度而非能力是特朗普組閣人選的重要標準,因為在上一次執政期間,團隊內斗令他沮喪,這次他基本上回避了那些他認為阻撓了他第一任期內目標的建制派共和黨人士。
而馬斯克和特朗普在幾個月前還幾乎沒有往來,之后還可能因為馬斯克在中國的個人利益而和特朗普政府的對華政策產生沖突,馬斯克的“忠誠度”會受到持續的考驗,直接決定他在特朗普政府的影響力。
根源仍是中美關系的大環境,特朗普上任之后預計將執行強硬對華政策。目前正在進行的內閣提名過程中,多位對中國持強硬立場的“鷹派”人物入局,比如即將出任美國國務卿的聯邦參議員馬可·魯比奧(Marco Rubio)、被提名出任國家安全顧問的國會眾議員邁克爾·沃爾茨(Michael Waltz)。馬斯克是核心圈層中為數不多對華態度溫和的。
地緣政治的風險仍然存在。即便是馬斯克本人,在特朗普勝選后第二天,就敦促為SpaceX提供零部件的中國臺灣供應商搬到離別的地方,比如越南等東南亞國家,以“減少地緣政治風險”。
馬斯克是商人而非政治家,或許很難超越個人利益去服務國際大局,成為不了當代的基辛格。錯綜復雜的中美關系里,“有點親中”的馬斯克必須謹慎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