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的秋天（組詩）

董瑋，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作品見于《詩刊》《詩選刊》《詩歌月刊》《青年文學》等刊，入選《中國年度詩歌》《中國當代文學選本》《中國詩歌精選》等選集。出版詩集《試著贊美》《向上的生命》等四部。

起伏

秋草微黃，黃鼠狼在其間奔跑

細長的身段柔順地起伏

我躲在一棵中空的雷擊木后面

不去驚擾它

視線中，一只鳥

被另一只鳥追獵，很快就飛離畫面

世間，再無任何事件發生

雷擊木在悄悄發芽

獾的秋天

秋天了

獾又開始在河堤上挖洞

沒有什么是不對的

包括一個人踩著軟泥去蘆葦叢里割蒲草

蒲草割下來會枯萎

擱置，會柔軟

干透些，會斷；偷一些來打窩

會很溫暖

村子里那些騎過馬的人

父親那輩娶親還有騎馬的

我曾見過那么一兩次。幼時騎豬、騎羊，

也騎驢

我沒騎過馬

生產隊的馬我見過：又瘦又臟又老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描述的那匹

他們說當時生產隊養了一匹烈馬，誰都不敢騎

只有我父親揪住它的鬃毛

騎著它，圍村轉了一圈。父親在部隊經常騎馬

提起這事無任何自豪可言

父親說

要不是被人激著騎了一次馬

他根本就沒機會在人前抬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