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作為社會最基本的組織單位,在人類歷史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同時家庭的發展受到社會的巨大轉型的影響,但是中國作為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家庭一直從古延續至今,內在的包含了傳統家庭的特征,所以,中國家庭在變遷中呈現出“變與不變”相交映的特點,家庭結構、規模的變化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家庭代際關系和功能的發揮。家庭政策有助于推動和諧家庭建設,但是家庭政策的制定需要充分考察中國家庭變遷的歷史和家庭的特點,從“變”與“不變”中重構家庭政策。
家庭作為能動的因素,家庭的變化并不是孤立的變化,而是內嵌于整個社會變遷之中。在社會發展進程中家庭發展變化展現出了一些新的趨勢和特征,其“變”主要體現在家庭結構的多樣化、家庭關系民主化和家庭功能網絡化,從家庭結構、關系、功能這三個要素的轉變看中國家庭變遷過程中的“變”。
在社會變遷進程中,家庭的人口規模逐漸變小是當代中國家庭變遷的基本趨勢。存在這種趨勢的主要原因有三方面:其一是我國在20世紀70時代采取的計劃生育,大大削減了人口數量;其二是由于現代化的進程,即工業化、城市化的推動下,世界各國也包括中國家庭在內部由傳統擴大家庭向核心家庭轉變;其三是當代年輕人思想的前衛,追求高品質的單身或者夫妻二人生活。在這三方面的影響下,中國家庭戶規模呈現小型化發展趨勢。
家庭戶是指以具有血緣婚姻或者收養關系立戶,是衡量家庭規模的核心指標。家庭戶按照代際數量、親屬關系可以劃分為不同的結構類型,家庭結構一般可以分為夫妻家庭、核心家庭、主干家庭、聯合家庭以及其他形式的家庭。家庭規模的變化與家庭結構的變遷有著密切的聯系,家庭規模的小型化在一定程度上對家庭結構產生影響。威廉·古德曾預測在邁向現代化的過程中,夫妻關系將會逐漸取代代際關系成為家庭的主軸。顯然,我國家庭結構并沒有進入夫妻家庭結構,而是處于復合家庭向核心家庭轉變、聯合大家族向小家庭轉變的過渡時期。我國在經歷改革開放和計劃生育的政策之后,家庭規模日益縮小。盡管核心家庭的比重在不斷地增加,但是人們對于家庭的思想觀念依舊傳統,對親屬關系的依賴性仍然強烈,家族觀念仍然存在。中國家庭結構模式是多樣化的,是主干家庭和核心家庭并存的,城市中家庭基本形成家庭核心化的局面,農村仍是以直系親屬主導的主干家庭為重。此外,隨著社會經濟發展、思想文化進步,城市核心家庭也呈現出多樣化的發展形態,出現了夫妻核心家庭、擴大核心家庭等樣態。隨著婚姻觀念的轉變、社會成本的降低、性觀念的解放,丁克家庭、單親家庭也屢見不鮮,盡管這些家庭結構在中國家庭結構分布中比例較低,但是代表了我國當前家庭結構是呈現多樣化發展的,是核心家庭、主干家庭以及其他形式家庭多樣化并存的。這是我國家庭結構之“變”。
家庭成員關系變化也是家庭變遷中顯著的因素之一。家庭成員關系可以分為親子關系、夫妻關系、兄弟姐妹關系、婆媳關系、祖孫關系等等。家庭在核心化的過程中,夫妻軸和親子軸的關系成為家庭關系中最重要的關系。因此,家庭成員關系趨于民主化不僅指夫妻橫向關系的平等化,還包括親子縱向關系趨于民主化。
在傳統的父權制社會中,年齡和性別屬性是主導家庭關系的基本原則,家庭關系往往是權威型和專斷式的。家庭資源往往集中在男性長輩手中,女性服從于家中男性、小輩聽從于家中長輩,丈夫的家庭權利凌駕于妻子之上,父輩的家庭地位高于子輩。并且古代社會認為傳宗接代是家族大事,所以,家庭中縱向的親子關系是家庭中的主軸。但是,隨著新中國成立以及改革開放的發展,家庭關系慢慢開始發生變化,代際關系中長輩權威趨于減弱,從整體而言家庭成員間關系越來越民主和平等化。但是受到傳統思想觀念的影響,中國家庭中的血親主位并未完全被婚姻主位取代,親子縱向關系并未完全被夫妻橫向關系所取代,親子軸在中國家庭中仍然十分重要。但是夫妻間以及親子間的相處模式卻有很大的改變,傳統父權制向夫妻平權和親子平權方向發展,家庭中的商談倫理取代傳統的“發號施令”“一言堂”。隨著社會進步,女性的家庭和社會地位逐漸提升,女性廣泛參與經濟社會工作,就業率持續上升,對丈夫的依賴性減弱,推動了家庭夫妻關系向平權化的發展,極大地改變傳統“男尊女卑”“男高女低”的性別秩序和權利關系。家庭成員關系的改變促使家庭生活的主體意義也從傳宗接代的工具性價值轉變為以家庭成員的自我價值實現為主,家庭成為家庭成員的避風港,成為“無情世界的天堂”。家庭成員間關系的“轉變”是中國家庭從傳統到現代的變遷過程中的又一“新變”。
馬克思認為家庭具備的基本功能是經濟功能、生育功能、情感功能、政治功能。家庭作為人類生育和人口再生產的基本載體,其功能的轉變推動著家庭的變遷。隨著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多方面的發展,家庭功能或被強化或被削弱,情感及養老功能不斷強化,生育和教育功能則被弱化。隨著國家和市場力量侵入家庭,促使生育價值在不斷地削弱,家庭中的生育功能也在弱化,但這種弱化只是由于家庭少子化而產生的,由于家庭在最初階段是“以生產為目的社會結合的最簡單的和最初的形式。”因此,在現在家庭中生產功能仍占據著主導地位,其削弱地位是相對的。在家庭結構的改變和家庭教育理念的影響下,家庭的教育功能處于弱化狀態。家庭教育功能的削弱并不意味著家庭對教育的不重視,當下教育仍然是家庭重要的開支項目,弱化的只是傳統家庭教育而不是現代教育,弱化只是家庭代際關系中傳統文化和價值觀的傳承。同時隨著教育的社會化,家庭輔助教育只是作為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的補充,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家庭的教育功能。家庭作為連接個人和社會的紐帶,不論家庭功能如何日益外移,但是養老和情感功能都是無法由國家和社會來提供的。經濟的發展、壓力增大推動著情緒價值的提供成為當前社會的重要關注點,而家庭作為個體的庇護所、情感的溫暖港灣,因此,家庭中個人的互動成為個人在社會中非個人化互動的重要補償。
當代社會家庭結構的核心化、規模的小型化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家庭抵御風險的能力。西方國家近代家庭核心化的一個重要制度保障基礎就是具有相對完善的福利與保障體系,這些制度保障了核心家庭中的個體可以不依賴于擴大家庭親屬網絡便能抵御風險。但是中國改革開放后,從最初的以單位和農村公社為主體提供福利保障轉變為以個人為中心的社會保障和公共服務,而對家庭的福利政策往往是對問題家庭和失去家庭依托的邊緣弱勢群體提供保障的補缺模式,對普通家庭的福利政策并不完善,此外受中國家庭親屬觀念的影響,即使家族中代際關系中的個體以核心家庭形式存在,但是“走親戚”的觀念仍然根深蒂固,核心家庭與家庭親屬網絡的聯系互動的頻繁性使得核心家庭在面對風險時不得不從家庭親屬網絡中去尋求支持,以此提高家庭抵御風險的能力,因此,我國家庭功能的實現形式呈現網絡化的特征。我國當代家庭功能實現形式網絡化是我國家庭變遷中的又一“新變”。
在多樣的家庭變化中,中國家庭還存在“不變”的特征,由于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傳統“家文化”是中國文化的核心,其中“家本位”的價值觀念在社會轉型巨變時期仍然占據主導地位、傳統孝道觀念仍被家庭保存、家庭功能在現代社會仍然延續等三方面是中國家庭動態變遷中的“不變”因素,透過家庭變遷中的“不變”因素的考察能在很大程度上真正了解中國家庭的內核和本質。
中國“家本位”思想,就是把家作為萬事萬物的參考點,把一切的事同家聯系起來。中國“家本位”思想的形成是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中逐漸發展起來的并成型的,在中國古代社會,它的存在實體形態是以血緣親情為紐帶的家庭和家族,以父系原則為主導,經以儒家思想為主要推動力,因此,夫義妻節、父慈子孝、兄友弟悌、君正臣賢,是古代社會理想的人際關系。中國近代社會,新文化運動和五四運動的熱潮,覺醒的青年批判封建禮制,從而封建家長制的家庭成為青年首要的批判對象,借助家庭、家族制度的批判來反傳統、攻擊專制政治,家庭作為封建統治的基礎走向了去政治化的道路。隨著新中國的成立,實行集體經濟制度和人民公社制度,隨著家庭許多功能外移,家庭的日常地位被消解。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確立,國家和市場力量侵入家庭,家庭的核心價值理念再被侵蝕,傳統家庭秩序以“禮”為核心的倫理規范被經濟理性所取代,產生家庭倫理失范現象。即使家庭在整個中國社會發展過程中經歷了三次沖擊,但是中國人民對家庭的價值觀念的整體趨向是積極、向上的。“家本位”思想由于受到血緣和地緣關系的影響,一直在中國傳統文化體系中占據主導地位,即使當前西方發達國家家庭價值觀上反映是“個人本位”,強調選擇性人生尋求個體化發展,但是中國傳統文化強調的群體、親情、和諧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使得人們無法舍棄親情、群體關系一味追求排他性的個人本位。此外,“家庭化”也是中國社會轉型中個體能夠應對風險的重要方式,這些因素使家庭在中國人心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工具性價值。即使西方“個人本位”思想對我國“家本位”思想產生一定的沖擊,但“家本位”的價值觀念仍是占據主導地位,在現代中國社會延續。
“孝”是中華文化的根基之一,中國式現代家庭中小輩對長輩的孝道仍被保留。從家庭結構來看,中國家庭主要還是以核心家庭和主干家庭為主,中國傳統的擴大家庭制度在很多方面仍然在延續。盡管當前“啃老”、不贍養老人的現象屢見不鮮,但是大部分人對“百善孝為先”的傳統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即使子女成家立業與父母分開居住,但是子女在經濟、日常生活、情感等方面仍向父母提供有力的支持。威廉·古德曾指出:“任何一個具體的家庭可能是脆弱而不穩定的,但家庭制度就其整體而論,卻是堅不可摧、富有活力的。”當代中國家庭在代際關系方面的孝道觀念的延續性就充分說明了家庭在變遷中具有穩定性的一面,即使在快速的社會轉型過程中,家庭孝道文化依舊表現出了古德所說的堅韌的一面。隨著家庭代際關系的平等化,家庭父權制的衰弱使得當前家庭中的孝道從原先的“愚孝”或“既孝又順”轉變為“孝而不順”,并且認為“孝而不順”才是現代社會真正意義的孝順。當代中國家庭孝道轉變的重要特征就是從傳統家庭中權威型孝道向現代家庭相互性孝道的轉變。相較于傳統家庭將贍養父母視為子女責任的權威型孝道而言,支撐相互性孝道產生首要因素除了基于親子之間的自然親情之外,還需要實現親子之間“互惠”關系,中國家庭孝道代際關系正走向在情感基礎上的純粹的人際關系。現代社會孝順的行為邏輯基礎較之傳統社會大為不同,從“不變”的孝道觀念整體來看又產生了“微觀變化”,是傳統孝道觀念“不變”中的“變”。盡管當前“孝而不順”取代以前社會的“既孝也順”的孝道倫理,但是無論是古代社會的“既孝也順”還是現代社會的“孝而不順”,它都是中華家文化傳統中的美德,其贍養父母、孝敬老人的內涵未變,變得只是孝道的實現方式,因而從其角度而言,孝道是當代家庭變遷中的有意義的“不變”因素。
家庭功能是維持家庭能夠實現常態化運行和社會正常運轉的基礎。社會公共機構的不斷發展推動家庭功能外移,在一定程度上沖擊了家庭功能,例如,現代社會的醫院、托兒所、學校、養老院等社會公共服務業的發展直接削弱家庭原先的經濟功能、教育功能、撫養和贍養功能,并伴隨著社會休閑娛樂場所的興起,家庭的情感交流功能也被社會性服務所取代或者分散。盡管國家和市場不斷地入侵家庭,使市場經濟倡導的個人理性不斷破壞傳統家庭較為平衡的家庭關系,使部分家庭生產功能社會化或外部化,但是家庭功能從整體上看不管部分是被增強或被削弱,都還是在現代社會繼續延續的。家庭功能并不會隨著家庭結構、關系的變化而消失,即使家庭功能中某些傳統元素被替代或者被遷移了,但當代社會生養子女、贍養老人、情愛性愛、情感交流等行為仍然是由家庭來承擔的,社會公共服務如何再如何發展都無法完全取代家庭情、生、養、性等基本功能,家庭功能再生產的特征仍然在延續。因此,中國家庭即使在社會洪流下發生了巨變,但家庭功能仍表現出了強大的韌性,功能延續是大于變遷的。家庭功能從宏觀角度而言是家庭變遷中的“不變”。
中國目前正處于社會轉型的巨變時期,家庭自然受到了社會轉型的影響,呈現出“既變又不變”的特征,家庭特征的變化對于家庭政策的制定有著重要的影響,中國家庭政策曾經歷三階段,即新中國成立前,土地政策、稅收政策都是圍繞家庭展開的,呈現出“家庭主義”的傾向;新中國初期,為了集中全力促進社會大生產,國家通過開展工廠、機關、幼稚園、大食堂等社會公共服務業使家庭功能外移,此階段呈現出“去家庭化”的政策;隨著改革開放的進程,原先的城市單位和農村集體組織趨于瓦解,國家致力于制定“再家庭化”的家庭政策,建立平衡型家庭政策。當前中國的家庭政策建設仍處于探索期,其家庭政策還存在目標不明確、模式偏保守的問題,家庭的重要性與家庭政策的不完備之間形成巨大沖突,亟須重構家庭政策建設,在“變”與“不變”中尋找平衡型家庭政策,以此促進家庭發展及家庭功能的全面發揮。
在社會發展和轉型過程中曾出現過“去家庭化”政策形式,并在西方社會宣揚的個人主義思想的夾擊下“家本位”觀念仍舊生機勃勃。西方社會宣揚的“個人主義”,期望從“標準化人生”轉變為“選擇性人生”的價值觀念對中國社會產生重要影響,使人們開始削弱人際關系,乃至削弱代際關系,處于一種“半陌生人”的社會形態之中,中國作為“人情社會”的代表,這種失去“人情味”的社會使人們開始重塑家庭親情倫理。家庭對于中國人民而言具有重要的價值與意義,它并非只能選擇一種價值觀念,“家”與“個人”各有利弊,“家本位”有助于凝聚家庭力量,促進家庭各項功能的充分發揮推動社會和諧運行,“個人本位”可以強調個性化推動個人幸福,兩者各有其合理性,只有找尋兩者間的平衡點推動二者融合趨向多極化,實現個人在堅持“家本位”的團結基礎上,并不否定或忽視個體權利在家庭中的展現,在家庭的私有領域中仍然注重個體的自主權和選擇空間,因此,構建“家本位”和“個人本位”相平衡的價值觀念既有助于發揮家庭的凝聚力,同時也能尊重個體發展,使家庭成員之間關系能夠建立既緊密又適度的情感聯系,形成一種“合而非分”的關系,以此消弭“家本位”和“個人本位”中的消極面,促進家庭中個體的健康發展。
中國自古注重家庭中長幼尊卑的傳統文化,即使現代社會,年輕人強調個性化發展,但是也不能完全剝除家庭中長幼有序的禮法,因此,現代家庭需要構建“權威型”和“孝順型”相平衡的家庭關系,既講究孝順父母,又追求個人發展。權威型的父權制家庭關系注重家長的地位,雖然存在一定問題,但是也為現代家庭處理代際關系提供了智慧,現代社會年輕人無論如何追求獨立自主都不能忽視長輩的權威,需要平衡家庭親子關系的愛與權威,建立健康、平等的親子關系。但是古代社會的“愚孝”也不利于家庭和諧發展,《禮記》中:“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真正的孝道是孝而不順的,追求的是“權威”與“孝順”相平衡的家庭關系,在孝順長輩的基礎上尊重長輩,2IODeOAx3SvQSKt6ZeItqSmWepFaeWNqmtQIJddSLNw=而并不是一味追求對父母的反抗、追求不順或者一味順從父母,這兩種都不是良性的家庭關系,也不是我國傳統文化中所描述的孝道。現代家庭中仍然保留中國優秀的孝道文化,只有構建健康平等的家庭關系,以小家和諧推動大家和諧發展。
當前我國的政策目標不明確,直接指向家庭的政策少之又少,在一定程度上成為個人獲取政府支付的障礙。相較于西方社會完善全備的福利政策,而中國家庭的福利政策往往是對問題家庭和失獨家庭提供保障的補救模式,缺少指向普通家庭的福利政策,使得當代社會隨著家庭核心化程度的不斷提高,家庭危機接連不斷,引發社會問題。因此,制定家庭政策所針對的主體應該是家庭,受惠主體也應該是家庭,對家庭進行全方位考察推動普惠式家庭政策的制定。普惠型家庭福利政策是針對普通家庭隨著核心化程度導致的教育、就業等方面產生漏洞進行補救,并對家庭中生養子女、贍養老人等常態化問題進行監管,提供必要福利幫助,化解家庭危機產生。此外,“補救型”家庭福利政策仍然需要發揮作用,對困難家庭和失去家庭依托的邊緣弱勢群體的事后補助也尤為重要,對其進行有針對性的幫助。構建“補救型”和“普惠型”相結合的家庭福利制度,擴大家庭福利政策覆蓋面,使傳統家庭在步入現代式家庭的過程中能夠減少“后顧之憂”,同時還需要加深家庭福利政策的深度,不僅將家庭政策的重點放置在問題發生之后的補救,還需要更多關注未來家庭發展應該需要注意的事項,提高家庭應對風險的能力。
發展型家庭政策是我國家庭政策發展的大方面,無論西方社會還是我國都經歷了“家庭主義”和“去家庭化”的發展歷程,通過對家庭在社會保障中作用的重新思想和再認識,推動“再家庭化”倡導,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家庭主義”和“去家庭化”的平衡,提高家庭抵御風險的能力,充分發揮家庭的基地作用。
(作者單位:南京航空航天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