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川緣何成為無人駕駛汽車城的“黑馬”

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重慶市永川區就在無人駕駛汽車領域一騎絕塵，同時當仁不讓地引領迭代更新。永川牢牢綁定無人駕駛標簽并一再刷新：從全國首個無人駕駛車輛示范運營城市；到全域1576平方公里開放，自動駕駛路網、場景和規模居全國同級別城市之首；再到計劃2030年，全面建成西部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城。

悶頭做大事的永川在這一過程中，積累了大量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值得我們一探究竟。

全國第一個開展無人駕駛車輛試驗示范的城市，不在人們以為的北京、上海等科技、經濟實力雄厚的一線大城市，而是在山城重慶西部的永川，想想這件事本身就已足夠魔幻吸睛的了。

城區每公里就有一座市民廣場的永川，11月中旬仍在一片深綠中。

車行在永川南北貫穿的興龍大道上，偶爾一瞥間，你也許會發現旁邊白色阿波羅越野車的駕駛室里沒有人！這輛有“蘿卜快跑”字樣的車，在綠燈亮起時，幾乎和你同時起步，方向盤有小幅度轉動。而這對永川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從2019年開始，被永川人稱為無人駕駛網約車的“蘿卜快跑”就來到他們的生活中了。

統計顯示，到今年年初，永川無人駕駛車輛測試里程累計達390多萬公里，已搭載69萬余人次。目前，上線運營的共有36輛。

政策開放程度最高、開放里程最長、測試場景最豐富是永川無人駕駛示范運營的特征，也是一路走來給出的答案。

與此同時，永川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產業發展也同樣大氣磅礴，數據融合打造未來智慧型城市的畫卷已初具規模。

乘車體驗“很平常”就對了

聽說永川有聰明的車，智慧的路，再加一個科技的城。一到這里，懷著激動的心情，記者趕緊在手機上下載“蘿卜快跑”客戶端，想揭開無人駕駛網約車的神秘面紗了。

11月11日12時許，是一天中車流量較小的時候。記者在重慶云谷·永川大數據產業園C區預約了車輛，四分鐘后一輛“蘿卜快跑”停在產業園大門口。同行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無人駕駛車輛須在指定停靠點上下車，目前全區共有900個站點，基本可以滿足百米之內就能打到車的需求。

她還笑著說：“運氣不錯，來接咱們的是第6代最新車型。無人駕駛車輛在永川先后有6代，現在運營的36輛車主要是第5、6代了。相比之前5代，6代車外觀上看車頂沒有了那個像小帽子一樣的雷達裝置，后備箱也能讓乘客使用了。車內只是方向盤用塑料罩子保護起來，副駕駛也可以坐人，和正常的車輛使用功能上已經沒有區別了。”

在車身上的小鍵盤輸入手機號后四位，車門才會打開。車內裝飾以黑色調為主，后排空間寬敞。安全帶系好后，車起步時的動力感很強，隨路線在轉動的方向盤是車內最引人注目的，瞬間的不真實感，在科技力面前很快就煙消云散了。

記者注意到，車輛需要掉頭時，沒有像一般司機那樣選擇路中間有虛線的地方，而是行駛到紅綠燈處掉頭，完全嚴格遵守交通規則行駛。根據永川交巡警部門的跟蹤記錄，五年來，和無人駕駛車輛相關的交通事故共有12起，無人駕駛車輛全是無責，換句話說都是它被別人撞。

車內屏幕上有一個電子后視鏡，下車時會有語音提醒乘客，防止右后方通行的電動車等，確認安全后再下車。

此行共1.5公里的距離，用時七分鐘。行駛中最快時速達到了50公里。除掉記者首次使用的各種優惠，最后付款2.98元。

當天晚高峰6時50分許，記者從神女湖再次預約無人駕駛服務，等車用了五分鐘，回到賓館共2.5公里的距離，用時五分鐘，費用是5.95元。這次乘坐感覺車速較中午明顯快了許多，基本保持在51公里的時速。車內空間安靜，一個人乘坐很舒適放松。

進入主干道后，車速逐漸提升，甚至可以超過社會車輛，有精確地減速、避讓行人等操作。即將停車時，恰巧前方路邊有車輛突然起步要離開，當時車速較快，記者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兒。這時，無人駕駛車迅速換路，并線到這輛車的外道，待該車駛走后，才又并回來停靠。

記者最后幾秒鐘的一點點擔心，后來感覺大可不必，還是要相信人工智能的判斷力。據介紹，無人駕駛車輛在下線時已集成搭載了1個激光雷達和9個攝像頭，在百度高精地圖、車路協同技術、智能路口的加持下，1個毫米級雷達精準的感知能力，如同千里眼，會提前對道路情況和行駛路線做好規劃，保障乘客出行安全。

據介紹，在永川示范運營的無人駕駛車，最初的智能設備需額外在車內外改裝，從第4代開始百度與車企合作集成下線，性能也更加穩定。在廣場上，我們看到了無人駕駛第四代車，這是百度與一汽紅旗合作前裝量產的首臺L4級別無人自動駕駛車輛。從這臺車開始之后，所有的零部件以及自動駕駛套件都是在車企生產流水線上集成加裝的。

據悉，“蘿卜快跑”已在北京、重慶、深圳、上海、武漢五個城市，開展無人駕駛商業化示范運營和測試。其中單量最多的用戶已經打過2000單，里程最多的一單已經超過95公里。這組數據可充分顯示乘客對無人駕駛安全性能的信任。

筑巢引鳳技術迭代

2019年8月中國國際智能產業博覽會舉辦期間，由三方合作實施的“西部自動駕駛開放測試與運營基地”項目落地永川。

永川位于長江上游北岸、重慶西部，是成渝經濟圈的樞紐，重慶建設智慧城市的示范區，智能網聯汽車政策先行區。此外，永川地勢復雜，擁有開闊平坦的城市道路、多樣的山體道路，也有快速路和工業園區內部路等多場景路段，具備無人駕駛測試的基礎和天然優勢。

早在2016年，永川區就分兩批建設了智慧道路。目前，永川全域建有5G基站4975個，實現5G信號全域覆蓋，每一個行政村都已經通了5G信號。180個路口安裝了智能信號燈，信號燈聯網率達到100%。

永川交巡警部門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在無人駕駛車輛剛上路時，單車智能化遠不如現在，永川當時還建設了車路協同系統。

車路協同系統就是在地面上安裝感知設備，同時在信號燈上裝發射器，車輛通過這套設備實現無人駕駛。但隨著無人駕駛車輛單車智能化程度不斷提高，雖然還在用，但慢慢對車路協同系統設備依賴性越來越小。現在主要是3臺無人駕駛公交車用的更多一些。通過車路協同系統，可以給無人駕駛公交車主導一些路段的數據去輔助它決策。

據了解，14條綠波帶道路建設也是永川智慧路的一部分。信號燈會根據車流量大小來調節，緩解路段擁堵，實現一路綠燈。

依托國家級智能網聯汽車檢測機構招商車研，永川構建起集“孿生仿真+封閉道路+開放道路”為一體的自動駕駛測試體系，涵蓋市政路、快速路、鄉村道路、山路等30個典型測試場景。目前已實現全域1576平方公里開放，雙向1446公里道路測試和示范運營。

無人駕駛網約車的“大腦”就在重慶云谷·永川大數據產業園。這里已入駐企業500余家，員工達到2萬多人。

在產業園C區一樓的大屏幕上，可以實時觀測無人駕駛車輛和智慧道路情況。

通過大屏幕的信息，可以更進一步了解無人駕駛路網環境感知、路側邊緣計算、車路實時信息交互的智能網聯系統。

大屏幕上最顯著的就是“R”字符。百度工作人員告訴記者，R標識是RSCU的縮寫，也就是路側邊緣計算設備。它是通過在路側的燈桿上加載傳感器、雷達、遠視攝像頭、槍機、攝像頭等設備，完成路口信息精準勘測感知。

這些智能化路口，不僅僅可以感知無人駕駛車輛，還能感知各種其他車輛以及非機動車、行人。智能路口還可以感知七大類交通違規行為，如超速、變道、違章、逆行等，都能夠精準地被感知勘測到。

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除此之外，這套系統對人們的視線盲區等情況，也會提前反應，并給出全面的信息，類似于給用戶提供“上帝視角”，從而避免一些突發的交通風險。

像這樣的智慧十字路口，永川共計部署了30個，覆蓋里程超過40公里。

這對自動駕駛來說相當于有一個超視距，車輛會預先形成路線規劃和感知，會給予系統更好的支持。因此在業內有一種說法，就是無人駕駛車的智能水平相當于有四十年駕齡的老司機，指的是人與車融為一體的駕駛感覺。

支持信任做基石

永川無人駕駛車輛從測試示范到全域開放，這少不了當地政府全力支持企業、相互配合的身影，從而助力企業無人駕駛技術的迭代更新。

“蘿卜快跑”無人駕駛網約車內置了百度專門為永川做的高精地圖，這是其技術領先的核心內容之一。通過車、路、云一體化，車內攝像頭、傳感器實時收集路況信息。車輛會在路面上收集永川的部分交通標識標志，以及信號燈的設置情況。

永川也同時把相關的信號燈配置方案全部同步到百度。所以，即使在大霧天看不到信號燈的情況下，車輛也能隨時感知交通信號的情況。交巡警部門工作人員說，他們還安裝了很多反向卡口，隨時能感知車流量。

據了解，雖然車端傳統的攝像頭或是雷達，監測距離是有限的，但在車路云系統中可以給車加持幾公里以外的數據，讓車提前感知。比如，從產業園到區政府這條路發生堵車的情況，無人駕駛車是可以提前感知，自行換路線。后臺的云端數據可以支撐車路云圖的切換，說明深度學習讓車輛更聰明，道路更智慧。

永川無人駕駛車輛運算主要是在云端，數據后臺就在重慶云谷·永川大數據產業園。

高精地圖作為無人駕駛的基礎支撐，對前方道路有障礙物、分叉等情況都會提前感知，并減速讓行，不會出現單車智能感應不到的情況。當單車智能檢測到異常數據，它會傳到云端進行分析，然后機器進行學習怎樣面對這樣的情況。比如說一些擁堵情況，還有大雨等惡劣天氣，無人駕駛系統都會不斷學習再上傳云端，最后做出最合理的解決方案。

期間，交巡警部門也會把發現的情況，及時與企業溝通。如有一段時間，發現無人駕駛車輛會在沒有掉頭標志的地方，或在有左轉標志的地方進行掉頭。交巡警會第一時間把情況反饋到企業，企業會最快時間整改，這種問題基本上不會再出現了。

據永川新城建設管理委員會一位同志說，政府對落戶永川的企業都會大力支持，無論是技術還是政策層面，都會不遺余力促進企業在永川的快速發展。作為工作人員，他希望收到更多從企業端、多角度提出的需求以及具體事例，這樣自己的工作也就更有針對性，時效也就更高了。

多場景示范應用

截至目前，百度、長安、京東、九識等L3（主要在封閉道路運行）、L4（L4級別被稱為高度自動駕駛，車輛在特定的設計運行條件下能夠完全獨立執行所有的動態駕駛任務，無需人工干預。）級車輛，在永川測試、示范運行累計達到147臺。永川通過引進百度、九識、京東、酷哇、白犀牛等企業，打造了多個場景的無人駕駛自動車輛應用示范。

2021年4月，全國首條L4級別自動駕駛公交車在永川投入運營，從神女湖到觀音山公園，全長8公里左右。目前共有3輛車在線運營，永川從而成為中國自動駕駛商業化落地第一城。

記者在永川還看見那種無人駕駛環衛小車在道路上清掃，很靈活，也很安全。這是酷哇科技在永川落戶的一個測試基地。今年4月，酷哇科技（西南）總部落戶永川，計劃率先在重慶實現自動駕駛環衛車生產和作業。與酷哇科技合作過程中，永川開放了城區7平方公里的核心區域，讓企業在更多的商業場景中，把自動駕駛環衛車示范運營做得更加成熟。

據悉，永川區對無人駕駛自動車輛實行全域開放，但是測試企業會考慮到自身的一個實際需要的場景，還有一些專業性強的場景應用在申請中。

政策先行充分釋放

無人駕駛技術在科技日新月異的發展中，也仍是新生事物，多數人都在觀望中。永川作為“吃螃蟹的人”，積累了大量實踐經驗，積極調研企業、市場，創新出臺相關政策，保駕護航的同時，也積極引導各方規范發展。

永川區制定了國內首個自動駕駛示范運營管理辦法——《重慶市永川區智能網聯汽車政策先行區道路測試與應用管理試行辦法》《永川區低速無人化功能車測試運營管理試行辦法》，賦予區域獨立發放測試與應用許可權限，對車輛實行準入制。另一方面，為低速無人駕駛車輛釋放路權，允許其在公開道路上開展自動駕駛測試及示范運營。這是無人駕駛測試示范在永川有序良好開展的重中之重。

2022年10月，永川區制定《西部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城建設工作方案》，以建設西部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城為目標，規劃生產制造基地和自動駕駛創新產業基地。

2024年7月，工業和信息化部等五部門公布的智能網聯汽車“車路云一體化”應用試點城市名單提到的，首批20個試點城市（聯合體），重慶榜上有名。《通知》中提到，這些入選城市是自愿申報，經組織評估入選的。

永川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重慶申報時提交的材料中，主要數據都由永川提供。由于永川在全市是開放較早的，對無人駕駛準入車輛實行全域開放，數據翔實，層次豐富，說服力較強。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對永川在無人駕駛領域示范工作的肯定。

據介紹，試點城市將開展智能化路側基礎設施和云控基礎平臺等建設，形成統一的車路協同技術標準與測試評價體系，從過去的封閉測試發展到先導應用階段。“車路云一體化”，瞄準的不僅僅是單車智能，而是一種網聯生態體系，是引領汽車行業發展變革的中國方案。

一項項政策切實落地，一條條舉措務實有效，為永川區打開一扇扇通往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殿堂的大門。

創新實行聯席會議制度

對新生事物既要保護還要有自己的態度。為此，在無人駕駛車輛進入永川之初，永川區就由經信委牽頭，政法委、信訪、公安交巡警、交通、園區、新城建工委等多部門組成，定期召開聯席會議。聯席會議主要針對無人駕駛領域發展過程中的問題，形成有效的保障機制。

工作人員說，凡是涉及無人駕駛方面比較大的事情，成員單位都是一起召開聯席會議，一起討論，集思廣益，在探索中拿出永川的最佳方案。

舉例來說，對車企來永川投放無人駕駛車輛，包括車型、數量等，都要結合永川實際通盤考慮，也要對車企的技術全面了解。比如，百度想要在永川新增車型，賽力斯、長安想到永川來投放車輛，都需要召開聯席會議來商討，確定具體方案。對無人駕駛領域階段性發展、新建道路的開放、測試運營牌照的發放，也要依據永川出臺的試行辦法，通過聯席會議這種固定形式，既簡潔又快速地讓相關部門了解，做出決策。

聯席會議制度既是永川行政效率的一個體現，也是永川與無人駕駛相互成就的一個經驗做法。

搭載智博會拋橄欖枝

借力賽事平臺，展現優勢，是永川在自動駕駛領域的又一抓手。

2023年中國國際智能產業博覽會上，永川舉辦的在城市開放道路上進行的“智能汽車應用場景挑戰賽”，可謂技驚四座，不僅集中展現了永川在智能駕駛領域取得的成績，而且表現出聚攏車企的向心力，永川拋出了誠邀車企的橄欖枝。

挑戰賽吸引了來自智能汽車領域的180余名行業代表、19支參賽隊伍，為期三天，在城市功能賽和高速通行賽兩個分賽場進行比拼。

本次賽事亮點就是基于永川全域開放的測試路網和豐富多樣的測試場景，首次展開城市道路“不封路”比賽模式。此外，場景的豐富性也讓比賽充滿了看點，在路線上設置了上下坡、燈控十字路口、無燈控丁字路口、匯流區、公交車站、林蔭道、匝道、收費站等多種典型城市及高速場景。

乘著智博會東風，永川還舉辦了智能網聯汽車產業合作論壇。活動聚焦“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展示了永川良好的產業基礎，吸引了眾多智能汽車生產企業的目光，進一步提高永川在該領域的知名度與美譽度

汽車產業聚集效應顯現

除了在自動駕駛領域跑出黑馬，永川汽車產業落地的集聚效應也逐漸顯現。據永川區經信委的資料顯示，全區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產業形成了以長城汽車為龍頭，太平洋精工等45家零部件為配套的集群體系，齊聚發動機、變速器、車身、底盤、電子電器五大核心零部件，可實現“整”“零”協同轉化，是全國最大中高端皮卡生產基地和領先的自動駕駛測試基地。

“長城炮永川造”。永川皮卡銷量全國第一。全國四分之一的皮卡出自永川。這都是落戶永川的長城重慶智慧工廠結出的碩果。長城在永川的高速發展，可以說是永川打造智能網聯汽車城的濃縮。

永川區通過拼服務，不斷優化營商環境，吸引一批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上下游企業入駐。

永川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招商部部長王幻之告訴記者，長城永川智慧工廠還創造了國內車企的建設歷史，從開工建設，到2019年8月生產上市，只用了不到十四個月的時間。

記者在長城重慶智慧工廠乘坐電動觀光車，跟隨工作人員參觀廠區，看到了部分生產環節，非常震撼。尤其是看到專門為企業方便而延伸進廠區的鐵路專線，不得不為永川區為企業服務的力度點贊。

工作人員說，長城汽車熱銷的長城炮、坦克300、哈弗H9車型，都在永川生產。從2019年8月建成投產至今，實現80萬輛的業績。而且這些車型都是訂單式生產，市場銷售非常火爆。

長城汽車在永川先后追加投資7次，形成了“燃油車+新能源”“整車+零部件”的產業布局。同時提供就業崗位近萬個。

據悉，永川區現有在建重點項目19個，其中越東汽車精密配件生產等10個項目已開工，豪斯特汽車零部件生產等2個項目已基本建成開始試生產。

統計顯示，2019年8月至2024年10月，永川累計生產汽車95.8萬輛；海外出口10.1萬輛，出口貿易額118億。

永川區何以得車企如此青睞？

除了地處重慶的區位優勢，產業配套相對成熟之外，永川區委、區政府高效、專業、誠信的服務理念，和企業并肩作戰，成為命運共同體，是吸引企業的另一張王牌。

首先是區級各部門協同合作，建立了以區長為首、各級部門一把手以及企業負責人的溝通微信群，及時聽取企業意見，并快速響應、快速解決企業遇到的困難問題。形成了各級政府部門每周現場關注施工進度，就地解決企業困難，園區設置專職企業秘書，做到一對一幫扶等多項有永川印記的服務措施。

長城汽車董事長魏建軍曾在直播中對永川營商環境給予充分肯定。重慶太平洋精工科技有限公司則用實際行動表達對永川營商環境的認可，公司又新增投資6億元，拿地266畝，建設汽車用高端齒輪及輕量化等關鍵零部件生產基地。據悉，該基地已完成各項基礎設施建設，將陸續安裝新設備，并于年內投產。

行穩致遠

釋放更多的商業場景，吸引更多的企業入駐，對永川目前已搭建起來的無人駕駛平臺基礎來講，無疑是有能力完全接入的。但發展的底色最大的考量是人民群眾生活的富足安定，永川的發展路徑選擇是行穩致遠。

當被問到無人駕駛車輛規模還會擴大嗎？永川相關部門給出的回答讓人印象深刻。

記者采訪時，從區經信委、交巡警、園區等部門的工作人員口中，既聽到了不斷釋放場景，無人駕駛發展一步一個臺階，大膽先行先試的決心，也了解了他們在發展為民眾所思所想的另一面。

目前從行政層面來說，核心的事情就是要給企業釋放更多商業場景，讓企業去構建自己的商業模式閉環。但目前出租車、快遞、環衛等行業，也是提供大量就業崗位的行業，涉及千家萬戶生存的問題，不能一蹴而就，更不能造成社會動蕩。所以永川把無人駕駛車輛，依然叫“網約車”，仍處在“示范運營”階段，沒有大范圍開展商業化。

科技發展帶來的改變勢不可擋。但在過程中，政府部門的考慮要更加多面化，滿足各種需求。比如，電子感應停車位的推廣，如果只考慮成本，這只是一次性的，但僅考慮這一點還遠遠不夠，這背后還涉及眾多收費工作人員的生存問題，所以這項技術在各地并沒有大面積開展起來。

新生事物帶來的問題很復雜，但民生問題永遠是最大考量。

雖然從長遠來看，智能化機器輔助在一些工作崗位上已不可避免，但是需要有過渡時間。所以，現在無人駕駛車輛審批進入永川市場的數量、車型，都有嚴格通盤的管理。

無獨有偶，不久前央視在《遠方的家》欄目報道中，提出了類似的問題。節目中有關方面正在泰山試驗用機器狗往山上運送貨物，這種人工智能的運用，對歷史悠久的泰山挑山工來講，面臨著巨大挑戰，有可能會消失。

采訪中，一位做了三十多年挑山工的王姓工人對這個問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對記者說，如今泰山挑山工多是50歲上下，這個工作現在沒有年輕人愿意加入，基本上就是后繼無人了，所以機器狗的出現不是壞事，也是必需的。但他對挑山工會被完全取代并不擔心，并給出了自己的理由。他說，一是機器狗有局限，對一些易碎貨物，它的貨箱安全性還做不到。另外，泰山坡度大，機器狗適應山路運貨還需要時間。這樣看來，自己和伙伴再干個十來年，問題不大。到那時，大家也都干不動了，科技也更成熟了，所以他不覺得機器狗對挑山工來說是一種威脅。

無人駕駛車輛在永川試驗和示范效果都很理想，但這不意味著就可以全面替代人工。這也是五年來，準入上路的車輛沒有大幅上漲的一個原因。

采訪中，永川區各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也講述了他們在無人駕駛車輛發展中遇到的困難，主要集中在無人駕駛法律法規上，他們希望無人駕駛領域法律法規進一步完善，亟需由上而下，細分領域，全面制定。

一位工作人員說，永川區無人駕駛車輛示范先行，只有發現更多的問題，才能讓產業持續發展。

他表示從技術層面，無人駕駛是越來越成熟，但防范安全侵入、網絡安全或電子設備故障等問題，一旦出現，如何判定責任，都需要法律法規來進一步完善。

據悉，未來永川將依托自動駕駛創新示范中心，聯合國汽智聯等行業頭部機構，在永川落地智能網聯汽車產教融合基地，為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產業集群提供人才支撐。同時，進一步升級云控平臺，加大交通部自動駕駛先導應用試點、國家“車路云一體化”試點、重慶智能網聯政策先行區等多個產業平臺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