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陳延年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的貢獻

摘要：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過程， 既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戰勝其他社會思潮的過程， 也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即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形成的過程。在這一歷史進程中， 陳延年在法國完成了由無政府主義者向馬克思主義者的思想轉變，開始積極傳播馬克思主義，并且在大革命時期將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為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作出了巨大的歷史貢獻。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陳延年；貢獻

陳延年是中共早期領導人之一，曾當選為中央委員、政治局候補委員，為中國革命事業做出過巨大貢獻。在廣州共同工作時，毛澤東曾對陳延年給予了高度評價：“在中國，本來各種人才都很缺乏，特別是共產黨黨內。因為共產黨的歷史根本沒有幾年，所以人才就更缺乏。像延年，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迸c陳延年有著深厚感情的周恩來對他大加贊賞：“廣東的黨團結得很好，黨內生活也搞得好，延年在這方面的貢獻是很大的?！迸c中共其他早期領導人一樣，陳延年作為優秀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在馬克思主義傳播的過程中有著重要的貢獻。截至目前，學界已有不少對李大釗、陳獨秀、瞿秋白、蔡和森、惲代英等中共早期領導人對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貢獻的分析與論述，但對陳延年的貢獻卻鮮有研究，這是馬克思主義傳播研究領域的重要缺憾。因此，本文試圖系統研究陳延年對早期馬克思主義傳播的貢獻。

一、陳延年信仰的轉變及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

（一）思想轉變，初步確立馬克思主義信仰

1919年12月25日，經過“五四運動”洗禮的陳延年在上海黃浦江畔登上法國郵輪安德烈朋號，在將近40天的漂泊后，于1920年2月3日抵達法國，開啟了探尋救國救民真理的法蘭西歲月。在所有旅法的成員中，陳延年很具有特殊性，作為中國共產黨創始人之一陳獨秀的兒子，他卻信仰無政府主義，公開反對馬克思主義。但是，他在法國發現無政府主義雖然很有市場，卻沒有對改造法國社會起到作用，反倒在為資本主義制度進行辯護，這令他很失望，他在信中談道：“到海外來，耳所聞，目所見，更有令人失望者?！?/p>

1921年間，赴法勤工儉學的留學生與維護北洋政府利益的法華教育會之間的矛盾逐漸激化。“二二八”求學運動、6月發生的拒款運動、9月發生的爭回里昂中法大學運動的相繼爆發對陳延年觸動非常大，他決定與無政府主義徹底決裂。在趙世炎、周恩來等人的幫助下，陳延年開始認真鉆研馬克思主義，研讀了法國共產黨印刷出版的《共產黨宣言》等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最終完成了信仰的轉變，這對旅歐學生中的無政府主義思潮產生致命打擊。陳延年公開批判無政府主義并指出“做革命事業，在乎……力求理解社會生活的實際關系……馬克思很有先見之明，一生精力，全用在這個研究之上?！甭櫂s臻回憶說：“由于恩來的領導和大家的努力，到1923年底，我們終于瓦解了無政府主義派，其中一部分人還轉到了馬克思主義方面，像陳延年，陳喬年同志的轉變，就是典型的例子。”

（二）堅定信仰，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

為了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陳延年在巴黎街頭開辦了一家中國書報社來推銷有關社會主義的相關書籍，其中就包括陳獨秀主辦的《新青年》雜志。他開辦的書報社團結和引領了一大批進步青年和華工走向共產主義事業，比如鄧小平成為馬克思主義者的原因之一就是受到了陳延年和書報社的影響，因此陳延年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對于鄧小平走上共產主義道路產生了很大的作用。此外，書報社也是陳延年與趙世炎、周恩來等人商討如何籌建旅歐共產主義組織“少年共產黨”的場所。

1922年6月18日早晨，趙世炎、陳延年、周恩來等18人在位于巴黎西部的布洛涅森林公園舉行了“少共”第一次代表大會，陳延年負責擔任宣傳部部長?！吧俟病敝醒氲臋C關位于陳延年和周恩來等人共同居住的一個小旅館中，這里也成了宣傳馬克思主義、團結歐洲學生和華工的陣地。8月1日，他們在這個小旅館創辦了《少年》月刊?！渡倌辍肥恰吧俟病钡臋C關刊物，由延年擔任編輯工作。他在《少年》上發表了《甚么是無政府黨人的道德》等批判無政府主義的文章，幫助“少共”廣泛地宣傳馬克思主義，戰勝了無政府主義等思潮。陳延年的出色表現使中國留學生和華工對馬克思主義有了更加科學的認識，更多的海外華人將馬克思主義當作拯救中國的思想武器。此外，在越南馬克思主義者胡志明的引薦下，陳延年等5人加入法國共產黨，在巴黎十三區過組織生活，交黨費。不久，中共中央正式發函到法國承認法共的中國同志為中共黨員，陳延年也就取得了中國共產黨黨籍。

1923年春，陳延年等12人接到中共中央通知，決定派他們到莫斯科的東方大學學習。東方大學開設的課程包括歷史唯物主義、俄國共產黨史、國際工人運動史等，被同學們尊稱為“小列寧”的陳延年以極強的求知欲克服不懂俄語的困難，認真刻苦地學習所有課程，力求學懂悟透馬克思主義。

1924年7月，國內革命形勢空前高漲，陳獨秀向共產國際致信：“鑒于急需給北京、哈爾濱、天津和漢口派遣工作人員，所以我們同意召回的同志務必盡快返回中國?！标愌幽甑娜松酚纱苏归_了新的一頁。

二、陳延年在大革命時期將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

（一）實事求是，開展農民運動

陳延年在《我們的生活》發刊詞《告同志》中指出：“我們的黨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從地上生出來，更不是從海外飛來的，而是在長期不斷的革命斗爭中，從困苦艱難的革命生活中生長出來的，強大出來的?！庇纱丝梢婈愌幽暾J為中國共產黨應該實事求是，選擇一條符合國情的革命道路。

陳延年認為：“考察中國社會各階級對于這個革命的關系如何，使本黨得有一個更確定的，更明了的趨向?！泵珴蓶|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指出農民運動是革命先鋒，而陳延年同樣非常重視農民運動。他與當時在廣州主持農民講習所的毛澤東經常在一起探討農民問題和土地問題。陳延年認為如果不發動農民，革命是不會成功的。他在致莫斯科諸同志的信中指出：“農民運動非常重要，現在只有廣東在做?！标愌幽暝谥鞒謴V東區委工作期間，為加強黨對農民運動領導，在區委下設計了農民部，并舉辦了六屆農民運動講習所，主要招收受階級壓迫嚴重、革命意志堅強的貧苦佃農子弟。廣州農講所歷屆任課的教員30多人，包括陳延年、周恩來、彭湃等，毛澤東也曾在這里擔任所長，他們不僅使學員系統地學習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和科學方法，也使他們懂得如何將革命理論與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培養了大批被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的農民運動骨干，這些骨干分赴廣東各地農村組織農會并傳播了馬克思主義，掀起廣東乃至全國的農民運動高潮，進一步推動馬克思主義與農民運動相結合。

此外，很多農民表達了對土地的要求，陳延年表示非常理解，積極呼吁大家重視土地問題。與他一起共事的同志也談道：“在那個時候，土地問題似乎不為人所注意，而延年是最注意這問題的一人?！倍敃r以陳獨秀為首的黨中央并未深刻認識到土地問題的重要性，直到后來才由毛澤東制定了完整的土地革命路線。

（二）深入工農群眾，傳播馬克思主義

1925年1月，中共中央召開“四大”，明確了農民是無產階級的天然同盟者，強調了工農聯盟的重要意義。陳延年堅定貫徹“四大”的宗旨，依靠工農群眾的觀點非常明確堅定。他指出“只有工農階級是最能革命的階級，今后本黨的趨向當然應當注重工農的力量及其利益。”因此，他不僅要求區委的負責人去基層向工農群眾宣傳馬克思主義，自己也以身作則深入工農群眾。

作為黨的重要領導人，在來廣州之前被黨內的同志以為西裝革履的陳延年，在生活中卻是革命“苦行僧”。他經常一身工人打扮到廣州萬福路等工人聚集之地與工人交朋友，去物價最便宜的“三厘館”同工人一起吃飯，他還主動學習粵語來克服語言上的障礙，到這些窮苦勞動者家庭探訪，了解他們的困難現狀和理想追求。此外，他還向黃包車夫學拉黃包車，他皮膚黝黑、衣著樸素，與其說是黨的重要領導人，不如說更像一個老練的黃包車夫。為了把車夫團結組織起來，他不但和車夫聊社會革命的道理，還替年老體弱的車夫出車賺錢，他在車夫中威信也越來越高，大家親切地稱他為“老陳”。這些工農群眾因此很快組織起來，陳延年從中發展了大量黨員。此外，陳延年還在廣州農講所附近開設了一個工人訓練班并親自講授《唯物史觀》《工人運動史》等課程，系統地將俄國十月革命后工人階級當家作主的情況介紹給工農群眾。

在陳延年的組織領導下，工農聯盟得到加強，馬克思主義在其中快速傳播，工農運動迅速發展。在北伐戰爭中，陳延年親自組織了3000名左右省港罷工工人隨軍出發，又發動數萬農民為北伐軍運輸物資，推動了北伐戰爭的迅速發展。陳延年也指出：“我們的黨現在廣東領導一百萬以上有組織的工農群眾，為求工農群眾生活之改良及民族解放運動之鞏固與發展，與帝國主義及其走狗反革命派奮斗。”被馬克思主義武裝的工農群眾在民族解放斗爭中發揮著巨大作用。

三、視死如歸，為共產主義事業獻身

陳延年說過：“一個共產黨員的犧牲，勝于千萬張傳單，如果怕死就不要做共產黨員?！痹诒粐顸h反動派抓捕后，面對兇狠的劊子手，陳延年視死若歸。劊子手想讓陳延年跪下，陳延年堅決不跪，還跳了起來。他在就義前仍高喊“打倒反動軍閥頭子蔣介石！”“中國共產黨萬歲！”等革命口號。受到驚嚇的劊子手最終惱羞成怒，將陳延年殘忍殺害。反動派砍斷了他的身軀，卻永遠砍不斷他身上的大無畏精神，更阻斷不了他傳播的紅色革命火種。

陳延年在有限的生命里為中國革命作出了巨大貢獻，為共產主義事業鞠躬盡瘁、獻出生命。建國一百周年之際，中宣部將他列入“100位為新中國成立做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范人物”名單。習近平總書記說過：“理想之光不滅，信念之光不滅。我們一定要銘記烈士們的遺愿，永志不忘他們為之流血犧牲的偉大理想?！标愌幽晖緜ゴ蟮母锩駥肋h激勵著我們朝著共產主義的目標奮勇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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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內蒙古農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