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教材人物記敘語篇Said話語轉述詞串難度分類與運用特征

摘要：said話語轉述詞串是人物記敘語篇中以簡單的話語轉述動詞said通過添加描述性的副詞、副詞詞串、介詞詞串、分詞詞串、獨立結構，或者多種類別雜糅而成的，用以轉述人物原話的多詞序列。作為said話語轉述詞串供源的英語專業精讀教材，是學生接觸人物記敘語篇、學習said話語轉述詞串用法的重要途徑之一。該研究采用文獻調研法與問卷調查微調法，對said話語轉述詞串運用難度進行分類，通過自建《現代大學英語·精讀》人物記敘語篇語料庫，探索教材人物記敘語篇中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難度等級與分布的語境特征。

關鍵詞：《現代大學英語·精讀》；人物記敘語篇；人物刻畫；said話語轉述詞串；使用難度；難度等級分類框架

中圖分類號：H31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11（a）-0039-05

An Exploratory Study on the Use and Difficulties of Said-Typed Speech Reporting Chunks in the Character Narrative Discourses of English Textbooks

—Taking the Series of Textbooks Contemporary College English： Intensive Reading as an Example

WANG Huiyu， YU Wansuo

（College of Humanities， Law and Foreign Languages， Tai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Jinzhong Shanxi， 030600， China）

Abstract： A said-typed speech reporting chunk is a multi-word sequence specifically used to report a person's actual words in the character narrative discourse， and it is formed by adding descriptive adverbs， adverb phrases， prepositional phrases， participial phrases， absolute constructions， or a mixture of the previously mentioned types to the core reporting verb "said". As an input of said-typed speech reporting chunks， the integrated English textbook is an important channel of learning the use of the discussed chunks in the character narrative discourse for English majors. Therefore， the current research used literature review and questionnaire survey fine-tuning methods to classify the difficulty of using said-typed speech reporting chunks， and examined the difficulties and distribution of the said-typed speech reporting chunks in a whole series of textbooks entitled Contemporary College English： Intensive Reading， through a self-built corpus of all the character narrative discourses taken from the series.

Key words： Contemporary College English： Intensive Reading; Character narrative discourse; Characterization; Said-typed speech reporting chunks; Use difficulty; Difficulty framework

人物記敘語篇的核心是人物塑造，而人物的話語轉述在這種塑造過程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話語轉述詞語具有預示和支配語篇意義的語用功能，是形成最直接交際語境的核心要素[1]。所謂“話語轉述詞語”是指人物記敘語篇中用以引出人物所說的原話的詞語，通常為動詞性表達，根據其組成詞語的多少，可以分為單個轉述動詞和多詞構成的轉述性詞串。

包含豐富的“話語轉述詞語”的人物記敘語篇在英語專業《綜合英語》教材中占比甚高。這類教材通過對人物記敘語篇的精心選材，將其中蘊含的英語記敘語篇寫作知識系統呈現出來，對學生全面掌握英語記敘語篇寫作知識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也是學生接觸和學習話語轉述語的主要途徑。文獻梳理發現，目前學界主要探討了英語專業綜合英語教材的編寫理念與問題、任務設計、文化與思政教育，尚未發現有學者對其中的人物記敘語篇進行過專門的研究。

考慮到《現代大學英語·精讀》系列教材是當前我國英語專業使用范圍最廣、最具代表性的經典教材。再結合當前學術研究界缺乏對話語轉述語中最為基本的、使用量最大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專門研究，本文采用文獻調研法與問卷調查微調法，對said話語轉述詞串運用難度進行分類。再通過語料庫研究法，提取《現代大學英語·精讀》系列教材語料庫中包含的所有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統計其頻數，分析其語境特征。具體研究問題包括：

（1）said話語轉述詞串運用難度等級如何分類？

（2）英語專業《現代大學英語·精讀》教材人物記敘語篇中使用了哪些難度類別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各類的使用頻數與分布的語境特征如何？

1 “話語轉述語”概述

“話語轉述語”，作為正式的專業術語，最初源于語法和學術語篇研究領域里的轉述動詞（reporting verbs），盡管不同的學者所使用的專業術語略有不同。在語法研究領域，章振邦將reporting verbs稱為“引述動詞”，認為“引述動詞通常是表示說話的動詞”。他羅列了144個常見的引述動詞，其中最常見的為say和ask，并將這144個詞語分為五類，分別為：“表示不同目的的說話動詞、表示不同方式的說話動詞、表示‘獲悉’‘感知’等含義的說話動詞、能以否定形式出現的說話動詞、能用于由wh-詞引導的間接引語之前的說話動詞”[2]。顯然，章教授是從意義和語法兩個角度對轉述動詞進行分類的，其分類視角并不統一。辛克萊、任紹曾則將reporting verbs譯為“轉述動詞”，并將其分為“思想轉述”和“話語轉述”兩大類。其中，思想轉述動詞共有63個，細分為“思維、認知類”（47個）和“了解、感知類”（16個）兩個小類；話語轉述動詞共104個，進一步分為簡單話語轉述動詞和復雜話語轉述動詞。其中，簡單話語轉述動詞又可稱為基本話語轉述動詞。所謂“基本話語轉述動詞”是指只轉述人物所說的話語，并不對說話方式添加任何描述性的附加信息。兩個典型的基本話語轉述動詞為say和ask。復雜話語轉述動詞則不然，它不僅對人物所說的話語實施轉述，而且還對說話的狀態或方式作出細致的描述，比如，可以對說話時的情感、態度、表情、行為、語氣、語調、語速、音量高低等進行精準的深描。要實施這一修辭功能，通常是在簡單話語轉述動詞之后，添加副詞或副詞詞串，或者添加介詞詞串，當然有時也可以二者兼而有之。這樣一來，便形成了“話語轉述詞串”。

受前人研究的啟發，于萬鎖、郝媛通過情景移植、改造，創新性地提出了人物記敘語篇研究領域里的概念“人物記敘語篇話語轉述性詞語”，并將其劃分為“單個話語轉述動詞”與“多詞組成的話語轉述性詞塊”兩大類別[3]。兩位學者從跨文化研究視角，采用語料庫比較與對比的方法，探究了英語專業高年級學生人物記敘語篇中話語轉述性詞塊運用的復雜性差異，并用訪談的方法探討了造成差異的原因。顯然，他們的研究思路聚焦于問題與對策，而非旨在建立標準的規范性研究。此外，他們對人物記敘語篇中話語轉述性詞塊的探究是全面系統的，雖然也涉及了said詞塊，不過并沒有對其進行聚焦性的深入探究。

2 研究過程與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了文獻調研法、李克特五分量表調查法、語料庫語言學研究法和語篇語境分析法，使用AntConc（4.2.4）軟件和SPSS26.0軟件分別進行了語料提取與數據統計分析。具體步驟如下。

2.1 提出said話語轉述詞串運用難度分類框架

根據于萬鎖提出的人物記敘語篇中話語轉述詞串復雜測量維度，結合辛克萊、任紹曾所提出的復雜話語轉述詞語定義，進行said話語轉述詞串難度分類。

2.2 建立教材人物記敘語篇語料庫

通過人工細讀與判斷的方式，篩選出《現代大學英語·精讀》六冊書中全部90篇人物記敘語篇，以“冊數+單元數+模塊”（如Book1Unit1TextA）的格式命名，建立語料庫。運行軟件得知，該語料庫的形符數為179 528、類符數為13 092。

2.3 檢索said話語轉述詞串

運用AntConc軟件，輸入檢索詞“said”，進行語境共現提取，再根據上述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定義，通過人工閱讀的方法篩選出符合要求的詞串，以此建立said話語轉述詞串微型語料庫，以供后續的語料統計與分析。

2.4 進行said話語轉述詞串難度等級分類

根據所提出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難度分類框架，將搜集到的詞串分為4個難度等級。分類框架中“高難度詞語”的確定以朗曼書面第三等級詞語表中的詞語難度為準，再根據學生作者的感知進行微調。為了提升難度分類結果的針對性與準確性，筆者讓4個英語專業研究生對這些詞串進行檢查，挑出了27個明顯違反實際寫作經驗的含有“高難度詞語”的詞串，再以問卷調查的形式讓剛剛學完《現代大學英語·精讀》六冊書的英語專業三年級和四年級學生判斷爭議詞串的使用難度。 問卷設計采取李克特五分量表的形式，將爭議詞串的使用難度分為 “不難”“稍難”“甚難”“高難”與“超難”5個等級以供學生判斷。最后運用SPSS軟件的描述性統計功能將均值小于3的項目歸為無高難度詞詞串進行重新分類，確定最終分類結果。本研究共搜集有效問卷164份，27個爭議詞串中除“said in a changed voice”外都歸為無高難度詞詞串并進行了重新分類。

2.5 統計分析數據

對所有said話語轉述詞串按難度進行頻數統計與排序，然后運用圖表呈現法、舉例法、比較對比法與因果分析法，對相關數據進行深入分析與討論。

3 研究結果與討論

3.1 said話語轉述詞串運用難度分類框架

關于人物記敘語篇中話語轉述詞串復雜測量維度，于萬鎖提出了如下原則：

話語轉述詞串復雜性測量維度包括詞串結構復雜度和詞串內部的用詞難度兩大指標。詞串結構復雜度包括詞串的長度、詞串類別及其結構組成的復雜度，比如，詞串的詞數越多，其長度越長，認知難度越大，使用起來就越發困難。再如，由兩個相同介詞引導的短語組成的詞串，在結構上就不如由兩個不同介詞引導的短語組成詞串難度大。

詞串內部的用詞難度由詞串中心詞的難度等級、詞串中低頻詞的數量和詞串中最難詞的難度等級決定。比如，詞串中最難詞（詞串內詞語比較而得）的等級越高，則詞串的總體難度越大。又如，詞串中包含的有難度的詞語（即低頻詞）的數量越多，毫無疑問，詞串的整體難度則越大[4]。

參照辛克萊、任紹曾所提出的復雜話語轉述詞語（即話語轉述詞串）是由簡單話語轉述動詞通過添加單個或多個副詞，或者添加一個或多個介詞詞組，甚至是前述兩類表達的雜糅而成的學術思想[5]，筆者基于專業理論素養和長期的寫作教學實踐經驗，提出了said話語轉述詞串運用難度分類框架，具體分析如下。

一級難度：

（1）said+單個副詞，如said happily；

（2）said+兩個或多個副詞，如said very seriously。

二級難度：

（1）said+單個介詞詞串，如said with a smile；

（2）said+兩個或多個同質性介詞詞串（即由同一介詞+名詞詞串組合而成的介詞詞串），如said in a clear voice and in a serious tone。

三級難度：

（1）said+ 副詞+介詞詞串，如said softly with a smile；

（2）said+兩個或多個異質性介詞詞串（即由不同介詞+名詞詞串組合而成的介詞詞串），如said in a strange voice with a sigh；

（3）said +分詞詞串或獨立結構，如said， her voice quiet。

四級難度：

（1）said+含有高難度詞語的修飾語，如said succinctly、said through gritted teeth；

（2）said+結構極其復雜的修飾語，如said in a voice cracked with emotion。

3.2 不同難度等級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及其分布的語境特征

據統計，《現代大學英語·精讀》六冊教材中的人物記敘語篇共選用103條said話語轉述詞串。其中，四級難度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最多，高達60條（58.3%）；一級難度次之，共34條（33.0%）；而二、三級難度詞串僅9條（8.7%）。就其難度分布而言，選用的詞串類型過度集中于一、四級難度，而二、三級難度極少，總體難度分布不均（見表1）。

筆者對語料庫中各難度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頻數進行了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如表2所示， 四級難度詞串頻數為61，占比最高（48.8%），而一級難度詞串頻數為55（44.0%），占比次之。故語料庫中said話語轉述詞串頻數亦為四級難度占比最高，且一、四級難度占絕大多數。經具體分析后發現， 教材中的人物記敘語篇傾向于使用結構更為簡單的“said +單個副詞”形式的詞串轉述人物原話，通過多樣的副詞變化簡潔而精準地刻畫人物的說話方式。而二、三級詞串結構較為復雜，可能會使語言冗雜或增加讀者的認知難度，故僅在必要時選用，因此數量極少。另外，四級難度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總條數與頻數占比均最高，這是由于選用的綜合英語系列教材屬于讀寫教材，如此安排可以為學生的英語閱讀提出更高的要求。

筆者發現，88.3%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在語料庫中僅出現一次，且語料庫中出現最多的詞串頻數也小于10，這說明教材中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重復率極低。這一方面體現了教材編寫注重said話語轉述詞串表達的多樣性；而另一方面，詞串輸入頻次過低也會對詞串習得效果帶來消極影響[6-9]。

said話語轉述詞串是于特定語境中發揮作用的[10]，觀察不同難度等級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語境分布能夠幫助我們準確解讀其含義、了解其典型語境特征。深入分析發現，不同難度等級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往往能發揮特定的效果。

高難度等級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往往能比低難度等級表達更為豐富的修辭效果，例如：

例1：Alexander was still silent. To those nearest him he said quietly， "If I were not Alexander， I should be Diogenes." （Book3 Unit4 TextA）

例2："Get out"， she said， her voice quiet. "You nasty little black bitch. Get out of my house." （Book5 Unit10）

例1與例2中said話語轉述詞串所傳遞的信息均為“輕聲說”，但一個使用了“said+副詞”結構的一級難度話語轉述詞串，一個使用了“said+獨立結構”的三級難度話語轉述詞串。“said quietly”僅寬泛地形容了Alexander的說話方式是輕柔的， 而“said， her voice quiet”運用了“名詞+形容詞”的獨立主格結構，起到了強調作用，言語粗俗卻聲音輕，突出了說話形式與內容的矛盾，達到了修辭效果。

四級難度said話語轉述詞串中，“said+高難度副詞”結構占比最高。此類詞串往往能以最少的詞語對人物說話方式進行深描，例如：

例3："Now for God's sake， girl， keep back！" said Martin gruffly. "Suppose anybody saw us like this in the field of our spring sowing， what would they take us for but a pair of useless， soft， empty-headed people that would be sure to die of hunger？ Huh！"（Book4 Unit2 TextA）

例3中的“said...gruffly”以說話者粗聲粗氣的發聲特點突出其男性特征，暗示其性格特點，也與后文對其男子氣概與征服世界欲望的描寫相呼應。如此簡潔的表達符合語言表述的經濟性原則，非常考驗作者的寫作水平。教材中大量使用此類詞串也為英語專業學生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學習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3.3 結論

研究結果顯示：教材中選用的103條said話語轉述詞串按使用難度大致可以分為四個等級；選用的said話語轉述詞串集中于一、四級難度，且四級難度最多，而二、三級難度極少，總體難度分布不均；教材中said話語轉述詞串資源極其豐富，且重復率極低，如此安排能幫助學生提升英語閱讀素材中said話語轉述詞串輸入的“廣度”，但這也為教師在課堂上有意識地提升學生said話語轉述詞串輸入的“精度”，促進學生對特定詞串的輸出能力提出了要求。

4 建議與展望

針對結論中提出的問題，教師應把握“讀寫結合”的原則，以人為聚焦學生注意力的方式強化學生對said話語轉述詞串的理解與記憶，促進學生對此類詞串的輸出能力。在此過程中，教師應重點引導學生輸出前三級難度said話語轉述詞串，而對于使用難度極高的四級難度said話語轉述詞串，應以閱讀辨認為主，并適當鼓勵輸出。教師應有針對性地挑選、整合與循環利用此類詞串并將其融入課堂材料與活動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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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于萬鎖.英語專業高年級學生人物記敘類中繼語篇話語轉述性詞塊運用復雜性研究[R].濟南：山東大學，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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