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現存的浙江省立圖書館的館舍舊址,主要有孤山路館舍、大學路館舍兩處。孤山路館舍中的白樓,與大學路館舍是清末、民國時期專門建造的圖書館建筑,外型具有西洋風格,內部空間寬敞,表現出當時圖書館建設西洋化的觀念。在陳訓慈等歷任館長的辛苦經營下,浙江省立圖書館在館藏資源、業務管理、推廣事業、學術研究等方面均取得不菲成績,整體發展水平居國內領先地位。館藏文瀾閣《四庫全書》的數次鈔補,及其在日本侵華戰爭時期的移遷經歷,更是譜寫了一曲動人的歷史樂章。
關鍵詞:浙江省立圖書館;圖書館建筑;民國圖書館史
中圖分類號:G259.29 文獻標識碼:A
Tour of the Old Site of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Abstract The surviving sites of the former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are primarily located on Gushan Road and Daxue Road. The White Building on Gushan Road and the facility on Daxue Road were specifically constructed as library buildings during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 These buildings feature Western architectural styles and spacious interiors, reflecting the era's trend of Westernizing library construction. Under the diligent stewardship of directors such as Chen Xunci, the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achieved notable success in collection development, business management, cultural promotion, and academic research, establishing itself as a national leader. The multiple transcriptions and supplements of its Wen Lan Ge Si Ku Quan Shu (Complete Library of Four Treasures), and its relocation during the Japanese invasion of China, create a poignant chapter in its history.
Key words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library architecture; library history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1912-1949)
浙江省立圖書館在民國時期是國內發展最好的幾所省立圖書館之一,其館藏資源、業務管理、推廣事業等各項業務水平,都居國內領先地位。查考浙江省立圖書館歷史,走訪浙江省立圖書館舊址,能讓我們感受到它昔日的風采與獨特的魅力,加深我們對現代圖書館事業取得的成績乃至優良傳統的認識。
1 舊址位置
浙江圖書館前身即民國時期浙江省立圖書館的館舍有三處:清末使用的大方伯里館舍(民國時稱“新民館舍”)、1911年啟用的孤山館舍、1931年落成的大學路館舍。如今大方伯里館舍舊址已不存在,僅留位于杭州市西湖區孤山路28號的孤山館舍舊址,還有位于杭州市上城區大學路102號的大學路館舍舊址。
孤山館舍舊址地處西湖風景名勝區孤山南麓,面對湖水,東臨文瀾閣、浙江省博物館,西望西泠印社、俞曲園紀念館。整個館舍由三座建筑組成:白樓、紅樓、青白山居,另有平房、碑廊若干間,現今作為浙江圖書館古籍部在繼續使用。大學路館舍舊址則不在西湖風景名勝區內,而是在西湖東面兩公里多的城區,西與孤山館舍相距6公里,打車約半小時車程,南距杭州火車站1公里左右。
現在的浙江圖書館,其依然在使用的正式館舍一共有五處,除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孤山路館舍、大學路館舍外,還有1951年接收的湖州南潯嘉業藏書樓、1998年建成開放的曙光路館舍、2023年建成開放的之江新館。五處館舍建筑面積合計近14萬平方米,其中浙江圖書館之江新館總投資6.6億元,建筑面積最大,為8.5萬平方米[1]。
2 舊址歷史
浙江圖書館的歷史,遠可追溯清廷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在杭州建成庋藏《四庫全書》的文瀾閣并準許士子到閣鈔書,近可溯源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杭州郡紳邵章(字伯褧)與紅頂商人胡雪巖侄兒胡煥(字藻青)呈請杭州知府朱啟鳳核準,在杭州城東菜市橋下東城講舍設立杭州藏書樓,此實為浙江近代公共圖書館之發端[2]大事記1。據邵章編的《杭州藏書樓書目》(1902年刻本)記載,杭州藏書樓有木刻、石印、鉛印等各種版本藏書548種、9 449本,另有《申報》《湘學報類編》等報章14種,各類圖表57種、179冊(幅),總計近萬冊[3]。
1903年,浙江學政張亨嘉又聽取邵、胡二人建議,將杭州藏書樓擴充為浙江藏書樓,由浙江撫院籌款8 000元購入大方伯里劉氏房屋,改建樓宇兩所,名之為浙江藏書樓,移杭州藏書樓舊藏于其中,再增購新書,總有7萬卷(見圖1,入民國后成新民分館)。又聘楊復(1866—?年,字見心)為監理(即館長)董理館務,前后長達六年。楊復負責館務期間,訂立閱借規則,編訂甲乙編書目,對外開放[5]。浙江藏書樓隸屬浙江學政衙門,張亨嘉還專門為此撰寫了《浙江藏書樓碑記》(見圖2),碑記文中言“書樓之法,輔學堂以行,在各國最稱善政。”[6]11另據1907年刊刻的《浙江藏書樓閱書借書章程》規定:“書樓之設,原以廣開民智,造就人才。無論進士舉人、貢監、生童,但志在通知古今中外者,均準入樓閱書借書。”[7]清末采用“藏書樓”之名,起初是作為新式圖書館之譯名使用[8],但這個通用稱謂雖吻合傳統文化語境,但未流行幾年就被從日本借用的“圖書館”一詞取代了。
宣統元年(1909年),浙江藏書樓開辦已六年。時值日俄戰后,清廷受輿論影響,下預備立憲之詔。學部奏定預備立憲分年事項之一就是要求各省在宣統二年一律開辦圖書館,于是浙江巡撫增韞奏請擴充藏書樓,并把刊刻圖書的浙江官書局并入,經朝廷準奏后正式成立浙江圖書館并附設印行所,次年復以圖書館歸學司管理,改定辦法,委任浙江提學使支恒榮兼為督辦(館長)[5]。宣統二年(1910年),浙江提學使袁嘉谷(1872—1937年)呈文請以孤山圣因寺皇家行宮余地即文瀾閣西側空地建圖書館,后獲準。宣統三年(1911年)動工,民國元年(1912年)浙江圖書館孤山館舍落成,因為外墻用白灰粉刷,故俗稱白樓(見圖3)。6月經浙江咨議局議決并經浙江撫院核準,文瀾閣所藏《四庫全書》劃歸浙江圖書館保管[5]。1911年12月,浙江咨議局議決將白樓西側的兩層西式樓房撥歸圖書館所屬。該樓建于1906年,原為清廷預備作為德國皇太子來杭的下榻處,因紅磚砌成,俗稱紅樓(見圖4、圖5)。1912年浙江圖書館館長錢恂上任后,不顧軍政界人士阻力,將文瀾閣書移入紅樓。其二樓凡三大間分庋110櫥善本,其中有文瀾閣《四庫全書》 36 318冊、94櫥,《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知不足齋殿本) 5 020冊、14櫥,《欽定全唐文》 504冊、1櫥,《剿平粵匪方略》(《勸善要言》1冊附) 420冊、1櫥[11]。1913年3月25日,浙江圖書館孤山白樓正式對外開放[12]。后來,孤山館舍除了白樓、紅樓,還增加了一處樓宇,即“青白山居”。“青白山居”建于1935年,在孤山制高點上,遠望十分明顯。因原主人是上海警備司令楊虎,故民間俗稱之“楊虎大樓”,它于1954年劃為浙江圖書館孤山館舍之一,文瀾閣《四庫全書》 3.6萬多冊曾一度移藏于此。
其實,孤山館舍隨著館藏的激增早就不敷使用,地僻西湖往返需時,而新民路館舍逼仄湫隘,不能暢其用。1927年,浙江省政府準備籌建浙江圖書館新館,特使用浙江省軍政府都督湯壽潛(1856—1917年,字蟄仙)遺捐二十萬銀元作建設經費,撥出原晚清軍事學校浙江武備學堂的操場為館址(即現今位于杭州市大學路102號),委托國立浙江大學負責建設管理工作[13]1-11。1929年元旦下午,國民政府行政院教育部長兼國立浙江大學校長蔣夢麟主持奠基活動。1931年3月浙江省立圖書館新館始告完竣,時任教育總長蔡元培題寫館名“浙江圖書館”鐫刻在正門之上方,劉大白撰寫《浙江圖書館落成記》。
經過內部整理,補購新書等,1932年9月15日大學路館舍作為浙江省立圖書館總館舉辦開幕典禮并正式開放。館方盛邀各界賢達參加開幕典禮,除省黨部、省政府、教育廳、市政府、浙江大學、其他機關團體、報館通訊社,還有圖書館學界知名人士,如金陵大學圖書館主任劉國鈞、交通大學圖書館主任杜定友、安徽省教育廳第三科長(前清華大學圖書館主任)洪有豐等。劉、杜兩人還分別在16日下午受邀為浙江地區的圖書館員做了學術講座。杜定友先生的演講題目為《圖書館管理法上之新觀點》,首次闡述了圖書館事業的三要素“書”(館藏)、“人”(讀者)、“法”(設備、方法)三者之間的關系;劉國鈞先生的演講題目為《圖書館員應有之素養》,他從七個方面講述了館員應知應會的內容[14]。總館建成后(見圖6、圖7),孤山館舍以及最早的大方伯里館舍,皆變為分館。孤山分館專藏《四庫全書》及古籍善本書;大方伯里館舍改稱新民分館,變為通俗圖書館附設印行所,并設一兒童閱覽室;大學路總館則安置普通古籍、外文圖書、較為專精之中文書籍[5]。
從1909年到1931年,浙江圖書館幾經改名。1909年時無正式定名,僅就原浙江藏書樓內設立“創辦浙江圖書館事務所”,次年農歷十二月使用“浙江全省圖書館”,1912年又改稱“浙江圖書館”。1915年2月定名為“浙江省立圖書館”,迨及1915年10月教育部頒布《圖書館規程》和《通俗圖書館規程》稱各級政府所辦圖書館為“公立圖書館”后,浙江省立圖書館于1915年12月遵新規程改稱“浙江公立圖書館”。1927年2月北伐軍占領浙江,當年11月奉浙江省政府令又恢復“浙江省立圖書館”之名。1931年蔡元培為大學路館舍題名為“浙江圖書館”后,“浙江省立圖書館”與“浙江圖書館”兩個名稱便同時并用。不過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圖書館的印鑒、信箋抬頭,以及館刊版權頁稱謂,使用的則是“浙江省立圖書館”的稱謂,直至二十年后的1953年,才重新確定館名為“浙江圖書館”。[2]46
浙江省立圖書館從民國肇興至1949年,先后主持館務者有祝震、俞陛云、錢恂、朱希祖、龔寶銓、章箴、范承祜、楊立誠、陳黼章、陳訓慈、孫延釗、陳博文等,其中錢恂、章箴、陳訓慈對浙江省立圖書館的發展最有貢獻。
錢恂(1853—1927年),號念劬,浙江湖州人,是錢玄同同父異母之兄、錢稻蓀的父親。他是晚清外交家薛福成的得意門生,曾隨薛福成出使英、法、意、比等國,后擔任清廷出使荷蘭、意大利大臣。也曾入張之洞幕府,襄助辦理湖北自強學堂、武備學堂等,深得張之洞賞識[16]。他在1912年2月擔任浙江圖書館館長后,組織人員檢查文瀾閣《四庫全書》的受損情況,編成《文瀾閣缺書目錄》《壬子文瀾閣所存書目》(五卷,1923年補刊)。鑒于文瀾閣緊靠孤山山腳,潮濕且易生白蟻,征用白樓旁的紅樓存放《四庫全書》。紅樓當時是軍政要人游宴之所,占用存書引發非議四起,在時任浙江教育司長沈鈞儒、中等教育課課長張宗祥的支持下,省府最后同意浙江圖書館的征用,從此紅樓也變成了圖書館的館舍建筑[17]。不過,錢恂在圖書館任上時間不足一年,當年11月離職奉調北上,曾任總統府顧問、北京政府參政院參政。臨別前他籌集公款私捐6 200余元,用于補修《四庫全書》在太平天國戰火中毀損的部分,即杭州丁丙、丁申兄弟曾花力氣補修過,但仍有未及補修的部分①。錢恂到北京后,請袁世凱批準借文津閣《四庫全書》作為底本補抄,因補抄工作興于1915年,且版心下印有“乙卯補鈔”四個紅字,故這次補抄活動稱“乙卯補鈔之役”,歷經八年,共補抄缺書13種、缺卷20種,共268卷,又購回以往丁抄舊本182種;后又有浙江教育廳長張宗祥募集浙籍社會賢達12 000元善款主導的1923年“癸亥補鈔之役”,即版心下印有“癸亥補鈔”字樣,抄缺書缺卷211種4 497卷、共2 046冊,復將丁鈔擇要重校者5 660卷,至1926年完成[18],使得文瀾閣的《四庫全書》終成完璧(見圖8)。
章箴(1865—?年),原名炳業,字仲銘,浙江余杭(今杭州)人,章炳麟(號太炎)仲兄。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舉人。曾任杭州安定中學、宗文中學國文教員,浙江印鑄局編纂等職。1913年4月任浙江圖書館監理兼編輯,不久,因館長龔寶銓(1886—1922年,章太炎長婿)赴日本就醫,被委為代理館長,1922年6月至1927年4月任館長,前后主持館務達14年(見圖9)。在微薄之經費、有限之人數的條件下,征購圖書,收編書目。期間主要建樹有創辦《浙江公立圖書館年報》,呈準將孤山館西首樓房作為館舍,制訂借閱圖書辦法并開展圖書外借工作,將書本式目錄改制為卡片目錄,主持刊行丁謙《蓬萊軒地理叢書》、章學誠《章氏遺書》,編有《浙江公立圖書館保存類圖書目錄》《浙江公立圖書館通常類圖書目錄》《乙卯補抄文瀾閣四庫全書目錄》等。1924年發起組織浙江省會圖書館協會,當選為會長;1925年參與發起成立中華圖書館協會,被選聘為執行部干事[20]。其中《浙江公立圖書館年報》是仿日本圖書館之季報而改季為年者,并突破其僅載書目與統計數據的局限,擴及圖書館各項業務的統計與總結,實屬全國圖書館界之首創[21]。該年報創刊于1915年12月,每年一期,直至1926年因印刷費不敷而停刊,共計出版11期。主要推介本年新置圖書報刊目錄,公布各種工作統計數據,本館辦理并一切章制文牘,并在“附錄”中刊載圖書館界各種規章制度、重大活動報道、學術文章等,被研究者稱為中國近現代第一份圖書館學刊[22],早于民國圖書館學四大刊《中華圖書館協會會報》(1925年創刊)、《圖書館學季刊》(1926年創刊)、《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1928年創刊)、《文華圖書館學專科學校季刊》(1929年創刊)十年有余。
在章箴之后,又一位任職較長的館長就是陳訓慈。陳訓慈(1901—1991年),字叔諒,浙江慈溪官橋村(今屬余姚)人,“國民黨第一支筆”陳布雷(名訓恩,字彥及,筆名布雷)之胞弟。1924年畢業于東南大學歷史系,歷任上海商務印書館編譯所編輯、中央大學史學講師。1932年1月12日任浙江省立圖書館館長,至1941年1月正式辭去館長職務,執掌浙江省立圖書館館務長達九年(見圖10、圖11)。在任期間推行普及社會教育與提高學術研究兼顧之辦館方針,整理編目、廣征圖書,實行“通年日夜開放方法”(早9點至晚9點),繼承前任設立四個館外圖書流通處、五個民眾書報閱覽處、一個江興輪船圖書部,開展流動書庫巡回服務。先后創辦《文瀾學報》《浙江省立圖書館月刊》《圖書展望》,并在《東南日報》上創辦附刊《讀書周刊》等,其中《文瀾學報》創辦于1935年,一年一期(后改季刊),旨在闡揚本省文化,發展學術,國內章太炎、柳詒徵、顧頡剛、馬一浮等學術大家都曾在該刊上發表文章,聲名遠播海內外。其經半年籌備而在1936年11月1日舉辦的“浙江省文獻展覽會”,分12個陳列室,展出省內外所征集珍本11 000余件,展期18天,本外埠來觀者逾8萬人次[24]。有觀者曰:“此會不特對于浙江一省,而且對于全國文化前途至有宏偉的貢獻。”[25]更有艱苦卓絕者,侵華日軍占領杭州前,陳訓慈為保護浙江圖書館藏書,搶運《四庫全書》和古籍善本,以及天一閣古籍九千多冊到浙南龍泉,又助從龍泉輾轉江西、貴州、重慶等地,終使這批典籍得以保全。除圖書館業務之外,陳訓慈著作頗豐,有《五卅事件》(1927)、《近世歐洲革命史》(1929年)、《世界大戰史》(1929年)、《中國近世史》(1931年)、《浙江省立圖書館小史》(1933年)、《萬斯同年譜》(1991年)等;他工詩文,擅書法。1949年以后,歷任浙江省政協一至六屆委員,省文管會主任委員等。
浙江省立圖書館在陳訓慈主掌時期得到快速發展,一躍而為國內省級圖書館之翹楚。1935年,在有藏書量統計數據的34所省立圖書館中,超過l0萬冊藏書的有8個館,其中浙江省立圖書館以藏書量274 136冊排列第一,全年總經費也以54 274元名列第二[26]。此時期圖書館還特別重視館員研究能力的養成,如1934年4月至5月聘請館內外研究有素者為本館館員舉行的20場進修講座,涉及圖書館使命、文瀾閣《四庫全書》、圖書分類與編目、檢字法與排卡法、工具書使用、古籍版本、古代私家藏書、社科基本讀物、自科基本讀物、圖書館學書籍述要、閱覽指導之實施等,內容十分豐富且實用[27]。此時期,圖書館館員中不乏卓然成家的專家學者,如毛春翔(1898—1973年)、金天游(1898—1966年)、夏定域(1902—1979年)、李絜非(1906—1983年)、張崟(1907—1965年)、陳豪楚(1910—1986年)等,它們在版本目錄學、史料學與史學、地方文獻、圖書分類學、圖書采購與統計、圖書評論、推廣事業等領域皆有高質量的研究成果,并享譽國內圖書館學界。然而這樣一個好的發展進程被日本侵華戰爭打斷,浙江省立圖書館和其他省立圖書館一樣,踏上流亡之路,風餐露宿,飽經磨難。
1937年“七七事變”后,為避日軍劫掠或焚毀古籍善本,1937年8月4日浙江省立圖書館將文瀾閣《四庫全書》裝140箱,善本書裝88箱,合計228箱,走水路運至富陽漁山石馬村趙宅。10月底敵機轟炸杭州異頻,在漁山密藏的圖書館典籍因臨杭州太近而被迫轉移至建德北鄉松陽塢。12月杭州淪陷后,建德危險上升,圖書館典籍再次遷至浙南龍泉仙霞山脈深處的一小山村。不及半年,教育部出于長久安全計,1938年春指令文瀾閣《四庫全書》離開龍泉經過江西、湖南而輾轉遷往貴州。而其他善本則移往慶元,并隨圖書館一遷麗水,再遷青田之南陽[28]。
1938年4月30日,文瀾閣《四庫全書》到達貴陽后,先寄存在貴陽的貴州省圖書館,9月28日又搬遷至威清門外張家祠堂。因城區遭日軍飛機轟炸,1939年4月8日再遷移到鹿沖關地母洞,從此在地母洞躲藏長達六年之久。1944年11月,日軍侵入貴州。為躲避逼近的日軍,圖書館文瀾閣《四庫全書》于12月8日重新起運,遷往重慶青木關,藏教育部部長公館隔壁瓦房中,并成立“文瀾閣四庫全書保管委員會”予以保護管理。抗戰結束,這批珍貴典籍于1946年5月15日開始運返浙江,費時近兩月才由青木關水陸兼程運回杭州,結束了8年又11個月、輾轉5 000多公里、跨越六個省市的流亡苦旅,終于1946年7月5日重歸西湖孤山館舍,省館改以孤山路館舍為總館[29]。在這個過程中,館長陳訓慈,館員夏定域、毛春翔等諸位同仁歷經磨難,吃盡苦頭(見圖12、圖13)。
抗戰復原,內遷書物回到杭州。浙江省立圖書館經接收整理三個館舍劫余圖書設備,于1947年先后面向社會重新開放。大學路館舍因遭破壞,設備蕩然,總館不得不遷移到了孤山館舍。當時館藏文獻有40余萬冊,其中西湖孤山總館為全館藏書及一切設備之中心,藏書約有30萬冊,包括四庫全書與善本書約7萬余冊,中外文書籍約23萬冊;大學路分館因毗連浙大,為收藏西文書籍的中心,藏書2.5萬冊(西文書有7千多冊);解放路分館(浙江藏書樓故址,位于市區)為收藏通俗讀物及兒童圖書的中心,藏書2萬余冊,并設有兒童閱覽室,藏書2 000多冊。浙江官書局與各方捐贈的250余種、17萬多片的古籍刻版,則保存在孤山總館[31]。
1949年5月3日,杭州解放。浙江省立圖書館被解放軍軍管會文教部接管,從此翻開了歷史新的一頁。1951年浙江省立圖書館接收了藏書家劉承幹捐贈的南潯嘉業藏書樓及藏書,還在市內湖墅、岳墳、南星橋、鼓樓、皋塘、忠清巷、湖濱、拱宸橋設立了8個圖書流動站[28],配置圖書巡回車、街頭小兒書書攤,以方便民眾閱覽。
1998年12月,浙江圖書館西湖區曙光路73號新館建成開館,浙江圖書館總館遷到曙光路館舍,在此安營扎寨25年。截至2022年,浙江圖書館館藏實體文獻827.65萬冊(件),電子圖書451.79萬冊,自建和外購數字資源282TB。古籍善本中除文瀾閣《四庫全書》外,還有唐人寫經、宋元明刻本、明清稿抄本、名家批校題跋本以及金石拓片等,數量達15萬冊。此外,圖書館還藏有浙江官書局及嘉業藏書樓所藏雕版20萬余件[1]。2023年8月29日,文景路與楓樺路交叉口的之江新館落成開放。之江新館總投資6.6億元,建筑面積8.5萬平方米,有地下二層,地上六層,局部九層,一至五層為各類文獻借閱和主題閱覽室,有閱覽坐席近3 000個,負一層為多功能報告廳、臨時展廳[1]。從此浙江圖書館進入了新的歷史發展時期。
3 舊址建筑
現存民國時期的浙江省立圖書館館舍舊址,主要為孤山舊址和大學路舊址兩處。
3.1 孤山舊址
孤山舊址一共有三座建筑:白樓、紅樓、青白山居(楊虎大樓)。白樓即1910年浙江巡撫增韞、浙江提學使袁嘉穀奏準專為圖書館而建的圖書館館舍,建筑面積1 878平方米,平面呈凹字形,耗銀19 067兩。1911年動工,1912年落成,1913年3月25日作為浙江圖書館總館正式開放。因外墻用白灰粉刷,故俗稱白樓,也被后人稱“白洋房”(見圖14)[32]。它是磚木兩層西式洋樓,雙基抬梁式基礎及內框架整體結構,采光用木質百葉窗。進門穿過廊廳就到了正廳(也是天井),北面正中間一架樓梯翼飛二樓,樓頂天花板是寬敞的玻璃天窗。
紅樓位于白樓西側,也是兩層西式樓房,因紅磚砌成故俗稱紅樓,又稱“紅洋房”(見圖15)。該樓建于1906年,原為清廷預備作為德國皇太子來杭的下榻處。紅樓建筑風格是德國古典式的:上下兩層,四周環繞有回廊,廊柱間以帶有拱券的墻體連接,頗具異國風情。紅樓建成后,德國皇太子卻沒來。此處漸成為軍政要人的宴樂場所。1912年錢恂就任浙江圖書館館長后,就征用紅樓并將原藏文瀾閣的四庫全書都遷紅樓之中。
青白山居(楊虎大樓)建于1936年5月,占地面積4畝6分5厘1毫(約3 100平方米),在孤山制高點上,當時的門牌號為“外西湖26號”,是上海警備司令楊虎(1889—1966年)建造的一座宮殿式別墅。它坐北朝南俯視西湖,總造價是法幣7萬元,建筑設計師為胡釗,施工單位是上海海豐營造廠[34]。建筑風格為中西合璧,鋼骨水泥結構,房屋堅實牢固,高大軒敞,雍容典雅。歇山式大屋頂,彩色琉璃瓦,飛檐斗拱,臺階繁復。正面門額上方繪有彩畫,外墻裝有浮云式花飾(見圖16)。整座建筑共有三層,地下一層,地上兩層,建筑面積達1 272平方米。據說建筑完工后,蔣介石來杭泛舟西湖,對這座居高臨下、美輪美奐的豪華建筑頗為驚訝,得知主人是誰后,面露不悅,頗有微詞。楊虎聞訊,從此不敢享用此樓。故而這幢外形豪華的別墅一直沒有配套的內部陳設,閑置到杭州解放初期,方被浙江省文工團團部占用。1953年收為國有后,青白山居被劃歸浙江圖書館使用。鑒于其處地高寬爽,1954年便將3.6萬多冊的文瀾閣《四庫全書》移藏于此,青白山居算是屋盡其用[35]。之后,青白山居曾分別于1962年、1986年、2003年進行過大的修繕。
3.2 大學路舊址
大學路館舍聘留法建筑設計師劉既漂為建筑師,請上海揚子建業公司設計館舍建筑并做工程預算,歸陸順記營造廠承包建造[28]。1929年元旦奠基,1930年冬主樓落成,1931年3月竣工。計館舍主樓建筑費19萬余元,書庫及其他附屬工程設備等凡6萬余元[36] (見圖17)。
大學路館舍建筑面積約為3 000平方米,平面呈“工”字形,正面外立面采用典型的古典主義縱橫三段式處理,即底層為寬闊高大的臺基,踏步和臺座均為花崗石砌筑,入口平臺為通長寬闊的紅缸磚鋪地。中間層用16根巨形陶立克貼墻柱把立面分割為15間,以中間五間為一段,兩邊五間互相對稱,形成了橫三段的特色[37]。氣勢磅礴的陶立克貼墻大柱砌于花崗巖臺基之上,貫通于上下兩層,不設柱礎,上下有收分,表面有凹圓槽,柱子頂部砌筑額枋,上有多條水平線角,最上層為檐部和女兒墻,墻正面鑲有館名及落款。館舍外墻墻基部分同臺基為花崗巖面層,墻基以上為拉毛磚貼面,各開間外墻均設門窗[15]。主樓全部為鋼筋水泥建筑,中間設有三個鑄鐵大門,其余為支摘式方格玻璃鋼窗。進門則正對有中通扶梯繞到左右,通往樓上。上下分為三層,底層半地下室為裝訂室、儲藏室等,一層為普通閱覽室、雜志閱覽室、閱報室等,二層為禮堂、辦公室等。
主樓后面“工”字凸出的部位是書庫,每層分隔較低,故為四層。書架均為文儀洋行設計制造的鋼骨鐵架,每層東西16排,南北分兩行,每排凡14架,每架上下7隔,造價15 000余元,可藏書70萬冊。第一層存放外文圖書及通常類平裝漢文書籍,第二三層存放線裝古籍,第四層存放雜志及報章。正屋每層四邊都是鐵邊大型玻璃窗,采光極好,空氣流通。1932年9月15日正式開放時,藏有中外文圖書18萬冊(全館藏圖書、報刊合訂本達26萬冊)[6]23。1937年日軍攻陷杭城,大學路館舍被占為軍營馬房,館舍、設備遭到破壞,書庫內鋼鐵書架也被劫走。抗戰勝利后,本館無力修復,由浙江大學出資6 000萬元修葺,從1946年至1955年,大學路館舍一直為浙江省立圖書館和浙江大學圖書館共用,二層樓全部及后面書庫曾借給浙江大學圖書館使用,直到1955年浙江大學圖書館遷往玉泉新校舍。1963年,大學路圖書館復建書庫鋼鐵書架,1965年再次定為浙江圖書館總館[38]。
現如今,孤山路與大學路兩處館舍均已列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名錄。它們依然作為圖書館場所在繼續使用。
4 舊址走訪
2024年3月,應浙江大學歷史系、靈隱寺云林圖書館之邀,我前往杭州做學術講座。杭州人說,冬去春來,脫去棉衣換上春裝的三月天是杭州最好的游覽季節。行前與浙江圖書館工作的周公旦取得聯系,希望到杭州后能進入大學路館舍、孤山館舍進行參觀。周公旦是武漢大學圖書館學系2001級本科生,曾是我教過的學生,前兩年做刊物《圖書館研究與工作》編輯時還向我約過稿,我們一直有聯系,對我的要求他一口答應。
3月15日上午9:00,我和周公旦約在浙江圖書館大學路館舍院里見面。一進院門,穿過繁茂的樹木,就看到昂然矗立的羅馬式館舍建筑。我先在院里圍繞著舊館舍拍照。周公旦現在是文獻典藏部副主任。他告訴我,在“工”字形館舍的后面緊包著舊館的“]”字樓,是外借樓(又稱為“北樓”),建筑面積2 300平方米,主樓兩層,書庫分隔四層,1977年竣工,曾是讀者借書的場所。
大學路館舍在歷經四年的館舍修繕后,剛于2023年12月5日面向公眾重新開放。現在一樓閱覽室已經面向公眾開放(見圖18),二樓閱覽空間以及后面的書庫還處于空閑狀態。公旦領我從正門進入館內,一入門看到就是一個寬敞明亮的通長閱覽空間,這與當今流行的圖書館大開間空間竟然簡直無異,不由讓人贊嘆90年前的浙江省立圖書館之建筑設計真是太超前了。沈祖榮先生在1933年的國內圖書館調查報告中曾說,“浙江省立圖書館新建館舍,外觀異常偉麗,酷似美國新式之圖書館。”不過,也提到“但室內構造頗多缺點,望板太高,光線自巨大之窗中射入,讀者目力深感不快;編目室光線亦太強,工作人員易于疲乏;書庫光線亦直射于書籍之上,最易損傷。”[39]當然,使用窗簾的話,玻璃窗過大的缺憾即可適當予以避免。
從樓梯后面可以下到地下一樓半層。樓梯也連接著通向書庫的地面一至四層書庫。書庫里的書架都是鐵制并直接固定在洋灰地板上的,堅固不變形(見圖19)。每層書庫至少可以存放十七八萬冊書籍。四層書庫可存放七十萬冊書籍。樓頂平臺很寬廣,并能遠眺市容。如果放些綠植、陽傘、茶座,還可以成為品茶乘涼的場所。
從大學路館舍院門出來,往東走二十米再南拐十米左右,就可以看到郁達夫的故居“風雨茅廬”②。郁達夫將“風雨茅廬”設計修建在浙江圖書館旁,為的就是便于游弋書海。他在自己的日記中,經常提及到浙江省立圖書館借閱書籍,如1932年11月2日,“順便又去浙江圖書館看了些書,買包慎伯文集《小倦游閣》一冊。”11月3日,“午前在圖書館中過的,將民國十四年(1925年)十一月廿四日以后,至十二月廿四五日止的舊報翻閱了一下,抄來關于郭松齡的事跡不少”[40]。可惜此時郁達夫故居處于維修狀態,暫時不對外開放,我們只能從門縫朝里張望幾眼,悻悻離開。
上午10:00許,公旦帶我們離開大學路館舍,叫車前往孤山館舍。大約行進20分鐘,就來到了浙江圖書館孤山館舍。入門前,可以看到院門右側有諸多標牌(見圖20),有“浙江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浙江圖書館孤山館舍”“浙江圖書館古籍部”“國家古籍保護人才培訓基地”等,其中最顯眼的還是國務院2019年頒布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浙江圖書館舊址”的石碑。進入孤山館舍院落,我們見到了古籍部的曹海花博士,她帶領我們參觀孤山館舍的白樓、紅樓、青白山居。
這次來訪時間趕得不合適,院內白樓、紅樓正在進行外立面重新裝修,兩座建筑四周搭起了腳手架,被綠圍網包裹起來。想要拍照外觀實景是不可能了。好在樓內還在辦公,雖然暫停對外開放,但經過介紹批準還可以進入內部進行參觀。據曹海花博士介紹,孤山館舍內主要由白樓、紅樓、“文瀾石墨”碑廊、青白山居四個主要空間部分組成。紅樓一層主要是古籍部的辦公區,二樓是古籍修復區。在二樓古籍修復區,古籍修復師汪帆帶我們參觀了她們的工作場景。這里工作人員有八九人,她們大多在低頭忙碌著(見圖21)。汪帆介紹了古籍修復工作的基本情況,以及浙江省古籍修復材料中央庫的建設、《中國古籍修復紙譜》(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年)出版情況。
白樓現在是浙江圖書館普通古籍與民國文獻書庫。走進大門,迎面映入古色古香的場景:門廳兩面依然陳列著卡片目錄柜,左面是普通古籍書名目錄柜,右側是民國圖書書名目錄柜;穿過門廳是一樓大廳,大廳左右都有走廊,走廊北面都是藏書室,大廳北面是直達二樓的扶梯,兩翼盤旋(見圖22、圖23)。目前館內有著嚴格的管理規定,古籍書庫、民國舊書書庫沒有館里的批準,讀者不能入內。
離開白樓,曹海花帶我們走入院西的“文瀾石墨”碑廊(見圖24)。碑廊建于1994年,由南而北覆蓋有兩堵碑墻,墻外用玻璃框保護,中間為《浙江藏書樓碑記》隔開。廊中藏有“法帖之祖”《淳化閣帖》的宋刻原石。《淳化閣帖》是中國最早的一部匯集各家書法墨跡的法帖。北宋淳化三年(992年),宋太宗趙炅命翰林侍書王著精選內府所藏歷代帝王、名臣、書法名家102人的書法作品420件,編纂而成《淳化閣帖》10卷,初用棗木板鐫刻拓印,后也刻石供人拓印。歷經一千多年,現存《淳化閣帖》宋刻石仍有29塊60面保存在浙江圖書館孤山館舍“文瀾石墨”碑廊里[41]。
穿過碑廊,朝院落西北角行進,仰頭望去就看到了青白山居。從下到上要轉折石階數次方能登到樓前。青白山居雕梁畫棟、飛檐翹角,氣勢非凡(見圖25、圖26)。從雷峰塔上向西北遠眺,它是孤山上最為醒目的建筑。從1954年以來,文瀾閣《四庫全書》就一直收藏在青白山居,直到杭州棲霞嶺北麓黃龍洞風景區旁的曙光路浙江圖書館新館建成,地下書庫安裝先進的恒溫恒濕設施,達到庋藏珍本古籍的條件,才于2002年遷入了曙光路新館舍。這之后,青白山居曾于2011年改為文瀾書院。2019年孤山館舍被評為國保單位之后,文瀾書院被文物部門指示搬遷,清空室內設施,恢復原始狀態。曹海花帶領我們進入樓內,樓上樓下都已空空如也,我們參觀一遍,特地到三樓外面陽臺上欣賞西湖美景。據說三樓陽臺是孤山觀賞西湖的最佳地點,這里視野開闊,遠山近水,散落舟島,可一覽無余。
浙江省立圖書館的孤山館舍舊址、大學路館舍舊址,浙江圖書館的業務部門仍然繼續使用著。不僅它們的建筑是當地居民可以經常出入的公共知識空間,它們的歷史也成了當地居民生活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據周公旦介紹,大學路館舍在2020至2023年進行修繕時,多年的封閉使得附近市民產生疑慮,有人專門打市長熱線電話,詢問館舍修繕后是否要改做他用,并呼吁政府一定恢復為圖書館。這件事說明居民已經離不開身邊的這所圖書館了。我在15日上午參觀大學路館舍時,看到有位圍著圍巾、戴著帽子、穿著棉服的老人在保姆的攙扶下,蹣跚進入圖書館。我的目光被其吸引,一直注視著他倆,直到老人找到一個閱覽坐席坐下。老人衰老的身軀、精炯的眼光,深深刻印在我的記憶里。有道是:
文瀾三鈔乃重光,書舍五遷振浙杭。
縹緗萬蘊期知者,讀客百年戀書鄉。
致謝:
浙江圖書館曹海花女士、周公旦先生對本文初稿提出了很好的修改意見,在此特別致謝。
注釋:
① 清咸豐年間太平天國軍隊攻陷杭州,文瀾閣遭到毀棄。閣中《四庫全書》散亂于世,竟有小販售賣食物以四庫書籍紙張包裹者。杭州藏書家丁丙、丁申兄弟奮力搶救,收搜閣書8 389冊,約為原書的四分之一。光緒八年(1882年)起,丁氏設局東城講所補抄閣藏四庫缺書,其所依據底本,除家藏八千卷樓珍本外,復從范氏天一閣、盧氏抱經樓、汪氏振綺堂、孫氏壽松堂等江南藏書名家處尋覓善本,擇優而從,前后七年抄配891種,補抄2 174種,合計3 065種,23 000余冊。詳見:陳訓慈.西湖與文瀾閣[J].越風, 1937(增刊第一集): 11-17;丁紅,程小瀾.浙江圖書館的歷史文獻收藏及其特色[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02(1):34-37.
② 郁達夫故居坐落大學路場官弄63號,是郁達夫自己設計建造、獨家獨戶的中西結合的別墅。建于1935年秋,占地1.14畝,有正屋三間,座北朝南,中為客廳,有后軒,東西為臥室,屋外三面回廊,正屋與后院間筑墻相隔,東西兩側有“月門”,進門有一小院,為郁達夫的大、小書房和客房,房基離地一尺余。廳房均為磚木結構,外墻青磚勾線,不加粉飾,并以假山花木相襯。現為杭州市級文物保護單位。詳見:鄭樹森,主編.田家園記憶[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2009: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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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子舟,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教授,研究方向為圖書館學基礎理論、圖書館史與圖書館學史、鄉村民間圖書館發展、鄉村留守兒童跨媒體素養的提升等。
收稿日期:2024-05-10編校:俞月麗 王伊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