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近年來,人們對笑聲的需求逐漸增長,喜劇類節目成為市場追逐的熱門。因此,在電視劇領域也出現了輕喜劇主流化的發展趨向。本文梳理了輕喜劇這一新興電視劇類型的概念與流變,探索了“輕喜劇熱”背后的本質原因,指出輕喜劇情節的淡化使其滿足了“社會加速”背景下大眾的娛樂需求和“期待視野”,完成了觀眾與作品之間的審美聯接。
關鍵詞:輕喜劇;社會加速;期待視野;底層邏輯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24)07-0092-05
一、引 言
新時代以來,人們的物質生活水平得到了顯著提高,但精神壓力也逐漸增長,大眾迫切需要輕松幽默的節目來緩解壓力。因此,在綜藝領域出現了《德云斗笑社》《一年一度喜劇大賽》《開播!情景喜劇》等喜劇類節目。同時,喜劇元素也被應用在電視劇領域,如《傳聞中的陳芊芊》《贅婿》《卿卿日常》等以歡快搞笑的氛圍、日常化的敘事、反套路反情節為特點的劇集。此外,主流視頻網站(如愛奇藝、優酷、騰訊、芒果TV)也把目光瞄向了“輕喜賽道”。本文以“輕喜劇”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進行檢索,發現學界對于輕喜劇的研究成果較少。從研究領域來看,主要集中于戲劇、電影領域,例如,學者何嵩昱在《國產愛情輕喜劇的一次靚麗變身———<北京遇上西雅圖>的“小妞”化》一文中探討了國產愛情輕喜劇在融合歐美“小妞電影”類型基礎上的本土化創新與藝術表現[1]。從題材來看,以鄉村題材為主,例如,學者普麗華在《影視輕喜劇:新農村生活的“熱媒介”》中探討了輕喜劇如何成為新農村生活的重要媒介,分析了涉農輕喜劇在藝術表現、傳播效果、文化認同和促進新農村建設方面的獨特作用和價值[2]。從形式上來看,大多為個案研究、實踐啟示以及人物訪談,例如,屈斯薇基于電視劇《斷奶》探討了現實題材輕喜劇的表現手法及其對80后成長問題的關注和啟示[3]。但是,這些研究都缺乏對“輕喜劇熱”背后本質原因的深度探索。因此,本文在梳理輕喜劇概念與流變的基礎上,從“社會加速”的背景、輕喜劇敘事上的特征、觀眾的“期待視野”、產業發展的價值等方面,回答輕喜劇解決了觀眾什么樣的需求、又為何成為主流電視劇類型等問題,旨在深化對輕喜劇文化意義和市場策略的理解。
二、喜劇的泛化:輕喜劇的內涵與外延
壯春雨在《電視劇學通論》中,將輕喜劇劃分到戲劇型電視劇中,稱其為“生活喜劇”。他認為,輕喜劇是輕快、風趣的喜劇,和一般喜劇的區別在于:喜劇在反映生活的時候,有意識地追求和運用喜劇的表現形式,而輕喜劇則重在挖掘生活中固有的喜劇素材,以輕松、活潑的風格將其表現出來,并不盲目追求喜劇的外在形式[4]。曾慶瑞在《電視劇原理·文本論》中提到,喜劇電視劇中出現了“輕喜劇”的“審美傾向”,例如,《五朵金花的女兒們》展現了云南少數民族地區生機勃勃的景象和精神面貌,讓觀眾在笑聲里得到美的享受;《喬遷》展示了舊城區改造、居民拆遷過程中的矛盾沖突和不同人們的心態,描繪了一幅多姿多彩的都市生活風情畫,充滿輕快的喜劇情趣[5]。
輕喜劇的突出特點是以矛盾、反差的敘事和幽默風趣的語言來制造歡樂的情感體驗。因此,輕喜劇是喜劇的一種細分類型。但輕喜劇不是通過人物語言和肢體動作,也不設置夸張的矛盾來追求喜劇感,而是強調一種日常化的審美和適可而止的幽默。“輕喜”不是“生硬”地出現在某一個特定情節,而是經常出現在描述生活和老百姓的題材中,聚焦于生活的細節。“輕喜劇”的“輕”,一是“輕”在關注故事細節和人物情感的弱情節敘事[6];二是“輕”在喜劇形式的弱化,喜劇元素的量少而長伴;三是“輕”在劇中故事營造的輕松氛圍。
近年來,雖然喜劇電視劇的創作出現斷層、式微的情況,但喜劇作為敘事元素進入了各種題材、類型的電視劇中,與其他類型的電視劇雜糅在一起,為觀眾帶來了別具一格的觀看體驗。例如,《天下長河》通過索額圖、明珠等人的對手戲制造笑點、喜感,弱化了歷史劇的莊嚴氣氛,吸引了一定的年輕觀眾;《卿卿日常》用簡單的人物關系、活潑搞笑的情節描摹出充滿煙火氣的生活畫卷,打破了觀眾對古裝劇采用大制作、題材總是集中于仙俠古偶的刻板印象;《慶余年》在古裝權謀劇的基礎上,巧妙融合了輕喜劇的敘事手法,通過主人公范閑幽默的言行和一系列出人意料的情節轉折,為觀眾帶來了新鮮而不失深度的觀劇體驗。
在現實創作中,輕喜劇難以被“喜劇”一言蔽之,是因為它是喜劇與其他類型電視劇在不斷創新與融合中誕生的產物,在創作過程中融入了多元化的元素,形成了一種新型的、泛化的喜劇表現形式。
三、承襲與延續:輕喜劇的歷史沿革
輕喜劇的發展可以追溯到20世紀,例如,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寶貝》《沒趕上車的小伙子》《大馬路小胡同》《喬遷》等電視劇都屬于輕喜劇。90年代之后,我國喜劇電視劇出現了三個發展方向,《編輯部的故事》開創的室內輕喜劇就是其中一個方向,帶動了我國城市電視喜劇的盛行,是室內輕喜劇的巔峰之作。隨后,《炊事班的故事》以炊事兵的歡樂與苦惱為切入點,既保持了喜劇的輕松風格,又深刻揭示了生活中的種種主題[7]。21世紀初,《春光燦爛豬八戒》《穿越時空的愛戀》《上錯花轎嫁對郎》等作品相繼上映,它們在喜劇框架內融入了豐富的創意與情感深度,在觀眾群體中收獲了廣泛好評。例如,《春光燦爛豬八戒》(如圖1)不僅顛覆了傳統神話中豬八戒的形象,塑造了一個聰明可愛的“朱逢春”,還通過這一角色創造了諸多令人捧腹的搞笑情節;《穿越時空的愛戀》中小玩子和朱允?之間的“歡喜冤家”模式以及古代與現代思維的碰撞,制造出了一系列讓人捧腹的笑點。2007年,趙寶剛導演的一系列現代劇成為了國內都市輕喜劇的代表,例如,《奮斗》《我的青春誰做主》《北京青年》等劇通過“貧”的語言特色,結合年輕人之間的關系矛盾、都市里的愛情,表現出青年積極向上的樂觀精神。與此同時,喜劇演員與電視劇的結合也誕生了一批具有輕喜劇色彩的作品。例如,《馬文的戰爭》《李春天的春天》《金太郎的幸福生活》的主角多是知名小品演員,個性鮮明的他們與家長里短的都市生活結合,構造出具有喜劇特點的現實題材劇。此外,還有《媳婦的美好時代》《辣媽正傳》《大丈夫》等都市劇聚焦婆媳矛盾、婚戀關系、生育焦慮等話題,在柴米油鹽的日常中呈現出家庭生活的喜感,傳達了親情、愛情間的溫暖治愈。
2012年之后,網絡劇初登歷史舞臺。例如,《簈絲男士》《萬萬沒想到》《極品女士》等系列喜劇迅速出圈。隨著視頻網站的蓬勃發展,網絡劇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黃金時期”。除了喜劇元素外,多元化的題材開始涌現,但最終脫穎而出的是《太子妃升職記》《雙世寵妃》等弱化了喜劇色彩的輕喜劇。這些輕喜劇大多源自網絡文學IP,自帶網感與爽感,同時雜糅了時下深受歡迎的青春、懸疑等大熱題材。2019年之后,輕喜劇憑借女性成長的話題發展漸至高峰。例如,《傳聞中的陳芊芊》(如圖2)《愛很美味》等劇在社交平臺引發了廣泛討論。輕喜劇除了創作者精準把握觀眾訴求,還有視頻網站的精心布局。例如,愛奇藝為滿足用戶對多元喜劇內容的需求,開辟小逗劇場,走泛喜劇的發展路線,推出了《破事精英》《瓦舍江湖》等作品[8]。騰訊視頻在2023V視界大會上宣布將開辟“喜劇劇場”與“懸疑劇場”,其中“喜劇劇場”主打“喜劇+”模式,推出了《請和搞笑的我談戀愛》《鵲刀門傳奇》等解壓治愈類劇集。
在類型化發展過程中,喜劇類電視劇呈現出從喜劇到輕喜劇的變化趨勢。喜劇的比重不斷減弱,成為一種元素與其他敘事元素共存。輕喜劇主要講述人們的生活日常,以人物或者地域之間的沖突為基底,常涉及一定的社會話題。表現形式不再僅限于臺詞對白,而是將反情節套路、快速化解的矛盾、帶有“爽感”的內容融入敘事中。輕喜劇的轉型并非簡單地摒棄幽默,而是試圖在保持幽默特質的同時緩解其他題材所固有的嚴肅感、沉重感,避免在揭露現實的過程中給觀眾帶來過于直白的沖擊,從而加重觀眾的焦慮。
四、精神的桃源:輕喜劇主流化的底層邏輯
根據貓眼熱度和燈塔播放指數對2022年國產劇市場的統計,網播熱度排名前五的劇集中包括了《蒼蘭訣》《夢華錄》和《卿卿日常》[9-10]。除了《夢華錄》是靠著女性創業和演員班底吸引了大量觀眾,其他劇集都運用了純愛、搞笑、逗趣的元素,在網絡平臺引發了廣泛熱議。
(一)情節敘事上的“輕”與“弱”
情節的淡化是輕喜劇的突出特征之一,即因果關系的消褪,故事呈自然狀態,不以強烈的沖突、矛盾作為主導敘事的線索[11]。和正劇的宏大敘事與史詩性敘事相比,輕喜劇講述的是生活中的小事,并融入喜劇因素,為觀眾消解生活中的壓力。輕喜劇也不同于懸疑劇通過復雜的案件、陣營對抗、激烈追逐來吸引觀眾,它的懸念往往隱于迅速化解的小問題、小沖突中,因而充滿輕松歡快的氛圍。
近年來,電視劇市場以古裝劇、懸疑劇、現實題材劇為熱門,大制作、大女主、強話題的模式已然初見同質化端倪。輕喜劇“情節的淡化”對于習慣了大開大合的電視劇市場來說,是一種耳目一新的存在。此外,輕喜劇對于觀眾情緒調動的勢能雖略顯不足,但也能使觀眾接受被打斷和跳躍式地觀看。觀眾即使無法連續觀看劇集,或者在觀看的同時做其他的事情,也不會在理解上造成較大的障礙,這種“弱情節”勢能也使續看變得容易、合理。另外,輕喜劇對社會話題的關注和對社會現實的表達是娛樂化的,為生活痛點包裹了一層“糖紙”,對于觀眾來說更加友好,也更容易引發共鳴。
(二)社會加速下的“快”與“多”
根據哈爾穆特·羅薩的社會加速理論,社會加速分為科技加速、社會變遷加速和生活步調加速。首先,最明顯、也是最能夠測量的加速形式,就是關于運輸、傳播溝通與生產的目標導向過程的有意的速度提升,這可以定義為科技加速[12]。原本人類知覺因為受我們的知覺器官和受地球重力的影響,通常可以馬上區分出上、下,前、后,而不是早先、稍晚,但在人類知覺里空間優先于時間的“自然的”優先性似乎已被翻轉了,時間越來越被認為壓縮了,甚至消弭了空間[13]。社會變遷加速則是指社會事務、社會結構以及行動模式和行動方針越來越不穩定、越來越短暫易逝。生活步調加速指的是現代社會中人們廣泛感到“時間匱乏”,時間的短缺讓人越來越焦慮,以至于休息娛樂的時間被急劇縮短,人們想要在更少的時間內做更多的事,感官的多線程工作成為一種常態[14]。
“社會加速”會帶來人類在行動、時間、自我與社會等方面的異化。因此,現代人更傾向于尋求短期內能夠被滿足的欲望,享受碎片化的娛樂,會對“慢下來”和“原地踏步”產生焦慮感[15]。而輕喜劇以弱沖突、生活流、喜劇化的方式為現代社會的人們提供精神上的桃源世界,以迎刃而解的沖突和圓滿快樂的結局滿足了人們對快感和爽感的需求,從而讓人們在觀看過程中能夠短暫地離開現實的焦慮,在虛擬的故事世界里享受歡樂與輕松,調和快節奏生活的壓力。同時,輕喜劇在敘事上的弱勢能也符合現代人碎片化、多線程的感官訴求,人們能夠一邊吃飯一邊看劇,在履行生活流程的同時獲取一定的信息量。但是,這種信息的攝入不宜太過復雜,也不宜太過激烈,所以輕喜劇就是最好的“電子榨菜”,符合現代人的消費需求。
(三)觀眾期待里的“安全”與“陪伴”
根據艾媒數據中心對2021至2022年中國影視行業市場規模的分析,我國消費者更加偏好懸疑推理、歷史古裝和喜劇娛樂這三大題材,其中,喜劇娛樂和校園職場題材更受女性消費者喜愛[16]。類型雜糅下的輕喜劇能夠滿足這些期待,實現觀眾與作品之間的審美聯接[17]。
純喜劇的內容之所以沒有成為劇集發展的趨向,而是輕喜劇受到廣泛青睞,這是因為輕喜劇滿足了受眾對于現實的期待。喜劇類型電視劇的突出特點,是喜劇化的語言、人物、動作。但是,電視劇的長篇化和連續性,使得喜劇電視劇創作的包袱與笑點不夠創新,難以與當下的現實生活產生聯系,因此,喜劇類電視劇在豐富多元的影視市場中難以脫穎而出。觀眾對于貼近現實生活的事物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和預設的心理體驗,一方面,他們既渴望通過影視劇獲得消遣,又期待作品的藝術深度;另一方面,他們希望影視劇能夠對現實有所依照,幫助他們找尋鏡像的自我。輕喜劇恰好給予了他們這樣一個“庇護所”。
雷蒙德·威廉斯認為,“人在工業都會,往往需要四處流動;但另一方面,生活中所需要的東西,愈來愈可以在家庭中得到滿足”[18]。也就是說,人們的生活雖然經常變動,但是現代社會提供的優良條件使人在家中就可以被滿足所有需求,不必與人交換、交往,這反應了“孤獨病”及與社會脫節的傾向。而輕喜劇日常化的敘事、細水長流般的喜感能為人們提供一種陪伴式體驗,為人們提供引發笑聲的精神慰藉。
(四)產業領域中的“布局”與“逐利”
首先,輕喜劇能夠為視頻平臺帶來有消費能力、黏性較大的年輕用戶。正如前文所述,輕喜劇能夠滿足年輕用戶群的期待視野與消費心理,營造陪伴與社交的虛擬感受。其次,輕喜劇的制作體量較小、投入成本小,通常采用新人演員,且有較大可能成就“爆款”電視劇。最后,輕喜劇的制作難度小,內容設定可以從日常生活中取材,對情節連貫度和邏輯關聯的要求較低,制作、播出的速度較快。因此,輕喜劇一方面能夠成為平臺打通圈層與年齡層區隔的利器,助力內容產業布局,另一方面能夠以小成本博大利潤,獲得可觀的效益。
五、結 語
作為喜劇類型電視劇的一種泛化,輕喜劇以突出的爽點、笑點、生活邏輯,在互聯網時代再次迎來了春天。它在情節敘事上的“輕”與“弱”,滿足了社會加速背景下受眾期待的“安全”與“陪伴”。從市場層面看,輕喜劇具有一定的投資潛力和發展前景。但是,輕喜劇也存在著利用喜劇元素投機取巧的問題,以及喜劇元素與正劇之間的融合不協調,反而破壞了戲劇的連貫性與完整性等令人不甚滿意的情況[19]。如何把握好喜劇之“輕”的分量、平衡好喜劇元素與其他敘事元素的作用、兼顧好社會價值與商業利益,這是輕喜劇推陳出新、長遠發展需要回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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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