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在同一個部門的同事,雖然經常見面打招呼,其實不太了解,只是面熟而已。聊天時說起這個同事來,頂多說一聲,“哦,他(她)??!”然后就沒詞了。
奧地利不是旅行熱點,可又緊鄰德國、意大利、瑞士這些旅行熱點。所以聊天時,也會有同樣情況,“哦,奧地利??!”然后喝口茶,轉換話題。
我相信,對很多人來說,奧地利只是個似乎有些面熟的國家。
我是很多年前去的了。說起奧地利,一般人會想到維也納咖啡、金色大廳之類;熟悉音樂的,應該會想起貝多芬、莫扎特、舒伯特、海頓、車爾尼、施特勞斯,這些古典音樂的大牛人,都與奧地利沾親帶故,難怪維也納被稱為“音樂之都”;70后或者80后,應該都能拽幾句弗洛伊德;而不知道卡夫卡的,好意思說自己是文青嗎?
我屬于一般人,所以現在回憶起奧地利,能記住的,就剩下吃啊喝啊什么的。
說起喝,抵達維也納當晚,放下行李,我們一行就直接去了咖啡館。之所以去,是因為咖啡館與音樂、華爾茲并列,是奧地利的三大國粹之一。在維也納,隨手扔塊磚頭,都能砸到一家咖啡館的窗戶玻璃。當時還下著小雨,夜空中,雨滴里都沾著咖啡的香氣。
很久很久以前,這里不同的人群喜歡扎堆于不同的咖啡館。于是,就形成了不同的咖啡館圈子,出現了作家咖啡館、知識分子咖啡館、音樂家咖啡館,還有政治家咖啡館等等。我們去的是哪家,已經記不清了。喝的咖啡什么味道,也忘了。只是,十多年過去,在維也納喝咖啡這件事情,仍然記憶猶新,只要說起奧地利,說起維也納,第一個畫面,就是雨夜里咖啡館溫暖的燈光,還有亞麻色的桌布。
哦,記住的還有價格,40多歐元。這對當時的我們來說,算是巨款。我們毫無憐惜甚至是幸災樂禍地看著一個哥們兒掏了錢,誰讓他是我們之中最講究情調的,也是他提議來的嘛。
也去了薩爾茨堡,還去了美泉宮,這些都是奧地利著名的旅游景點,必去之地,就如到北京要去看故宮和八達嶺一樣。不過,沒留下很深的印象。這似乎是旅行中的一個規律:越是著名的地方,越是記不清楚。因為見到它們之前,已經無數次在照片、繪畫、電視、文字中相遇過,當真實接觸時,已經沒有新鮮感。所以,一般來說,偶遇才會產生熱戀。
讓我印象深刻的,不好意思,是一頓晚餐,豬肘子晚餐,好吃得不要不要的。那色澤,那香氣,那滋味……廚師,你把肘子做成這樣真的好嗎?讓我等從此以后,看到豬就情不自禁地打量它的肘部。
不說吃喝了,沒格調。其實,記憶中最深刻的,真的不是咖啡和肘子,而是綠色田野。凡是我們乘車經過的地方,整個就是一張綠色大地毯。而且,每個村鎮,每座房子,都弄得花團錦簇的。開始時我們還不住地讓司機停車拍照,興奮取景。后來才知道,拍什么拍,取什么景,相機掉到地上砸到快門,出來的就是一張漂亮明信片。
有一天,東轉西轉,來到沃爾夫岡湖畔,湖邊有個白馬酒店。別看酒店不大,名氣卻很大,據說名氣來自一出奧地利歌劇《沃爾夫岡湖畔的白馬酒店》,上點年紀的都能哼幾句劇中旋律。許多名人來奧地利,點名要在這個酒店住一晚。我們無名無錢,不過也不妨礙進去轉了轉。人不多,實際上,沒什么人。裝飾低調,透著古典風情。憑欄遠眺,湖水安靜。
回到維也納,去了金色大廳。不過那時候,金色大廳還沒有成為國內文藝團體鍍金的地方,不像后來,大大小小的國內文藝團隊都要來這里演一場,盡管下面看的都是拿著贈票的僑胞。
我們是傍晚散步走到這里的,正巧有一場音樂會。問了一下,只有站票了,5歐元1張。這個風雅還是要附庸的。忘記是哪個樂團哪個指揮演奏什么作品了,能記得的,是我站在劇場最后面,周圍和我一樣站的人,有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也有學生模樣的。還有幾個人坐在地上,看樣子是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就背著背包來了。
我也索性坐在了地上,與這些不同身份、不同膚色,也許不同國家的人一起,安靜地聽著大家都能聽懂的音樂語言。
歐陸:本名沈愛民。中國科學技術協會榮譽委員,原中國科協書記處書記。多年從事我國科技管理和政策研究,負責學術交流、學術期刊和科技社團等工作。經常組織和參加國內外科學考察,如中國首次遠征北極點科學考察、南極科考、東非大裂谷綜合科學考察、亞馬遜熱帶原始雨林生態考察等。除專業著作外,主要文學著作有《極地心路》《偶爾上路》等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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