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雄縣彝族傳統舞蹈“喀紅唄”舞蹈形態與社會功能轉化研究

【摘 "要】鎮雄縣彝族舞蹈“喀紅唄”動作鏗鏘有力，沉穩端莊，節奏感較強，富有技巧性，是詩、樂、舞相結合的原始舞蹈，既是彝族古代社會風貌的顯現，又是研究彝族古代生產生活的原始資料。其舞蹈動作變化多、幅度大、步伐特殊，舞蹈動作因模仿原始社會生活狩獵和畜牧勞動中產生，不僅反映了彝族古代社會風貌，而且表現了彝族先民團結統一的民族屬性。本文運用文獻研究法、田野調查法，以及蹈生態學等研究方法，對“喀紅唄”進行舞蹈形態與社會功能的綜合研究，以此對“喀紅唄”進行傳承和保護，以期讓各地區都了解其少數民族的文化，使用整合、交流、導向等方式提高民族自信，增強民族認同感。

【關鍵詞】彝族舞蹈 "“喀紅唄” "舞蹈形態 "社會功能

中圖分類號：J705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8-3359（2024）11-0087-06

隨著多元文化的沖擊，以及彝族文化自身發展的制約，為彝族語言和“喀紅唄”的當代傳承與發展帶來更多難題。“喀紅唄”的舞蹈動作是歷史特定時期的產物，它蘊含著彝族儀式豐富的文化內涵，其舞蹈動作的命名是彝族從古至今歷史發展的隱喻表達。“喀紅唄”既有娛神的功能，又有娛人的功能，它為民族文化的傳承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然而，地域的復雜性以及畢摩的傳承使得“喀紅唄”只被少數人了解，很多技巧性動作已經逐漸失傳。

一、鎮雄縣彝族舞蹈“喀紅唄”的歷史淵源與生存空間

（一）彝族文化的歷史起源

據彝族文獻記載，彝族的遠祖是“古夷人”伏羲部落。彝族先民的原始社會亦經歷了母權制及父權制階段，貴州古羅甸水西熱臥土目家的一位慕史，收集整理的彝族文史篇《西南彝志》，就十分生動地描述了人類的起源和父權制產生情況，同時記敘了西南地區彝族各支系的世系及相互關系。探尋彝族歷史長河的早期源頭，追溯古代先民的歷史淵源，不能不借助于彝文典籍所載的可以作為信史的資料。彝族社會中的各種宗教觀念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經濟條件和社會條件之較為顯著的反映。

分布于滇、川、桂等地的彝族有著數千年的歷史文化，在漢族形成的數千年中，西南夷區和中原漢區的傳統文化相互交融，在民族大融合中逐漸形成絢麗多彩的歷史文化。自明清以來，大多數的彝族都居住在極其復雜地形和生存空間的山岳地帶，以及高山深谷與山間盆地相間。彝族作為一個農耕民族，長期處于封閉、半封閉的地理環境中，族群之間的聯系較少，他們多數是通過彝族的傳統節日，例如婚慶或者各種祭祀儀式進行交流，他們的交流多數僅限于家族之間，具有極強的社會功利目的性，主要是為了學習某種傳統道德規范，以及各種生產生活技能，彝族人民形成勤儉節約、淳樸閑適的氣質。彝族的歷史文化通常以原始文化為始點，通過衣、食、行、住等物質形式來表現，在彝族人民的生存空間中，大多數都是以狩獵、畜牧為主，在那里“原始農業經濟”“高山游牧型經濟”“粗放型經濟”等都有存在，由于彝族生存空間存在極大的地理差異，因此也造就彝族社會經濟形態的多樣性。

（二）“喀紅唄”的歷史淵源

“喀紅唄”是烏蒙山區彝族儀式中所跳的舞蹈，它的起源有著多種解釋，其中包含彝族頻繁的征戰與民族遷徙、祖先崇拜，以及彝族不同的民間傳說等，不同地區的彝族由于地理環境的差異性，以及生活習俗等方面存在不同，都會造成“喀紅唄”名稱上的不同，例如貴州赫章縣稱為“懇合唄”，云南彝良稱其為“畢肅那”，鎮雄縣小米多村稱其為“喀紅唄”。

1.與戰爭息息相關

彝族人民自古經歷種種戰爭，且彝族善騎馬、畜牧、四處遷徙等，馬就是他們最好的交通工具，而在頻繁的征戰和四處遷徙過程中，彝族人民也會在戰爭中借助馬鈴鐺的聲音來消滅敵人，無論是為了抒發戰死之人的悲痛情感，還是為了慶祝戰爭的勝利，馬鈴鐺就是他們歌舞時最好的伴奏樂器，“這樣既可以為戰死的將士送行，讓戰死的將士可以得到神靈的護佑，又可以用鈴鐺的聲響迷惑震懾敵人，在抒發悲痛之情的同時激揚斗志。”

2.從原始宗教信仰到祖先崇拜

“原始宗教信仰在彝族古代社會具有強大的社會組織力和控制力，它具體表現在可以將人用祖先崇拜、圖騰崇拜、自然崇拜等形式，憑借本能和感知的事物組織起來，賦予一定的宗教意義，以求得整個族群的觀物態度統一，使每個人能克制心中欲望去服從族群利益。”彝族人民有著很強的祖先崇拜精神，無論是送靈還是招魂，畢摩或者各個祭祀人員都會引導祖靈歸位，傳說中的一位彝族祖先是為了維護民族團結和利益而死，人們為了祭祀和抒發悲痛情感，因此跳“喀紅唄”來祈求祖先的庇護，并且通過大幅度的舞姿變化來保護亡者的靈魂。

3.驅趕烏鴉蛆蟲傳說

“古代彝族有位祖先，為維護本民族利益而被敵方殺害。族人騎馬四處尋找遺體，發現其卡在懸崖峭壁的半腰上，已經有蛆蟲烏鴉啄食。人們沉痛萬分，搖鈴吼叫踩蛆蟲趕老鴰，為此而興懇合貝。這個傳說在烏蒙山區的彝人中流傳甚廣。”對于現在的彝族人民來說，這一傳說越來越不為人所熟知。

就目前而言，學術界對“喀紅唄”的起源有著多種解答，關于其他的“金狗傳說”“賽馬說”“請神說”“生存勞作說”等都有學者進行過考察研究，無論是起源于哪一種，“喀紅唄”都是彝族人民在儀式中不可缺少的，它既是彝族人民原始宗教信仰的精神表達方式，又傳遞了彝族人民團結統一的思想觀念。

（三）“喀紅唄”的生存空間

1.“喀紅唄”生存的地理環境

彝族舞蹈“喀紅唄”主要流傳于云南省鎮雄縣、彝良縣，以及貴州省赫章縣等地。其中，小米多村是“喀紅唄”在云南省鎮雄縣流傳的典型村寨。該村子距以古鎮10余公里，耕地面積約5300余畝，海拔1600余米，常年平均氣溫約15℃，適宜種植玉米農作物。全村有168戶農戶，共703人，其中農業人口701人，勞動力434人。就小米多村而言，該村目前存在的主要困難是：第一，交通條件差，信息閉塞，從鎮雄縣到小米多村還有接近兩個小時的盤山路，通往小米多村的車輛極少，而且都是私家車在通勤，有時候都不一定會有車輛，因此對于外界而言，該村子很少被外界所熟知；第二，全村只有一所小學，教師也很少，孩子們接受教育的質量也會偏低一些；第三，該地區周邊有很適合發展的旅游業，但至今還未得到開發，村子主要以種植和養殖為主，有干果和養殖特產、勞務輸出等。

2.“喀紅唄”生存的文化空間

火葬是彝族儀式中傳統文化思想顯現的傳統形式。據《太平御覽》卷五五六引《永昌郡傳》說：“……葬夷，置之積薪之上，以火焚之；煙氣正上。則大殺牛羊，共相勞賀作樂。”這里的“共相勞賀作樂”就含有舞蹈的意思。因為原始的歌舞是音樂、詩歌、舞蹈三位一體的。到清代后期，彝族人死后改為土葬，但在屋外仍要燒一堆火，表示過去曾經是火葬。然后再由母舅和姑婆家的“喀喲”（意即歌舞班子）跳“喀紅唄”。自漢至清“改土歸流”以前，其政權一直掌握于彝族土司中。而后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夕，由清和民國政府所任命的官員執掌地方政權，除按賦稅納官租外，彝族土司經濟基礎實質上并未觸動。鎮雄彝族自稱是“納蘇濮”“納蘇”，分黑白兩種，黑彝少，白彝多，彝族占全縣少數民族人口的67.46%。

彝族語言的傳承和發展有利于增進本民族的文化認同感，增強民族團結意識，從祭喪典籍中，可了解到彝族的發展歷史、生產方式、生活習俗、宗教信仰等物質與精神文化。整理資料發現十年前小米多村可能還存在用彝文寫對聯的狀況，但近幾年來村落里會講彝語、會寫彝文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就實地調研發現，“喀紅唄”畢摩手中所保存的一本彝語書籍幾乎已經沒有人能夠將其完全翻譯，村落里的年輕人大多數會外出打工，留在村子里學習彝語的人少之又少，村民交流也很少使用彝語。

“小米多村的彝民信奉祖先，一般都會供‘天地君親師位’，大部分家庭在堂屋最顯眼的地方懸掛父母或長輩的遺像，通常在房屋后方搭建祠堂，同時種上一片竹林。家中有人患病或死亡，宰牛殺羊來款待親友，請畢摩做齋、叫魂。”由于彝族人民崇拜竹，通常在死者下葬以后，會用竹子削成人形，捆上羊毛再扎上紅綠線，放在約四寸長的刺竹管內，再在竹管內放入米和茶葉，然后放入“租哦”，即一種圓木桶內。這種“租哦”，有的古書記載為“鬼桶”或“靈桶”。隨后將“租哦”供入“阿皮卡”，即靈房里。靈房設在長子家人跡罕至的屋后，如果長子家絕嗣，就供在幺房家。過去，每到彝族過大年，也就是農歷十二月十二日祭祀祖先時，要跳“喀紅唄”。由于彝族長期受漢文化和風俗的影響，加之彝族的大年與漢族的大年時間相距很近，所以與漢族一樣的時間過春節。“喀紅唄”頭飾基本是蓄長發挽于頭頂，纏上黑色大包頭；或在頭頂前留一小撮頭發，其余剃光，俗稱“天菩薩”，再纏上大黑包頭；目前青年人很少纏大包頭。過去，男人左耳戴耳環，現已絕跡，但男人以無須為美，仍在一些人中流行。彝族人的服飾一般為大襟長衫，有黑、青等色，質料為染色的麻布、平板布等。如今的服飾都已經逐漸漢化，長袍上面幾乎很少會有圖案。

二、鎮雄縣彝族舞蹈“喀紅唄”的舞蹈形態

（一）生存于民間的舞蹈形態

舞蹈是一門以身體為載體的綜合性表演藝術，舞蹈形態的多元分析不僅可以讓非遺舞蹈進行傳承和發展，還可以讓更多的人了解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和文化習俗，并具有更深刻的認知，增強其民族文化傳承和保護的使命感。“喀紅唄”是彝族傳統儀式中的一種獨特形式，為祭舞總稱，它是由多個舞段組成，據記載大約有25套，如今已經有很多套舞蹈失傳。“喀紅唄”的舞蹈動作有著基本動作和技巧動作之分，其基本動作在舞段中多為穿插和連接作用，也可以用于舞蹈組合中的隊形變化；技巧動作是每個舞段中不可缺少的核心所在，一般情況下只會出現一個，因此“喀紅唄”的套路是靈活多變的，其完整套路一般由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基本動作加一個技巧動作隨機組合而成。其基本動作分為：“跩腳步”“甩鈴步”“左右甩鈴步”“吸腿步”“跳腳”等。技巧動作可以分為：“打谷子”“猴子爬樹”“毛狗鉆草窩”“跨手翻轉”“抱腰側身翻”等，通過這些動作名稱可以看出，彝族古代社會主要是以狩獵和畜牧為主。

（二）基本動作

跩腳步：準備時A、B、C、D四人面朝前方（1點方向）一橫排站立，腳下為八字步，可以與肩同寬，也可以略比肩寬，上身體態微微前傾。四人右手握鈴鐺，左手扶在旁邊人的腰上，最左邊的人左手自然下垂。準備位站好后，第一拍A、B、C、D四人同時出右腳（左斜前方30度），同時主力腿微彎，上身向后傾斜，伴隨著右手甩鈴一次。第二拍將右腳收回，而后甩鈴一次。第三拍和第四拍重復反面動作。

甩鈴步：準備拍，四人腳下大八字位，腳與肩同寬，舞者腳下為大八字位，目視前方的同時身體向下趴。第一拍：伴隨著腰部和膝蓋的動律，右手在斜前方甩鈴一次。第二拍：保持身體體態，右腳逆時針上步，而后向左下方甩鈴。第三拍：始終保持身體體態，原地向下甩鈴一次。第四拍：右腳準備拍的位置，右手握鈴向下甩鈴。

行進甩鈴步：準備拍，A、B、C、D四人頭看舞臺前方（1點方位），腳下自然打開，身體保持直立狀態。第一拍：在左腳上步的同時，伴隨雙手向上甩鈴，第二拍：右腳跟至準備拍，同時身體向下伴隨原地甩鈴一次。第三拍：保持準備拍的體態，在胸前甩鈴一次。第四拍：其體態同第三拍相同，伴隨雙手向下甩鈴一次。

斜伸手甩鈴步：準備拍，A、B、C、D四人頭看舞臺前方（1點方位），腳下自然打開，身體保持直立狀態。第一拍：左腳向斜前方上步到弓箭步位，左腿呈90度，后腿伸直，雙手收回胸呈交叉位進行甩鈴。第二拍：將重心推至右腳，其體態與第一拍相同，后背與左腿保持在一條直線上，將雙手由下打開至肩膀，手位置甩鈴。第三拍：在第二拍相同的體態上收回至交叉手位甩鈴一次。第四拍：將左腳收回原位向下甩鈴。

跳腳步：準備拍，A、B、C、D四人成正方形，兩人一組面對面站立，左手握孝帕，右手握鈴呈正部位。第一拍：左腳起跳，右腳伸至左腿斜前方，雙手甩帕、甩鈴至左斜上方，不超過頭的位置。第二拍：落腳后，向下甩鈴。第三四拍：做前兩拍的反面動作。

（三）技巧動作

雙人交叉步：準備時，A、B兩人面對面，距離一個人的位置，兩手自然下垂。第一拍：兩人同時向前邁出右腳至弓箭步，雙手直接向上甩鈴，同時手伸直。第二拍：以右腳為重心兩人同時向里轉半圈，而后兩人左腿相靠，雙手從上而下至胸前交叉甩鈴。第三拍和第四拍，保持身體體態，重復第一拍和第二拍的甩鈴。第五—八拍：兩人同時向外轉圈，將重心轉移至左腳，重復前四拍的甩鈴。

跨手翻轉：準備拍，A、B兩人面對面正部位站立，腳下自然打開，A、B兩人左手拉住蹲下。動作開始后A、B兩人先做兩次原地交叉甩鈴，而后第一拍B的右腳跨過兩人拉起的手，伴隨甩鈴一次。第二拍B右腳回到原位甩鈴一次，第三拍第四拍A做B同樣的動作。第五拍B右腳跨過以后，第六拍B左腳緊跟其后，第七—八拍A順勢轉圈站立回到準備拍。以上動作需重復做。C、D的動作與A、B兩人相同。

打谷子：準備拍A、B、C、D四人兩人為一組背靠背蹲下。動作開始后，A和B互相一次壓在對方身體上向上甩鈴，如此動作重復即可。

猴子爬樹：準備拍，A、B、C、D四人面對圓心站立。動作開始后A、C兩人做交叉步的動作，而C、D兩人做行進甩鈴步。而后A蹲下B起身跳在A的肩膀上坐立，A站起后原地逆時針自轉一圈，兩人同時做左右甩鈴的動作，C、D兩人重復做行進甩鈴步即可。

抱腰側身翻：準備拍，A、B兩人面對面站立，腳下自然打開，手下自然下垂。動作開始后，兩人同時逆時針轉四分之一圈后蹲下，左腳向前伸出，兩人同時向上甩鈴，而后向下打開在旁甩鈴，重復一個八拍。結束后兩人互相抱腰，A先將B從自己身上翻過去，其后B再做A的動作將B翻過去，兩人的動作路線應該是一個圓線，既可逆時針，也可順時針，也可重復做。C、D兩人的動作與A、B相同。

三、鎮雄縣彝族舞蹈“喀紅唄”的社會功能

（一）體現彝族人民的生死觀、信仰觀

鎮雄縣小米多村作為傳統彝族之鄉，它保留了彝族最傳統的儀式，在這樣特定的傳統儀式中，舞蹈“喀紅唄”傳達出彝族人民的生死觀、信仰觀等，它是彝族人民最真實的歷史寫照。藝術人類學這門學科解釋道，死亡并不僅僅是一種生命的終結，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該民族人與人之間某種關系的缺失和斷聯，“作為宗教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彝族文化中折射出的靈魂永恒的生死觀，同樣具有心理調適、精神麻痹、模糊視聽、藉虛易實的功能，彝族是一個祖先崇拜的民族，極為重視根文化，即人類學所述的‘我從哪里來’的問題。”彝族根深蒂固的祖先崇拜，讓他們認為死者的靈魂是他們死亡之后的另一種存活狀態，通過儀式，為靈魂指路，讓他們回歸祖靈，同時為他們的子子孫孫祈福保佑，不同關系下的村民在這樣的場合中聚集，正是他們相同信仰觀的體現。在戰場上舞“喀紅唄”來抒發對戰死之人的悲痛情感，以及為了慶祝戰爭勝利的喜悅之情，傳達出彝族男兒的戰斗精神，以及陽剛之氣，無論是在戰場還是生產勞作，彝族人民驍勇善戰、團結互助的精神始終值得人們學習。

（二）增強民族團結意識，促進文化交流

“小米多村以前的喀呦都是畢摩的徒弟，畢摩教會喀呦舞蹈動作與彝文古歌，即使有些喀呦不是該畢摩的徒弟，但是畢摩對其地區每一位喀呦的技術本領都了如指掌。除了主家會邀請喀呦外，姑婆家與母舅家也會單獨帶來一隊喀呦，都是經常隨當地畢摩一起做‘法事’的。”在儀式中，畢摩是不可缺少的角色，無論是彝族古籍還是其他傳統文化知識，他們都有所了解和掌握，在不同的身份語境中，每個人都在儀式中各司其職，在人與人，以及人與“神”的交流中，消除彼此之間的階級差異，在民族團結中增強凝聚力。參與儀式的不僅僅是死者的親戚，還有許多不同村落的其他民族也一同參加，在這里他們能促進不同的文化交流，增強各民族之間的民族團結意識。“喀紅唄”大多屬于男子四人集體性舞蹈，且多以雙人配合完成，舞蹈套路的表演中往往需要舞者的默契配合才能夠完成，充分體現各舞者之間的團結協作，蘊含著彝族同胞互幫互助的團結精神，反映了彝族人民對傳統儀式的認同和遵從，對自身社會角色的認可：各得其所、各司其職，相互依存。

（三）文化傳承與文化創新

藝術的傳達和體現離不開民族根深蒂固的傳統文化，文化傳承作為連接歷史和現在的紐帶，它可以讓人們了解歷史、認識現在。文化創新是一個民族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在民族相同價值觀的凝聚下，激發人們的創造力和生產力，在文化創新中讓該民族的傳統文化在新時代文藝背景下緊隨社會時代發展。地域的復雜性以及畢摩的傳承使得“喀紅唄”只被少數人了解，很多技巧性動作已經逐漸失傳，近十年來為了滿足物質需求，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外出打工，以至于“喀紅唄”的傳承者越來越少，因此“喀紅唄”不得不從民間走向舞臺，在創新和發展中汲取傳統文化，促進文化宣傳，在多元視角下帶動文化的創新發展。

（四）自娛自樂與強身健體

文化的發生促使藝術活動功能也發生轉變，原始的“喀紅唄”只限男性演跳，是以祭祀為主要目的，而現代“喀紅唄”女子也加入其中，在自然環境發展中，為了滿足現代社會的審美需求，以及人們生活享樂，傳統節日也會帶有一定的表演性，因此會成為人們自娛自樂的藝術形式之一。在彝族歷史長期發展中，“喀紅唄”的舞蹈動作伴隨著鈴鐺的響聲，增加舞蹈隊形的變化，不同場合下跳“喀紅唄”的舞者其心境也發生不同的變化，“喀紅唄”本身的舞蹈動作變化較大，幅度大，其步伐較多，富有技巧性，因此將其套路完整地跳出來是非常累的，也具有強身健體的功能。

四、結語

彝族舞蹈“喀紅唄”的藝術形式與內容展現出彝族濃厚的傳統文化和原始風格，其獨特的文化價值與社會價值都是彝族歷史發展過程中的藝術瑰寶。保護和傳承彝族舞蹈“喀紅唄”是當下亟待解決的問題。一方面，應加強對傳統文化的教育宣傳，深化彝族青年對傳統儀式的認知和理解。可以通過舉辦文化節日和演出，加強對舞蹈的宣傳推廣，吸引更多的人參與和關注。另一方面，還可以通過非遺舞蹈文化“喀紅唄”進校園的活動實行課堂傳播和發展，將其民間舞蹈形態轉化為學院派舞蹈，將其編創為教學組合等，不僅可以讓學生更快地了解云南當地文化，也可以讓學生對云南少數民族文化產生更多興趣，從而推動“喀紅唄”的進一步發展，讓學生了解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和文化習俗，并具有更深刻的認知，增強其民族文化傳承和保護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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