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與遺民：川籍學者呂潛流寓江南研究

【摘要】呂潛（1621-1706），明末清初四川遂寧籍學者，因戰亂及個人選擇流寓江南，其四十余年的江南生活，既見證了個人藝術風格的成熟，也深刻反映了明遺民群體在動蕩時代背景下的身份構建與學術傳承。呂潛以其“詩書畫三絕”著稱，其流寓經歷尤為關鍵，不僅展現了他與江南文化圈的深度互動，更彰顯了蜀學向江南的傳播及其對地域文化互動的貢獻。探究呂潛流寓江南的生活及其學術活動，不僅能完善學界對其流寓經歷及影響的研究，也能深化對明清時期川籍學者與江南地區文化交流的研究。

【關鍵詞】呂潛；流寓江南；明遺民；文化繼承；地域互動

【中圖分類號】K2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20-0029-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20.007

【基金項目】國家民委“一帶一路”國別和區域研究中心·孟中印緬經濟走廊研究中心2024年度重點項目（項目編號：2024BCIM02）。

呂潛（1621-1706），字孔昭，號半隱、耘叟，晚號石山農，明末清初四川遂寧人。呂潛家世顯赫，出身書香門第，才華橫溢，其詩、書、畫世人稱贊不已。呂潛六世祖呂誠，祖父呂有聞，父親呂大器，都是當時極有學識的人。其父呂大器是明朝末期至南明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其家族多是忠義節烈之士，其性格特點潛移默化影響呂潛。

盡管關于呂潛的研究已有諸多成果，及其所為人熟知的“詩書畫三絕”。如胡傳淮、陳名揚①、肖雅茗②等人對呂潛的關注主要集中在其個人生平、詩歌創作以及與遂寧五大家族的關系等方面。然而，呂潛流寓江南期間的遺民心態轉變，以及其與江南地區文化和學術互動的深遠影響，仍是研究中的空白區域。特別是呂潛如何將蜀學帶入江南，以及他在江南的學術交流對當地文化傳承的具體貢獻，尚未得到充分探討。

鑒于此，本研究聚焦于呂潛入江南這一特定歷史時期，探討其如何在失去政治歸屬感的背景下，通過文化和學術活動，尋求個人身份的重新定位和文化認同。呂潛的流寓經歷不僅是個人命運的折射，也反映了明清之際川籍學者作為一個群體，如何通過地域流動參與到江南文化圈的學術和文化活動中，為進一步探究明清時期不同地域間學術交流的過程提供了新的視角。

一、呂潛流寓江南原因

呂潛流寓江南的原因即有迫于時代的無奈，也是自身的選擇。明朝崇禎年間，各種社會矛盾空前激化，民族矛盾、階級矛盾異常激烈。明朝末期，各種天災人禍不斷，崇禎十七年（1644），李自成率軍攻入北京，崇禎皇帝自縊于煤山，史稱“甲申之變”。呂潛于明崇禎十六年（1643）中進士，時年二十三歲，可謂是少年得意，然中進士不久后便遭遇“甲申之變”，被迫流寓江南。乾隆《遂寧縣志》載：“潛奉母寓于苕，復客于揚。初聞父歿都勻，繼遭母故邗江，流離逋播，極人世瑣尾之苦，以蜀道險遠，且繼有滇黔之亂，往來苕與揚者四十年，至康熙二十四年始扶母柩旋里，并遷父柩至遂。”[1]卷五呂潛生不逢時，處在明末大動亂這個特殊的時代背景下，與家人離散，在江南一帶輾轉多年，嘗盡各種辛酸，康熙四年（1665），呂潛與五弟呂澈在吳興相聚，年過半百的呂潛在流寓江南二十年后才知曉父親呂大器于永歷四年（1650）已然逝世，不禁悲痛萬分。

在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都極為激烈的時代，給當時明代的士人帶來強烈的沖擊，引起他們感情上的矛盾和思想上的種種波瀾和痛苦，在明清易代之際，面對社會的種種矛盾，明代學者的心態此時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士人們面臨截然不同的選擇，是與清朝統治者合作繼續仕途，還是畢生不仕隱逸山林，而呂潛作為明遺民走向了不與清朝統治者合作，被迫流寓江南的隱逸之路。呂潛經歷“甲申之變”后流寓江南，嘗盡漂泊異鄉的各種滋味，“居未數月，即有甲申之變，自此崎嶇間關，經齊魯下江南”[2]151；康熙二十五年（1686），羈旅半生終得歸蜀。明朝末期，戰亂不斷，士人沒有更多的選擇，或是流寓他鄉，或是與清廷合作，或是死于兵戈。明末大動亂，戰亂紛紛，百姓尸骨遍野、無處安身，明朝政府自身難保無暇顧及，呂潛目睹了明末大動亂給勞苦人民帶來的災難，選擇了不與清朝統治者合作，被迫流寓江南，走上隱仕之路更是為了先父呂大器之遺志，呂氏家族名士輩出，多忠義之士，呂潛耳濡目染自然不會為了仕途改變志趣，而最終漂泊異鄉。

二、呂潛流寓江南后的生活

呂潛流寓江南多是羈旅思鄉之苦，顛沛流離，嘗盡各種心酸滋味，然定居江南后，觀念逐漸改變，適應江南的閑居生活。呂潛流寓江浙一帶，首要解決生計問題，于是“賣書畫為活者，四十余年”[2]151。呂潛雖不與清統治者合作，但不乏清代官員喜愛呂潛的書畫，呂潛書畫的魅力可見一斑。售賣書畫以維持生活，實乃無奈之舉，出身名門卻以售賣書畫為生，但能以此擺脫當時的困境，也不乏是一種維持生計的選擇。此外還有對呂潛書畫的資助和收藏者，據《吳爾世招同半千無言泛舟真江看桃花》記載，詩中的吳爾世可能在揚州頗有家資，抑或當時呂潛書畫的欣賞者與呂潛當時生活的資助者，也反映了呂潛客居江浙時廣泛交友，有不少對呂潛書畫的欣賞者，并且在當時的遺民中有極高的聲望，并對流寓江南的遺民文化圈形成不可或缺的影響。

呂潛流寓江南也常常表達對故土四川的思念。客居吳興時所作《秋感》中的“薄海無家嘆滯留”“鄉關寂寞浣花洲”[3]5，流寓浙江時曾作《早過釣臺》：“三十年來行路難，獨慚高岸一漁竿。”“九十九峰梵云間，涪江亦有富春山。”[3]25“嘆滯留”“鄉關寂寞”“三十年來”傾訴長期以來流寓他鄉、孤身一人艱難生活的感嘆，詩中雖未述說思鄉之情，但“涪江”是呂潛家鄉別稱，長年客居他鄉，無時無刻不在留念故土。此外，呂潛的《懷歸草堂詩集》《守閑堂詩集》中也處處流露出羈旅異鄉時對故鄉的思念。

呂潛流寓江南時心態逐漸轉變，感嘆流寓生活不全是艱辛苦難，偶爾也閑靜悠閑。其呂潛客居吳興所作《田園》：“仗劍辭鄉井，遙遙向帝京。”[3]6《閑居雜詠》：“喜無車馬客，一向白云來。”[3]7都表明呂潛逐漸適應江南的閑居生活，流寓吳興時所作《奉母吳門村居》中的“避世亦何常，山水皆適然”“澆畦課園丁，繙書督幼弟”[3]6，此時呂潛的心態已然發生轉變，認為生活在亂世無非是尋常之事，開始適應流寓的生活。母親陪伴左右更讓呂潛感到慰藉，便辛勤耕作、寄情山水，呂潛流寓江南時將呂泌帶在身邊照顧，閑暇之余并督促其學業，并且時常帶呂泌參加當時名人的集會。《寓永定閣》中“夏長宜作客，不復嘆王孫”[3]28，夏日難得，不必再去想科舉仕途之士，都是過眼云煙，記載了呂潛的悠然自得，享受夏日的悠閑生活。《遣興十首》中“芳樽有酒無人共，日暮看山竟獨歸。無人搖動秋千索，黃鳥飛來架上啼”[4]卷五敘述呂潛寄情于山水，親近自然的隱居生活，此時呂潛的觀念已在逐漸轉變，從流寓之時的悲憤之感慢慢接受亂世所帶來的不幸。

三、呂潛流寓江南后的交友

呂潛流寓江南四十多年，在此期間，交友頻繁，不計出身，與眾多流寓江南之前的好友重逢，如費密、史可程、楊永言等，也在江南交往了眾多志趣相投的好友，陸廷掄、孫默；反清人士張斐、陳子升；繪畫大家龔賢等。此外，呂潛對于與清廷合作的明遺民更是持開放包容的態度，與吳綺、梁佩蘭等詩歌來往。

（一）呂潛與故友的重逢

與費密的交往讓其志在千里，費密字此度，費氏一族與呂氏一族交往深厚，呂潛之父呂大器在西南時常常關照費密，兩家可以說是至交，費經虞之子費密和呂潛更是志趣相投情深誼厚，兩人同為不仕清朝的君子，以陶淵明為榜樣的隱士。而費密與呂潛流寓江南的經歷也頗為相似，輾轉江南一帶數年，兩人多有書信來往，呂潛曾作《寄費燕峰野田村居》四首寄予費密，其中有“江海冥鴻侶，乾坤老驥心”[3]41，將費密比作“老驥”，縱使流落他鄉，壯志不會輕易更改，以此來表達和費密之間的深厚情誼。兩人同為四川人，呂潛寫給費密的詩中說“鄉夢許重尋”，漂泊異鄉之情感同身受。

史可程與呂潛的經歷相似，時常將呂潛引為知己。史可程，字赤豹，在甲申之變前與呂潛相交頗深，呂潛與可程同為崇禎十六年癸未（1643）的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史可程之兄史可法與呂潛之父呂大器同為好友，在清軍攻破南京后，史可程流寓宜興四十年而終，呂潛流寓江浙一帶四十余年，可謂“同是天涯淪落人”，兩人同流寓江南四十余年，感情自然非同尋常。呂潛《送史赤豹太史還溧陽》中有詩句“桂楫動江萍，江花解送迎”[3]19，呂潛送別史可程，好友離別時的凄清氛圍讓人潸然淚下。

（二）呂潛與“貳臣”的交往

呂潛性格隨和，待人和睦溫情，雖自己不仕清廷，卻不會以此作為衡量交友之標準。在流寓江南期間，呂潛交友無數，除明遺民以及江南隱士之外，還有與清廷合作的明遺民，其并不反對明遺民與清廷合作，反而處處流露出對他們處境的同情與關心。如梁佩蘭，處在明遺民不與之交往，清朝統治者不與之合作的尷尬境地，卻還一心投入仕途，呂潛并未為之唾棄，相反與之交往，認同其才華，同情其處境，不難看出呂潛為人的性情。呂潛與梁佩蘭等仕清廷的明遺民交往也反映了其壯志未酬的心境，更是共情自己的遭遇，生逢亂世，別無選擇，只能隱居山林，輿情山水。

（三）呂潛與反清人士的交往

呂潛還與當時的反清人士來往。張斐，字非文，工書善詩，終身不仕清廷，其一生致力于反清復明。張斐與呂潛的交友可見其詩《酬別呂半隱先生》。“屢過接談笑，座中每善誘”“貽我《秋江圖》，取別見情厚”[5]13等詩句記載了與呂潛之間的談笑風生，可以得知呂潛在張斐離泰時曾送其《秋江圖》，兩人的交往頗多，情誼深厚；呂潛《送張非文歸山陰》：“漠漠秋江碧，離離秋樹紅，送君復懷舊，情寄越山東。”[3]61離別好友之際，愁緒萬千，難以言表。

呂潛流寓江南時，還結交了另一位反清人士陳子升，字喬生，永歷朝東閣大學士、兵部尚書陳子壯之弟。陳子升擅長琴、詩、書畫，是當時極有名望的才子，與呂潛的來往可見其詩《贈呂半隱常博》：“云松巢獨鶴，沙嶼過群鷗。”[6]67呂潛流寓浙江，陳子升深知漂泊異鄉之苦，將其比作“獨鶴”，述說羈旅異鄉的孤獨愁緒。呂潛與陳子升有詩歌來往，其中《南海陳喬生投詩索畫》的“忽聞高士過，兼枉草堂詩”[3]30一句可以看出呂潛對陳子升學識的高度贊揚，稱其為“高士”。

（四）呂潛與遺民學者的交往

呂潛還與當時流寓江南的明遺民交往頗多。陸廷掄是呂潛和費密的共同好友，字懸圃，才華橫溢，呂潛與之多有來往，《退庵筆記》中載有“時許漱雪農部、呂半隱太常皆寓泰，與廷掄歡甚”[7]卷一，可知陸廷掄與呂潛有過交往，常常舉酒相歡，呂潛曾作《贈陸懸圃》，其中詩句“自作吳陵客，惟君契讬深”[3]48可以看出呂潛將陸廷掄視為知己。宮偉镠是兩人的共同好友，康熙十二年（1673）呂潛由吳興移居至泰州海陵，與宮偉镠相逢，宮偉镠，字紫陽，號紫懸。宮偉镠是呂潛流寓江南之前的好友，此時在泰州重逢兩人感情更是深厚，多有書信來往。呂潛《春雨草堂為宮紫同年賦》中的“愿惠北樓半支塌，從君翦燭話當年”[3]40寫呂潛與舊友重逢，談論其流寓江南前的往事。

孫默，字無言，呂潛流寓江南揚州結識的一位好友。孫默與呂潛一樣終身不仕，悠閑自得，《揚州縣志》記載其交友無數，來揚州的學者都與孫默有過交往，呂潛曾作《送孫無言歸黃山》：“十年為客裹書卷，萬里傷心屬布衣。”[3]20值得一提的是，孫默住在揚州繁華之地，卻說要隱居黃山，然十年未去。

呂潛的交友經歷可窺見志向，其一生秉承其父遺志，不追逐仕途。呂潛流寓江南期間交友多為志趣相投的知己，寬以待人，不計較友人的身份，所結交之人有明遺民，市井民眾，反清人士，也不乏有清朝官員，其好友的共性都是在詩歌繪畫中有所造詣，或與呂潛志趣相投，或同為流寓江南的隱士。從呂潛與友人的詩歌來往之間，可以目睹當時的社會狀態，與隱士的交流之間亦可得知流寓士人的觀念流變以及隱士的生活狀況。

四、流寓江南對呂潛的影響

呂潛流寓江南一帶四十余年，江南文化以及交友潛移默化對呂潛的心態、學術產生了影響。

首先，即表現在呂潛從四川流寓至江浙一帶其心態的轉變，其次與江南友人的學術交流之間對其作品的影響。

呂潛流寓江南以賣畫維持生計，而江南地區多姿多彩的市井生活，使得呂潛開始思索勞動人民的訴求。“國家財賦，盡仰給于東南，而西北所供，不足以當東南之半。”[8]卷四74“文、物之盛倍蓰。”[9]卷二在市井文化較為發達的江南地區，人們對于物質、精神文化方面的需求更大，市民階層的思想觀念也逐漸發生轉變，不再嚴格的劃分身份、等級、尊卑關系。呂潛在江南地區以賣畫作為主要的經濟來源，潛移默化受到江南當地豐富的市民生活的影響，將其目光移向了下層民眾，開始思索下層百姓的訴求。如其在《苦熱》中寫道：“望樹先親石，逢僧借煮茶。輿夫真況瘁，寧我獨思家。”[3]33呂潛雖出身名門，屬于士階層，而此詩將自己與下層民眾擺在同等地位，無疑可體現心態的重大轉變。

呂潛在江南交友無數，包括畫家、詩人、官員、隱士，友人交游期間不免潛移默化彼此影響。而最為人所熟知的乃是其與龔賢作品之間的關系，呂潛與其合稱“天下二半”。龔賢，名豈賢，字半千，處在明清易代這個特殊的時代，龔賢與呂潛一樣經歷了人生的重大轉變，龔賢選擇同大多數遺民不仕清廷，寄情于山水，隱逸山林。龔賢與呂潛相交匪淺，其繪畫之間可以窺見其互相影響。兩人的詩歌與作品當中都看到了對東晉隱士陶淵明的仰慕，兩人同以陶淵明為榜樣，安居樂業，追求隱逸山林的君子生活。并且從呂潛的一些作品還可以看出受到龔賢的影響，有相似之處，《書畫史論叢稿》指出兩人的作品“難分涇渭”[10]496，“一般認為龔賢的‘白龔’受呂潛的影響更多一些，而呂潛晚年的作品受龔賢的影響更大”[11]。呂潛曾至龔賢家做客并作詩《過龔半千寓齋》：“寂寂花間路，人爭問字來。晚風動蘿薜，細雨濕蒼苔。對客開書卷，無家任酒杯。余生寡臭味，見爾獨徘徊。”[3]17可以看出呂潛對龔賢的欣賞，認為與龔賢乃是相見恨晚，也可得知龔賢的性格孤僻，一般不輕易與人交往，與呂潛交往定是兩人志趣相投，惺惺相惜。認識龔賢后，兩人多書信、詩歌來往。

學界對于呂潛和龔賢的學術風格彼此影響誰持有不同的觀點。蕭平、劉宇甲評：“以往，一些史論家曾以為龔賢師法呂潛，實際正好相反，是呂潛受了龔賢的影響，才形成自己山水畫風貌的。”[12]128認為呂潛作品受龔賢影響；壽再生也說：“另外呂潛的筆意與構圖被其參照頗多，只是龔賢自己不說而已。”[13]310認為龔賢的作畫參照呂潛的構圖。盡管學者們對于二人影響關系的看法各異，但雙方相互影響的事實是不爭的真理。龔賢師從董其昌，繪畫、詩歌自然也受董其昌之影響，龔賢流寓揚州時繪畫受到揚州藝術文化圈的影響，與呂潛交友時兩人的藝術理念和創作風格實現了相互灌輸與融合。同時，呂潛流寓江南同樣將自己的思想、藝術創作理念帶入流寓之地，呂潛流寓江南四十年，廣泛交友，在其高談闊論、交流學術之時，友人之間的思想定會相互影響，學術的地域流動也因此形成。

五、結語

呂潛作為明末清初時期的流寓江南的川籍學者，其流寓江南的經歷不僅是個人命運的轉折，也是明遺民文化適應和變遷的一個縮影。通過對呂潛在江南四十余年的流寓生活的細致考察，我們可以深刻理解這一時期明遺民如何在失去國家和社會地位的背景下，通過文化創作和學術交流，保持和發展了自身的身份認同和文化價值。

呂潛在流寓期間的文學和藝術創作不僅僅反映了他對過往明朝的懷念和對清政權的抵觸，更重要的是展現了他對傳統文化的執著和對個人理想的追求。他的作品成為連接明清文化傳承的橋梁，對后世江南地區的文化和藝術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通過對呂潛與江南文人交往的分析，可以進一步揭示明末清初時期地方文化的互動和融合過程。呂潛的流寓經歷也能為我們提供研究川籍學者在江南地區，如何在政治動蕩和社會變遷中尋找生存空間，如何通過文化創作進行自我表達和文化傳承的重要視角。

注釋：

①參見胡傳淮、陳名揚：《呂潛年譜》，《地方文化研究輯刊》2018年第1期，第116-138頁；胡傳淮、陳名揚：《詩書畫大家呂潛》，現代出版社，2016；胡傳淮、陳名揚對呂潛研究有較多成果，此處不一一贅述，其主要集中于呂潛生平、家族、詩歌文化研究。

②參見肖雅茗：《呂潛詩歌研究》，四川師范大學2021年碩士論文，對呂潛詩歌以及交友進行詳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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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蕭平，劉宇甲.龔賢[M].長春：吉林美術出版社，1996.

[13]壽再生.中國山水畫史[M].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17.

作者簡介：

汪秀娟（1997-），女，重慶人，西華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明清學術史。

張昊陽（1999-），男，重慶人，西華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明清學術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