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企業的不惑歷程

中國企業史作家吳曉波把1984年稱作“中國公司元年”，1994年，我國國企正式建立現代企業制度。站在時間線上，40年看似很長，但對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來說，這只是中國現代企業翻山越嶺、探索不息的短暫歷程。40年，中國現代企業漸入佳境。

商業初興1984

1984年1月24日，一列火車駛入深圳，鄧小平健步走下火車，開啟首次視察深圳之行。此時，深圳特區剛剛成立四個年頭，已取得巨大成績。截至1983年的數據統計顯示，深圳已和外商簽訂了2500多個經濟合作協議，成交額達18億美元。與1978年相比，1983年深圳工農業總產值增長11倍，財政收入比辦特區前增長10倍多，外匯收入增長2倍，基本建設投資比新中國成立后30年的總和增加20倍。

聽完匯報后，鄧小平登上了正在建設的國貿大廈，呈現眼前的是縱橫交錯的寬闊馬路、車流如梭以及熱火朝天的工地。時任深圳市委書記、市長梁湘告訴鄧小平，現在深圳三五天可以蓋一層樓房。鄧小平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過往關于“改革開放”的爭論、圍繞特區的議論，一度如氣勢洶洶的臺風，但在這一刻止息了。

國家方向清楚，人們就有信心、有奔頭。

李經緯盯上奧運會，魄力過人地推出了“東方魔水”健力寶。任正非因發明第一臺空氣壓力天平，登上《人民日報》頭版。曹德旺去武夷山游玩，意外得知汽車玻璃價格昂貴，馬上嗅到商機……

要改變、要富強、要崛起，這些念頭通過商業讓無數中國人發出光芒，照亮了1984年，熱烈而醒目。

時勢造英雄

中國企業家群體在短時間內崛起，有時勢造英雄的因素。

當年，一是商品和服務的長期匱乏，滿足不了人民的基本生活需要。二是單一公有制經濟容納不了增長的就業需求，尤其是包產到戶改革后釋放出的巨量農村剩余勞動力。

時與勢把中國推到十字路口，怎么辦？

故事，從大討論開始。大討論，則從“不滿意”開始。

1984年3月，在福建，55位國有企業負責人參加福建省經委召開的會議，對怎么搞活企業進行大討論。與會的55位廠長一致認為，國有企業被計劃經濟體制“五花大綁”，于是連夜起草了《請給我們“松綁”》。一封呼吁信，激起萬千關切，《福建日報》第二天在頭版頭條全文刊登了這封信。與這封信同時刊登的，還有時任福建省委書記項南的批示：“此信措辭懇切，使人讀后有一種再不改革，再不放權，就真正不能再前進的感覺。”

但松綁放權，不能一蹴而就。比如“傻子瓜子”事件。不識字的年廣久竟靠賣瓜子，一年賺了幾百萬元，還雇了很多人，當上了老板。這在當時很多人看來，都是無法接受的。1984年，鄧小平在中顧委第三次會議上，專門提到此事：我的意見是放兩年再看。讓“傻子瓜子”經營一段時間，怕什么？

再比如華為風波。我國研究經濟體制改革的主流經濟學家高尚全在參加中共十五大報告起草時，有人認為“華為姓資不姓社”，背離了社會主義方向。高尚全為此去深圳實地調研。調研的結果令他興奮——任正非靠2萬元起家，華為員工持股，把員工利益和公司利益捆綁在一起，不僅解決了大量就業，還向國家上繳了大量稅收。高尚全認為，它恰恰“回答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

現代企業再出發

40年來，我國經營主體從不足50萬戶增加到目前的1億戶以上，增長了200多倍；過去十年，中國經營主體數量年平均增速更是達到了12%。中國成為全球第二經濟大國，出現了工業革命以來最大規模的工業化和都市經濟圈的群聚效應。

今天，中國企業家們高談出海，走向世界，但國際經濟競爭的復雜性和艱巨性，又超出預想。

2024年，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弘揚企業家精神，加快建設更多世界一流企業。

我們有理由相信，無數投身國家富強、經濟繁榮的青年企業家，正在擁抱更加壯闊的愿景。

（綜合《瞭望》、新聞周刊、《南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