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信息學視角下文獻遺產實踐的雙重維度

摘要：社群信息學倡導將信息通信技術應用于社群發展，為審視文獻遺產實踐提供了一種新視角。運用網絡調查法，對“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展開分析，發現其雙重維度如下：在“社群參與”之維，即文獻遺產實踐的主體層，呈現出源于社群、成于社群的特性；在“ICT應用”之維，即文獻遺產實踐的工具層，文獻遺產獲取鴻溝、社會記憶建構隔閡的消緩均有賴于ICT加持。為此，秉承多元包容、廣泛接納的雙重要義，強調“社群參與”與“ICT應用”的雙維觀照，理應成為文獻遺產實踐的著力方向。

關鍵詞：文獻遺產 社群信息學 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

Abstract： Community informatics ad？ vocates the application of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in com？ munity development， providing a new perspective for examining documentary heritage practice. Using the online sur？ vey method， an analysis was conducted on the \"Documentary Heritage Communi？ ties Program\" of Canada， and it was found that its dual dimensions were as follows： in the dimension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which is the subject layer of documentary heritage practice， it pres？ ent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originating from and becoming in the community； In the dimension of \"ICT application\"， which is the tool layer of documentary heritage practice， the alleviation of the gap be？ tween documentary heritage acquisition and social memory construction relies on the support of ICT. Therefore， adhering to the dual principles of diversity and in？ clusiveness and broad acceptance， em？ phasizing the dual dimensions of \"com？ munity participation\" and \"ICT applica？ tion\" should become the focus of docu？ mentary heritage practice.

Keywords：Documentaryheritage； Communityinformatics；\"Documentary Heritage Communities Program\" of Cana？ da

文獻遺產記錄著人類社會變遷、歷史演進、文明賡續的全過程，因其承載的豐富知識表達與深厚文化內涵而備受關注。《“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強調“實施檔案文獻遺產影響力提升工程”；《關于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的意見》要求“做好古籍工作”。在我國一系列相關政策引導下，加之世界記憶項目于2021年重啟回歸的國際環境影響，我國文獻遺產實踐日益受到廣泛重視。當前，學界已對此展開一定研究，主要包括：或著眼于整體或宏觀層面，圍繞文獻遺產進行理論探討[1]、政策分析[2]、實踐審視[3]等；或聚焦于業務或管理環節，關注文獻遺產的資源征集[4]、元數據描述[5]、科學保護[6]、活化利用[7]等。

然而，現有研究仍表現出如下不足：一方面，研究思維較為局限，多采用從自身看自身的單一視角，對文獻遺產實踐所作出的分析與論述缺乏新鮮思維與多元視角的加持；另一方面，研究范圍較為窄小，多專注于國內具體發展情況，對國際動態與國外實踐把握有所欠缺。為此，本研究引入社群信息學視角，選取“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作為分析對象，以期對我國文獻遺產實踐發展有所借鑒與啟示。

一、研究視角與對象

（一）研究視角：社群信息學

社群信息學關注信息通信技術（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ICT）與社群的互動與平衡，倡導為社群提供ICT以縮小數字鴻溝，是一個旨在探索社群信息和知識形成與共享規律的科學領域。[8]早期社群信息學強調ICT設計與應用實踐之于社群能力建設的重要性，顯現出一種強烈的純技術化傾向。但隨著社群發展這一視角的引入，原有的純技術化傾向有所淡化，人們的關注重點逐漸由單純的技術問題轉向復雜的社會問題。ICT接入不再表現為一種來自外部的突兀強加，而是基于內部需求的有效利用。[9]

社群信息學所強調的縮小數字鴻溝與社會包容具有內在的高度契合性。為此，曾有學者提出“ICT的重要性在于擁有充分的潛力以支持廣泛的社會包容戰略”。[10]這與文獻遺產實踐所追求的目標，即構建普遍且多樣的社會記憶、實現廣泛且平等的資源獲取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關注弱勢或邊緣群體，尊重其在社會發展中的話語權與參與權，是社群信息學與文獻遺產實踐的共有目標之所在。為此，本研究引入社群信息學視角，旨在從“社群參與”與“ICT應用”兩個維度出發，審視文獻遺產實踐特點，以期發現其新的動力空間與發展機遇。

（二）研究對象：“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

1.項目概況。在《世界記憶名錄》中，歐美地區入選文獻遺產數量高居榜首。其中，加拿大共有9項文獻遺產入選《世界記憶名錄》。盡管相比起入選數量最多的德國來說，加拿大還存在一定差距，但其在文獻遺產社群實踐方面表現突出。為確保加拿大的社會記憶得到有效記錄、合理保存與廣泛利用，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Library and Archives Cana？ da，LAC）每年通過“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Documentary Heritage Communities Program，DHCP）向全國各地文獻遺產機構資助150萬美元以支持其各項業務活動。[11]DHCP旨在增加對加拿大文獻遺產機構及其館藏的了解與訪問，提升其保存與維護文獻遺產的能力。[12]據統計，自2018年至今，DHCP已先后資助285個項目。具體資助項目分“1年項目”和“2年項目”兩類，最高資助額可全部覆蓋項目所產生的合理費用。基于此，本研究以DHCP為分析對象，審視其“社群參與”與“ICT應用”的雙重維度，歸納總結其對我國文獻遺產保護和實踐的指導意義。

2.數據處理。以DHCP為分析對象，在加拿大政府官方網站“資助數據庫”（Grants and Contribu？ tions）中進行檢索（將“組織項”條件限定為“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共獲得285條受資助項目數據。檢索結果呈現鮮明的結構化特征，即每條數據均包括“被資助組織/對象”“被資助項目名稱”“被資助項目概述”“資助方”“資助項目源”“地點”等信息。其中“資助方”與“資助項目源”信息固定，即分別為“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與“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13]

在此基礎上，筆者對285條數據中“被資助項目概述”信息進行關鍵詞篩選與詞云圖分析。在剔除介詞、代詞、關聯詞等無實質意義詞后，重點根據如下原則進行關鍵詞篩選：一是針對同一項目中詞根相同、詞性不同的語詞，優先選擇頻次較高的動詞，如“digitize（數字化）”；二是針對同一項目中詞根相同、詞形不同的名詞，優先選擇頻次較高的復數詞，如“documents（文檔）”；三是重點關注與ICT相關的語詞，如“database（數據庫）”“online（在線）”“website（網站）”等；四是由于與社群相關的語詞多具有專有性與唯一性，且常獨自出現于“被資助組織/對象”一欄，雖不方便做詞云統計分析，但易于單獨歸納與總結。故對此類關鍵詞不做刻意篩選。基于上述原則，將所得高頻關鍵詞導入微詞云軟件，生成詞云圖，如圖1所示。

由圖1可知，除去“collection（藏品）”“ar？ chives（檔案）”“records（文件）”“documents（文檔）”等一般或普遍意義上的高頻詞，“community（社群）”“digitize（數字化）”的高頻出現即標志著“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的雙重維度：“社群參與”之維與社會背景、人類活動緊密關聯，自覺承擔主體角色，故而對應于文獻遺產實踐的主體層；“ICT應用”本身帶有一種技術化傾向，顯現出較為強烈的工具屬性，故而對應于文獻遺產實踐的工具層。

二、“社群參與”之維：文獻遺產實踐的主體層

社群是社會中擁有共同利益、共同經歷或歷史、共同道德價值觀和共同期望的個體，通過血緣、地緣、社會關系和社會網絡或特定社會組織所形成的集合體。[14]人類社會中幾乎不存在完全孤立的個體，社群構成其微觀單元。DHCP具有突出的社群元素，“源于社群、成于社群”是其顯著特點。一方面，作為社會記憶的內容源，社群記錄被整理、著錄、保護與開發；另一方面，作為社會記憶的建構者，社群組織、參與、推動文獻遺產實踐。

（一）文本素材源于社群

文獻遺產實踐暗含建構社會記憶的潛在任務。源于社群，即指社會記憶的文本素材生成于社群，無論是主流文化還是非主流文化，其背后都隱現社群身影。DHCP資助項目關注來自各類社群的記憶保存，尊重社群需求、傾聽社群聲音。在主流群體之外，來自弱勢、少數、邊緣群體等的記錄均是加拿大文獻遺產實踐的重要著力點。例如，格倫特畫廊（Grunt gallery）[15]致力于對土著居民、少數民族與其他邊緣化藝術家等在1988—2009年錄制的音頻進行數字傳輸、編輯、共享與轉錄，并將其開發形成在線存檔視頻，由此記錄、再現加拿大媒體與表演藝術中有關早期身份認同的漸進探索。[16]

源于社群，是內含于社會記憶建構中關于平等的命題。主流與非主流兩大標簽將社群區分為兩大類別。其中，主流群體記憶在社會記憶建構中擁有近乎絕對的話語權，甚至在固有觀念中被視為全部構成。如若將這種顧此失彼的思維傳統貫穿始終，則所建構出的社會記憶將呈現為單一性突出的殘缺面貌，與社會記憶建構的完整性、包容性等價值取向相悖。在人類歷史進程中，多元背景、多樣文化理應增色社會記憶的多彩性，然而社會記憶一旦表現出強烈的單一性，將意味著一部分社群被排斥在記憶書寫之外。這是社會記憶建構中的不平等現象。文獻遺產機構作為社會記憶建構的重要能動主體，應秉持包容性理念，并將其應用于文獻遺產記錄、保護和傳承實踐中。善于發掘不同社群元素并將其有機融入社會記憶建構中，是對源于社群命題的積極作答。

（二）記憶書寫成于社群

成于社群，是社群在文獻遺產實踐中的一種自我書寫。尤其對于各類弱勢群體來說，這是其積極發聲、主動亮相的絕佳途徑。在DHCP資助項目中，絕大多數被資助對象為專注于研究邊緣性群體的組織機構。例如，加拿大因紐特人北極圈委員會（Inuit Circumpolar Council Canada）、阿尼斯查奧卡米克克里族文化研究所（Aanischaaukamikw Cree Cultural Institute）等。它們本身就是弱勢社群的代言人，在職責使命、專業能力、資源優勢等多重加持下，由其所建構的弱勢群體社會記憶將更具真實性、完整性與全面性。成于社群，是外顯于社會記憶建構中關于話語權的爭取。社群作為引導者、組織者、參與者融入文獻遺產實踐，有利于在社會記憶建構中掌握更多主動權。尤其對于弱勢社群來說，自我發聲與自我書寫是獲取大眾認可、提升社會地位、增強身份認同的積極行動。

三、“ICT應用”之維：文獻遺產實踐的工具層

技術變革與社會進步是一對相互關系。自20世紀末期社群信息學出現以來，“ICT應用”一直位于其核心話語體系之列。[17]正如李剛等學者所認為，“社群信息學的核心是利用ICT解決社區內部和社區之間個人、社會、經濟、文化發展問題”[18]。ICT作為一個涵蓋性術語，廣涉通信設備、應用軟件、數字服務等。其憑借不斷升級發展的計算機技術、互聯網技術、新一代信息技術等，在文獻遺產社群實踐的應用日益頻繁，這正是對上述社群信息學核心使命的積極回應。

（一）ICT助力彌合文獻遺產獲取鴻溝

由圖1可知，“access（獲取）”作為DHCP關注的核心焦點，凸顯了其促進文獻遺產多主體獲取和多方面利用的關鍵目標。這為ICT在文獻遺產實踐領域的廣泛應用提供了施展空間。

一方面，ICT推動文獻遺產管理手段變革。倘若將文獻遺產獲取活動拆解為諸多環節，那么數字化處理便是其前端準備基礎。如今，數字化已成為文獻遺產上網的普遍手段。通過掃描、傳輸、著錄等技術手段與業務流程，文獻遺產能夠在虛擬空間獲得存儲位置，為日后信息共享提供資源準備。譬如，DHCP（2018—2019年度）資助項目“布羅姆縣歷史學會第一次世界大戰館藏資料保存與數字化”（Preservation and Digitization of Brome County Historical Society Great War Collection）旨在將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士兵相關文件、照片、地圖、剪貼簿等數字化，并依據加拿大通用標準規范對其保存，進而將其PDF格式上傳至東部鄉鎮檔案館門戶網站（Eastern Townships Archives Portal，ETAP），供公眾訪問和利用。[19]

另一方面，ICT促進文獻遺產服務形式轉變。網站為文獻遺產與用戶端提供了一個連接平臺，“online（在線）”一詞亦頻繁出現于數個項目概述之中。在線服務愈發成為文獻遺產亮相于公眾的主要方式。在文獻遺產傳統服務形式中，基于物理空間的線下展覽受制于時空地緣等客觀因素，受眾面狹窄而局限。虛擬展覽恰好能夠彌補這一缺陷，使更多人享受到文獻遺產盛宴。例如，安大略省聯邦女性研究所（The Federated Women’s Institutes of Ontario，FWIO）開展一個為期三年的項目——“女性研究所歷史記錄：加拿大遺產”（The WI His？ torical Documents： A Legacy to Canada），于2017年通過創建虛擬展覽與圖書館紀念女性研究所運動120周年，以留存其成員所形成的關于建筑物、紀念碑等歷史遺跡的記憶，這作為社群服務的一部分被推送至公眾端。在此之外，Facebook等社交媒體亦扮演平臺角色助力文獻遺產線上獲取。例如，馬宏灣博物館（Mahone Bay Museum）掃描一系列文件與照片上傳至其網站與Facebook頁面以供公眾訪問。[20]

綜上，ICT為公眾獲取文獻遺產資源提供諸多便利。從這一角度來講，ICT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時空地緣等客觀限制所導致的公眾獲取鴻溝。但其中暗含著一個基本假設，即ICT為公眾普遍共有。因而在這一前提條件還未全然成熟的情況下，ICT應用于文獻遺產實踐極有可能導致另一種獲取鴻溝，即ICT享有者與ICT貧困者在訪問文獻遺產資源時存在的差距。然而這并不能全盤否定ICT作用于文獻遺產實踐的積極效用，相比起基于物理空間的文獻遺產服務，ICT構建的虛擬空間使更多受眾涌入其中獲取文獻遺產資源。受眾面擴大已是“ICT應用”于文獻遺產實踐以消緩其獲取鴻溝的最佳腳注。

（二）ICT推動紓緩社會記憶建構隔閡

文獻遺產是建構社會記憶的主要文本，構成其重要參考來源。因而文獻遺產實踐直接影響著社會記憶建構的全面性、完整性與多樣性。主流群體記憶因其傳統意義上的正當性與合理性而被大量留存，占據社會記憶的絕大部分。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弱勢群體、邊緣力量、微小聲音等常常被忽略在社會記憶之外。隨著關于文化多樣性與社會包容性的倡導愈加強烈，非主流群體記憶逐漸被重視起來。但在社會記憶建構中，主流群體與非主流群體之間的隔閡始終存在。實踐證明，“ICT應用”為紓緩這一隔閡創造了有利條件。

一方面，ICT為非主流群體提供發聲平臺。在ICT不發達的年代，面對面交流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主要方式，凸顯出實現條件高、傳播范圍小等特點。個體與個體之間、群體與群體之間多因消息閉塞而成為“信息孤島”。隨著ICT日益發展，基于便捷溝通的充分了解逐漸成為可能。少數、邊緣等非主流群體借助ICT為自我存在的正當性與合理性發聲，廣泛宣傳、積極維權，進而使得社會對其的固有偏見、主觀認識、習慣性排斥有所消減。譬如，阿尼斯查奧卡米克克里族文化研究所將克里族[21]個人和群體、社區實地調查項目等材料數字化，上傳至在線館藏數據庫等公眾網絡平臺，向社會傳遞克里族聲音。[22]相比于借他人之口的被動表達，這種以我為主的自我表達更具有真實性與感染力。

另一方面，ICT為主流群體提供了解非主流群體的窗口。社會記憶的完整化與多樣化不僅需要非主流群體的廣泛參與，更有賴于主流群體的誠心接納。ICT所創設的虛擬空間為不同群體及其背后所隱含的文化基因提供交互平臺，使得彼此無需物理空間意義上的碰面即可實現溝通自由。譬如，“杰拉爾丁和道格拉斯·穆迪館藏”項目（Geraldine and Douglas Moodie Collection）旨在編目、保存兩位攝影師于1903—1909年間在卡蒂克塔利克（富勒頓港）及其周邊拍攝的照片等館藏資源，并通過巡回展覽使其為公眾所了解。項目組通過ICT與圖像中描述的因紐特人社區取得聯系，并回收其反饋添加至檔案館藏與照片數據庫中。2018年9月至10月，格倫堡土著研究院（Glenbow’s Indigenous Studies）院長喬安妮·施密特（Joanne Schmidt）攜帶相關數碼印刷品與數字影像訪問努納武特五個社區，通過PPT向社區成員演示照片，并邀請其分享與這些圖像相關的故事、觀點、印象或口述歷史等。[23]這種線下與線上彼此配合的交互方式，使得主流群體在建構社會記憶時更加期待、尊重并嘗試接納來自非主流群體的故事與聲音。

四、雙維觀照：文獻遺產實踐的著力方向

社群信息學視角下，“加拿大文獻遺產社群項目”表現為集“社群參與”與“ICT應用”于一體的社會記憶建構活動。基于“社群參與”維度，文獻遺產實踐表現出源于社群、成于社群的特點；基于“ICT應用”維度，ICT推動文獻遺產管理手段變革與服務方式轉變，有助于彌合文獻遺產獲取鴻溝、紓緩社會記憶建構隔閡。鑒于文獻遺產實踐所秉持的核心目標，即促進社會記憶的完整性與文化表達的多樣性，“社群參與”與“ICT應用”在其中缺一不可。故而，強調兩者的雙維觀照理應成為文獻遺產實踐的著力方向。

就內在邏輯而言，“社群參與”“ICT應用”與文獻遺產實踐基本相合于“誰—通過什么—做什么”的內在秩序。即前者為作用主體、中者是中介工具、后者為作用客體。具體而言，社群借由ICT推動文獻遺產留存與共享，以獲取溯源自身歷史、書寫社會記憶的珍貴權利，進而促進內部成員對所屬社群的文化認同與外部力量對他者社群的社會認可。其中，“社群參與”以多元包容為核心要義，它表現為一種多主體建構模式，鼓勵不同類型、不同性質、不同身份主體參與其中；“ICT應用”以廣泛接納為核心要義，它承擔著一種多機會賦予功能，倡導為更多社群的發聲、表達與可見提供便利。兩者雖分屬主體與工具不同層面的演繹活動，但最終殊途同歸，旨在通過留存豐富文獻遺產、推動社會記憶的完整性建構與文化基因的多樣性承續。

綜上，“社群參與”與“ICT應用”之于文獻遺產實踐是主體維與工具維外顯于文化維的交融與碰撞。未來，我國文獻遺產實踐亦應秉持多元包容、廣泛接納的雙重要義，既要發現并引導社群力量、鼓勵多主體參與，又要注重并深化數字連接、優化業務流程。唯有此，我國文獻遺產實踐才得以在更大范圍內、更遠路徑上持續發展。

*本文系中國人民大學2022年度拔尖創新人才培育資助計劃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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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格倫特畫廊成立于1984年，位于穆斯奎姆、斯夸米什和茨萊爾·沃圖斯第一民族地區（Musqueam，Squamish and Tsleil- Waututh First Nations）（加拿大溫哥華），是該地區最著名的藝術家運營中心之一。畫廊面向公眾提供展覽、項目和資源，重點關注從一開始就對當代藝術生產既定價值觀有所質疑的實踐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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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克里族（Cree），北美原住民族之一，總人口約20萬。加拿大克里族主要分布于蘇必利爾湖以西與以北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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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1.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2.湖南石油化工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