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特色與啟示

摘要：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是一項長期工程，對人類社會的歷史文明留存具有重大意義。本文選取加拿大各級具有代表性的檔案館，梳理其關于文化遺產數字化的政策制定、流程規范、資源建設、服務開展、機構聯動等情況，總結其文化遺產數字化特點，參考我國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現狀，從完善文化遺產數字化政策、規范文化遺產數字化流程、整合文化遺產數字化資源、推動文化遺產數字化利用和重視文化遺產數字化合作方面提出建議。

關鍵詞：加拿大檔案館 文化遺產 數字化

Abstract： The digital protection of cultural heritage is a long-term project of great signifi？ cance for the preservation of historical civiliza？ tion in human society. This article selects repre？ sentative archives at all levels in Canada to ana？ lyze their policy formulation， process standards， resource construction， service development， and institutional linkage regarding the digitiza？ tion of cultural heritage. It summarizes the char？ acteristics of cultural heritage digitization and compares with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cultural heritage digitization in archives in China to draw inspiration from improving cultural heritage digi？ tization policies， standardizing cultural heritage digitization processes， integrating digital re？ sources of cultural heritage， promoting digital utilization of cultural heritage and valuing digital cooperation on cultural heritage.

Keywords： Canadian archives； Cultural heri？ tage； Digitization

2022年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要求制定統一的文化遺產數字化標準，完善數據監管體系和產權保護原則，建立文化遺產數字化的法律保障。[1]由此可見，推進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工作是促進文化遺產保護和活化利用的必由之路。檔案館作為重要的文化資源收藏機構和社會記憶存儲機構，參與文化遺產數字化是基本職責。經調研發現，加拿大的各級檔案館從政策指導、流程規范、資源建設、服務開展及機構聯動等多方面推進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在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方面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和理論成果。因此，本文以加拿大各級檔案館為研究對象，歸納梳理其文化遺產數字化實踐內容，分析總結其特色，以期為我國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提供借鑒，推進我國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進程。

一、加拿大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的特色

結合經濟發展、文化建設、檔案館歷史等綜合因素，本研究選取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國家級），安大略省檔案館、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檔案館、魁北克國家圖書檔案館和艾伯塔省檔案館（省級），多倫多市檔案館、溫哥華市檔案館、蒙特利爾市檔案館、卡爾加里市檔案館和埃德蒙頓市檔案館（市級）等10所不同等級的檔案館為研究對象，通過訪問上述各檔案館所屬政府及各館官方網站，對各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的政策指導、流程規范、資源建設、服務開展、機構聯動等情況進行全面調研和深度分析。

（一）政策指導：推動檔案館開展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

加拿大各級政府及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制訂了一系列文化遺產數字化政策，指導加拿大各級檔案館推動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本文通過訪問官方網站獲取相關政策，并梳理政策內容，具體如表1所示。

一是為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提供依據保障。首先，明確檔案館在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中的義務。例如，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頒布“國家遺產數字化戰略”明確要求圖書館和檔案館統籌規劃文化遺產數字化計劃以推進加拿大文化遺產數字進程。[2]其次，強調檔案館收集各類數字文化遺產資源的責任。例如“2019—2024年私人檔案館采購方向”明確加拿大各檔案館應當豐富保存文獻遺產和國家遺產的資源類型和數量，鼓勵檔案館對更多類型的檔案（如私人檔案）進行數字化。[3]最后，指明檔案館傳承社會記憶的職責。例如，“2030年愿景計劃”強調檔案館和圖書館作為記憶傳承機構，應做到開展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傳承社會記憶。[4]

二是為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提供理論指導。其一是為檔案館的數字化工作提供技術理論指導。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制定的“數字保存計劃戰略”采用開放檔案信息系統（OAIS）參考模型，用以描述數字檔案的作用、數字信息保存的具體方法、用戶獲取服務的途徑。[5]其二，為檔案館數字化工作提供標準參考。安大略省頒布的“省級遺產保護標準和指南”和魁北克省頒布的“不可移動遺產列表編制指南”[6]均為當地文化遺產數字化的選擇、保護和開發提供了統一的標準和規范。

三是為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提供資金支持。一方面是直接提供資金。艾伯塔省“遺產保護合作計劃”從資金方面對該省文化遺產保護提供幫助和支持，不論個人還是組織機構，只要符合標準，均可申請計劃中的各類資金項目，如歷史資源保護補助金、遺產研究補助金、遺產出版補助金等。[7]另一方面則是提供資金獲取渠道。不列顛哥倫比亞省頒布的“地方政府遺產規劃”指明，文化遺產保護項目可以從當地文化遺產協會、各種基金和項目計劃等申請資金。

（二）流程規范：統一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流程

一是統一文化遺產數字化資源的選擇標準。本研究調研的檔案館在進行資源數字化時大多遵循以下選取原則：其一，具有重要歷史價值。各檔案館均保存當地重大歷史事件的數字化資源。其二，符合客觀歷史。各省市檔案館依據加拿大真相與和解委員會的價值取向，對本地原住民語言、文化習俗、斗爭歷史和遭受不公待遇的證明文件進行數字化保存。其三，使用頻率較高。例如，紙質檔案孤本“早期溫哥華”，在長年累月地翻閱中受到磨損，故檔案館對其開展數字化工程。此外，溫哥華市檔案館和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檔案館均對使用率較高的家譜資源進行數字化，并設立專題以便用戶訪問。

二是規范文化遺產數字化的開展過程。加拿大各檔案館的數字化進程均嚴格遵循較為統一的標準及步驟。首先，針對不同表現形式的文化遺產，采取不同措施。對以照片、圖片為載體的文化遺產，檔案館進行數字化掃描，完成相關檔案的元數據著錄后存入數字檔案庫；對文字檔案、手稿、日記和書信等文化遺產，檔案館利用轉錄軟件對其進行文本轉錄，如果存在手寫字體難以辨認的情況，則將手寫體文字公開，供文化機構及公眾合作辨認，并對其原內容加上必要的標注。其次，對文化遺產創建不同類型的數字副本，滿足不同功能需求。加拿大的檔案館一般會創建至少兩個記錄的數字副本：一個是給檔案館工作人員長期保存的高分辨率副本，另一個是給用戶查看的較低分辨率副本。

三是保障文化遺產數字資源的保存與訪問。文化遺產數字化完成后，檔案館一般按照以下步驟對其進行保存并提供長期訪問。第一，評估數字副本。各檔案館對數字副本的完整性和準確性進行評估，評估合格的副本將存儲在內部服務器上，用于保存的高分辨率副本必須永久保存，如果原件格式出現不適配的情況，則需要替換原件。第二，保持及時更新。在數字資源上傳后，檔案館將不斷更新檔案的數字格式以確保文件的持續可讀性。第三，提供外部訪問途徑。如果檔案館與其他機構合作開展數字化館藏工作，檔案館將為這些數字化資源設置外部鏈接以供用戶免費訪問。

（三）資源建設：豐富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資源館藏

一是注重不可移動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存。對本地歷史遺跡和歷史建筑等不可移動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護，是加拿大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工作的一大特色。這樣不僅能留存城市記憶，也為未來的遺跡修復工程提供參考與保障。首先，將建筑物圖紙進行數字化保存。各檔案館利用照相技術及數字掃描技術將脆弱的設計圖紙轉化為清晰的數字化圖像。如安大略省檔案館的數字館藏存儲了北方科學館（Science North）的建筑圖紙數字化版本，并標注了時間、設計者、捐贈者等詳細信息；[8]多倫多市檔案館收藏了1840年至今的諸多重要建筑物圖紙，如舊市政廳、卡薩羅馬城堡、唐監獄、約克堡、圣詹姆斯大教堂等。[9]其次，將建筑歷史的發展進行數字化記錄。卡爾加里市檔案館網站專門開設建筑歷史欄目，介紹卡爾加里塔、卡爾加里街和麥瓦塔軍械庫的建造歷史，展示各歷史建筑物的建筑時間、背景及不同時期各建筑的照片等。[10]再次，將建筑遺跡變化與數字地圖結合。多倫多市檔案館設置歷史地圖集，將各個歷史時期的建筑物發展情況保存在數字地圖上，并對歷史沿革及位置分布做出詳細記錄留存。

二是推進特色歷史文化遺產的數字化進程。加拿大各檔案館對具有當地特色的歷史文化遺產開展數字化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當地民族歷史發展記錄、當地語言歷史檔案、本地特色歷史事件等。第一，注重當地民族歷史檔案數字化。安大略省檔案館不僅收集記錄黑人在本省被奴役的歷史文件、法案原件及信件等，還收集展現黑人追求自由解放的照片和文件，并將上述歷史檔案進行數字化保存；[11]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檔案館對當地原住民的采訪錄音、照片、音樂和家譜等文化遺產進行數字化留存，并開放線上展覽提供在線瀏覽。[12]第二，關注當地語言發展歷史數字化。安大略省檔案館為本省法語歷史發展研究單獨開設專題，將有關文件、收藏品、定居地圖及法語學校檔案進行數字化掃描并存檔。多倫多市檔案館重點收集了葡萄牙語的相關檔案，如歷史上發表的葡萄牙語月刊及以葡萄牙語撰寫的書冊、信件等，記錄了葡萄牙語在本地區的發展歷程。第三，推動本地特色歷史事件檔案數字化。加拿大檔案館注重發掘本地特色歷史事件檔案并將其進行數字化，如卡爾加里市檔案館將本市1988年舉辦第十五屆冬季奧運會的歷史檔案數字化；[13]溫哥華市檔案館的“早期溫哥華”數字項目，將溫哥華市重大歷史事件的紙質檔案數字化。[14]

三是豐富本地藝術文化遺產的數字化收藏。加拿大各檔案館十分重視保存能反映當地歷史的藝術文化遺產。它們一方面收錄具有本地特色的藝術館藏，如埃德蒙頓市檔案館將49位本地藝術家的藝術作品數字化，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檔案館將六千多幅描繪本省歷史風貌的繪畫藝術作品轉化為數字圖像；另一方面提供數字藝術資源的檢索服務，如安大略省檔案館建設專門的藝術資源數據庫，并提供較為翔實的檢索方法指南，指導用戶學習和使用高級檢索系統，從而增強數字資源的可獲得性，又如，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檔案館提供視頻檢索指南，指引用戶檢索所需的藝術資源。

（四）開展服務：提供檔案館數字文化遺產利用服務

一是開展線上展覽，為公眾提供便捷的在線服務。檔案館線上展覽題材包括藝術、歷史、語言等。例如，安大略省檔案館與安大略省藝術家協會、安大略省政府合作舉辦藝術收藏在線展覽活動；[15]蒙特利爾市檔案館開設“蒙特利爾市檔案館500年歷史”展覽，[16]并在展覽頁面設置歷史知識測試；埃德蒙頓市檔案館舉辦的“1967年：埃德蒙頓和加拿大的百年紀念”展，展出了本地重大歷史事件檔案資料；[17]安大略省檔案館開設法語專題線上展覽，展出法語文件和法語書籍等歷史資料，系統介紹法語在安大略省的發展歷史。為方便用戶獲取豐富的數字檔案，檔案館還為用戶提供多種訪問途徑。如安大略省檔案館的各類線上展覽通常與數字館藏相結合，用戶可以通過藝術檔案檢索服務獲取藝術資源；蒙特利爾市檔案館設置專門的展覽窗口，可跳轉至線上展覽專用網站，提供沉浸式、專門化的展覽體驗。

二是利用社交媒體，探尋與公眾互動新形式。其一是打造圖文并茂的博客內容。埃德蒙頓市檔案館開通“埃德蒙頓的變遷（Transforming Edmon？ ton）”博客賬戶，記錄當地文化生活和歷史事件。[18]例如，用因紐特人足球隊的檔案資料豐富博客內容，為網絡用戶介紹埃德蒙頓的足球歷史。其二是成立數字圖片的專門賬戶。多倫多市檔案館提供本市各街道和建筑物的歷史數字照片，打造Flickr賬戶“多倫多的歷史（Toronto History）”[19]，供用戶通過照片體會不可移動文化遺產的建筑風情和價值內涵。

三是打造教育平臺，提高公眾文化遺產素養。首先，針對未成年人打造教育專題。安大略省檔案館按照年級分類歷史資源，[20]供不同年齡的學生學習當地歷史；卡爾加里市檔案館為兒童介紹恐龍種類及發展歷史，[21]吸引兒童學習相關歷史知識。其次，為社會公眾提供在線歷史文化教育活動。卡爾加里市檔案館每年在國際檔案日與歷史周，都會利用本館的數字文化遺產資源開展線上活動，為民眾提供了解本地歷史文化的渠道，提高其文化遺產素養。

（五）機構聯動：多方合作開展文化遺產數字化項目

檔案館與政府、高校、社會組織和個人等文化遺產數字化利益相關者開展合作，實現資金、技術、內容等資源整合，保障文化遺產數字化項目順利開展。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成立跨機構的國家指導委員會，其成員包括藝術創作者、作家、社會公眾，以及來自圖書館、檔案館、歷史學會、博物館、畫廊、高校和企業的代表，該委員會通過制定數字化計劃為加拿大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實踐提供支持和保障。

一是與圖書館、博物館等文化機構的協同聯動。（1）檔案館與圖書館合作。在國家層面，2004年加拿大國家檔案館與國家圖書館合并為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LAC）[22]。該館整合圖書館與檔案館數字資源，打破交流壁壘，有效避免資源重復建設。兩館的資源建設也具有差異性，圖書館珍藏早期書籍和出版資料，而檔案館主要保存未對外發布的當地歷史記錄資料。同時，加拿大于2004年頒布《加拿大圖書檔案館法》，以統一的制度和數字化標準作為兩館開展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的支撐。在地區層面，部分省份做出了相應嘗試。例如，魁北克省整合本省圖書館與檔案館的線上資源，滿足用戶借閱圖書的需求和查找文化遺產數字檔案、本地特色歷史資源的需要。（2）檔案館與博物館合作。為完善原住民文化資源庫，加深對原住民文化理解，促進學術研究和公共規劃，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皇家檔案館和博物館合作打造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原住民文化數字資源。[23]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皇家博物館提供數字化的原住民文物收藏及考古目錄，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檔案館提供文字、照片、錄音等形式的原住民歷史檔案。

二是積極與政府高校及社會組織合作，共同開展具有特色的文化遺產數字化項目，擴大文化遺產影響力。在政府部門層面，加拿大人文與社會科學研究理事會為溫哥華市檔案館提供支持，開展“早期溫哥華”數字化工作；加拿大遺產部通過“加拿大文化遺產計劃”，組織多方機構為蒙特利爾市檔案館提供資金、技術支持以開展線上展覽。在高校機構層面，渥太華大學的加拿大-法語文明研究中心為安大略省檔案館提供語言技術支持，助力打造法語發展歷史檔案在線展覽——“17世紀和18世紀的法屬安大略省”[24]；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歐文·巴伯學習中心與溫哥華市檔案館合作開展特殊數字化項目“麥克倫南·麥克菲力目錄”，展現該公司的發展歷程、商品、特色建筑等。[25]在社會組織層面，安大略省藝術家協會為安大略省檔案館提供數字化藝術館藏，支持組織藝術收藏在線展覽活動。

三是吸納社會公眾參與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首先，為公眾提供統一的文化遺產整理標準。加拿大各檔案館均遵循《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指南》[26（]以下簡稱《指南》），為公眾提供非遺數字化的步驟及注意事項，包括音頻、視頻、圖片的編輯教程，數據的存儲與管理方法，相關的術語解釋，可用的在線資源等，幫助民間文化遺產傳承人克服時空障礙，依據《指南》自行上傳文化遺產的相關數字信息。其次，打造便于大眾參與的數字化項目。加拿大國家圖書檔案館開設兩項特殊的數字化項目促進公眾參與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27]其一是“數字實驗室（DigiLab）”，查檔者如需查詢某項未被數字化的檔案，可自行利用掃描儀對所需的檔案原件進行高精度數字化，并通過館方提供的電腦進行元數據著錄，方便后來的查檔者利用；另一項“大眾資源項目（Crowdsourced Proj？ ects）”則是公開一些字跡模糊的手稿或者難以辨別的手寫體，借助大眾力量進行識別和標注，以助力該手稿轉錄為易識的文本，加速數字化進程。

二、對我國檔案館開展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的啟示

（一）完善文化遺產數字化政策，指導數字化工作有序開展

加拿大為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制定系列政策，以指導和支持數字化工作順利開展。我國也需要進一步完善文化遺產數字化政策：一是在政策中明確檔案館在文化遺產數字化中的義務與責任，充分發揮其作為記憶機構的作用，為后續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做出整體性指導。二是針對不同類別文化遺產分別制定相應政策。對于可移動文物，需重點規范獲取其數據的工作程序以避免保護性破壞。對于不可移動文物可通過劃定生態保護區的方式降低數字化開發造成的建設性破壞。對于非物質文化遺產則需加強非遺傳承人知識產權的認定，在尊重非遺傳承人創作的前提下進行數字化保護。三是完善檔案館文化遺產數字化的資金、人才、標準等支持性政策，為數字化工作營造可持續發展環境。

（二）規范文化遺產數字化流程，統一數字化工作標準

規范統一的文化遺產數字化流程有效促進了加拿大的檔案館開展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這啟示我國檔案館進一步規范文化遺產數字化流程、加強數字化工作標準。一是加強元數據標準設計，提升數字化資源的可操作性。檔案館可根據實際需求有針對性地選擇元數據標準、構建框架模型、設計著錄規則，建設層次清晰的元數據體系。[28]二是規范數字化對象選擇與采集流程，提高數字化工作效率。采集方案要兼顧采集對象的全面性及采集對象與采集方式的匹配度，采集需在尊重文化遺產相關主體與客觀條件的前提下開展，數字資源著錄應翔實無誤地描述資源內容并揭示關聯信息。[29]

（三）整合文化遺產數字化資源，挖掘地方特色遺產資源

加拿大各檔案館善于挖掘當地特色文化遺產，助力本地特色記憶留存。目前我國地方各級檔案館開展的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項目多集中于歷史文化領域，地方特色文化遺產資源數字化工作亟待加強。一是整合現存文化遺產數字化資源。如江西省景德鎮市檔案局聯合景德鎮御窯博物院建設古陶瓷基因檔案庫，開創性地將各項業務內容整合在古陶瓷基因檔案庫信息管理平臺中；[30]二是挖掘地方特色文化遺產資源，形成特色的有代表性的館藏，充分挖掘文化遺產的藝術價值，助力開發文化產品；[31]三是注重非遺傳承人檔案、口述史檔案等相關資源的數字化保存，既豐富文化遺產數字資源內容，也為資源開發、利用與研究提供資源支持。

（四）推動文化遺產數字化利用，提高公眾文化遺產素養

加拿大通過豐富服務形式與內容的方式，吸引公眾參與文化遺產數字化利用，提升公眾文化素養。我國可以借鑒相關經驗，創新服務形式和服務內容。一是提供智能化檢索服務，增強數字平臺的易用性。如開放線上AI答疑與人工咨詢，及時解決用戶疑問，強化互動、提升體驗。二是加強數字技術創新與應用，豐富數字化展現形式。運用VR、AR等技術和元宇宙概念，動態展示文化遺產歷史故事、制作過程，使空間敘事從“以物為主導”的展品集合轉向“以人為主體”的沉浸體驗。[32]如延安革命紀念館借助數字技術對直羅鎮戰役、延安城墻、延安新市場等進行場景復原和模擬體驗。[33]三是增強文化遺產宣傳力度，積極與融媒體平臺合作打造特色欄目，如北京市《檔案》欄目、江蘇昆山《檔案說昆山》微紀錄片、湖南《檔案里的洞庭故事》微紀錄片，潛移默化地提升公眾文化遺產素養。

（五）重視文化遺產數字化合作，形成文化遺產保護合力

加拿大各檔案館通過不斷與社會各界機構合作，成功開展各項數字化項目，實現多方資源的高效集成。數智時代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需多元主體跨機構、跨領域共同完成。一是與國家圖書館、國家博物館等國家級機構合作推出大型項目，帶動地方記憶機構積極開展文化遺產數字化工作。例如，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與國家圖書館等機構聯合主辦“二十世紀初中國古文獻四大發現展”[34]；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與國家圖書館合作建設“日本對華調查檔案資料整理和數字化”項目[35]等。二是地方檔案館、圖書館、博物館之間積極展開合作，發揮三者作為記憶機構的功能，實現文化遺產資源的共建共享。三是與高校合作，為文化遺產保護注入科研活力。如北京大學相關團隊參編《瓷器基因檔案庫實體樣品管理、制備及保存標準》，在推動遺產理論探究與實踐探索的同時豐富高校教學內容，實現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高等教育的雙贏。

*本文系教育部春暉計劃國際合作項目“黃河文化遺產智慧數據建設與利用研究（項目編號：HZKY20220277）”和2022年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年度項目“河南省黃河文化遺產智慧數據建設與活化利用研究（項目編號：2022CZH017）”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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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鄭州大學信息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