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綠色技術研究進展、熱點與展望

摘要：農業綠色技術是影響農業綠色發展實施效果的關鍵因素。基于文獻計量方法和傳統文獻梳理方法，以中國知網數據庫1993—2022年收錄的996篇核心文獻以及CSSCI文獻為基礎，通過CiteSpace軟件對國內農業綠色技術研究領域的進展、熱點與主題演變展進行梳理和分析，進而提出研究展望。結果表明：該領域的研究發展階段清晰，尚未形成中堅力量，研究機構的合作網絡及向外輻射能力仍有較大上升空間。現階段主要研究熱點為低碳農業與循環農業、技術采納及其影響因素、技術創新與政策前沿。因此，緊跟國家農業綠色發展相關政策深入開展農業綠色技術研究、深化農業綠色技術推廣機制及影響因素研究、加強技術采納的效果與效應研究等將成為未來的研究方向。

關鍵詞：農業綠色技術；農業綠色發展；鄉村振興；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中圖分類號：F3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5553 （2024） 070323

08

Research progress， hotspot and prospect of agricultural green technology：

Based on CiteSpace knowledge graph analysis

Guo Guizi， Yang Xinglong， Li Ying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Jili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118， China）

Abstract：

Agricultural green technology is the critical element influencing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of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On account of the bibliometric method" and traditional literature sorting method， and based on 996 core documents and CSSCI documents included in CNKI database from 1993 to 2022， this paper combs and analyzes the progress， hot spots and hot topic evolution in domestic agricultural green technology research field through CiteSpace software， and then puts forward research prospect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stage in this field is clear， and the backbone has not been formed yet. There is still much room for progress in the cooperation network and external radiation capacity of research institutions. At this stage， the main research focuses on low-carbon agriculture and circular agriculture， technology adoption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technology innovation and policy frontier. Therefore， it may become th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to closely follow the relevant policies of national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to carry out in-depth research on agricultural green technology， deepen the research on agricultural green technology promotion mechanism and influencing elements， and strengthen the research on the effects and effects of technology acceptance.

Keywords：

agricultural green technology;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rural revitalization; CiteSpace; visual analysis

0 引言

農業綠色技術是農業綠色發展的基礎和條件，是影響農業綠色發展實施效果的關鍵因素，同時，農業綠色技術政策是促進農業綠色發展落地的大前提。2018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強調了推動糞污資源化利用、病蟲害無害化處理、廢棄農膜回收處理等多種農業綠色技術的推廣與使用，以進一步促進鄉村振興工作的開展。2018年7月，農業農村部在《農業綠色發展技術導則（2018—2030年）》中提出以實現農業“三生”融合的整體布局為目的，最重要的是構建農業綠色發展技術體系。2021年9月，國家六部委印發《“十四五”全國農業綠色發展規劃》，明確提出以構建低碳循環發展的綠色農業產業體系為重點，加強科技集成創新。

以上一系列政策的提出，有助于中國農業綠色技術體系的進一步建立，同時，學術界對農業綠色技術研究的深度、廣度都得到了極大拓展。現階段關于農業綠色技術概念與內涵的研究已基本成熟［1］。農業綠色技術不是某一特定的、不可變的技術，而是一項綜合技術，是所有環境友好型、農業科技創新等技術的統稱［2］。農業綠色技術的發展與農戶特征［3， 4］、外部環境特征［5， 6］、國家政策特征［7， 8］等密切相關。農戶的風險認知也對農業綠色技術發展有重要影響，其受到公眾形象訴求［4］、受教育程度［7， 9］、風險偏好［10， 11］等的影響，但是出于研究數據、范圍、方法等因素影響，所得研究結果并不一致。而農業綠色技術創新作為農業綠色發展的技術前提和源動力［12］，也是學術界研究的重點。在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就指出“研發應用減碳增匯型技術”的舉措，要在發展鄉村振興、創新農業技術方面更進一步。

已有研究借鑒調研、文獻梳理等方法，深入地分析了農業綠色技術的概念、內涵與影響因素等問題，但是鮮有文獻對中國農業綠色技術相關研究進行全面和系統整理，缺少對該領域結構特征、熱點與發展趨勢等的系統闡述。故本研究利用計量軟件和傳統文獻梳理方法，對文獻數量、結構特征等進行分析，并總結歸納研究主題熱點與文獻研究的演變趨勢，進一步把握中國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脈絡，在此基礎上思考農業綠色技術研究所面臨的局限性，同時也為該領域后續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方向和決策參考。

1 研究設計

1.1 數據來源與處理

為保證農業綠色技術研究文獻的查準率和查全率，參照吳雪蓮［2］、鄧旭霞［13］以及《“十四五”全國農業綠色發展規劃》，將農業綠色技術按照生產過程和事物形態劃分，構建農業綠色技術框架，故選取“循環農業技術”“低碳農業技術”“環境友好型農業技術”“可持續農業技術”“農業amp;綠色技術”為主題詞進行檢索，以確保對農業綠色技術研究有更為全面、準確的把握。時間跨度均不設限，檢索日期為2022年10月1日。為最大程度減少不相關文獻的干擾，本研究剔除征稿啟事、會議、本刊訊、重復的文獻以及沒有署名的文獻條目，共檢索到中文文獻996篇。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傳統文獻梳理方法和文獻計量方法，使用CiteSpace［14］軟件在CNKI數據庫中選取核心期刊、CSSCI和CSCD期刊進行文獻檢索以及分析，再結合已有研究的文獻整理，對農業綠色技術領域的研究主題與發展脈絡展開闡述。另外，在數據預處理上，本研究利用Data數據園軟件綜合提取功能，對原txt文本的時間進行補充完善，解決了網絡首發文時間缺失的問題。既避免了可視化軟件智能動態網絡分析的片面性，也能為后續學術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方向和決策參考。

2 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進展

2.1 文獻發表數量

文獻出版量是科研活動在某一階段的絕對產出成果的現實體現，是衡量該領域科學研究活動的重要指標［15］。本研究對農業綠色技術領域發文量統計表進行分析（圖1），將該領域發文量劃分為3個階段，分別為1993—2010年較平穩階段，2010—2014年激增階段，2014—2022年平穩上升階段。2010年學術界首次提出“低碳農業”的概念［16］，中國逐漸認識到低碳轉型日益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17］。隨著國家對低碳農業的日益重視，低碳農業技術方面的投入持續增加，2011年發文量增長勢頭迅猛。2012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農業科技創新相關政策，提倡大力推進農業科技改革發展。2012年文獻數量增長幅度最大，之后每年均有較為平穩數量的高質量文獻產出。

從主題發文量來看，主題詞可持續農業技術的發文量最多（333篇），其次是農業amp;綠色技術和低碳農業技術方面（分別為331篇和226篇），循環農業技術和環境友好型農業技術分別為69篇和37篇。本文選取的主題詞隨國家政策變化趨勢明顯，可持續農業技術、農業綠色技術和低碳農業技術，是當前農業綠色發展相關技術研究的重點方向。

2.2 核心作者分析

為了找到農業綠色技術研究領域的相關中堅力量，本文選擇探尋該領域的核心作者群體。使用CiteSpace的作者合作網絡分析功能以及Run Batch工具，得到作者發文量統計情況（表1）以及作者合作網絡圖（圖2），其中有608個節點和311條節點連線，網絡密度較低，為0.001 7，聚類模塊值Q=0.746 7＞0.3，可知此次聚類結構顯著，聚類平均輪廓值S=0.935 8＞0.7，結果可信。根據普賴斯定律（Price law）：杰出科學家中最低產的那位科學家所發表的論文數，等于最高產科學家發表論文數的平方根的0.749倍［18］，即P=0.749（Pmax）1/2。其中，P為該領域杰出作者發文最低產值；Pmax為1993—2022年最高產作者發文數量。在951篇文獻中，最高產作者吳偉光論文數為28篇，即Pmax為28，可得P≈4，發文4篇及以上的作者構成農業綠色技術研究領域的核心作者群。

結果表明，發文數量4篇及以上的作者共33人，總發文數量為308篇，占該領域相關文獻總數的32.4%，未達到農業綠色技術研究領域核心作者群體發文量的二分之一，即并未形成相關的中堅力量；且作者合作網絡圖中的節點分布極為分散，節點間的連線較為稀疏，綜合說明作者合作程度低，對于一個領域的研究發展來說并不是一個良好的現象。

2.3 研究機構及合作分析

對研究機構合作進行分析，得到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圖3），其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體現該領域研究成果的權威性、專業性。在作者合作分析的基礎上，進一步了解該領域的相關中堅力量分布情況。從機構發文量（表2）來看，發文量前三的機構分別為華中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41篇）、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農業區劃研究所（35篇）和蘭州財經大學農林經濟管理學院（31篇），主要為農業類的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其中華中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中介中心性（Centrality）最強，表明該機構成果產出的影響力較大。從機構合作方面來看，其網絡密度并不高，為0.002 5，多數合作網絡呈現出各機構傾向于與同一地區的機構展開合作的現象，跨地區的合作不夠緊密。但是，對比作者合作網絡分析狀況來看，兩者排名靠前的機構重合程度不高，主要交集為農業類高等院校。

綜合分析可知，農業類高等院校或農業研究所的科研資源較為豐富，擁有良好的平臺及學術環境，在農業綠色技術領域的高產學者多集中于農業高等院校，其發文量和影響力均較為可觀；科研院所以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農業區劃研究所為代表，其他研究院所的成果產出影響力較大但產出量較少。此外，政府研究機構在該領域的產出極少。

3 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熱點

一個研究領域的核心主題及其共詞聚類可以反映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及其主題結構［15］。為更加清晰、直觀地展示聚類信息，本研究將所引數據的聚類結果進行總結，歸納為3個主題（表3），分別是（1）低碳農業與循環農業，主要聚焦于綠色低碳行為，就“碳排放”“碳中和”“氣候變化”等方面展開研究，同時探討低碳農業行為對經濟的影響，大體方向為生態、循環農業；（2）技術采納與影響因素，可進一步歸納為主體自身因素、外部環境因素、技術政策因素三個方面；（3）技術創新與政策前沿，側重于農業綠色技術推廣、技術進步、技術集成與創新方面的研究，出發點多為政府視角，屬于較為宏觀的角度。

3.1 低碳農業與循環農業

農業生產高度依賴氣候變化，氣候變化在農業方面產生的影響已成為學術界農業領域研究的熱門話題。農業在減緩和適應氣候變化方面的功能具有典型的外部性，率先采用低碳農業技術的農戶將面臨高風險與高沉沒成本，進而造成價格生成困境［19］。中國多數學者認為“低碳農業”就是“生態農業”或“循環農業”，以低碳農業經濟為抓手，選擇以合作社、專業大戶等規模較大的組織率先帶動農業綠色生產的發展［20］，是以低碳技術推進農業綠色轉型的唯一路徑。此外，農業保險的發展也能夠引導農業經營者改變傳統的生產方式，進而影響農業生產中的碳排放行為，故可創新和發展綠色農業保險，以引導農業生產者采納綠色低碳的生產技術［21］。在農作系統中推進資源高效利用的循環農業發展新模式以實現節能減排與增收為目的，開發可再生的秸稈類生物質資源，結合種養循環技術理念，將約占三分之一的餌料投放用于喂豬，利用豬排泄的糞便投入沼氣發酵等技術措施對實現農業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22］。

3.2 技術采納與影響因素

農業綠色技術采納行為研究是近幾年的熱點問題，研究多集中探究其相關影響因素，本文將影響因素歸納為主體自身因素、外部環境因素、技術政策因素。

主體自身方面，學者們針對農戶認知、農戶感知和農戶特征等方面展開了大量研究。具體認知可分為相關技術環境政策認知、農業綠色技術行動及重要性認知，余威震等［3］認為農戶具有一定的認知廣度，但深度尚有欠缺。另外，有學者發現，人們的情感可促進親環境行為，公眾形象訴求會影響農戶對風險的認知程度［4］。除此之外，還有研究表明受教育程度對農戶采納農業綠色技術有正向影響，因為農戶受教育程度反映了農戶的個人素質和對新技術的接受能力［7］；但蘇淑儀等［23］用Meta分析方法評估已有研究結論，其結果表明年齡、耕地塊數、農戶受教育年限等僅屬于可忽略相關性影響因素。由此可見，目前圍繞農戶技術采納行為影響因素的實證研究尚未溯及根本，仍存在較大研究空缺。

外部環境因素方面，學者大致從信息獲取、社會資本和市場環境等方面展開研究。信息渠道通暢度是影響農戶技術采納的因素之一［5］，但中國農村社會網絡具有典型的關系型特征，其血緣、親緣、地緣和業緣關系相互交織［6］，使得社會網絡與社會互動等情感交流成為農戶間農業綠色技術信息傳播的主要途徑。社會互動是個體意識、期望和約束一定程度上受到他人特征和選擇的直接影響，并有可能對社會環境形成一定作用，具有一定的互動結構的社會行動。大環境下，中國處于改革深入推進時期，經濟社會各方面存在諸多挑戰，如缺乏市場需求和環境監管機制、教育體系和社會福利體系不健全等問題，使農戶處于一個蓬勃發展但相對動蕩的外部環境中，考慮這些方面的因素，外部環境對農戶采納農業綠色技術行為的作用會更加明顯。

技術政策方面，一般認為農業部門對農戶進行農業綠色技術行為指導有正向影響［7］，技術指導頻數的增加能使農戶認知水平隨之提高。農業綠色技術具有非競爭性、非排他性以及生態福利屬性，其公共品屬性使得構建農業綠色技術創新機制面臨激勵缺失、運行管理失效等困境與挑戰［24］，這就需要確立相應制度與措施，使政府能夠對微觀主體行為進行干預和管理。研究表明，農戶采納農業綠色技術行為受社會資本的影響，而約束性環境規制政策和激勵性環境政策對兩者之間的關系具有一定程度上的促進作用［12］。從長遠來看，相較于資金、實物等直接補貼，具有“造血式”能力提升功能的間接補貼方式，如加強技術服務和培訓，提供智力支持和技術指導等應當受到重視，充分考慮農戶內在需求，“所給即所需”才是明智的做法。

3.3 技術進步與政策前沿

農業綠色技術創新是農業綠色發展的技術前提和源動力，是中國農業綠色轉型和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農業技術進步的技術路徑來源不同，對農民增收而言，其前沿科技進步和技術效率的選擇可能存在異質性［12］。鄉村振興之路任重而道遠，注重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也是當前重要任務之一。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出臺推進鄉村生態振興的指導意見，提出“研發應用減碳增匯型農業技術”的舉措，要在發展鄉村振興、創新農業技術方面更進一步，學術界關于農業綠色技術創新動力機制的研究也愈發得到重視。農業技術對外援助的可持續發展是中國農業國際發展合作的重要課題之一，是農業技術推廣的特殊途徑，具有援助國和受援國雙重主體，承載政治、經濟、科技等多重目標［25］。

4 農業綠色技術研究的主題演變

為了解該領域文獻研究的演變趨勢和最新動態，本文在關鍵詞共現的基礎上，將時間因素計入其中，得到了關鍵詞變遷時區圖（圖4）與關鍵詞突變分析圖譜（圖5）。

綜合關鍵詞突變分析圖譜、文獻發表量統計表及關鍵詞變遷時區圖可以得到3個階段：農業綠色技術探索階段（2010年之前），農業綠色技術科學發展階段（2010—2014年），農業綠色技術綜合發展階段（2014年至今）。

4.1 農業綠色技術發展探索階段（2010年之前）

農業綠色技術不是某一特定的、不可變的技術，而是一項綜合技術，是所有環境友好型、農業科技創新技術的統稱，農業綠色技術的發展將帶動中國農業發展邁上新臺階。2010年之前，學術界關于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多圍繞其概念、內涵等基本內容進行闡述［26］，或是對可持續農業、循環農業、生態農業等大背景進行鞏固［2729］。隨后，向東梅等［28］以自然風險、社會風險、政策風險等為切入點，分析了中國農業生態環境政策體系對農戶規避農業綠色技術風險的效應。隨后，學術界就可持續農業技術的理論框架進行進一步深化，從微觀經濟學的典型角度分析農業綠色技術面臨的挑戰，提出具有指向性的政策建議，以促進農戶采納可持續農業技術［29］，但從理論機制角度探究影響農戶可持續農業技術采用的研究極少。此階段，農業綠色技術的發展與國家政策緊密相連，中國對農業綠色技術的重要性有了初步認知，但僅有少量學者針對農業綠色技術發展所面臨的困難進行剖析，涉及具體實施技術的方法體系并沒有細化，多較為籠統地從宏觀、微觀角度展開研究。研究方法體系方面也非常不成熟，使用到的方法非常單一。

4.2 農業綠色技術科學發展階段（2010—2014年）

2010年開始，伴隨國家政策更迭，低碳農業技術相關文章數量激增。縱觀國內外低碳農業技術發展歷程，從研發與應用角度看，低碳農業技術的發展或將成為世界農業發展的主旋律，技術創新是技術發展的內生動力。該階段的調研數據更為細致，宏觀數據使用量下降；該階段的顯著特點是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范圍得到層級的擴大，由探索期的循環農業、生態農業、可持續農業的背景鞏固到低碳農業技術、可持續農業技術、環境友好型農業技術的應用研究；研究內容也得到極大充實，開始探討農戶對農業綠色技術的采納程度及采納行為的影響因素等內容。但該階段的農業綠色技術研究仍從較為宏觀角度去進行，沒有更加深入，例如考慮農戶自身稟賦、風險偏好等具體因素。關于采納農業綠色技術的效率及采納行為將產生的效應也鮮有涉及。

4.3 農業綠色技術綜合發展階段（2014年至今）

2014年，黃安勝等［30］測算了農業綠色技術效率，認為中國農業綠色產出已經初具綠色轉型的趨勢，農業綠色技術效率有所提升，但仍存在較大上升空間。王欣等［1］對中國主要應用的農業綠色成果類別、結構，使用計量軟件CiteSpace進行分析，得出中國已基本建立農業綠色技術體系、技術研發與創新中政策導向效應明顯的結論。研究內容方面，除了農業綠色技術采納及其影響因素的研究，還拓展至農業綠色技術的擴散、創新或后續采用意愿與行為等方面，在養殖戶綠色轉型，如綠色技術選擇方面的研究也逐漸出現。研究的理論基礎得到進一步豐富，結合社會學、經濟學和生物學等學科開展的研究越來越多，演化博弈理論、社會嵌入理論或政策干預理論等成為較為熱門的理論基礎。此階段，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同更多的學科、領域和理念相結合，在研究細化的同時也更加規范化，呈現出更為立體、更具綜合性的趨勢。

5 結論與展望

5.1 結論

農業綠色技術對于中國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的增強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本文對1993年至今中國農業綠色技術的相關文獻進行計量分析，歸納總結文獻內部的結構特征，梳理文獻主題的研究熱點。

1） 農業綠色技術研究發展階段清晰。從發文數量來看，自學術界有農業綠色技術相關研究后，該領域發文量可大致分為1993—2010年較平穩階段、2010—2014年激增階段，2014—2022年平穩上升階段。2010年中國在“十二五”規劃中提出重點推廣資源節約、環境友好型技術的政策，在發文數量的變化幅度中也有較為明顯的體現。

2） 農業綠色技術發展研究的提升空間較大。從作者合作網絡分析來看，核心作者群發文量占比未達該研究領域的二分之一，即該領域的中堅力量尚未形成；但從研究機構網絡分析來看，各領域、各機構間的合作程度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就某種程度而言，學者們的學術合作較少，不利于該學科的發展。

3） 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熱點具有鮮明的時代意義。低碳農業技術、技術采納與影響因素、技術進步與政策前沿等都是學術界討論的熱門主題，近30年的研究歷程表明農業綠色技術研究是中國難以避開的主題，是可持續發展、高質量發展的內生動力。

5.2 展望

本文通過對農業綠色技術知識圖譜的構建，對農業綠色技術研究的演進路徑進行梳理，分析其發展趨勢。基于以上研究，發現當前研究的局限，提出農業綠色技術未來的研究方向。

1） 緊跟國家農業綠色技術發展的相關政策，深入農業綠色技術研究。農業綠色技術研發的滯后、農戶資源稟賦的差異及其技術推廣體系的不完善等問題，限制農民更深刻、準確地理解國家政策，導致農業綠色技術仍難以切實落地農村，學者應就其中的理論機制進行更為深入的探討。中國農業綠色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未來，開展技術創新和技術發展模式的研究或是農業綠色發展及其相關技術深化應重點考慮的內容。從技術進步角度提高技術效率，結合政府、市場或農戶等開展研究，亦為農業綠色技術創新動力機制的構建與完善提供了新思路。

2） 深化農業綠色技術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制的研究，拓展其領域范圍。如何給政府政策的實施與完善提供理論依據，是最大化農業綠色技術采納與推廣效果的重要研究問題。目前僅有極少數學者綜合多項農業綠色技術開展學術研究，且大多學者僅針對單一的影響因素給予措施建議。在同一影響因素的研究中，不同學者得出了相矛盾的結論，例如，農戶受教育情況對農戶采納農業綠色技術的影響，有學者認為其具有正向促進作用，有學者則認為該因素僅屬于可忽略相關性影響因素。因此，探究各影響因素間的中介效應、調節作用、交互關系等，進一步厘清各影響因素間的作用機制，或能為各級政策的落地提供更為可靠的理論基礎和決策參考。

3） 加強農業綠色技術采納行為的效果與效應研究，進一步提升其影響力。目前關于農業綠色技術采納后續影響的研究較少，但其后續效果、效應的跟進，對技術的后續實施有良好的促進作用。利用邊界生產函數、生產邊界估計等方法對農業綠色技術進行效率測算，能更為精準地掌握農業綠色技術采納的成本、規模結構等情況，以平衡農民和政府雙方的利潤，考慮技術經濟效益的同時實現技術的有效性，更是進一步推廣農業綠色技術的現實需要。除此之外，農業綠色技術的研究不僅應注重實證研究，也應深化其相關理論基礎，加強農技科研機構與高校、市政部門以及以市場為導向的研發企業的合作，匯聚多渠道、多學科的力量，提升農業綠色技術的學術和社會影響力，為未來農業綠色技術體系的進一步建設勾勒新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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