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海棠依舊

我的家鄉在河北省懷來縣小南辛堡鎮小七營村，那里有著成片成林的海棠園。在當地，對海棠是有“冷”“熱”之分的。熱海棠又稱“平頂海棠”，因為它的果實頂部呈扁平狀；冷海棠的果實頂部有八個明顯的凸起，因此得名“八棱海棠”。平頂海棠的花期要早一些，花朵偏白色，果實也會先成熟，但它隔一年才會開花結果。八棱海棠的花骨朵呈紅色，慢慢地開展由紅色變為粉紅色，漸漸地再由粉紅色變為粉白色，花瓣中裹著金黃色的花蕊。海棠花開得最熱鬧的時候，整個樹上密密層層地擠在一起不留一點兒縫隙，遠遠望去像一片花的海洋。漫步在鄉間的小路上，聞著甜甜的花香味，心曠神怡。八棱海棠每年都會開花結果，產量比平頂海棠高出許多，這也是父輩們種冷海棠多于熱海棠的原因吧。

小時候我和弟弟也經常隨父母一起去海棠地里干活兒，印象最深刻的莫過于摘海棠了。因為個子小，所以我和弟弟的主要任務是“拾海棠”。記憶中，父親站在樹上，使勁搖晃樹杈，海棠雨便下了起來。如果沒來得及躲避，小海棠果打在頭上生疼生疼的。等到海棠雨停了，我和弟弟提著小筐，將這些“紅寶石”一個個撿起來放到筐里，再倒進袋子中。也許是干活兒累了，眼皮漸漸沉了起來，快要睡著時，我依稀聽到了母親的呼喚聲。隨后我們和勞動的果實一起被運上父親的三輪車，一路晃悠著回家了。

參加工作以后，我在廠區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海棠樹影，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親切感充盈在心頭，記憶的閘門瞬間被打開，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像放電影一樣在大腦中重現……

鳥兒的鳴叫聲拉回了我的思緒，望著工廠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細細想來，燕興—這個我已經奮斗了二十多年也終將奉獻畢生的地方，其實也早已成了我的第二故鄉。

我總認為海棠是有靈性的，歷史上也有無數文人墨客書寫海棠，贊美海棠，或寫得淋漓盡致，或詠得春風蕩漾。其實我想，海棠在春天開花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夢想，不單展示自己撩人的濃艷，也會在秋天結出一串串令人羨慕的果實。

入夢，海棠依舊；夢醒，仍盼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