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闡釋學的歷史化進程與功能性探析

【摘 要】闡釋學的本質就是解釋文本的意義，且這一活動處于高階階段，所以文學闡釋學涵蓋了相關認知科學的理論，有助于人們更加準確深刻的明確文學闡釋的原則和方法，對相關實施技藝提供闡釋學指導。本文通過明確文學闡釋學的歷史化進程和功能性意義，有助于增強人們的闡釋學意識，注重意義闡釋的普遍性，而不僅僅是關注文學作品的風格背景等。

【關鍵詞】文學；闡釋學；功能性；歷史化

【中圖分類號】I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18—014—03

通過運用文學闡釋學對相關學術理論進行梳理，我們可以從中明確相關學術理論的核心概念及理論涵義。對于文學闡釋學而言，其最難的部分在于闡釋者要如何進入感知層面，進而增強闡釋者的感知意識，并形成理性思維判斷，有助于揭示文本的深層次思想及情感，幫助作者傳遞較難琢磨的內涵元素。同時，從文學的屬性著手，了解其歷史化及功能性，有助于將細節之處展開來，健全知識框架。

一、文學闡釋學的研究價值

首先，文學闡釋學有助于我們更深入地理解和欣賞文學作品。通過對文本的細致解讀和分析，我們能夠揭示出作品的深層意義、象征意義以及作者的寫作意圖，從而更好地領略文學作品的魅力。這種深入的理解和欣賞不僅能夠豐富我們的審美體驗，還能夠提升我們的文化素養和人文精神。其次，文學闡釋學有助于促進跨學科的研究和交流。闡釋學作為一門跨學科的學科，具有廣泛的適用性，可以與其他學科進行深入的交流和合作。通過將文學闡釋學與其他學科相結合，我們可以從新的角度和視野出發來研究文學作品，從而推動不同學科之間的交叉融合和創新發展。再次，文學闡釋學還具有實踐指導意義。通過對文學作品的深入解讀和分析，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社會現實和人生哲理，為我們的生活和實踐提供有益的啟示和指導。此外，文學闡釋學也可以幫助我們提高語言表達的溝通能力，更好地傳達我們的思想和情感[1]。

二、文學闡釋學的歷史化進程

文學闡釋學的形成時間并不長，最早明確文學闡釋學概念的是Jauss，其在《美學經驗與文學闡釋學》中提出了文學的闡釋問題，并對相關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他指出“美的歧義性和難以把握性”。而后，有更多的學者就該問題進行了研究，但大部分都將其歸于經驗主義。一方面，西方學者認為文學闡釋和文化媒介之間有著一定的關聯性，即：精神思想和語言文化。文學闡釋學應突破傳統方法，在媒體等方面放開直覺，且具備較強的創造力。Reitman在研究中指出，在闡釋學的發展過程中，包含了兩大核心思想，即反思哲學和語言學，且他提出改進文學解釋方法，以此用于新的文學文本。另一方面，西方學者通過實際案例對文學闡釋學的方法進行了演繹和探討，探索了閱讀的不確定性。例如，Mitchell采用了元分類學模型，對文學文本進行了元闡釋。除此之外，馬丁對闡釋學的歷史問題也進行了研究[2]。

東方學者最早研究文學闡釋學的是張隆溪，他在《道與邏各斯——東西方文學闡釋學》中認為文學闡釋學和哲學闡釋學之間的關系是相輔相成的，并提出打破學術領域的界限展望。20世紀80年代末，西方的相關理論已經被翻譯成中文，對我國學者起到了啟示作用。張隆溪認為，闡釋學無法完全準確傳達西文原詞較廣泛的含義。他引用錢鐘書的《管錐編》進行佐證，并贊同蘇格拉底的說法，即“詩起源于靈感”。

近年來，我國學者對于文學闡釋學的建構試圖從古代資源、西方資源中探索途徑，且就現狀來看，其主要從如下幾個層面進行了討論：首先，我國學者提出了文學闡釋學的必要性，以及闡釋主體和文本原初意義的關系，如金元浦的《解釋學文藝美學的意義觀》。楊乃喬認為文學闡釋學的主體和原初意義的關系本身是一個哲學問題，他嘗試從本體論的方向揭示文學闡釋學的本質。陶東風認為，文學理論歷經百年的發展，這一過程是曲折的，在西方文學闡釋學的學科領域發展更加充分，而我國對于該領域的研究較少，這是一大空缺。

在文學闡釋學的理論研究進程中，需要學者對歷史資源的全面把握。就我國的闡釋學發展情況來看，首先，國內學者對我國古代的闡釋理論進行了整理，并將其轉換為現代化的資源進行研究。雖然古代關于闡釋學的研究和案例不少，但是比較分散，不夠系統。周裕鍇通過整理指出，只要語言和世界之間的關系有問題，就會不斷有新的闡釋現象發生[3]。西方研究理論對于我國研究起到帶頭作用的有Gadamer的《真理與方法》，我國有大量學者對其作品進行了翻譯和研究。1987年，王才勇翻譯了《真理與方法》節選本，后來洪漢鼎翻譯了全本。再加上后續學者對多個西方文學理論家的著作進行翻譯，喚起了更多國內學者對該領域研究的熱情。

2014年，我國文學闡釋學領域發展迎來了新的轉折點。張江提出了“強制闡釋論”，諸多闡釋方法如“前置立場”“反序認識”等，有助于重構經典文本，并進一步明確文本的價值。他認為，強制闡釋的方法在一定程度上會引導偏離文學的本論，削弱了文本批評與質疑的特征，甚至造成具體和抽象的錯位、實踐與真理的顛倒。該理論一經面世，就引發了該領域學者的熱議，再次激發了人們研究該領域的熱情。朱立元等人先后在《文藝研究》《探索與爭鳴》等若干雜志發表討論，討論的核心包含了“強制闡釋”“場外理論的文學化問題”等十個論點。2017年，張江提出“公共闡釋論”，他認為人類所具備的理性思維推動大家朝著追求真理這個方向邁進，賦予了闡釋更多的可能性。對文本進行有效闡釋和公共闡釋，包含了理性闡釋、建構性闡釋、反思性闡釋等，這不僅能夠確立個體闡釋的開放性意義，還使得獲得的結論得以共享。2022年，他再次發表了《公共闡釋論》。

三、文學闡釋學的功能性指向

（一）學科邊界探索與文學批評的關系

西方學者認為，詩歌是天才的非自覺創作，也就是說這一創作過程是無意識的，則必然要對詩歌的含義進行解釋。而藝術本身上是需要對其宣講，輔助觀眾去理解，這樣才能更加準確的知曉藝術作品的含義。詩歌是天才的無意識創作，那么作者往往也不理解自己創作的意義，也無法指引他人去理解，解釋就發揮了重要意義。在該背景下，19世紀，我國翻譯者將Hermeneutics的所有含義都表達了出來，再加上我國語言文化的博大精深，因此在不同的語境中，Hermeneutics也有不同的邊界性。張江在《“闡”“詮”辨——闡釋的公共性討論之一》中對上述詞語進行了解釋：我國古代學者對于闡釋的實踐，一方面在于“詮”，另一方面在于“闡”，且彼此之間互容互合。對于文學闡釋而言，其模式比較豐富，涵蓋了實證闡釋、心證闡釋等，“詮”的功能具體體現在學者對于研究文獻的整理、對作者創作年譜的研究等；而“闡”的功能則集中體現在對作品價值的挖掘和解釋[4]。研究者需要深刻的理解作者的無意識行為，并自主判斷，準確的解釋其中朦朧的涵義，并對自主判斷所闡釋的行為進行反思。因此，精神思想層面的闡釋行為對研究者的文學專業水平及文學專業素養要求較高，不僅需要豐富的文學知識儲備，還需要具備一定的批判性思維，在自主思考的過程中不斷進行自我完善。如果研究者只是解讀文本，粗淺的用相關方法對文學理論進行實踐，則并不能深刻的體現文學闡釋學的價值，無法探索作者的實際意圖及文本意義等之間的深層次聯系。基于此，Schleiermacher指出：闡釋學放在第一位是正確的，即便是文本內容結束，批判結束，闡釋學也不應該結束。

（二）基本概念的確立對于文學批評的意義

批評者與文本之間的互動過程，實質上構成了文學批評的深厚底蘊。這一過程并非簡單的閱讀與評判，而是涉及對文本的深入理解、分析，以及對作者意圖的揣摩與解讀。在這一環節中，批評者通過細致的剖析和反思，提煉出文本的核心意義，進而形成具有理論深度的批評成果。然而，在探討作者、文本和讀者之間的關系時，學者們往往容易陷入對作者意圖的過度解讀或誤解。這種誤解可能源于批評者的主觀偏見、知識背景的差異，或是對文本語境的不當理解。因此，在文學批評中，如何避免對作者意圖的誤解和偏見，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文學闡釋學的出現，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更加全面、深入的解讀方式。它不僅關注對文本的理解本身，還強調理解的功能性，即理解如何影響我們對文本的感知和評價。通過對文學闡釋概念的確立，學者們能夠更加系統地研究普遍性的問題，從而推動文學理論的發展。與文學批評相比，文學闡釋學的主體更為廣泛。它不僅僅局限于批評者，還包括了讀者、作者以及其他與文本相關的個體。闡釋主體和對象之間的關系也變得更加復雜，需要研究者對特殊性進行克服。這要求研究者不僅要深入理解文本，還要對闡釋對象的精神屬性、感性和理性交叉進行深入的探索。此外，闡釋學還要求研究者去探索作者的意圖，以及闡釋者自身的“前見”。這種“前見”可能源于個人的經驗、文化背景或學術立場，它既可能促進對文本的理解，也可能成為理解的障礙。因此，在闡釋過程中，研究者需要不斷地反思和調整自己的“前見”，以確保對文本的解讀更加客觀、準確，關注闡釋協商性，關注闡釋的邏輯起點，強調公共認知基礎上的目標和行為共識之間的偏差，且進一步產生的對抗性闡釋等情況。研究者需要深入分析這類問題，明確造成該現象的原因，并找到因果鏈，得出結果。在研究的過程中，研究者應不斷充分認識到自我思想的局限性，認識到強制闡釋的獨斷性，認識到自我闡釋的局限性。而闡釋者的沖動和需求在一定程度上又決定了文學闡釋的無限性，如果闡釋主體的思想觀念發生了變化，則結果也會隨之不同，這也證實了文學闡釋的偏見與共識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因此對于文學闡釋學的研究價值在于探求文學作品本身所存在的意義及所蘊涵的民族性與普遍性等特性，而非一味的尋求真理。

（三）現實意義

在文學闡釋學的研究中，學者們展現出了對東西方資源的深厚興趣和融合探索的熱情。他們不再滿足于單一的文化視角，而是致力于將東西方資源相互對照、相互借鑒，以期在對話中激發出新的思考火花。這種跨文化的融合與轉化，不僅豐富了文學闡釋學的內涵，也為其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學者們通過深入研究東西方文學傳統，挖掘其中的共通之處與差異所在。他們比較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文學觀念、審美標準以及創作手法，從而形成了對文學現象更為全面、深入的認識。這種對照研究不僅有助于消除文化隔閡，促進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與理解，更為文學闡釋學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我國對于該領域的實踐，首先是重視“實證式闡釋”，包含了對文學資料的梳理、考證等過程；其次是重視“體悟式闡釋”，是讀者對文學作品思想情感等內容進行體悟式歸納的過程；再次是重視“心證式闡釋”，需要讀者在經過深思熟慮，對內心不斷進行自我反思的過程中不斷領悟文學作品的內涵并進行闡釋的過程。而以上每一條又細化了其他的闡釋[5]。綜上研究，我國學者形成了不同的闡釋流派，從不同的角度對闡、詮、釋的本質進行了討論，且研究結果逐漸豐富。從現實的角度進行探討，文學闡釋學必然有其應用價值，目前在我國的發展目標指引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思考如何講好中國故事，如何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其基本邏輯就是闡釋學的問題。實用主義者可以看到該理論對我國發展的實際意義，尤其是在解讀我國文藝實踐等層面，應多方考慮相關因素，結合實際需求形成見解獨到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學批評話語的知識形態的體系構建。除此之外，文學闡釋學涉及的問題本身較多，通過明確文學闡釋學的歷史發展進程和功能性，有助于新學科的建立及推動該領域的持續化發展。

四、結語

文學闡釋學是一種探索研究文學的方法，它主要關注文學作品的深層次意義和理解的過程。這一學科不僅關注文本的表面意義，更深入探索文本的隱含意義、象征意義以及作者的深層次意圖等。文學闡釋學的研究方法包括文本分析、符號學、結構主義、后結構主義等，文學闡釋學試圖通過不同的理論框架和分析工具來揭示文學作品的豐富內涵和獨特魅力。此外，文學闡釋學也關注讀者在閱讀過程中的主體性和創造性，認為讀者對文本的理解和解讀是文學意義生成的重要環節。因此，文學闡釋學在不斷用于探索文學作品本身意義的同時將不斷致力于研究讀者的閱讀心理、對文學作品的理解過程以及對文學作品內涵的新詮釋。

參考文獻：

[1]熊木清.文學解釋理論的認知研究：認知文學闡釋學綱要[J].外國語文，2023（5）.

[2]王超，曹順慶.比較文學闡釋學的創新緣起、理論特征及實踐方法[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3（9）.

[3]侯文宜.近年文學闡釋學辨說及其理論建構[J].中國社會科學評價，2022（4）.

[4]江飛.回到語言：文學闡釋學建構的若干問題[J].中國文學批評，2022（4）.

[5]陳月瑤.中國當代文學闡釋學的構建[D].桂林：廣西師范大學，2022.

作者簡介：張響（1990—），女，漢族，天津人，教育學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為韓國統詞論及韓國古、現代文學作品、中韓語言教學對比、中韓傳統文化對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