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炮臺的歷史答卷和時代脈動

【摘 要】廈門胡里山炮臺，作為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及國家4A級旅游景區，承載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價值。本文旨在探討如何在保護歷史遺產的同時，通過創新和傳承，提升其文化旅游的價值與吸引力。廈門胡里山炮臺保護中心致力于守護、創新和傳承的三重使命，不僅在文物保護研究上不斷深化，更通過守正創新的策略，開發文化創意產品，開展文化利用，并積極推廣海防文化。通過這些措施，胡里山炮臺中心逐漸構建了一套結合靜態古遺址保護與現代文旅發展的綜合經驗模式，為類似文化遺產的現代利用提供了有益的借鑒。

【關鍵詞】胡里山炮臺；文物保護；海防文化傳承；文物利用發展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18—023—03

引言

“把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遺產精心守護好，讓歷史文脈更好傳承下去！”這是時代對文旅人的深情召喚。黨的二十大報告擘畫了黨的二十大報告擘畫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嶄新藍圖，并提出了“要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筆者所在的廈門胡里山炮臺保護中心作為廈門文化和旅游融合的典型代表，一直以來堅持以再現文物古跡的歷史風貌為核心，通過文化挖掘及利用、文物保護與研究、文化元素提煉及傳播、文化的開發利用和拓展，傳承炮臺的歷史文化、播種愛國情懷、守護廈門人的歷史記憶。

一、守護——留住根

歷史文化遺產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基因和血脈，是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寶貴資源。廈門胡里山炮臺作為我國東南沿海的一座關鍵海防設施，享有利用、文物保護與研究、文化元素提煉及傳播、文化的開發利用和拓展，傳承炮臺的歷19世紀海岸克虜伯大炮，而且完整地保留了一系列海防歷史結構，包括城門、城墻、城樓、護城河、清兵營房、炮臺及暗道等。此外，61門明清時期的古炮也得以留存于此。胡里山炮臺無疑是中國現存最為完好的海防歷史遺址之一，它不僅為我們研究中國的海防軍事史、洋務運動史以及兵工構筑技術提供了極為寶貴的實物資料，同時也記錄了中華民族近現代在外侮之下抗爭的艱苦歷程，承載著民族自強不息、堅韌不拔的文化記憶。

（一）尋根——找回歷史記憶

福建，古稱閩地，歷史上分為八路（元代）后改八府（明代），因此有“八閩”之稱。[1]“廈門為漳泉保障”，而且成為“扼中國海上南北交通之要沖，抗擊敵海上入侵的重要前沿重地。”清道光《廈門志》卷三《兵制略、兵制考》開宗明義第一句話就是：“廈門，海防首要地也。”而胡里山炮臺則因為位于廈門航道的突出部這個戰略要點，扼守進出廈門航道的咽喉及九龍江的出海口處，因而被稱為“八閩門戶、天南鎖鑰”。[1]作為中國洋務運動的產物，胡里山炮臺始建于清光緒20年（1894年三月初八），竣工于清光緒22年（1896年十一月初八），近百年來，胡里山炮臺一直作為重要的軍事設施存在于近現代海防歷史中，是廈門港要塞的重要組成部分和中樞炮臺，也是近現代重要史跡，具有極高的歷史研究價值。

從1984年到2024年的40年里，胡里山炮臺保護中心致力于文物保護和歷史的追本溯源工作，全面、客觀、公正地還原歷史的本來面目，讓歷史真實再現古炮臺。“收藏、保護、展現胡里山炮臺這座歷史文化勝跡，不是為了渲染戰爭、宣泄仇恨，而是為了借助前世之鑒戒，以求永世之和平”，[2]這是胡里山炮臺保護中心歷任領導的共識，他們曾為收藏炮臺的歷史記憶殫精竭慮，為了徹底訪查胡里山炮臺的歷史脈絡及其主體——克虜伯28生海岸炮的淵源、履歷、戰術技術及其歷史文化底蘊，他們遍歷中、歐、日、東南亞等國家[2]，歷盡千辛萬苦，《廈門胡里山炮臺與克虜伯家族的歷史情緣》《胡里山炮臺與洋務運動》《胡里山炮臺與廈門海防要塞》等刊物相繼出版，不僅為胡里山炮臺存史存檔，更助力提升了廈門這座城市的精神品味和歷史沉淀。

（二）鑄魂—深化文化研究和文物保護

尋根記憶，守護文物，成為新一代“炮臺人”的使命。經過百年時間的風雨、戰火的洗禮和濕熱海洋氣候的侵蝕，古炮王一度銹跡斑斑。為了讓大炮以其原本的雄姿呈現在大眾面前，胡里山炮臺在充分做好前期研究和試驗的基礎上，于2006年12月啟動世界古炮王修復工程，2008年10月，修復工程完成竣工驗收，克虜伯歷史檔案館向胡里山炮臺發來賀電“為了和平，修復克虜伯古炮，這是你們的榮幸，也是我們的榮幸！你們為人類留下了豐富寶貴的文化遺產，將給人類帶來永恒的記憶和快樂！[2]

這是鼓勵，更是鞭策！近年來，胡里山炮臺堅持“保護第一、加強管理、挖掘價值、有效利用、讓文物活起來”的新時代文物工作方針，陸續啟動了胡里山炮臺文保規劃（修編）工作，完善對文物本體和歷史原狀的保護，提升對遺產價值的解讀和展示；推進文物修繕工作，按照“整體規劃、分步實施；區分急緩、有序推進”原則，全面修繕炮臺文物群；編撰完成《胡里山炮臺古壘春秋》系列叢書、《胡里山炮臺明清古炮專題圖書》等書籍刊物，深挖歷史文化內涵；上線全省首個智能化、自動化不可移動文物安全預防性保護項目——胡里山炮臺不可移動文物安全云系統項目，實現對炮臺古建筑群的實時監測、預測和信息管理。此外，在歷史檔案資料規范化、文化遺產保護標準化、文保管理智能化建設等方面有所作為與突破，持續做實做深做厚炮臺古遺址的保護工作，守護好炮臺的歷史記憶，點亮文化傳承的明燈！

二、創新——構造文化產業價值鏈

如果說文化是炮臺的指航明燈，那么旅游則是炮臺的新航道。文化體驗的核心是“沉浸”與“喚醒”，而旅游不僅要通過旅游目的地對文化資源的深度挖掘與多元闡釋，激發旅游者的感知、情感、態度、價值觀等，才能“喚醒”旅游者，從而實現“增強和彰顯文化自信”“提高中華文化影響力”的長遠目標。[3]

經過多年的保護、創新與傳承，如今的胡里山炮臺既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也是國家4A級旅游景區，近年來，年均接待中外游客逾150萬人次。

作為廈門文旅融合的典型代表和廈門市重要的老牌景區，如何在守護好文物的同時活化利用文物、講好炮臺故事，是胡里山炮臺孜孜以求的探索。期間經歷了三個階段。

（一）第一階段：拓展文化產品

從2006年開始，為擺脫“僅有一門大炮”的單一形象，胡里山炮臺遵循“保護為主、開發為輔”的原則，創新性地推出了歷史再現工程。經過十年兩期的努力，構建了包括克虜伯大炮和紅夷火炮操演在內的兩個核心品牌，以及高仿真機器人硅膠像館、4D影院、幻影成像劇場和28生克虜伯大炮裝配發射演示四個中心品牌，并輔以20余個配套產品項目。這些融新、奇、特的“歷史再現”工程，讓炮臺固態的歷史鮮活起來，游客得以走進歷史、觸摸歷史。

（二）第二階段：打造文化IP

2012年，胡里山炮臺在全市景區中率先打造文化旅游IP，以紅夷火炮清兵操演作為原型，開發和設計4款生動形象的清兵卡通形象，并賦予他們使命、性格和靈氣，創新應用在宣傳牌、導覽牌、警示牌、說明牌。此外，通過提煉炮臺歷史故事元素，積極開發炮臺文創產品，先后推出了IP延展類衍生品“將軍餅”“炮臺酥”“文創雪糕”“炮臺銅尺”“克虜伯郵折”“試管拼圖”等，獲得“廈門文博IP應用大賽”“優勝”獎。

（三）第三階段：塑造文化品牌

自2016年起，胡里山炮臺以“文化為魂、體驗為王”為切入點，精心組織策劃具有炮臺特色的文化旅游活動，目前已形成了“迎接新年第一縷陽光”“聽見大海的聲音”“胡里山炮臺文化旅游市集”三大活動品牌，并在確保文物本體無干擾、無破壞、文化內涵得到充分挖掘和傳承的前提下，利用炮臺獨有的自然環境、歷史文化，通過燈光、置景、多媒體等各種渲染手法推出廈門文旅第一個元宇宙落地項目“胡里山炮臺—國寶文物奇妙夜”，讓國寶文物煥發新魅力，該項目獲評2022全國十佳文化遺產旅游案例。

為構筑更全面的文旅價值鏈，胡里山炮臺正在探索與教育、生態、娛樂、康養等更多形態的融合，未來將推出更多的“炮臺+”復合型產品，如“炮臺+文化傳播”“炮臺+教育”“炮臺+網紅打卡”“炮臺+活動基地”“炮臺+康養”，推動形成可有效變現的產業鏈，最終促成海防文化身份標簽與認同的文旅生態體系。

三、未來——堅持安全性和公益性的可持續發展

隨著時代的變遷，胡里山炮臺不再有往日的鼓角爭鳴和硝煙彌漫。筆者認為，只有著眼于大局，順應文物保護利用和文旅融合真融合深融合的趨勢，堅持安全性、公益性和可持續發展性，以堅定的文化自信講好炮臺故事，才能讓炮臺的未來之路越走越穩、愈行愈遠。

（一）遵循合理、適度、可持續發展的原則，對炮臺文化遺產進行價值挖掘與建構

文化遺產承載著文化內涵與多元價值，對其進行價值挖掘與建構不僅可滿足人類的精神需求，也是我們文化自信的體現。[3]因此，在炮臺的文物保護工作中，不僅要使物質文化遺產“凝固住”，同時還要守住它們的“筋、骨、肉”，傳承它們的“精、氣、神”。

因此，要繼續開展炮臺歷史文化研究，深刻分析炮臺文物資源的特點和內涵、故事和精髓，以再現文物古跡的歷史風貌為核心，深度挖掘歷史與文化價值，夯實炮臺的歷史文化底蘊，通過打造以古炮、臺海、閩南文化元素為核心的炮臺特色旅游文化節慶活動、開展炮臺專題研討交流活動、引進相關海防文化展覽、舉辦海防文化論壇，編著古炮臺文化與紅色旅游研究和宣傳推廣書籍，提升炮臺的歷史底蘊和文化特色。

（二）在嚴守文物安全的前提和基礎上，拓展和豐富文物利用的價值

保護文物、確保文物的安全是開展所有文物工作的基礎和重中之重，也是文物開發與利用的關鍵前提。在炮臺的持續發展進程中，應當時刻將文物的安全性作為最優先考慮的因素，并致力于不斷完善集“人防、物防、技術防、機制防”于一體的標準化安全運營體系，力求構建以打造“平安炮臺”為核心的新型社會治理模式。

在堅守文物安全的根基上，還需積極拓寬文物的利用途徑。通過建設“胡里山炮臺數字化博物館”“世界古海岸炮博物館”和各類展陳、創新“炮臺+”特色專項產品組合開發，提升炮臺的綜合體驗和綜合服務功能，加快炮臺從傳統觀光型文保單位逐步向觀光休閑和休閑體驗復合型文保單位轉型。

（三）遵循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兼顧，社會效益優先的原則，讓炮臺文物利用發展成果惠及群眾

發揮炮臺的公益性，遵循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兼顧、社會效益優先的原則，使其更好、更高層次地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堅持保護為主、傳承優先，在加強保護的前提下，發揮其在公共文化服務、滿足精神文化需求、增強民族共同體意識等方面的作用。繼續發揮炮臺作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國防教育基地的責任，堅持保護第一、公益屬性，推進文物保護修繕和開放展示，加強研究闡釋和活化利用，依托獨特的歷史人文資源，融合新時代的歷史教育和愛國精神，加強文物展示、文化傳承、教育和現代生活深度融合。同時，堅持活態傳承、創新發展，推動新一代信息技術在炮臺保護利用、產品開發、市場傳播、文化消費等環節的應用，促進古炮臺文化遺產的數字化、網絡化和智能化，發展數字文化創意、數字文化展示以及沉浸式文旅體驗等新型消費模式、新興業態和創新模式。基于數字技術推進智能文旅與共享文旅的新經濟發展，打造具有獨特魅力的文化品牌，確保文物保護成果能夠更加廣泛地惠及廣大民眾。

四、結語

源浚者流長，根深者葉茂。站在新的歷史起點，新時代的“炮臺人”應繼往開來，牢牢把握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的“推進文化自信自強，鑄就社會主義文化新輝煌”戰略部署要求，不斷挖掘文旅融合發展的新動能，激發產業發展新活力，充分發揮文化塑形鑄魂作用，努力釋放文物承載的文化力量，實現靜態古遺址的守護與現代化文旅融合發展的同頻共振、交相輝映，繼續以堅定的文化自信，把文物守護好，把愛國情懷播種好，把海防文化傳承好！

參考文獻：

[1]韓栽茂.胡里山炮臺與廈門海防要塞[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

[2]胡漢輝.胡里山炮臺與洋務運動[M].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12.

[3]杜曉帆，王一飛.文化遺產多重價值的挖掘與建構[J].中國文化遺產，2023（2）.

作者簡介：陳晶（1987—），女，漢族，福建安溪人，文學學士，廈門胡里山炮臺保護中心副主任、中級經濟師、文博助理館員，研究方向為文物保護、文化旅游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