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的中介因素及應對策略

摘要：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之間具有相關性，中介因素解釋了兩者“為何”和“如何”發生作用。學習動機、心理韌性、自尊感、情緒智力和睡眠質量是中介因素的主要構成。提升個體積極心理資本、健全心理教育干預機制、營造心理友好型環境、科學發揮中介因素的正向效應等舉措，可以有效應對學習壓力、緩解學習倦怠。

關鍵詞：學習壓力；學習倦怠；中介作用

中圖分類號：G45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24）12-0037-04

*本文系2024年江蘇省高校“高質量公共課教學改革研究”專項課題“基于OBE理念的心理健康教育課程體系建設研究”（2024GZJX083）的研究成果。

收稿日期：2024-10-05

作者簡介：陳兼立，英國伯明翰大學醫學院，公共衛生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衛生統計學、流行病學；劉學東（通信作者），南京審計大學心理健康教育教學部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教育與學生發展、心理健康教育；謝芳，中山大學公共衛生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衛生統計學。

在當今快速發展的社會中，青少年的學習壓力日益增大。這種壓力不僅源于學校的高學業要求，還來自家庭期望和社會競爭帶來的外部影響。長期處于這種高壓的學習環境中，青少年很容易產生學習倦怠。這不僅給青少年的學業發展造成負面后果，還對其心理健康產生長期的負面影響。學習壓力和學習倦怠的關系受到多種中介因素影響。深入研究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的中介因素及其作用機制，進而提出應對策略，能夠為緩解青少年學習壓力、科學干預青少年學習倦怠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參考，更好地促進青少年成長。

一、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的相關性

學習壓力是指“學生面對難以達到的學業要求而產生的緊張和焦慮感”[1]。主要表現為學習結果、同學間競爭以及師長期望等因素所引起的心理反應。從心理學視角看，學習壓力的本質是一種矛盾和沖突，即個人需求與實際能力和狀態之間的落差。既有關于學習壓力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青少年睡眠、身心健康、學業成就、專業認同、各類生活事件對青少年的影響、人際關系等問題”[2]。

學習倦怠是指“個體在面臨學習壓力或喪失學習興趣時，所表現出的一種對學習的消極態度和行為傾向”[3]，主要表現為學習反感、動力不足、焦慮抑郁、成就感下降、厭學逃學等一系列反應，其本質是個體在應對學習壓力時認知、情緒和行為上的消極狀態。陳宏玉等學者關注到學校氛圍、父母教養、社會支持以及青少年自身心理資本、學習效能對學習倦怠的影響[4]。羅媛等學者則發現，睡眠質量是導致青少年學生身心耗竭、學業疏離、成就感低的重要因素[5]。

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之間存在關聯性。臨床心理學研究表明，學習壓力可以顯著影響學習倦怠[6]。一方面，學習壓力直接影響學習倦怠，兩者之間呈現出明顯正相關關系，即“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中的情緒低落維度顯著正相關”[7]；另一方面，學習壓力可以通過中介因素間接影響學習倦怠。

二、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的中介因素

中介因素是在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之間發揮影響作用的變量。它們是學習壓力對學習倦怠發生作用的實質性原因，解釋了兩者之間“為何”和“如何”通過間接途徑發生作用，揭示了兩者之間復雜的心理過程和行為機制。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的中介因素復雜多樣，涉及認知評價、人格特質及社會支持等諸多方面。具體而言，主要包括如下內容。

（一）學習動機

學習動機是激發和維持個體基于需要而產生的學習的內在動力，可分為自主性動機和外控性動機。自主性動機能夠引發積極主動的學習行為，而外控性動機則一般會導致抗拒性學習行為。學習動機在學習壓力和學習倦怠之間發揮重要的中介作用。一方面，個體強烈的學習動機可以減少學習倦怠的產生；另一方面，學習壓力通過學習動機影響學習倦怠[8]。面對學習壓力，個體如果自主性學習動機勃發，則能有效應對學習壓力，從而減少因學習壓力加大而產生的學習倦怠。反之，如果學習動機不足，則會導致學習壓力應對困難，從而使得學習倦怠更加嚴重。

（二）心理韌性

心理韌性是個體身處壓力與困境中能夠快速恢復自身良好狀態的一種心理品質[9]。心理韌性既反映個體在面對壓力和困境時所展現的特質和能力，也表現為個體與外部環境互動的過程和結果。心理韌性在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之間發揮著部分調適作用。“學習壓力對學習倦怠的影響中有三分之一是通過中介變量心理韌性的間接效應起作用的。”[10]在同等學習壓力下，心理韌性與學習倦怠之間呈現顯著性負相關關系，即心理韌性水平越高，學習倦怠的程度越低。反之，心理韌性水平越低，學習倦怠的程度則越高[11]。

（三）自尊感

自尊感是個體在社會實踐過程中所獲得的一種對自我價值和能力的肯定性評價和情感性體驗。個體對自我價值和能力的自信是自尊感的本質。自尊感在學習壓力和學習倦怠之間發揮中介效應。面對外在學習壓力，個體內在的自尊水平直接影響學習倦怠程度。自尊感與學習倦怠之間呈現負相關關系，即自尊感越強，學習倦怠越弱；反之，自尊感越弱，學習倦怠則越嚴重。可以說，“自尊能負向調節學習壓力對學習倦怠的影響”[12]。

（四）情緒智力

情緒智力是個體自我覺知、表達和調適情緒的能力。情緒智力、學習壓力和學習倦怠之間存在顯著相關關系。一方面，情緒智力可以通過調節學習壓力，對學習倦怠產生影響。面對學習壓力時，高情緒智力的個體更容易調節好情緒，從而減輕學習倦怠問題。另一方面，情緒智力與學習倦怠之間存在顯著性負相關關系。情緒智力可以負向預測學習倦怠，情緒智力越高，學習倦怠越少[13]。

（五）睡眠質量

高質量睡眠是個體緩解身體疲勞、改善生理機能、保證身心健康的重要手段。睡眠質量在學習壓力和學習倦怠之間發揮明顯中介效用。一方面，睡眠質量與學習壓力之間存在顯著性正相關關系。通常學習壓力對睡眠質量有直接影響，學習壓力越小，睡眠質量越好。學習壓力越大，睡眠質量則越差。另一方面，學習倦怠與睡眠質量之間關系密切。睡眠質量不高，容易導致學習倦怠。同時，學習倦怠嚴重，也對睡眠質量產生負面作用[14]。也可以說，學習壓力既可以直接影響學習倦怠，還通過影響睡眠質量來間接作用于學習倦怠，表現為學習壓力導致睡眠質量下降，進而加劇學習倦怠。

三、緩解青少年學習壓力和學習倦怠的策略

緩解青少年學習壓力和學習倦怠，需要正確把握兩者之間的內在聯系，充分發揮兩者之間中介因素的正向作用。從個體內部方面看，應該增強積極心理資本；從社會外部方面看，應該健全心理教育干預機制，營造心理友好型環境。

（一）提升個體積極心理資本

一要提升自我效能。自我效能的核心是個體對所要達成目標的自信。青少年應該正確評估自身的優點和劣勢，持續發掘自我潛力。培養自我反思的習慣，掌握正確的歸因方式。提升溝通能力，加強朋輩交流，建立良好人際關系，不斷提升積極自尊水平。

二要培養希望感。希望感是個體正確應對學習壓力、緩解學習倦怠的心理基礎。青少年應堅持目標導向，科學合理設定學習目標，增強目標達成信念，激發自主性學習動機，降低學習焦慮。

三要保持習得性樂觀。習得性樂觀的關鍵是積極性思維。青少年面對學習困難和挑戰時，應該學會正確接納和應對，遠離習得性無助。平時要主動接觸積極性信息，融入樂觀性人群，保持樂觀向上的心態。

四要增強心理彈性反應能力。心理彈性反應能力的核心是個人在逆境中的耐挫能力。提升青少年心理彈性反應能力是一個連續的過程。學校可開設心理彈性課程，加強團體心理輔導，通過增強團體凝聚力的方式來提升個體的安全感，增強自身的心理韌性。

（二）健全心理教育干預機制

一要加強教育預防機制建設。心理教育輔導能夠幫助學生緩解學習壓力，從而減少產生學習倦怠的風險。針對學習壓力過大、學習倦怠嚴重，靠自身素質和能力難以走出困境的個體：一方面，應加強心理輔導和心理健康教育，幫助他們塑造健全人格，學會應對壓力和管理情緒；另一方面，需要及時提供專業幫助，緩解其負面心理反應。

二要完善識別干預機制。一方面，提升識別能力。從個體的言語、情緒、行為等方面加強對其學習倦怠的識別。另一方面，增強反映能力。個體的學習倦怠發生后，能夠通過報告制度等方式迅速向上反映，獲得快速有效的干預。

（三）營造心理友好型環境

一要建設心理友好型社會。政府部門和社會組織應提供更多的心理健康服務資源，如心理咨詢熱線、心理健康平臺等。加強心理健康知識宣傳，推動全社會關注青少年心理健康需求，提高對青少年學習壓力、學習倦怠等問題的認識。杜絕不良信息對青少年心理健康的侵害，為青少年勤勉學習營造樂觀健康的文化氛圍。

二要建設心理友好型學校。學校是不同年齡段青少年學習的主戰場，不僅需要完成知識傳授，還肩負著青少年情感教育、個性發展的重任。應深化教育評價改革，加強學生作業、睡眠、體質管理，有效減輕學習壓力。推動心理健康作為德育內容進入課程思政，各類課程與心理健康課同向同行，產生協同效應。加強心理健康師資隊伍建設，創新教育方式，大力提升青少年情緒智力水平。

三要建設心理友好型家庭。良好的家庭環境有利于青少年緩解學習壓力，減少學習倦怠的發生。家長應給予青少年情感支持和理解，而不是一味施加學業壓力。多傾聽孩子的想法和感受，幫助他們找到解決心理問題的辦法，而非僅僅關注成績和表現。尊重孩子的個性和愛好，引導其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并養成良好的學習和睡眠習慣。

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的中介因素復雜多樣，涉及認知評價、人格特質及社會支持等諸多方面，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錯綜復雜的網絡，影響著青少年的學習狀態與心理健康。針對青少年學習壓力與學習倦怠的中介因素，我們需要采取綜合性的策略，有效緩解青少年的學習壓力，預防學習倦怠，促進青少年全面發展，為他們未來的學習與生活奠定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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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