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以蒙古族神話《神箭手埃爾?!窞槔樱ㄟ^“多重證據法”和“原型分析法”深入分析故事中的文化英雄心理及象征。在意識水平上,神話故事中包含了人、神以及自然之間的關系,同時也體現了蒙古族先民在戰勝自然過程中無畏的英雄主義精神。在無意識水平上,通過\"原型分析法\"對英雄神話所承載的文化原型進行分析,深入探究英雄原型的心理內涵,及其對個體心理健康及自我成長的借鑒作用。
關鍵詞:蒙古族神話;原型意象;文化原型;心理分析
中圖分類號:I207.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2596(2024)11-0024-04
神話是民族歷史文化源頭和載體,在文化歷史中占有重要地位。遠古時期,人們面對無法合理地解釋大自然中的現象,例如,日升月落、晝夜交替、洪澇災害、叢林大火。為了解釋這些現象,先民就創造出神來,產生了原始宗教和原始神話。神話的背后是人類應對生活中經驗的總結,隨著幾千年的演變,神話已經成為一個民族的本根,是古老文明的活化石。正如魯迅說“昔者初民,見天地萬物,變異不常,其諸現象,又出于人力所能以上,則自造眾說以解釋之凡所解釋,今謂之神話”。[1]研究神話對了解初民生活,深挖民族精神具有重要的意義。
神話的發展與演變經歷了創世神話、洪水神話、英雄神話及君王神話幾個階段。文化英雄指那些最先發現或發明某種文化成果并將其技藝授予人類的神話人物,如燧人氏、巢氏、倉頡和神農氏等等,也包括那些為人類確立較普通的社會生活秩序的神話英雄,如婚姻制度,習俗禮儀,以及去兇除怪、消除時間混亂等。神話中的文化英雄,是民族理想的文化象征。由于他們發明創造以及斬妖除魔的豐功偉績,給當時的先民們帶來極大的安定感,因此廣受人們愛戴。弓箭的發明及射手英雄的神話,標志著文化英雄神話的出現。代表了,雖然當時生產力極為低下,先民仍然企圖戰勝自然力,控制自然力的斗爭精神。自此,人類從崇拜神、恐懼神到自己站到了神話舞臺的中心,他們斗爭的對象是自然本身,或者是象征自然力的神怪。這一階段,人類生活發生了根本的轉變,弓箭的發明也帶來了原始人狩獵生活的歷史轉折,農業出現了,人口增多了。各原始民族之間交往頻繁了,出現了戰爭這個怪物,也出現了各民族、部落之間的結盟,文化像一個大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快。
神話代表一個民族共同的文化基因。在文化交融的歷史發展進程下,蒙古族文化和集體無意識也在神話故事中既有民族融合的史證,又保留了蒙古族獨特的意識形態。蒙古族神話簡單、樸實,幻想奇異,洋溢著“一草一木皆關情”的草原氣息。蒙古族神話中倡導尊重自然、敬畏生命的天人和諧觀和自然觀。蒙古族神話母體豐富,涉及與人類生存密切相關的一系列問題,如萬物初始、人類起源、動植物的來歷等等,是了解蒙古族早期文化的窗口。[2]據史料記載蒙古族擁有300余部英雄史詩,“英雄”是蒙古族神話的永恒主題。
蒙古族《神箭手埃爾?!飞裨捴饕v述了遠古時代七日當空,河枯海竭,赤地千里。神箭手,埃爾?!つ獱柛?,他的大拇指有力量,箭無虛發,百發百中,應人們祈求去射太陽。他憑著自己力大善射的本領起誓,要是用七支箭不把七個太陽射下來,就割下自己的大拇指,變成旱獺。他從東邊射起,六支箭射掉了六個太陽,但當第七支箭射出的時候,忽然一只金絲燕,把太陽擋住了。箭頭把燕子的尾巴分成兩半,而太陽趁機跑到西山背后藏了起來。神箭手埃爾希恨燕子從中搗亂,他跳上自己的花馬去追趕燕子。花馬起誓,從黃昏追到天明,要是追不上燕子,就把腿腳割下,不戴鞍子,永遠在那高低不平的地方受罪。于是埃爾希策馬追燕,眼看就要追上了,燕子猛一打轉,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埃爾希一怒之下把花馬的兩條前腿割了下來,拋到野地,從此花馬變成了花駒子。埃爾希履行自己立下的誓言,割下了大拇指,變成一只旱獺,以黑洞為家。旱獺常常爬出洞口,據說這是因為神箭手忘記自己已變成旱獺,經常窺伺太陽,耿耿于懷,要把太陽射下來。[3,4]
一、射日神話文化意象分析
文化意象(Culture image)是一種文化符號,蘊含著超越語言的豐富意義。意象由物象與寓意兩部分組成。[4]射日神話是世界范圍的英雄主題神話,多日并出寓意所代表的極大旱災,是通過神話講述自然災難類型之一,不同民族地區,乃至不同國家都有自己的射日神話。正如“每一類神話有共同的文化意象,每一則神話有具體的文化意象”,[4]射日神話表達了中國人文化心靈底層的共同射日意象,即人類在與自然的相處過程中,逐漸由敬畏、害怕、到適應最終轉向了改造和主宰自然。英雄對于太陽的主宰其實就是人類對自然主宰的映射。此外,蒙古族射日神話也有區別于其他射日神話的具體文化意象,如太陽、燕子、射手、花馬、旱獺等。以下就以《神箭手埃爾?!飞裨捴械木唧w文化意象,探討其中蘊含的民族的價值觀念、思維模式及民族精神。
(一)太陽圖騰和鳥圖騰的崇拜
在人類文化中最早被塑造出來的神是太陽神,這源于太陽對人類生存的重要性。太陽是賜予光明和溫暖的神靈,也是永恒生命的象征。太陽神的崇拜在內蒙古草原上的巖畫中都有出現,例如陰山巖畫、蘇尼特巖畫、桌子山巖畫等。這說明早在新時期時代,太陽崇拜在內蒙古草原地區的游牧民族中已經十分普遍。[5,6]在《蒙古秘史》中也有“感光得子”的傳說,把日月之光當作祖先來看待。但太陽也會帶來炎熱和干旱。因此初民對太陽的態度具有矛盾性,既向往又恐懼,進而也有截然相反的兩種行為:為其善行而祭拜之娛悅之,這是宗教行為;為其惡行而不得不射殺之降服之,這是巫術行為。射日也代表著太陽崇拜的衰落,甚至消亡。在太陽神話中,鳥與太陽常被聯系在一起,是一個普遍的神話意象,“鳥飛進了太陽中,成為一種神鳥金烏?!币彩区B圖騰崇拜與太陽崇拜的融合,二者相互滲透,合而為一。[7]燕圖騰源自華夏史前,是一種古老的文化意象,金燕文化代表著商殷部族的主流文化。在《山海經》中記載,燕子是“九天玄女”的化身。燕子在蒙古族神話中也占有極高的地位,例如動物神話《燕子盜火》中,燕子在天上盜火,飛回人間后把火交給人類,帶來了溫暖。植物神話《松樹為什么四季常青》中,有只好心的燕子找到長生不老的仙水,吸了幾滴準備送給人類,卻誤落在了松柏上,這些植物就四季常青了?!豆茸拥膩須v》中說燕子給人間帶來了谷種。[8]蒙古族先民愛護燕子,讓他們在屋檐下筑巢生息。這種心理和情感認同不僅僅是燕子在神話體系中的形象,更多是因為燕子的遷徙方式跟蒙古族的游牧方式契合,燕子的捕食習慣對草原的生態系統有著重要保護作用。
(二)從神箭手到弓箭崇拜和大拇指崇拜
在我國各民族射日神話中,射日的工具幾乎都是弓箭。弓箭的使用可以追溯到舊石器時代。弓箭的發明是射日神話或母題產生的根源,與弓箭崇拜有關。而弓箭崇拜實際上是對人類自我力量和智慧的崇拜。蒙古族人民更是視弓箭為生命,寧可喪生,而不失弓箭。在《蒙古秘史》中的“哲別”是蒙古語“箭”之意,成吉思汗賜予其名,是成吉思汗手中的一把“神箭”,是英雄的象征。神箭手在拉弓射箭時,最重要的就是“大拇指”,所以古人常以“大拇指”來代表神箭手和英雄好漢,稱他們為“額日黑騰”(擁有大拇指者之意)。也有獵手狩獵時,用捕射到的第一個獵物的脂肪涂抹狩獵者的拇指這一習俗,甚至產生了人的靈魂寄存于大拇指的等觀念。[9]人失掉大拇指,便意味著失掉神箭手和男子漢的崇高榮譽?!栋栂!飞裨捴校栂0褯]有射中第七個太陽的原因,歸結為拇指的過失,因而剁掉了拇指,強調了拇指在蒙古族人的觀念里是代表男子漢的重要標志。埃爾希的誓言應驗,體現出蒙古族對于誓言的重視和敬畏態度。而埃爾希割掉大拇指后變成旱獺,也表明了“人的出生是因圖騰入腹之結果,因此人死后要返還圖騰”這一圖騰觀念。[3]與燕子相比,蒙古人對旱獺態度極差,旱獺在蒙古族的神話體系中相當于美洲神話體系里的夜鷹,充斥著“自私”和“陰暗”。
(三)從花馬到花馬駒(跳兔)
馬善奔跑,是陸地上運動能力最強、最富于動態之美的動物。它們似乎時刻都處于永不疲倦的運動之中,因此馬被作為太陽、星辰、風等神圣宇宙力量的象征。古老的蒙古族格言說:“馬使蒙古人擁有了世界?!庇文撩褡逶诳珩R馳騁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知識、信仰和傳統,孕育了游牧人的英雄主義精神和開放精神。蒙古人愛馬,視馬如生命之珍寶。在蒙古民族的英雄史詩中,每個英雄都有自己的駿馬,駿馬作為英雄的忠誠助手和勇敢的戰友也常被人格化或神化起來。額爾尼克和巴勒根桑騎都有一匹四蹄白色的“雪里站”,里昂欽乎騎的一匹“菊花青”,蒙胡克也是在駿馬默契的配合下,拯救了部落。本故事中,埃爾希騎的“花馬”,從脖頸上的馬鬃開始,向身體兩側的肩胛對稱延伸,這種花紋猶如一對隱形的翅膀,也像是能夠自由飛翔的天馬。英雄沒了心愛的蒙古馬,與普通人無異。但有了馬,則立顯英雄本色,蒙古馬是困境中的英雄邁向勝利的希望。[10]從心理分析視角,動物意象代表人身上低級的本能力量,馬和來自本能的幫助有關,在所有的自然情境里,本能要比世界上所有的理智性智慧更有保護作用?!袄像R識途”,當騎馬者迷路時,馬卻往往認得回家的路。同樣在童話和神話故事里,起著幫助作用的動物往往都能使主人公脫離險境。
神話思維方式與科學思維有異曲同工之妙,背后都隱藏著人類在面對生存困境時,對解決根本性矛盾的思考。蒙古族人的思維方式和人生智慧源于,“世上萬物皆以天地為根”的生命同根同源、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自然價值觀,并以此建構了善與惡的對立面上的人類(神射手)、動物(燕子)和自然(七個太陽)的三元關系。正如,列維·斯特勞斯神話學的置換概念指出,二元對立是神話思維運作的主導規律,而在每一個對立中實際包含著矛盾對立雙方以及中介三個成分,構成了三元結構。惡在一角,另外兩個角是善。一旦出現,兩個角的惡面,這個神話結構就會失去平衡,一個惡角必會有轉變為善面。[11]在《埃爾希》神話中,當大自然的某種規律不利于動物和人類的生存時,人類可以改造自然。就像是七個太陽的炙烤造成了世間萬物的不滿,于是出現了射日英雄,自然的惡造就了世間萬物的善。但如果最后一個太陽也被埃爾希射下來的話,世間萬物會遭滅頂之災,所以燕子挺身而出,犧牲自己的尾巴保住了最后的光明。這里的太陽代表著溫暖和生機的善一面,而人類則扮演了為一己之私(兌現諾言)而不顧大義的惡的意念。此外,射日英雄埃爾希是半人半神的結合體,也是文化英雄的代表,給初民的生活帶來了空前的安定感,不但射掉六日排除災難,制定日夜循環,但同時也因為對抗自然付出了沉痛代價(變成動物)。神話體現出初民開始由對自然神的敬仰轉向到文化英雄(即人自己)身上,神話內容也從自然崇拜、圖騰崇拜發展到了文化英雄崇拜階段。
二、蒙古族射日神話中的文化原型分析
原型概念最早由榮格提出,原型與集體無意識十分密切。榮格分析心理學認為,心靈包含有意識、個體無意識與集體無意識。榮格說:“人生中有多少典型情境,就有多少原型,這些經驗由于不斷重復而被深深地鏤刻在我們的心理結構之中?!盵12]集體無意識主要由心理原型構成,以原型意象呈現,神話母題為其載體。原型意象具有跨文化一致性,在人類文化史上不斷重視。Henderson(1962)提出了文化無意識概念,進一步拓展了無意識結構,文化無意識是連接弗洛伊德的“個體無意識”(個人百年)與榮格的“集體無意識”(人類歷史200萬年)很重要的一環,即一種不斷沉淀累積的“歷史文化記憶”(文化心靈實在),代表著一種是特定文化群體(民族)中共有的、獨特的和典型的心理模式,以代表文化原型意象的神話呈現出來。Henderson(1990)又進一步更正了“文化原型”概念,指“應當稱之為文化的原型內容”,文化的原型內容包括文化人格面具、文化阿尼瑪/阿尼姆斯、文化陰影和文化自性。[13]
射日英雄通過文化原型意象,連接著先民和當代的我們。榮格(1989)提到“我們將英雄視為最高品質的象征”。在父系社會中,男性身上最高的品質就是成就和責任,缺乏自主性和自控力的人無法步入英雄的發展階段。從深度心理學角度上看,英雄是自我認同的原型角色模型,描述了個體“自我”成長的過程,是兒童到成人的進階。英雄原型起于兒童時期的尾聲,象征著兒童在心理上與“母親”分離,獨自面對人生的種種困境,在磨難中逐漸形成“自我”意識的過程。在“自我”被塑造的過程中,自己不被社會接受的部分自然會被壓抑,落入陰影,留下來的就是人格面具,這是向外在世界呈現出來的“我”,而英雄的陰影原型包括懦夫和惡霸兩種。英雄越是拒絕陰影就越會對自己的重要性與能力有夸大的看法(認為自己是刀槍不入、無所不能)。[14]在沒有面對自己真正的局限時,處于陰影英雄影響下,“自我”會不斷膨脹,從而達到自我毀滅的境地。故事中,埃爾希起誓,如果七支箭射不下七個太陽,他就變成一只旱獺,生動地刻畫出英雄人格面具下膨脹的“自我”,說明了如果一個人太傾心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其意識自我亦開始全然將自身視為這種角色,即人格面具過度膨脹,從而對心理健康造成傷害,陷入陰陽分離,人格分裂之中。故事最后,埃爾希變成旱獺鉆入黑洞,代表著被陰影吞噬的意象,從陽到陰的轉變。從心理層面上,男孩需要死亡,在這之后才能迎來心智獨立的男人的重生。而男孩死亡的條件,就是英雄原型的徹底戰敗?!八劳觥币馕吨⑿墼庥隽讼拗坪蛿橙耍鴶橙司褪亲约悍浅2挥⑿?,甚至丑惡的一面。理解和接納這些陰影部分,停止對抗,才是英雄成長的正確打開方式。而英雄成長的最終目標不是強大和完美自身,而是愛、救贖與謙卑。真正的謙卑意味著了解自身的限制,尋求并得到我們需要的幫助。神話中“英雄死亡”以象征的方式幫助人們克服“過度驕傲”的心理,也幫助人們進入成年時期。心理咨詢過程中,有的求助者在夢中、繪畫或者沙盤中,會有英雄原型的意象出現,這些意象除了表明求助者所處未完成童年時期心理階段,也可以幫助他們獲得成長的力量,我們依賴英雄原型的力量,才得以從童年勇敢地發展成為成人。
研究蒙古族神話《神箭手埃爾?!返男睦硪饬x在于“尋求當代人類發展困境的解決路徑,通過神話來探討社會問題,是利用文學教育的治愈力的一種創新方式”。[15]蒙古族射日文化悲劇意象,從文化心理層面代表中國文化原型中陰陽之變,象征陰陽分裂的病理狀態,以及世界集體原型之英雄的一種發展面向。從個人心理層面則具有積極和消極兩個面向,積極面在于不畏艱險、為民請愿、正義與頑強的意志品質;消極面則對應的是青春期或青春期后的青少年依然保留的僵化的對抗與好斗的病理狀態。此外,蒙古族神話倡導了尊重自然、敬畏生命的天人和諧觀,在當今社會和諧發展觀下發揮著重要的精神價值。但隨著社會現代化的飛速推進,像神話和史詩這類傳統文化保留與傳承正逐漸在我們的生活中消失。因此需加強對神話的保護與研究,讓這些珍貴非物質文化遺產重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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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賽漢其其格)
收稿日期:2024-06-18
作者簡介:陳慧媛(1982-),女,博士在讀,講師,主要從事文化心理學研究;薩仁通拉嘎(1988-),女,內蒙古赤峰市人,博士在讀,講師,主要從事民族文化學研究。
通信作者:劉春輝(1982-),男,碩士,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數學教育、教師教育研究。
基金項目:2022年赤峰學院“深化中華文化認同研究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專項(CFXYZL2221)
Abstract: This article takes the Mongolian mythology \"Erkhi the Archer\" as an example, and uses \"multiple evidence method\" and \"prototype analysis method\" to deeply analyze the cultural hero psychology and symbols in the story. At the level of consciousness, mythological stories conta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s, gods, and nature, while also reflecting the fearless heroism of Mongolian ancestors in their victory over nature. At the unconscious level, the cultural prototypes carried by hero myths are analyzed through the \"prototype analysis method\" to deeply explore the psychological connotations of hero prototypes and their reference role for individual psychological health and self growth.
Keywords: Mongolian Mythology; Prototype Imagery; Cultural Prototypes; Psycho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