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鑒《陋室銘》中劉禹錫的豪情壯志

摘 要 《陋室銘》一文展現了作者劉禹錫歷盡千帆、看透人生的淡定與從容，展現出了他堅韌和頑強的品格，體現出了他內心深處的充實與豐盈，諸此種種，都源于其“身居陋室，心懷天下”的豪情壯志。以劉禹錫的豪情壯志為線索，通過深度探析和關系梳理，逐步走進劉禹錫的內心世界，感受他歷經波折后的從容與灑脫。

關鍵詞 劉禹錫 《陋室銘》 文本解析 豪情壯志

劉禹錫，唐代著名的文學家和哲學家，在唐代文壇上熠熠生輝，與柳宗元并稱“劉柳”，又與韋應物、白居易合稱為“三杰”，足見其在文壇的顯赫地位及卓越的文學成就。劉禹錫的作品既通俗易懂，又不失雅致復古，彰顯了他獨特的文學創作風格。在復雜的社會環境中，劉禹錫亦未能幸免于難，他如同李白、杜甫等唐代文學巨匠一樣，有著“被貶”的坎坷經歷。然而，在劉禹錫的文學作品中，鮮少見到“一蹶不振”的消極情緒，更多的是對黑暗勢力的不屈嘲諷和深刻批判，以及他內心深處那份熾熱的豪情與壯志。這份豪情與壯志，也成為后世學者研究和分析的焦點。本文將結合劉禹錫的個人經歷，依據《陋室銘》的文本內容，從字里行間中細細品味劉禹錫的豪情壯志，領悟其樂觀向上的生活態度。

一、深度探析，感知堅韌的品格

《陋室銘》在描繪陋室周遭之景時寫道：“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此句以苔痕與草色描繪陋室之簡陋，初讀或感疑惑：如此景象何以令劉禹錫陶醉其中？多數讀者難以將此景與“德馨”相聯系，更遑論從中窺見劉禹錫的豪情壯志。因此，深度探析顯得尤為重要。我們需扭轉觀念，從“有”與“無”的對比中，領悟劉禹錫堅韌不拔的品格[1]。

作者選取“苔”與“草”兩個微小之物，表面上看似在描繪陋室之簡陋，實則借此映射“惟吾德馨”的人生理想與宏偉志向。自古以來，“苔”與“草”常被賦予“卑微而堅韌”的象征意義。在世人眼中，它們微不足道，但在劉禹錫的筆下，“苔”與“草”卻閃耀著人性的光輝。

“苔痕上階綠”一句中，“上”字動態地展現了時間的流逝與生命的成長，為陋室平添了幾分典雅與質樸的氣息。而“上階綠”一詞則巧妙地淡化了苔痕的潮濕與陰暗，仿佛隨著時間的推移，陋室已與自然山水融為一體，透露出一種超凡脫俗的雅致。與其他描繪苔痕的詩句相比，“上階綠”一詞更為生動細致地描繪了苔痕的生長過程，暗示著即便在惡劣環境中，生命依然能夠保持旺盛的活力。劉禹錫以苔痕自喻，表達了自己如青苔般在逆境中堅韌不拔、茁壯成長的品質。聯系劉禹錫的個人經歷可知，《陋室銘》創作于他被貶之時。面對朝廷的冷遇與被邊緣化的處境，他選擇了重整旗鼓而非沉淪。苔痕因此成為他堅守自我、豪放豁達的見證。

“草色入簾青”一句中的“草”，也是古來自有的意象。這一意象源于《楚辭》，彼時以“忠貞”為意，經過后世的傳承和演變，衍生出了“君子”“理想”等象征意義。無數文人志士，都以“草”自喻，如王維的“香草為君子”、孟浩然的“欲尋芳草去”等。后又延伸出“堅韌”之意，如白居易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用以暗指人蓬勃的生命力。在劉禹錫的《陋室銘》中，入目可見的是長勢喜人的青草，一片一片的草色彰顯出旺盛的生命力，而劉禹錫正如這旺盛的青草一般，即使歷經一次又一次的貶黜，仍然堅韌不拔，秉持著內心的豪情與壯志。

陋室中有“苔痕”，有“青草”，那么，陋室中沒有什么呢？從青苔的痕跡上看，此處人跡罕至，沒有喧鬧的人群，沒有往來的車馬，也沒有鉤心斗角的黑暗現實，這與陶淵明筆下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相呼應，乃是人生之至高、至遠的境界。所以，從陋室中的“無”中可以看出，劉禹錫摒棄了奢華、喧鬧的生活，他在陋室之中，追求的是內心的寧靜與安逸，當他看到如此簡陋的環境之后，不僅未產生退縮之意，反而多出幾分寧靜與淡然，這足以見得劉禹錫之“真摯”、之“堅韌”。

二、梳理關系，體會充盈的內心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兩句，也彰顯了劉禹錫內心的豪情與壯志。按照常規理解，“白丁”二字通常譯為“平民”，但若直接這樣解釋“往來無白丁”，則可能產生“不與平民來往”的歧義，進而錯誤地推斷劉禹錫是一個“傲慢”之人。然而，事實并非如此。結合歷史資料可知，劉禹錫在為官期間，曾積極帶領普通百姓抗旱救災，親赴救災一線，與百姓共渡難關，且他酷愛民間采風，常走訪百姓之家，可以說，民間生活、民風和民俗，正是他文學創作的重要靈感源泉。基于這一背景，我們重新闡釋“白丁”之意，應指“尚未取得功名之人”。由此出發，我們深入梳理劉禹錫的人際關系，便能深刻體會其內心的充盈與豪放情懷[2]。

“談笑有鴻儒”。在劉禹錫的生平中，與他有過交往的人士多達四百余人，其中文學上的交流尤為引人注目，成為其人生經歷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與柳宗元的深厚友誼廣為人知，當摯友離世時，他寫下“憶昨與故人，湘江岸頭別……千里江蘺春，故人今不見”的哀婉詩句，將無盡的思念寄托于滔滔江水之中。而劉禹錫與白居易的莫逆之交，亦被傳為佳話，“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一名句，便是他們深厚情誼的見證。此外，韓愈、元稹等文學巨匠亦與劉禹錫交往甚密，他們都是名副其實的“鴻儒”，由此不難感受到劉禹錫內心深處的“豪氣”與堅韌不拔。

“往來無白丁”。除了文學領域的廣泛交流外，劉禹錫在政治領域的交往同樣引人注目。早年步入政壇時，他與志同道合的柳宗元、王叔文等人緊密合作，共同謀劃政治改革，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即便在后期，雖然他的文學創作更為人所熟知，但他并未完全脫離政壇，仍與李德裕、李絳等功成名就之士保持往來。這充分證明了“往來無白丁”這一說法的準確性，也凸顯了劉禹錫自信豪邁的性格和內心世界的充實與豐盈。

三、逆向解讀，挖掘深刻的哲理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作者在此連用了兩個否定句。為了深入理解作者的意圖，我們可采用逆向解讀的方法，挖掘這兩句背后蘊含的深刻哲理[3]。

一方面，在否定中暗指現狀。此時，劉禹錫免去了“案牘”之累，擺脫了“絲竹”之擾，他走進了沒有交際應酬、沒有繁忙公務的世界之中，將自己交給了自然。當擺脫了“絲竹”和“案牘”的枷鎖之后，他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另一方面，在否定中尋求心安。“絲竹”亂的僅僅是“耳朵”嗎？“案牘”勞的僅僅是“形體”嗎？不是，被擾亂的是詩人的內心，當擺脫了“絲竹”和“案牘”之后，他探尋到了內心的安定，也感受到了人生的自由自在，這何嘗不是一種豪情與壯志呢？

四、結束語

“身居陋室，心懷天下”的劉禹錫，將滿腔的豪情與壯志傾注于《陋室銘》之中。他以簡潔的筆觸描繪了對桃源生活的向往、對政治仕途的關切，而在這復雜的心理背后，隱藏著他“倔強”與“頑強”的品格，展現了他不屈服于命運的堅毅精神。在品鑒《陋室銘》時，我們可摒棄傳統的字詞解析方式，從深度探析、梳理人際關系等多個維度出發，直擊劉禹錫的心靈世界，感受他那份滿溢的豪情壯志。

參考文獻

[1]曾婷鳳. 陋室有何“德”——從《陋室銘》看劉禹錫的精神追求[J]. 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21（18）： 57-58.

[2]張小平. 《陋室銘》： “言為心聲”的典范[J]. 語文教學與研究（下半月），2022（3）： 154-155.

[3]李 梅. 讀思融合探幽悉情——以《陋室銘》閱讀教學為例[J]. 語文天地，2022（7）： 51-52.

[作者通聯：江蘇泰州市揚子江初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