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路徑探索

〔內容提要〕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需要強化東北的戰略支撐作用。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是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努力走出一條高質量發展、可持續振興的新路子的關鍵所在。本文基于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所面臨的傳統產業依賴度高、能源結構不合理、體制機制有待完善、政策執行難度大等轉型挑戰，提出了堅持全面轉型，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堅持協同轉型，統籌推進綠色轉型進程；堅持創新轉型，為綠色轉型提供新動能；堅持安全轉型，確保轉型進程平穩推進等四條路徑。

〔關鍵詞〕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綠色轉型

一、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現實必然

（一）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的戰略考量

近年來，各國紛紛將綠色發展納入國家發展戰略，致力于通過技術創新、產業升級、能源結構優化等手段，實現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積極順應全球綠色發展趨勢，明確提出以美麗中國建設全面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發展。中國式現代化堅持綠色發展，統籌推進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既創造更多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也提供更多優質生態產品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優美生態環境需要。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從完善生態文明基礎體制，健全生態環境治理體系，健全綠色低碳發展機制等三個層面作出重大部署，為全面推進建設美麗中國，加快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提供了根本遵循。東北地區作為維護國家生態安全的重要屏障，必須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堅定不移走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道路，推動形成綠色低碳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在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方面走在前、做表率。

（二）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的必由之路

推動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是新時代東北地區破解發展難題、增強發展動力，實現全面振興的必由之路。近年來，東北地區積極推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通過技術改造、產品創新、管理升級等手段，提升傳統產業的核心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培育發展新興產業，推動形成多點支撐、多業并舉的產業發展格局。新時代東北振興，是全面振興、全方位振興，面臨許多新的重大機遇，需要塑造新優勢，培育新動能，提升發展競爭力，打造新的區域增長極。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正在深刻改變和影響產業結構，重塑國際產業分工格局，東北地區作為老工業基地，在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浪潮中，通過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擺脫對傳統高耗能、高污染產業的過度依賴，轉向更加環保、高效、可持續的發展模式，加快構建具有東北特色優勢、適應未來發展趨勢的綠色低碳現代化經濟體系，鞏固提升綠色發展優勢，對走出一條可持續振興的新路具有重要意義。

（三）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實踐要求

東北地區擁有良好的裝備制造業基礎，但傳統重工業發展模式所累積的問題在全球制造業轉型升級和我國經濟轉型的大趨勢下愈發凸顯，高能耗、高排放的生產方式不僅加劇了資源枯竭的風險，還導致了嚴重的環境污染，成為制約東北地區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瓶頸。面對全球氣候變化和資源環境約束日益嚴峻的挑戰，東北地區必須抓住生產力轉型升級的契機，打破依靠傳統要素驅動經濟增長的路徑依賴，推動實現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與傳統制造業的深度融合，以信息化、網聯化、數字化、智能化、自動化、綠色化、高效化為關鍵提升點，加快培育新質生產力，為高質量發展提供更多新競爭力和持久動力，努力走出一條符合自身實際、具有東北特色的發展道路。

二、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面臨的挑戰

經濟社會發展向綠色化、低碳化轉型，是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實現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必然要求。近年來，東北地區著力推動產業結構、能源結構全面綠色轉型，但仍然面臨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難度大、清潔能源利用率不足、市場體制機制改革面臨深層次矛盾等問題。

（一）基于東北特色優勢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問題突出

東北地區作為新中國工業的搖籃，貢獻了中國工業史上數以千計的“第一”，形成了以煤炭、石油、鋼鐵等傳統產業為主的產業結構和工業經濟主導型區域發展模式。當前，這種對工業和資源發展的路徑依賴已經難以適應創新驅動的發展要求，面臨需求增長緩慢、部分行業產能過剩、核心競爭力不強等問題。“東北振興”的關鍵在于綠色產業轉型，這就迫切需要在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同時，推動鋼鐵、有色、石油、化工等傳統產業的智能化改造和綠色低碳轉型升級，加快產業數字化智能化同綠色化的深度融合，提升裝備制造、能源加工等傳統行業的附加值，推動產業鏈向高端延伸，進一步鞏固東北地區特色優勢產業領先地位。此外，2023年第三產業占比遼寧省為52.4%，吉林省為53.9%，黑龍江省為50.8%，均落后于全國54.6%的平均水平，如何加快現代服務業同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提高第三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協同推動三大產業發展，推動產業結構向“新”向“綠”發展，也是東北地區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取得新突破的重要課題。

（二）“雙碳”戰略目標下加快能源綠色低碳轉型迫在眉睫

東北地區是我國重要的能源基地，在維護國家能源安全中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同時，東北地區傳統產業比重高，對煤炭和石油等化石能源依賴性較強，能源結構不合理、能源利用效率不高等問題仍是制約全面綠色可持續發展的一大瓶頸。2022年，除遼寧省外，吉林省和黑龍江省能源消費總量中的煤炭占比均超過60%，遠高于全國56%的平均水平，太陽能、風能等可再生能源利用水平低。高耗能產業占比大、能源利用效率低下，不僅嚴重制約東北地區經濟轉型和可持續發展，也容易導致能源供應安全風險和空氣質量惡化、水體污染等問題，協同推進能源低碳轉型與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迫在眉睫。當前，我國已經把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納入生態文明建設整體布局和經濟社會發展全局，豐富的自然資源稟賦與雄厚的制造業基礎是東北地區綠色發展的優勢，要以產業綠色化升級為抓手，優化能源結構，加快推動能源綠色低碳轉型，持續提升清潔能源在能源消費中的比重，積極打造我國重工業綠色化升級示范區，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三）全面綠色轉型體制機制有待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改革是推動發展的根本動力，也是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關鍵力量。推動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必須在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上下功夫，突破傳統發展思維束縛，健全降碳、能源等方面的制度和政策保障，不斷完善全面綠色轉型的政策體系和運行機制，持續激發轉型內生動力。當前，東北地區的綠色轉型之路仍然面臨多重體制機制障礙。一方面，綠色轉型政策關系能源轉型、產業結構優化、資源利用效率提高、環境質量改善等多個方面，所涉及的政府、企業、公眾等多個利益主體的訴求存在差異，不同群體之間的利益協調機制有待加強。另一方面，全面綠色轉型的成效評估是一項系統工程，具有復雜性、長期性和滯后性特點，難以通過簡單的量化標準進行評估，監督考核機制也有待完善。此外，東北地區在國有企業改革、優化營商環境、提升行政審批效率、提高市場開放度、打造創新人才高地等方面也存在不少體制機制障礙和卡點堵點，必須建立健全綠色低碳發展機制，落實改革各項任務，為推動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提供重要支撐。

三、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路徑

（一）堅持全面轉型，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

推動東北地區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必須將綠色轉型的要求深度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全局，全方位、全領域、全地域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命共同體，實現經濟、社會、環境協調發展。要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引領綠色發展，完整、準確、全面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堅持全面轉型，堅定不移走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的高質量發展道路；要制定科學合理的綠色發展規劃，明確綠色轉型的目標、任務和措施，確保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相協調；要促使農業、工業、服務業等各行各業積極順應綠色轉型要求，根據自身特點制定并實施具體的綠色轉型策略和行動計劃，在促進經濟增長的同時，注重資源節約、環境保護和生態平衡，推動形成綠色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消費模式；要根據東北地區不同地域的實際情況，制定差異化的綠色轉型策略，確保綠色轉型措施在全區域內得到有效實施，形成區域聯動的綠色發展格局；要將環境保護和經濟發展放在同等重要位置，加強生態文明宣傳教育，提升公眾環保意識和參與度，形成全社會共同參與的綠色轉型氛圍。

（二）堅持協同轉型，統籌推進綠色轉型進程

協同轉型是東北地區實現綠色發展的關鍵所在。東北地區幅員遼闊，各地區在資源稟賦、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等方面存在差異，需要因地制宜制定轉型策略，強化跨領域、跨區域、跨部門的協同合作，統籌推進綠色轉型進程，形成上下聯動、左右協同、內外互動的綠色轉型合力。堅持協同轉型，要充分考慮東北各個地區和不同行業的發展實際，既要注重全局性、系統性，又要兼顧地方特色和行業特點，推動東北地區整體實現高質量發展；要加強東北區域內的政策溝通交流，破除行政壁壘，促進資源要素在更大范圍內自由流動和優化配置，形成區域聯動、優勢互補的新發展格局；要構建系統完善的財政、稅收、金融等支持綠色轉型的政策體系，加強政策之間的銜接和協調，確保轉型過程的順利推進與轉型目標的實現；要堅持統籌推進與重點突破相結合，既要綜合考慮經濟、社會、環境等多個方面因素，進行全局性的規劃和部署，又要鼓勵有條件的地區和行業先行先試，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轉型模式和經驗，為其他地區和行業提供借鑒和示范，加快整體轉型的進程。

（三）堅持創新轉型，為綠色轉型提供新動能

創新轉型是東北地區適應新的經濟發展需求和社會環境變化，實現更高質量、更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堅持創新轉型，要充分利用東北地區獨特的資源稟賦和產業基礎，發展具有特色優勢的新興產業和先進制造業，通過技術創新和產業升級打造一批具有核心競爭力的綠色產業集群，增強整體競爭力；要推動傳統產業與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深度融合，打造智能化、網絡化、服務化的新型產業生態；要創設更加開放包容的創新環境，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和成果轉化激勵機制建設，構建產學研深度融合的創新體系；要加大對綠色低碳技術的研發投入，吸引和培養高層次創新人才，結合東北地區特色優勢，推動能源、制造業、農業等領域關鍵核心技術突破與成果轉化；要加強國際交流合作，吸引外資流入與先進技術引進，共同推動綠色低碳技術的研發和應用，為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注入新活力。

（四）堅持安全轉型，確保綠色轉型平穩推進

沒有安全和穩定，一切都無從談起。東北地區推動經濟社會向綠色化、低碳化轉型過程中，必須堅持安全轉型的原則和理念，高度重視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確保轉型平穩有序推進。堅持安全轉型，要統籌處理好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之間的關系，強化法治保障，加大對破壞生態環境行為的懲處力度，以系統完整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為綠色轉型提供堅實的法律支撐；要充分考慮經濟社會承受能力和轉型可能帶來的風險挑戰，建立健全綠色轉型風險評估和預警機制，對轉型過程中可能出現的風險與挑戰加強監測，科學制定風險防控措施和應急預案；要維護產業鏈供應鏈的穩定和安全，加強產業鏈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的協同合作，推進綠色低碳技術在產業鏈中的廣泛應用，提高產業鏈的整體競爭力；要鞏固糧食安全、生態安全、能源安全，為維護國家長治久安和保障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提供戰略支撐。

（作者單位：1.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東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