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歌唱視角探析古藺花燈發展的新路徑

古藺花燈是古藺縣及周邊地區的一種集宗教、地方民俗、自編歌舞、雜技雜耍、紙扎于一體的民間文化藝術現象和民間文藝表演形式，具有“要逗要笑、要拽要扭、要唱要跳”的風格，其獨具特色的民俗舞蹈被專家譽為“南方二人轉”。2014年，古藺花燈被列入第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該項目主要研究能否將科學的發聲方法融入古藺花燈的唱腔?；舯硌菰诋數赜兄浅V泛的群眾基礎，但是表演者在久唱后會出現聲音沙啞的情況，若能將科學的發聲方法運用到古藺花燈的演唱中，必定能提高其藝術欣賞性，使該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能更好地傳承下去。

古藺花燈的發展歷程

在從歌唱角度梳理古藺花燈的發展歷程時，筆者陸續搜集了很多資料，并試著進行走訪，有了不少發現。古藺花燈是綜合性表演藝術，且與節俗文化緊密相連。古藺花燈的演出組織叫“燈班”，也稱“燈棚”，現在統稱“花燈班”。組織者被稱為“燈首”，另有一名“副燈首”作為輔助，其余成員均稱為“燈師”。燈班由民間藝人和花燈表演愛好者組成。古藺民間燈班遍布各鄉鎮（街道），多以所在地命名，如椒坪的“椒坪燈班”、永樂的“永樂燈班”、太平渡的“太平渡燈班”。若一個地方不止一個燈班，也有以主要成員姓氏命名的，如永樂的“張家燈班”。一個燈班少則六七人，多則數十人，由主要演員、樂隊、幫腔人員等組成。相傳，古藺花燈起源于唐朝，在民間廣泛流行，深受民眾的喜愛和推崇。花燈曲子有很強的民間韻味和抒情色彩，演員或對唱或合唱，并隨唱詞輔以手腳動作，整個表演樸實中現光華，充滿鄉土氣息，使人感到親切幽默。每年正月初二，燈班的演員們就開始有秩序地走街串巷，挨家挨戶唱花燈來慶祝新年的到來。在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古藺花燈早就與四川文化融為一體，成了四川地區的歌舞藝術代表作，給四川人民帶來了無數榮耀，成為四川的一張重要名片。

古藺花燈的現狀及生存環境

古藺花燈歷史久遠，但傳承方式大多為口傳身授，分散在民間各地。隨著老一代花燈表演藝人的老去或逝去，古藺花燈的技藝面臨著失傳的風險。雖然在弘揚古藺花燈的舞臺上仍然活躍著一批年輕人，但他們的表演味道已不及老一輩藝人。這主要是因為傳統古藺花燈具有很強的專業技術性，需要長時間的學習和實踐才能掌握其精髓。由于技術技能的缺失和審美的改變，古藺花燈現在面臨著后繼無人的困境。近幾年，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古藺花燈正在慢慢變好，古藺當地也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關注古藺花燈的未來。雖然古藺花燈目前在走上坡路，但是其生存和發展情況還是不太樂觀。

古藺花燈的傳承

近年來，古藺花燈的保護與傳承取得了一定的成績。2005年，古藺花燈被確立為古藺縣縣級非物質文化遺產；2006年，古藺花燈被確立為瀘州市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2007年，古藺花燈被確立為四川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2014年11月11日，古藺花燈成功申報為第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2013年，中央電視臺全國少年兒童春節聯歡晚會上的《鬧花燈》歌舞榮獲金獎，《花燈四季》在成都華美紫馨國際劇場上演并在2014年獲得四川省委宣傳部“五個一工程”獎等榮譽。

筆者團隊通過調查了解到，古藺花燈展演時常會出現聲音沙啞的問題，傳承人姚占楷說道：“尤其是冬天出去展演時，一不注意吸到一口冷風之后，就會出現比較嚴重的聲音沙啞情況，而解決辦法就是堅持下去，繼續唱。”這說明古藺花燈的唱法缺乏科學的發聲方法。傳統的古藺花燈表演采用方言說唱，充滿戲劇性和觀賞性，但是這類唱法缺少科學的技術指導，在氣息的運用、咬字、護嗓方面還有所欠缺，不利于古藺花燈的發展，而科學的發聲方法能使花燈表演輕松省力，是古藺花燈在現代社會發展的必要前提之一。但是古藺花燈的傳承人年齡一般較大，對傳統的發聲方法已經形成肌肉記憶，難以用發音清晰的四川話唱曲。值得開心的是，年輕一代的花燈傳承人已初步掌握了正確的科學發聲方法，并且這一方法沒有影響古藺花燈獨有的調式，可以在演出中加以運用。

古藺花燈唱法的問題

筆者團隊的項目致力于改善古藺花燈的演唱發聲方法，在這一領域開創了先河。目前，花燈傳承人已經能夠通過科學的發聲方法保護嗓子，并得到了當地眾多花燈演員的認可，這些方法正逐步應用于當地的展演中。

古藺花燈唱腔的特征與創新方法

旋律特征

根據花燈傳承人姚占楷所述，古藺花燈的調式多種多樣，被稱為“九轉十三腔”，幾乎包含我國民族調式中的所有五聲調式，也就是宮、商、角、徵、羽，其中，以微調式創作的歌曲居多，但在表演時會根據場景的不同、演員的音高來作臨時調整。古藺花燈的歌詞靈活多變，曲子簡潔短小，一般是一段體的上下句結構。我們從姚占楷的即興選詞表演中可以看出，古藺花燈具有非常豐富的襯詞，這就意味著古藺花燈能用不同的調式、襯詞來形容不同的場景，故有“九轉十三腔”之說。

唱詞

通過了解當地的情況可知，唱詞一般配有音樂伴奏，旋律較為優美動聽，歌詞簡潔明了，歌唱難度相對較低。這種形式生動地反映了當地人民的生活。許多唱詞也表達出辛勤勞動的農民受到地主迫害時的種種內心情緒。

音樂特征

古藺花燈的音樂中融入了山歌、民歌、小調等音樂元素，展現出獨特的韻味。

科學唱法的融入

1.胸腹式聯合呼吸

胸腹式聯合呼吸的活動范圍較大、伸縮性較強，可以為發聲創造平均、平衡、平穩的條件。我們在學習胸腹式聯合呼吸的時候要時刻注意兩點：吸氣和呼氣。

我們在吸氣和呼氣的時候都要緩慢，吸氣時可以作打哈欠狀、吸聞鮮花花香或者用力抬起較重的物體等，呼氣時可以發出類似“哎”“哈”的聲音以及輕輕吹灰塵等，通過這一系列方法來進行輔助訓練。

2.運氣技巧

運氣技巧非常重要，和我們常說的腹式呼吸（橫膈膜上下移動的呼吸方式）有著密切的關系。不論是從實踐上還是從理論上來講，運氣技巧都對我們歌唱時運用氣息有很大的幫助。從好理解、易上手的角度出發，運氣技巧的練習可以用腹式呼吸將氣息先保持在腹部，然后快速吐氣。需要注意的是，快速吐氣是間斷進行的，每次吐氣腹部都要用力，我們要能感覺到肚皮隨著氣息的吸入和吐出一同起伏。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后，我們就會發現自己唱歌比之前更穩，唱長時值的音和長樂句也比之前更好，運氣技巧會讓歌唱者在換氣、唱長樂句時更加輕松，這對古藺花燈傳承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3.共鳴發聲

科學的發聲對共鳴有很高的要求，歌聲是否優美與是否共鳴有很大關系，共鳴越好，聲音傳得越遠。人其實也是一個樂器，樂器共鳴需要運用技巧，人的聲音亦是如此。人有很多腔體，用來共鳴發聲的腔體主要是鼻腔、口腔、咽腔、頭腔、胸腔，這些腔體像不同的樂器一樣，發出的聲音是不同的，展現的音色和適合的音域也不同。

共鳴很抽象，它的練習也是抽象的。我們要想練習共鳴，就要使用想象力。例如，頭腔共鳴要想象聲音像塊石頭被“拋出去”，胸腔共鳴要想象聲音如浩瀚大海一般具有包容力。

4.咬字吐字

古藺花燈的唱詞需要發音清楚，這一點在筆者看來是非常重要的。古藺花燈的傳統發音是地道的古藺方言，而古藺方言晦澀難懂，即使是四川人也不一定能聽懂，這也是古藺花燈被局限在古藺當地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咬字吐字的練習非常重要。

我們可以從多方面練習咬字吐字，但不變的是保持口腔的空間，不一定要做到字正腔圓，可以有自己的發音特色，而咬字吐字的練習能讓聲音變得更加圓潤，幫助歌唱者共鳴。

5.基本的發聲方法

筆者認為，基本的發聲方法就是吸氣與呼氣有張力，氣流從腹部沿著身體軀干往上走（一直靠后，從腰部到背部、頸部，再到后腦），先出氣后出聲，舌頭在此期間要放松，一直保持平整的狀態。

在我們的項目研究指導下，古藺花燈的唱腔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要想舍棄多年的習慣，使用科學的發聲方法，任重而道遠，需要不斷的教學和練習。目前來看，將科學的發聲方法應用于古藺花燈的唱腔中是可行的，也有利于更好地傳播與傳承這項非遺。

（作者單位：阿壩師范學院）

基金項目：阿壩師范學院2022年度質量工程學生科研項目“從歌唱視角探析古藺花燈發展的新路徑”（20222001214）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