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清廉之心從惠民之政

“愛國、愛民、愛生活，敢說、敢為、敢擔當”的大文豪蘇東坡，從政40余年，“歷典八州（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登州、潁州、揚州、定州），身行萬里”，擔任過30個官職，遭貶17次。雖說官場失意，幾起幾落，屢遭打壓，甚至身陷囹圄，但他始終窮達如一，守清廉之心，從惠民之政，全心全意為百姓做實事、謀福祉。蘇東坡不僅是文壇巨擘，還是治水能臣。蘇東坡執政為民的人格魅力和科學治水的功績，與他的詩文一樣，在歷史長河中熠熠生輝。2019年，水利部公布了第一批歷史治水名人，蘇東坡與大禹、孫叔敖、西門豹等歷史治水名人并列其中。

非己所有 不取一毫

良好的家風是一個家庭最珍貴的資產，是一個人最厚重的底色，也是一個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受良好家風的熏陶，蘇東坡養成了清廉不貪的秉性。北宋嘉祐六年（1061年）十一月，考中進士的蘇東坡被任命為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今陜西鳳翔）判官，開啟了他人生仕途的第一站，主要掌管機關日常公文，也分管一部分案件、稅務等工作。

據蘇轍《龍川略志》記載，蘇東坡初入仕途，即深入基層調研，踐行惠民之政。他改革衙前之役，以官府專賣讓利于民，并盡力免除積欠，致力興修水利等。鳳翔開元寺的一名僧人為取悅蘇東坡，私下將“以朱砂化淡金為精金”的秘方奉上，蘇東坡不為所動，厲聲呵斥道：“吾不好此術，雖得之，將不能為。”決然拒絕誘惑。蘇東坡在鳳翔剛直敢為、廉政愛民的表現，深受好評，當地百姓親切地稱其為“蘇賢良”。

北宋元豐三年（1080年）二月，蘇東坡因烏臺詩案被貶至黃州，任黃州團練副使，不得簽書公事。遭貶后的蘇東坡，因俸銀減半，生活極其困苦。為維持生計，他把每月的開支分為30份，用麻繩掛于房梁，每天取用一份，精打細算度日。即便窮到這個份上，他也沒有消沉，以“一曰安分以養福。二曰寬胃以養氣。三曰省費以養財”的心態，安身立命。好友馬正卿實在看不過去了，向黃州太守求得城東一小塊荒地供蘇東坡墾種。蘇東坡率領全家開荒墾地，自食其力。因荒地位于東邊的山坡，蘇東坡苦中作樂，為自己取了“東坡居士”的名號。

蘇東坡被貶謫黃州期間，結識了一名王姓賣酒掌柜。王掌柜憐其生活困苦，自作主張把蘇東坡贈予他的一幅墨竹圖賣與他人，并將賣得的300兩銀子送至蘇家。蘇軾知道后找到買家，把銀子如數退還，把畫作投入火爐，并正告王掌柜：“蘇某雖窮，但畫藝無價！”

北宋靖國元年（1101年），朝廷大赦，九死一生的蘇東坡拖著衰病之軀，輾轉回到常州，入住他多年前為養老買下的一處住所。當聽說此住所乃一名老婦的不孝子女未經老人同意而私自出售的，老婦正為此傷懷，蘇東坡當即焚毀房契，將住所歸還老婦。而他自己卻于當年病逝于借住的房屋中，終年64歲。彌留之際，他作絕筆詩《夢中作寄朱行中》，勸誡后人要學習鄭國子產“至今不貪寶，凜然照塵寰”的清廉品格。

“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蘇東坡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

為官剛正 不徇私情

蘇東坡常年在地方任職，熟知底層實際，洞悉百姓疾苦。北宋熙寧二年（1069年）二月，為改變北宋多年積貧積弱的局面，宋神宗任命王安石為參知政事（副宰相），實施變法，史稱“熙寧變法”。圣眷甚隆的王安石，大刀闊斧推進改革，于6年間推出了《保馬法》《青苗法》《農田水利法》等10部新法。因急于求成，操之過急，新法推出太過草率，沒有深入論證，在執行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弊端，引發社會震蕩。

對此，蘇東坡在賦詩諷喻的同時，斗膽上書《再論積欠六事四事札子》：“小人淺見，只為朝廷惜錢，不為君父惜民，類皆如此。淮南東西諸郡，累歲災傷，近者十年，遠者十五六年矣。今來夏田一熟，民千百死之中，微有生意，而監司爭言催欠，使民反思兇年。怨嗟之氣，必復致水旱。欲望圣慈救之于可救之前……”請求皇上消除青苗錢高利貸給百姓造成的禍害，最好本息全免。一意孤行的宋神宗哪受得了反對改革的雜音。為此，蘇東坡惹禍上身，釀成烏臺詩案，被關押御史臺，直至貶謫黃州。

北宋熙寧六年（1073年），重大水旱災害導致江南部分地區饑荒蔓延，朝廷急調數萬石糧食賑濟災民。十一月，時任杭州知州的蘇東坡出杭州，以轉運使職奉命前往常州、潤州、秀州和蘇州等地賑濟饑民。此次差遣責任大、任務重、時間長。蘇東坡不辭辛勞，四處奔波，凡賑災事宜，事無巨細，均逐一過問，親力親為。不知不覺間，時已歲末。除夕下午，蘇東坡乘舟抵常州城東通濟橋下（后人在此建有以資紀念的艤舟亭 ），蘇東坡下令泊舟。船家、隨從大惑不解：毗陵（今常州）驛站距此僅數里，何不上岸歇息？原來，蘇東坡堅持不上岸，在船上過除夕，是因為不愿在萬家團聚的良辰，騷擾當地官民。他對船家、隨從解釋道：“民生如此之艱，吾輩豈能在一派歌舞升平中度過除夕？”

北宋元祐六年（1091年）八月，蘇軾任潁州（今安徽阜陽）知州。為解決陳州（今河南淮陽）、潁州水患，朝廷下旨開挖八丈溝。剛到任的蘇東坡按上書省的要求，組織勘探小組對工程進行實地勘察和測量。勘探小組每25步立1根竹竿，并記下水位的高低，一共立了5811根。實地勘探測量得出的結論是，淮河漲潮時的水位高于八丈溝入淮口的水位8尺5寸。潁州地勢本就北高南低，潁河行于南，而八丈溝行于北，如果按照原計劃開挖，勢必造成淮水倒灌，則該工程于解決水患無益，純屬勞民傷財的面子工程。于是，蘇東坡連上《奏論八丈溝不可開狀》等三道奏狀，他強調：“若淮水不漲，則一潁河泄之足矣。若淮水不免漲，則雖復旁開百溝，亦須下入于淮。淮水一漲，百溝皆壅，無益于事，而況一八丈溝乎？”請求皇上恩準停工。在部分地段已開始施工的情況下，蘇東坡緊急叫停八丈溝工程，不僅因斷人財路而得罪當地官商，而且有冒犯朝廷之嫌，輕則烏紗帽難保，重則打入大牢。換作他人，肯定得過且過，不予過問。然而，不愿做太平官的蘇東坡，為朝廷和潁州百姓計，鐵面無私，較真到底。最終，八丈溝停工奏請獲準，至少免除了18萬夫役和37萬石錢米。

八丈溝工程剛宣布停工，朝廷又分派潁州出民工1萬人修治黃河。而當年，潁州因遭受災害，百姓生活正陷入困頓。為此，蘇軾再次上奏朝廷，“奏乞留黃河夫萬人，修境內溝洫，詔許之”，請求免除攤派，允許潁州民工以工代賑，就地興修水利，得到朝廷批準。蘇軾此舉既解決了災民生計，又達到了興修水利的目的。此次潁州興修水利工程包括清理干枯河床、修繕原有水閘，使船行再無障礙。

洛陽牡丹天下聞名，牡丹花盛開時，洛陽地方官常舉辦盛大的萬花會，大宴賓客，賞花聽曲。蔡京任職淮揚知州時，在揚州芍藥盛開時節，仿效洛陽做法，也舉辦萬花會，且年年依循舊例，百姓深受其擾。北宋元祐七年（1092年），57歲的蘇東坡從潁州改任揚州知州，剛好遇上花季。下屬官員向他請示舉辦萬花會事宜，并稱此為多年慣例。蘇東坡查明情況后，裁奪停辦。消息一出，揚州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對此，蘇東坡在寫給朋友王定國的信中說：“一次花會，損花無數，耗銀上萬。官員借機謀利。責令停辦，雖煞風景，卻省不良后果。”蘇東坡的決策，既破除了奢靡陋習，又減除了百姓負擔，不能說不務實、不英明。

解民倒懸 不顧安危

宋神宗熙寧四年（1071年），蘇東坡經歷烏臺詩案、黃州謫居后東山再起，出任杭州知州。

蘇東坡剛到任即遇上杭州鬧瘟疫。面對突發的疫情，蘇東坡在防護不充分的情況下，冒著被傳染的風險，深入一線，體察疫情，千方百計，消除疫災。《宋史·蘇軾傳》記載了他應對疫情的做法，即“多作饘粥藥劑，遣使挾醫分坊治病”。“復發橐中黃金五十兩，以作病坊，稍畜錢糧待之”，自掏腰包，建造名為“安樂坊”的隔離點，為患者免費提供食宿。蘇東坡不顧個人安危，妥善應對疫情，尤其在自己并不富裕的情況下，捐建“安樂坊”，充分彰顯了他拳拳的愛民之心。而情牽災民之心，并未因工作崗位變換而終止。元祐初年，蘇軾入朝為官，一位好友派人送來黃金5兩、白銀150兩。蘇東坡在堅辭不得、征得同意的情況下，以好友的名義將禮金捐贈給杭州的“安樂坊”。

北宋熙寧七年（1074年）九月，蘇東坡任杭州知州滿3年，調任密州知州。此年冬，密州大鬧蝗災。蘇東坡起早摸黑，四處奔波，在向當地老農求得治蟲之計后，組織大伙兒以火燒、深埋之法除蝗害。為調動農民治蝗的積極性，蘇東坡動用官糧獎勵捕蝗多的農戶，“荷鋤散掘誰敢后，得米濟饑還小仆。”（蘇東坡《次韻章傳道喜雨》）相伴著相關舉措的落實，密州蝗災得到控制。

北宋熙寧十年（1077年）四月，時年40歲的蘇東坡從密州知州調任徐州知州。蘇東坡到任不久，即遇黃河決堤。徐州曹村一帶黃河堤壩決口，洪水滔滔，水勢兇猛，徐州城朝不保夕。面對危情，有錢有勢的大戶紛紛外逃。蘇東坡見狀，對下屬厲聲疾呼道：“富民若出，民心動搖，吾誰與守？吾在是，水決不能敗城！”他在遣人勸外逃大戶返回的同時，趕至武衛營，奉勸官兵：“河將害城，事急矣，雖禁軍，宜為我盡力！”卒長聽罷直言：“太守猶不避涂潦，吾儕小人效命之秋也？”遂率隊奔赴搶險一線。

在徐州軍民的全力支持下，蘇東坡一邊帶領軍民筑堤防洪，加高加厚城墻和防洪堤，一邊與眾人研究泄洪之法，決定從上游挖開一個缺口，引洪水入流黃河故道，達到分流的目的。經過45天的苦戰，終于成功泄洪，并構筑起了一道首起戲馬臺、尾連徐州城的東南長堤，將洪水擋在了徐州城外。之后，蘇東坡一鼓作氣，乘勢而為，把皇帝的賞賜和多方募集的財物，全都用于加固防洪堤，以絕后患。

徐州百姓念其恩德，將新修筑的防洪堤稱作“蘇堤”，并紛紛殺豬送至官府。蘇東坡盛情難卻，無奈先收下豬肉，隨后親自指點廚師將豬肉烹熟后，回贈當地民眾。百姓吃后覺得此肉味醇汁濃、香糯而不膩口，一時贊不絕口，將肉取名為“回贈肉”。事實上，“回贈肉”乃“東坡肉”的前身，由蘇東坡一手發明，在徐州創制，在黃州改進，在杭州光大。

1078年，徐州遭遇嚴重旱災。蘇東坡組織人員踏勘水源，征集民夫，修筑池塘、水庫，采取多種措施，解決灌溉用水問題。

“古彭州官何其多，千古懷念唯蘇公。”北宋元豐二年（1079年）四月，蘇東坡調任湖州知州。面對一大群前來送行的徐州百姓，東坡百感交集。千般離情別意，唯有以詞相寄，寫下名詞《江城子·別徐州》。詞曰：“隋堤三月水溶溶。背歸鴻、去吳中。回首彭城，清泗與淮通。欲寄相思千點淚，流不到，楚江東！”

造福民生 不辭辛勞

蘇東坡常說：“陂湖河渠之類，久廢復開，事關興運。”水利建設事關國家興衰。

蘇東坡任杭州知州期間，發現西湖水面與過去相比，明顯縮減了許多。經調查，原來西湖乃皇家的放生池，嚴禁百姓打魚、清淤、割水草，久而久之，造成西湖死魚漂浮、淤泥厚積、水草瘋長、水面縮減。老百姓痛心地說，照此下去，再過二三十年，西湖便不復存在了。要知道，西湖既是杭州著名的風景區，更是杭州唯一的水源地，農田灌溉、百姓飲水等全仰仗西湖。

“使杭州而無西湖，如人去其眉目，豈復為人乎？”為民生計，蘇東坡動員、組織西湖周邊的百姓割水草、挖淤泥，啟動實施西湖整治工程。為方便指揮和督戰，把臨時辦公地點放在了靠近西湖的石佛院里。他與下屬一邊商討方案，一邊籌集資金。他一有空就去工地，奔走于礫石泥淖之間。為解決水草和淤泥的出路問題，蘇東坡在西湖原有的東西向堤岸——白堤的基礎上，用水草、淤泥再修筑一條南北向的堤岸，解決民眾“環湖往來，終日不達”的交通問題。為避免堤岸阻斷湖水，在修筑堤岸時，間隔留出空間，修建了6座拱橋，以利湖水流通。堤岸修好后，在岸邊遍植各類樹木，既加固土堤，又美化環境。此堤岸即后人所稱的“蘇堤”。

雖說眼下的問題解決了，但西湖依然面臨水草瘋長的難題。怎么辦？經向當地老百姓請教，蘇東坡打探到了一勞永逸的治本之策——種菱角。除凈湖中的水草后，種上菱角，可謂“一箭三雕”：有效阻止水草瘋長，在收獲菱角時帶走部分淤泥，百姓租水面種菱角交付的租金，又可用作來年清淤的費用。因擔心廣種菱角，侵占西湖所有水面，影響景觀，蘇東坡請石匠雕了3座石寶塔，豎立湖中，以寶塔的連接線劃定一條“生態紅線”，靠岸的水面允許百姓租種，靠湖心的水面嚴禁百姓侵占。自此，西湖水草瘋長、淤泥沉積、水面縮減的難題迎刃而解。蘇東坡以他的智慧，在既不向朝廷要錢，又不增加百姓負擔的情況下，保住了西湖。明代《西湖游覽志》言：“自是（蘇軾除葑）西湖大展，至紹興建都，生齒日富，湖山表里點飾浸繁，離宮別墅，梵宇仙居，舞榭歌樓，彤碧輝列，豐媚極矣。”現如今，3座寶塔兀立湖中，以“三潭印月”的詩意方式，在千年往事中轉身，成了人間天堂的奇觀。

西湖整治工程完成后，蘇東坡又組織人員修繕、清理六井，將引水管道由竹管改為瓦筒，既堅固耐用，又擴大了供水范圍。最終“西湖甘水，殆遍全城”，杭州城供水系統日趨完善。次年大旱時，百姓亦因此未受缺水之苦。

此外，蘇東坡在任杭州知州期間，還利用潮水漲平、泥沙澄墜的自然規律，修建堰閘，以定時啟閉堰閘之策，妥善解決了因海水倒灌、挾帶泥沙而導致的運河淤塞難題，極大減輕了浚治成本和擾民之患，展現了非凡的治水才能。

北宋紹圣元年（1094年）六月，蘇東坡再遭貶謫，以“譏訕先朝”罪名被充“惠州安置”。蘇東坡以衰病之軀赴嶺南瘴鄉就任。如此境遇，若是換作別人，早已心灰意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不承想，蘇東坡卻在這片蠻夷之地干得風生水起。他將惠州的豐湖稱作西湖，調動有限的資源，并帶頭捐資筑橋修堤。兩年后，“兩橋一堤”——東新浮橋、西新木橋與蘇堤大功告成，徹底解決了困擾惠州百姓多年的“浮梁陷積淖，破橋隨奔溪”的難題。“兩橋一堤”構思之新穎，用料之講究，技術之成熟，堪稱水利工程之經典。蘇東坡每每邀朋結友，都在堤上飲酒賞月，吟詩作對。后人仿徐州、杭州先例，也稱湖堤為“蘇堤”，這便有了第三座蘇堤。

蘇東坡一生在多地任職，尤其重視百姓生計，竭力幫助百姓解決生產、生活中的難題。在徐州，他四處勘查，發現煤礦，使百姓有了生活和煉鐵的燃料；在密州（今山東諸城市），他收養棄嬰，挽救了許多無辜的生命；在惠州，他發明竹管引水法，解決了百姓的飲水問題。此外，他還親自設計，推廣秧馬，減輕了百姓插秧之苦；在定州，他大力推廣水稻種植技術，讓百姓吃上了大米，并親手釀造出流傳至今的中山松醪酒；在儋州，他興辦教育，傳播中原文化，讓蠻荒之地出了第一位進士。他教百姓打井取水，為百姓消除了病疾之源，化解了飲水之難；在登州（今山東煙臺蓬萊區），他改革鹽稅制度，打破官商壟斷，允許百姓自由販鹽，解決了百姓的食鹽問題；在揚州，他改革漕運，允許百姓在運輸官貨時搭載一些土特產，以貼補家用……蘇東坡每到一地，都盡心為百姓做事。“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是他一生功業的自謙。

蘇東坡剛正無私，廉政為民，深受百姓愛戴，就連政治立場與其對立的人也不否認。據說有一名叫曾旼的文人，被蘇東坡罷免州學教師后，路經真州，遇見呂惠卿（王安石變法的二號人物）。呂惠卿問：“蘇軾何種人？”曾旼應：“智者！”呂惠卿不無藐視地說：“其智如堯乎？如舜乎？如禹乎？”曾旼答：“東坡智不及三賢，猶智之至歟！”呂惠卿又問：“蘇軾所學何人？”曾旼回：“孟子！”呂惠卿愈加不屑，起身言道：“何出此語？不倫不類！”曾旼道：“吾云東坡學孟子，乃東坡與孟子無異，皆親愛生民。”呂惠卿聽罷，點頭默認，不發一語。

“功廢于貪，行成于廉”。綜觀蘇東坡的一生，北往南來，起起落落，亦文名亦事功，亦情懷亦擔當，始終以社會民生為己任。他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廉政為民的公仆情懷，既是造福百姓的道德力量，更是傳承后世的文化遺產，值得我們好好繼承，好好學習。

作者簡介：丁學東，張家港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