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質型人力資本對中國南北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機制研究

摘要：本文基于異質型人力資本視角，探究其對中國南北區域經濟發展差異的影響機制。通過構建聯立方程模型，并選取2003—2022年我國31個省份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發現異質型人力資本在南北區域的經濟發展中作用機制存在顯著差異。北方區域可通過吸引外來異質型人力資本流入和促進區域內現有異質型人力資本提升來推動經濟發展，而南方則需關注異質型人力資本與產業結構的同步優化。本研究為縮小南北經濟發展差異提供了新思路和對策。

關鍵詞：異質型人力資本；聯立方程模型；南北區域

一、問題的提出

“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深入實施正逐步縮小我國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區域之間的發展差距，同時“南快北慢”的趨勢也日益明顯（盛來運等，2018）[1]。改革開放以來的實踐經驗充分證明人力資本在推動我國經濟增長過程中作出了重大貢獻。可見，新時代如何從異質型人力資本角度出發縮小南北區域發展差異就成為當前區域問題研究的焦點之一。學術界普遍關注“三大區域”“四大板塊”的經濟發展差異研究，而對南、北區域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目前研究認為，分工機制、資本積累速度、經濟結構等是“南北分化”的主要原因（盛來運等，2018；楊明洪等，2020），但忽略了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南北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影響和作用機制，因此本文試圖從異質型人力資本視角出發對我國南北區域經濟發展差距的成因進行剖析[2]。

二、機理分析

異質型人力資本一方面通過勞動力消費結構的導向效應推動產業結構升級。隨著“貨幣選票”的增多，異質型人力資本會追求更高等級、多樣化和個性化等需求的滿足，更加關注高端化、智能化的消費品以及各種知識性消費，帶動了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的發展，并催生新產業和新業態的興起，從而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推動現代服務業專業化、精細化發展。另一方面也能通過勞動力供給結構的激勵效應推動產業結構升級。由于異質型人力資本具有較高的投資回報，這種“價格信號”將會引導人力資本投資結構發生變化，使異質型人力資本規模逐漸擴大，為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儲備高端人才，并通過在地區間、行業間的流動改變區域勞動力供給結構，從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構建

考慮到異質型人力資本、區域經濟發展和作用機制之間存在著相互影響，因此選用聯立方程模型既可以反映變量間的復雜交互作用，又可以有效地避免內生性所產生的估計偏誤。構建如下模型：

方程（1）是區域經濟發展方程，因變量為經濟發展指數Yit，核心自變量分別為異質性人力資本Hit和相應的機制變量Mit，Dit為控制變量，P為區域虛擬變量。方程（2）為異質型人力資本方程，考察經濟發展水平和中介機制是否對異質型人力資本產生反向作用。方程（3）是機制方程，檢驗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各機制變量的影響，同時可以結合方程（1）檢驗其對經濟發展影響的具體途徑。

（二）變量設定及數據來源

1.異質型人力資本測算。從投入角度以資源是否具有“稀缺性”作為劃分依據，將異質型人力資本定義為以高等教育（大學專科、本科及研究生以上）投資為主、同時具有更為優質健康投資、更為豐富文化投資所形成的附著在人本身的綜合能力，表現為以某一特定創造力為主要特征，主要從事知識密集型為主的活動，具有間接效用，是較為高層次的人力資本。借鑒高遠東等（2012）[3]的研究思路，構建異質型人力資本計算公式：

其中，Hit為異質型人力資本存量；edui表示接受不同程度的高等教育水平人口累計受教育年限；pi不同程度高等教育水平人口占比；h和c分別為以平滑后的省域城鎮居民醫療保健支出、文化消費支出所核算出的健康投資系數、文化消費系數。

2.區域經濟發展指數測度。選取人均GDP、三產從業人員年末數、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單位GDP“三廢”排放量，從經濟、就業、收入、生態方面構建多維指標并采用熵權法測度區域經濟發展指數。

3.其他變量設定。（1）產業結構（IS）：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產值之比。

（2）新型城鎮化（UR）：第三產業就業比重。

（3）物質資本存量（K）：永續盤存法進行核算，以2002年為基年采用相應省域固定資產價格指數進行價格平滑，選取折舊率9.6%。

（4）市場化程度（MA）：非公有制企業人員數與全部就業人員數之比。

（5）外貿依存度（TR）：貨物進出口總額與GDP總額之比。

（6）健康保障（HE）：社區服務機構數。

4.數據來源。選取2003—2022年我國31個省份面板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人口統計年鑒》和各省份統計年鑒，以及各省份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部分缺失數據采用插值法和移動平均法補齊。我國南北區域劃分以“秦嶺—淮河”為界。

四、實證分析

為考察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區域經濟發展影響的具體傳導路徑，使用3SLS估計面板聯立方程模型。

（一）異質型人力資本、產業結構優化及我國南北區域經濟發展路徑檢驗

方程（3）中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全國及北方產業結構影響顯著為正，而對南方影響顯著為負，表明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南方產業結構優化具有一定制約，可能是因為異質型人力資本與現有產業提升速度不同步所引發的配置效率低下而致。方程（1）中產業結構優化系數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且為負，說明不論是全國，還是南、北區域，產業結構優化均對區域經濟發展產生不同程度的抑制。方程（2）中產業結構升級有助于推動北方異質型人力資本的積累，而抑制了南方的積累水平。綜上所述，異質型人力資本并未成為推動南方產業結構優化的有力推手，相反卻成為制約因素。

（二）異質型人力資本、新型城鎮化發展及我國南北區域經濟發展路徑檢驗

方程（3）中異質型人力資本有利于促進全國新型城鎮化建設，這與北方回歸結果相似，但對南方新型城鎮化發展產生明顯抑制作用，可能是由于南方異質型人力資本集聚帶來的“擁擠效應”大于“規模效應”成為制約新型城鎮化建設的主要因素。方程（1）中新型城鎮化發展均不同程度地對區域經濟產生推動作用，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北方經濟發展呈顯著負向影響，而其對全國及南方的影響則不顯著。方程（2）中新型城鎮化發展有利于促進北方異質型人力資本提高，但對南方具有明顯負向作用。綜上，新型城鎮化是異質型人力資本影響北方經濟發展的重要路徑，而這一路徑在南方區域并未成立。

五、建議

以2003—2022年我國31個省份面板數據為樣本，通過構建聯立方程模型檢驗異質型人力資本作用于我國南北區域經濟發展差異的具體實現路徑，據此提出相應對策。

（一）加大吸引外來異質型人力資本的流入

北方各省域雖然紛紛出臺了一系列的人才引進政策，但由于人力資本具有一定的時滯性，所以在短期內尚未形成明顯的成效，因此應因地制宜地形成更具有競爭優勢的人才洼地的效應，如加大產業結構調整及優化的步伐，發展新型農業產業、催生服務業新業態等。同時要實施相應的公共設施的配套改革，加大教育、醫療等基礎設施的投資力度，從而為異質型人力資本的聚集形成有效的物質保障。

（二）促進區域內現有異質型人力資本的提升

北方區域產業結構優化必然會伴隨著人力資本結構的調整，因此政府應加強異質型人力資本的產業適配性，如加大對不適宜當前產業發展的異質型人力資本的技術培訓及職業培訓的投資力度，使其提升與區域內轉型產業的適配性，進一步發揮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區域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同時，盡可能地制定滿足并促進區域內異質型人力資本不斷自我提升需求的相應人才激勵政策，使其更加有效地充分發揮其效用。

參考文獻：

[1]盛來運，鄭鑫，周平，李拓．我國經濟發展南北差距擴大的原因分析[J]．管理世界，2018，34（09）：16-24．

[2]楊明洪，黃平．南北差距中的結構效應及空間差異性測度[J]．經濟問題探索，2020（05）：1-13．

[3]高遠東，花擁軍．異質型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作用的空間計量實證分析[J]．經濟科學，2012（01）：39-50．

〔基金項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NO：2019TS027）；校企合作項目（NO：821038）〕

（作者簡介：李潔，太原工業學院經濟與管理系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