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很多人想要攢夠一筆錢后,去一座小城市過一種相對閑適的生活。如果在這樣的生活中,能找到一種新的、可以帶來“自我效能感”的生存狀態,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但如果這種生活讓你失去了與社會的聯系,或者失去了展示自己能力和價值的舞臺,失去了過創造性生活的條件,那可能就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了。
我曾在微博上寫過一句話:“一個人最自由的時候,一定是用必要的約束組織起了混沌的松散的時候。”這句話談到了對自由的體驗。我認為,自由必然存在于一種恰當的限制之中。那種無須承擔任何責任的大把時間,雖然能供我們盡情娛樂、放松,但在這樣的時刻,滿足感消逝得很快。我們很快就會感到無聊,甚至陷入空虛和抑郁。
我接觸過一些實現了財務自由的人,他們完全不用再為經濟回報而支出自己的時間。但最終困擾他們的是,不知道每天該給自己的生活安排些什么事情。如果你去關注這些人的生活,就會發現,他們要么做慈善,要么做另一種工作,比如鄉村教師之類,一定會在社會上給自己找一個錨定點。人的存在感始終依賴于社會結構,無論他做的是什么。
限制雖然給人帶來了約束,但也給生活創建了秩序。它讓一個人不需要主動思考每天要去做什么,如何使用大塊的時間。一旦你不能很好地支配時間,不能給自己的生活創建張弛有度的節奏,就會陷入某種心理困擾之中。
人要活在有張力的結構中,既有一定的壓力,又能感受到松弛。恰當的結構可以讓人持久地擁有一種舒適的生活體驗。一個人面對限制,在情感上能夠接受,并且有能力隨時擺脫限制,這就是我們能夠追求的最大意義上的自由。
(張秋偉摘自微信公眾號“人物”,〔意〕斯蒂芬妮·因凡特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