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商務商標故意侵權維權的困境與對策

摘要：電子商務商標故意侵權維權中存在三大困境。第一，平臺審核不嚴、不更新銷售商信息，導致維權人難以獲取侵權者的信息，尤其在以個人名義注冊網店的銷售商信息。第二，工商登記強制性規則的缺失，使侵權源頭生產商的追溯與行政執法困難。第三，這兩方面的不足共同導致在現有侵權責任體系下，責任劃分困難，既不能有效遏制未來侵權行為，也無法從根本上消除侵權源頭。因此，立法需要強化平臺對經營者信息的審核和更新義務，并設定相應的責任；同時，將住址和聯系方式列為工商登記的強制登記項，工商登記機關應加強對這些信息的登記和審查力度，以提升維權效率和效果。

關鍵詞：商標侵權；維權；挑戰與對策

中圖分類號：D9"""""""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04.062

1"假冒商品銷售的現狀與挑戰

隨著我國電子商務產業的迅猛發展及在知識產權保護領域的不斷努力，相較于過去10年，我國在電子商務領域的知識產權保護已取得顯著進步。然而，故意制造、銷售商標侵權產品的問題尚未根本解決，每年地方基層法院需要處理大量同一權利人的維權訴訟。這些訴訟在確定商品是否侵權方面通常較為明確，但在維權和審理過程中仍面臨多項挑戰，包括難以獲取侵權者的身份信息、追溯侵權生產商的困難以及證明銷售者和生產者間共同侵權責任的難題。這些問題不僅增加了消費者維權的難度，也加重了地方基層法院的司法資源負擔。本文將深入分析這三大實務問題，探究其背后的原因，并提出針對性的對策建議。

2"三大實務困境分析及其影響

在維權過程中，常見以下3大困境。首先，相較于2020年，權利人在購買侵權商品后，從電商平臺獲取侵權店鋪的詳細信息變得更加困難，尤其是店鋪以個人名義注冊時，平臺一般不提供注冊人的身份證信息。其次，故意侵權生產商經常利用注冊制度的不足來逃避責任，例如使用非本地人身份信息注冊，這使在訴訟中追蹤生產商并將其與銷售商關聯起來愈加困難。最后，難以建立生產商與銷售商之間的直接聯系，增加了證明二者共同侵權意圖的難度，導致在法律上缺乏明確依據來判定兩者應承擔的連帶責任。本節將詳細探討這些困境的表層原因及其對維權的影響。

2.1"銷售商信息獲取困難

2.1.1"相關法律法規

《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二條要求起訴必須有明確的被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登記立案若干問題的規定》（法釋〔2015〕8號）規定，民事起訴狀應當載明被告的姓名、性別、住所等信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lt;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gt;的解釋》第二百零九條規定如果原告提供的被告信息具體明確且足以與他人區分，即可認定為有明確的被告。然而，全國范圍內同名同姓的人數眾多，僅憑姓名和住址，很難將個人與他人區分。因此，獲取身份證號碼或生日信息對確認被告至關重要[1]。

2.1.2"現實困境

目前，若賣家以個人信息注冊網店，電商平臺如某寶和某東在回應消費者或者權利人（以下統稱“權利人”）關于侵權銷售商信息的查詢時，不再提供個人身份證信息，僅披露姓名、電話和注冊地址。地方派出所僅在掌握個人的姓名和生日或身份證號碼時才可查詢被告住所。由于注冊地址往往不是個人的戶籍地址，僅憑姓名、電話和注冊地址無法確認明確的被告。因此，想通過訴訟解決問題的權利人需用律師，在法院提交立案材料的同時申請調查令，前往平臺所在地調取信息。此過程需要法院、平臺和派出所的多方協作，極大增加了維權的復雜性和成本。同樣，即使賣家為非自然人注冊，某寶的“X工廠”已經不再在商品銷售頁披露賣家工商登記信息。唯有通過要求“X工廠”開具增值稅發票才能獲取賣家信息。

2.1.3"對維權的影響

從提交立案材料到取得調查令通常需約5天；攜帶調查令獲取個人信息再到法院收到信息光盤約需額外5天；處理法院文件并重新提交立案需要大約3天。整個前置流程至少需要3周。受限于司法資源，法院可能需要至少1個月時間進行訴前調解，結束后才正式立案，而從立案到開庭可能需3至4個月。因此，對一般消費者，投入大量金錢和時間成本進行小額商品的維權顯得不劃算。即使起訴時已確定明確的被告，法院也需通過庭審來確定發票開具人是否為真正的銷售者，這進一步消耗司法資源。此外，由于銷售商注冊地址與實際住所可能不一致而需要進行公告送達，通常需要30天以上，這進一步延長了維權時間。

2.2"侵權源頭生產商追溯與行政執法困難

2.2.1"相關法律法規

根據《企業名稱登記管理規定》，企業名稱應包括行政區劃名稱、字號、行業或經營特點以及組織形式。盡管2023年實施的《企業名稱登記管理規定實施辦法》（簡稱《實施辦法》）建立了與省級機關的企業名稱申報系統對接的全國企業名稱規范管理系統和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企業名稱申報系統（簡稱“全國系統”），但《實施辦法》第二十條僅要求在申請的企業名稱不含行政區劃名稱且符合《企業名稱登記管理規定》第十二條的特定情形時，才須在全國系統中進行查詢、比對和篩選；在其他所有情形下，僅需在地方（縣級以上地方企業登記機關）系統內進行這些操作。

2.2.2"現實困境

在現行制度下，只要企業名稱包含行政區劃名稱且不包含如“中國”“中華”等字樣，申請時僅需在省級及省級以下的系統中進行查詢、比對和篩選。這一機制允許在不同省份中注冊包含知名商標或類似名稱的企業而不會遇到法律障礙。侵權產品的生產商往往不通過直接注冊平臺賣家的方式銷售產品，而是注冊或聯合一家名稱與知名商標相近的“標牌企業”進行銷售，同時在外包裝、產品機身、銘牌及能耗標識上使用該標牌企業名稱。通常，這些標牌企業作為申請人，申請國家3C強制認證，而將實際的生產加工企業列為“生產廠（商）”。此外，這類企業的實際控制人常常無法通過工商登記資料被查明，導致銷售商、生產商、標牌企業乃至發貨地（代發）分布在不同省份，這極大地增加了證據保全和法院管轄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更進一步，一些生產商可能選擇不再申請3C認證，關閉了通過正規渠道追溯生產商的可能性，從而增加了權利人的維權成本。

2.2.3"對維權的影響

維權過程中，因生產商、銷售商及標牌企業處于不同省市，導致法院管轄權的不確定性對維權構成了挑戰。《民事訴訟法》第二十九條規定侵權訴訟可由侵權行為地或被告住所地法院管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2022修正）》進一步明確侵權行為地包括侵權行為實施地和侵權結果發生地。一般而言，權利人會選擇侵權行為地法院進行訴訟，以減少訴訟成本和時間。

然而，如何確定侵權行為地在實踐中存在爭議。《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規定，商標侵權訴訟中，“侵權行為實施地”“侵權商品的儲藏地”或“查封扣押地”人民法院均有管轄權。然而，第七條僅提到“侵權事實行為地”，未包括儲藏地和查封扣押地，這導致了立法解釋上的矛盾。第六條和第七條在對“侵權行為地”的定義上存在不一致。第六條明確指出多個管轄地點，而第七條僅提到“侵權事實行為地”，未明確提及儲藏地和查封扣押地。這種立法上的不一致性在實際操作中帶來了困擾，權利人在涉及多個被告的訴訟中選擇管轄地時可能遇到解讀上的困難，進一步增加了訴訟成本和時間。

首先，從字面及整體解釋的角度，“侵權實施行為地”和“侵權商品的儲藏地或者查封扣押地”應該是兩個不同且并列的概念。《解釋》第六條將上述兩個概念并排使用表述，而第七條中僅使用了“侵權事實行為地”這一概念。因此，從字面及整體解釋可以推導出，第六條和第七條之間產生了矛盾，即若“侵權商品的儲藏地或者查封扣押地”不是“侵權實施行為地”時，原告對多個被告提出共同訴訟時，原告是否可以選擇侵權商品的儲藏地或者查封扣押地法院對案件進行管轄這一問題在立法上尚不明確。

實務中，證據保全問題也帶來了挑戰。《解釋》第六條第二款中將“侵權商品的儲藏地”定義為大量或經常儲存、隱匿侵權商品的所在地，將“查封扣押地”定義為行政機關依法查封、扣押侵權商品的所在地。然而，證明“大量”或“經常儲存”在實際操作中極為困難，通常需要侵權人自認或依靠行政突擊查封扣押。由于行政機關資源有限，侵權人反偵查意識增強，侵權產品被發現、查封或扣押的概率降低。因此，權利人或消費者往往需要依賴物流信息反推侵權商品的儲存地，這使發貨地在確定法院管轄方面變得至關重要。

在實際案例中，不同法院對發貨地是否可認定為侵權行為實施地或商品儲藏地存在分歧。例如，在（2024）蘇05民轄終30號案中，權利人通過抖音平臺購買侵權商品，發貨地物流顯示在張家港。然而，張家港中級人民法院認為發貨地僅是物流過程中的一個節點，權利人沒有證據證明張家港為商標侵權行為實施地或侵權商品儲藏地或查封扣押地，因此其沒有管轄權，案件被移送至被告所在地黑龍江海倫市法院處理。相反，在（2021）粵03民轄終2311號案中，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通過網絡銷售實物商品，發貨行為屬于銷售行為的重要組成部分，發貨地可認定為侵權行為實施地，因此侵權實施地羅湖區人民法院具有管轄權。同樣，在（2019）蘇民轄終165號案中，江蘇省高院認可了權利人起訴時遞交的多份快遞物流查詢記錄，顯示侵權商品從昆山發出，作為支持產品侵權行為實施地和商品儲藏地的主張，確認發貨地法院具有管轄權。管轄權的不確定性導致權利人在訴訟前必須進行詳盡的調查和多次大量購買侵權產品以固定證據，說服法院將發貨地認定為侵權商品儲藏地，增加了訴訟成本和復雜性。

最后，如果生產商選擇不申請3C認證，權利人將無法通過3C認證這一公開渠道查詢到生產商信息，從而無法將其列為被告。盡管《強制性產品認證管理規定》及《認證認可條例》規定家用電器需要強制認證，但生產商可通過不申請認證以逃避侵權責任，導致權利人維權難度增加。雖然法律規定未經認證擅自出廠、銷售、電器會導致五萬至二十萬元的罰款，但若違法經營收益超過罰款，生產商完全可能選擇不申請認證。

2.3"侵權人之間責任分配難以確定

2.3.1"相關法律法規

在是否承擔連帶責任方面，《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規定二人以上共同實施侵權行為，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承擔連帶責任；若二人以上分別實施侵權行為造成同一損害，每個人的侵權行為都足以造成全部損害的，那么這些行為人應當承擔連帶責任；若每個人的侵權行為都不足以造成全部損害的，能夠確認責任大小的，各自承擔相應責任；難以確定的，平均承擔責任；對故意侵害他人知識產權且情節嚴重的，權利人有權請求相應懲罰性賠償。

在賠償數額計算方面，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及《商標法》的規定，侵犯商標專用權的賠償數額一般以侵權造成的實際損失確定；無法確定實際損失的，按照侵權人因侵權獲得的利益確定，或者參照商標許可費的倍數合理確定；若上述方式均無法確定，法院應綜合考慮侵權行為的性質、期間、后果，侵權人的主觀過錯程度，商標的聲譽及制止侵權行為的合理開支等因素，綜合確定賠償數額，最高可達500萬元。

2.3.2"現實困境

在實際操作中，即使權利人將銷售商、生產商和標牌企業均列為被告，原告仍難以證明三者具有共同侵權的故意，導致三者承擔不同的賠償責任。銷售商和標牌企業可能受到生產商或實際控制人的控制，用以掩蓋侵權源頭。銷售商通常以個人注冊或新成立公司注冊的新網店可以快速注銷且無法承擔侵權后果。生產商可能通過各種途徑（如購買身份證、支付費用使用他人身份證等方式）讓銷售商頂替承擔侵權責任。同樣，標牌企業通常也是一家地址遠離生產商的皮包公司，不具備賠償能力。所以，打擊銷售商和標牌公司并不能徹底消除侵權產品的源頭。因此，從公平和維權效率的角度，三者應當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以防止任意一方逃避賠償。

在賠償數額的計算上，由于刷單、刷評論及銷售數據調取的困難，權利人往往只能提供平臺上可見的訂單數或評論數，并輔以單價進行粗略估計。當訂單數或評論數失實，通過上述數據計算的侵權人獲利額無法準確反映侵權人的實際獲益。因此，法官常通過綜合考慮酌定賠償數額，無法客觀反映權利人的損失或者侵權人的收益。

2.3.3"對維權的影響

首先，由于證明銷售商和生產商存在共同故意或各自行為足以造成同一損害非常困難，這導致生產商承擔的責任與其在侵權中發揮的作用不相稱。尤其對常年侵權生產商，銷售商和標牌企業可能僅僅是其侵權的工具。只要銷售商承擔的責任小于其在侵權行為中獲得的收益，銷售商仍可能在未來繼續為各種侵權生產商提供庇護。例如，在（2023）浙02民終5371號一案中，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認可海信為電視機行業的馳名商標。雖然銷售商應當知道自己的銷售行為構成侵權，但法院以權利人海信公司未提交證據證明銷售商與生產商存在共同故意的銷售行為為由，僅判決銷售商對其銷售的侵權行為承擔責任。因此，僅證明注冊商標為馳名商標或在注冊類別的市場中具有一定知名度并不能直接證明銷售商和生產商之間的共同侵權故意。

其次，酌定的賠償數額可能無法阻止生產商未來的侵權行為。由于生產商可能因不同銷售商的行為被多次起訴，但缺乏相關數據支撐，法官可能無法對生產商每次的獲益進行精確判斷。最保守的估計是根據銷售商的銷售額進行計算，但這種數據往往由銷售商出庭抗辯時提出。很多情況下，被告缺席，不會對權利人的主張及證據進行質證。因此，缺席判決的賠償數額可能不能客觀反映生產商的實際侵權獲益。如果判罰過高，可能對生產商不公平；但如果因為擔心過高判罰而判罰過低，則無法阻止未來侵權行為。

3"困境底層成因分析

通過對3大實務困境的詳細討論可以看出，信息不對稱和監管不完善是導致這些問題的核心因素。在解決銷售商信息獲取困難、生產商追溯與執法困難以及責任分配及侵權賠償數額難以確定這三大困境中，平臺經營者和工商登記信息的全面準確性顯得尤為重要[2]。平臺未能有效落實對經營者身份信息的核驗、建檔并更新的義務，以及工商登記過程中強制性規定和形式審查力度的缺失，直接導致上述困境。正是由于這些底層問題的存在，侵權源頭上得以隱匿。本節將進一步分析困境的底層成因，并提出相應的對策，以期從源頭上遏制侵權行為，減輕司法資源的壓力。

第一，平臺經營者未能有效落實其對平臺內經營者身份信息核驗、建檔并更新的義務，且立法中缺乏對“更新”這一義務的法律后果是導致銷售商信息獲取困難的主要原因。

《電子商務法》要求平臺經營者對申請進入平臺銷售商品或提供服務的經營者的身份等真實信息進行核驗、登記、建檔，并定期核驗更新，并要求平臺經營者提示未辦理市場主體登記的經營者依法辦理登記。同時，該法要求除利用個人技能從事零星、小額交易的個人及銷售自產農副產品、家庭手工業產品的個人外，其他主體均應辦理市場主體登記。《網絡交易監督管理辦法》（《管理辦法》）規定年交易額累計不超過10萬元的，屬于小額交易，個人可以免于工商登記。

實務中，雖然侵權個人網店按照上述例外規定承諾不需要辦理市場主體登記。然而這類網店的年銷售額往往10萬元。雖然《電子商務法》規定，平臺經營者應當更新平臺內經營者的檔案并提示其辦理工商登記，但該法并未對違反更新義務和提醒義務的行為設定法律后果。這導致平臺只要即時履行核驗、登記義務和向市場監管部門和稅務部門報送的義務，即可不受處罰。因此，即使個人店鋪年銷售額遠超10萬元，平臺上的登記信息仍顯示為個人信息。由于牽涉到個人信息，某寶及某東平臺的賣家披露僅限于姓名、電話及經營地址，不包括出生日期或身份證號碼。

第二，工商登記強制性規定的缺失和形式審查共同加大了工商行政機關有效履行登記審查及事后監管的難度，導致無法從源頭上消滅侵權行為。

首先，目前《市場主體登記管理條例》和《市場主體登記管理條例實施細則》均未強制要求聯系方式或經過驗證的注冊地址作為進行工商登記的前提，同時登記機關的形式審查往往不會細致到確認聯系電話能否聯系到登記人。《企業信息公示暫行條例》中要求年報報送聯系電話，但未規定不報送聯系電話的后果。這導致公眾信息中，某些企業無聯系電話，或聯系電話為代記賬公司或根本無法接通。《企業信息公示暫行條例》規定未按期公示年報的企業會被列入經營異常名錄；連續兩年被列入名錄且通過登記住所或經營場所無法取得聯系的，才會被吊銷營業執照。但侵權人用于注冊銷售侵權產品的公司壽命通常短于兩年。因此，兩年的期限并不能有效驅動侵權人完善登記信息。

其次，法規的缺失和形式審查力度不足，導致工商行政機關在收到舉報或投訴后無法或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鎖定侵權源頭。同時，由于侵權源頭的信息往往無法從公開或依申請的途徑中獲得，行政執法部門往往只能從物流信息顯示的發貨地或平臺披露的電商注冊地尋找線索，難以快速有效鎖定源頭。

最后，由于上述原因，通過投訴或舉報方式尋求行政救濟至行政機關趕赴現場查處之間存在時間間隔，這一時間間隔再次給予了侵權人逃避、轉移侵權產品的機會。

綜上所述，平臺未盡到更新平臺內經營者登記信息的義務，以及工商登記過程中相關信息強制性填寫要求的缺失和形式審查的不足，不僅增加了權利人的維權成本，且增大了對司法資源的占用。

4"商標維權對策建議

通過完善立法平臺義務、加強市場主體登記審查力度、增加強制性登記項目，可以有效從根本上解決上述困境，從而減少維權成本，減輕司法資源的占用。

首先，電子商務立法應當完善平臺對平臺內經營者信息的核實和登記義務，并設置相應的違規后果。平臺作為知識產權的守護者，相較于政府、權利人和消費者，掌握更多關于平臺內經營者的數據和技術，可以更容易發現經營者是否符合市場主體登記的例外標準。通過外部立法督促平臺根據法律規定更新市場主體登記，避免侵權人利用個人信息保護侵犯知識產權，減輕維權成本。

其次，市場主體登記立法應當將聯系方式（電話、郵箱）作為強制初始登記事項及年報登記事項。權利人和登記機關可以隨時通過聯系方式與企業取得聯系，不僅能加速庭外解決侵權糾紛，還能提高訴訟送達的概率。

再次，各地市場主體登記部門應當加強市場主體設立登記時對住所或主要經營場所（“地址”）及聯系方式（電話、郵箱）的審查力度。《市場主體登記管理條例》第十一條第三款授權省級政府自行規定或授權下級政府對地址登記進行具體規定。政府可以通過核實聯系方式和地址的有效性，并要求登記主體簽署承諾函，承諾登記的地址和聯系方式為法律文書送達地址，促使登記人提供真實有效的信息，提高物理送達的概率，減少公告送達，從而提高維權效率。若登記人違反承諾函，則需承擔缺席判決的風險。

最后，知識產權執法機構應與當地法院緊密合作，積極幫助權利人或消費者進行維權執法，對涉嫌侵權的物品進行扣押，確保當地法院具有管轄權，降低管轄的不確定性和維權成本，提高維權效率，方便損失賠償的計算。通過這些對策，可以從源頭上遏制侵權行為，有效減輕司法資源的壓力。

5"結語

通過對電子商務商標侵權維權困境的底層成因分析可知通過完善立法電商平臺義務、加強市場主體登記審查力度、增加強制性登記項目3個途徑可以有效解決本文所列3大實務困境，從根源上消滅故意侵權行為，減輕司法資源的占用。

參考文獻

［1］王蓮峰，蹇佳伶.商標侵權懲罰性賠償的法律適用研究——基于我國123件判決書的實證分析[J].電子知識產權，2020，（05）：7390.

[2]魏遠山.“卡梅框架”視角下我國知識產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完善[J].西部法學評論，2023，（02）：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