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出版境外支付稅款探討

一、引言

隨著全球化的加速，版權貿易逐漸成為國際間文化交流與合作的重要領域。購買境外版權是版權貿易中的一種常見形式，對于促進文化多樣性和知識傳播具有重要意義。然而，在購買境外版權的過程中，稅務問題一直是困擾企業和個人的難題。大部分企業財務人員容易忽視境外支付所應盡的代扣代繳義務，這會給企業帶來一定的稅務風險。本文探討了購買境外版權涉及的稅務問題，并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和建議。

二、購買境外版權涉及的稅務問題

境內出版社向境外支付購買版權，實際上是無形資產的一種交易，應按照支付人所在地完稅。可以分為以下幾個途徑：1.境內購買方向境外作者直接購買版權，通過直接聯系作者本人購買；2.境內購買方向境外出版社等機構購買版權，通過境外出版機構購買成熟的圖書版權；3.境內購買方向境外版權代理機構購買版權，通過國際版權代理機構購買版權。

向境外作者直接購買版權，是直接聯系作者本人購買版權的行為，涉及到個人所得稅。合同形式又分為一次性買斷或者在一定時間授權使用。一次性買斷或者在一定時間內授權使用，都是特許權使用，并且在中國境內以圖書或者報刊形式公開出版，符合稿酬的定義，應當按照稿酬計算代扣代繳個人所得稅。個人稿酬計稅的依據為作品是否在中國境內以圖書或者報刊等形式公開出版，這是判斷是否能以稿酬計算個人所得稅的必要條件之一。目前，個人轉讓著作權免征增值稅，可以不用考慮。如果購買圖書版權并不在中國境內以圖書或報刊等形式出版發行，而是用于其他項目，應按照特許權使用費繳納增值稅以及個人所得稅。

向境外出版社等機構或者通過版權代理機構購買版權，也可以分為二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境外出版社、版權代理機構全權擁有圖書版權，此時境內公司在支付特許權使用費時，應考慮預提企業所得稅、增值稅及附加，并且依據我國與其他國家簽訂的避免雙重稅收條款，酌情申請預提企業所得稅優惠稅率或者減免稅率。完稅后支付稅后金額給對方，取得版權代理方出具合法有效的形式發票。此種形式可以簡單理解為版權代理機構是圖書版權所有人，出版社直接與版權代理機構購買圖書版權；第二種情況是，版權代理機構僅有部分版權代理權，即只負責辦理聯系、收款等居間代理事宜。那么通常情況下發票應由著作權人開具，著作權人為納稅人。這里涉及的稅款主要包括預提企業所得稅、增值稅。自然人著作權人應繳納個人所得稅（通過特許權使用費或者稿費來計算稅款）?？铐椧罁贤Ц督o版權代理機構，出版社可約定版權代理機構收款后進行郵件確認，作為出版社購買支付的依據，或者雙方約定其他形式。

通過版權代理機構購買境外版權可以分為全權版權代理和居間版權代理服務。前者可以看做版權代理機構擁有圖書版權，出版社直接從版權代理機構處購買版權；后者版權代理機構只起到牽線搭橋的作用，就是居間服務，只收取服務費。對于居間版權代理服務的形式，建議簽訂三方協議，約定清楚版權代理事宜及被版權代理機構。只有在前期合同約定清晰的情況下，稅費的歸屬問題才能明確。往往是著作權人請的版權代理機構，境外版權代理機構及著作權人對境內稅法等不太了解。從筆者合作過的經歷來看，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境外合作者會想辦法避稅，但往往給出的方案都不可行。因為境外支付的稅務風險最后會轉嫁給代扣代繳人，所以在進行境外支付時我們要更加小心。要對合同條款逐條剖析，要特別注意合同中款項的支付和發票的開具條款。

合同約定的形式常見的有三種。第一種方式：合同約定全額支付給著作權人，著作權人提供形式發票，購買方應完稅后支付稅后款項并取得著作權人的形式發票。此時中介只是提供了居間服務，并且中介費用由境外著作權人支付而不在三方協議上體現；第二種方式：合同約定全額支付給版權代理機構，出版社應代扣代繳著作權人相應境內稅款并支付給版權代理商全部款項。此時出版社應取得版權代理機構開具收據及著作權人開具全額形式發票；第三種方式：某些合同會約定購買人支付給版權代理機構一定比例版權代理費，并且版權代理機構為著作權人代理人。首先，這種合同在形式上筆者認為并不合適，因為對于購買方（出版社）和版權代理機構，雙方并沒有合同責任和義務，因此不應該直接發生款項交易。解決的方法可以約定版權代理機構為購買方（出版社）的代理方，購買方（出版社）就可以直接支付版權代理方服務費進而取得發票（如果版權代理商為境外版權代理商，則購買方應代扣代繳稅款后支付稅后金額并取得形式發票）。如果第三方不同意此種形式，那么購買方（出版社）應在代扣代繳境外著作權人稅金后，稅后支付版權代理費給代理機構，支付版權使用費給著作權人或者版權代理機構。版權代理機構為境內機構時應提供收據，同時著作權人提供全額形式發票。

國內稅務部門會不定期對境外支付代扣代繳稅款情況做出檢查，基本上每年一次。目前現行的稅務征管做法是：在境外支付的前后7天內，代扣代繳所有稅款符合稅務規定，不會觸發稅務稽查。企業應嚴格按照稅務監管的要求行使代扣代繳義務，對于境外支付少的企業可以攜帶資料前往稅務部門前臺咨詢，以免遺漏稅款，遭受處罰。

三、購買境外服務

購買境外服務可以分為二種形式：

1.向境外機構購買服務；

2.向境外個人購買服務。

向境外機構購買服務。稅款的繳納應區分服務發生地，以及后續消費的鏈條。財稅［2016］36號文規定：在境內銷售服務、無形資產或者不動產，是指：1.服務（租賃不動產除外）或者無形資產（自然資源使用權除外）的銷售方或者購買方在境內；2.所銷售或者租賃的不動產在境內；3.所銷售自然資源使用權的自然資源在境內；4.財政部和國家稅務總局規定的其他情形。而在第十三條則規定：“下列情形不屬于在境內銷售服務或者無形資產：1.境外單位或者個人向境內單位或者個人銷售完全在境外發生的服務。2.境外單位或者個人向境內單位或者個人銷售完全在境外使用的無形資產。3.境外單位或者個人向境內單位或者個人出租完全在境外使用的有形動產。4.財政部和國家稅務總局規定的其他情形。”

對于以上條款的總結：對于不能移動的，涉及不動產和自然資源使用權的業務，適用屬物原則。根據標的物在境內還是境外來判斷是否屬于境內銷售。對于可以移動的服務、無形資產，適用屬人原則，銷售方或購買方在境內就屬于境內銷售。但是也有例外。境外單位或個人銷售給境內購買方時，如果整個消費鏈條完全在境外發生不屬于境內銷售。因此，境內圖書出版行業委托境外機構翻譯圖書并約定譯作版權歸境內出版社所有，這里面不涉及版權的轉移，只有單純的勞務服務。通過總結可以得出結論，境外出版機構在境外完成了翻譯工作，此服務屬于完全發生在境外的的服務，所以屬于不征增值稅的收入。但是，如果境外機構有部分工作是在中國境內完成的，就不屬于完全發生在境外的服務，即要征收增值稅。再比如境內出版機構為了提高自己在某一國家的知名度，會委托境外出版機構出版自己的圖書，并支付給境外出版機構一筆出版費用，此筆費用專門用于圖書在境外的翻譯、出版等，后續圖書只在境外出版發行銷售，取得的收益全部歸境外出版機構所有，這種情況筆者認為屬于完全發生在境外的服務，類似于出版社在境外投放非常規的廣告，不應征收增值稅。更典型的有在境外投放廣告、在境外購買咨詢服務等。

向境外的個人購買服務，應注意境外個人是否為非居民，是否在中國境內完成服務。如果是境外個人在境外提供的服務或者勞務，服務期間不在國內，筆者認為增值稅可以依據完全發生在境外的服務，不征收境外非居民的增值稅。個人所得稅依據屬人原則以及服務或者勞務依據屬地原則。以境外非居民屬人原則判斷為不征，而已屬地原則判斷服務或者勞務的發生地又完全在境外，因此個人所得稅也不應征繳。以上原則如果不相符，就應代扣代繳相應稅款。

境外涉及的其他稅種還有印花稅，購買境外服務應以合同總價格代扣代繳外方印花稅。合同簽訂為含稅價（增值稅），應以含稅總價申報印花稅；合同簽訂為不含稅價，則以不含稅價申報增值稅。框架合同（沒有簽訂合同總金額，以一定方式計算合同價款合同），以每次支付金額為申報印花稅的稅基，是否含稅同上。印花稅金額雖小，但容易遺漏，所以一定要定期自我檢查，以免產生稅務風險。目前，我國金稅四期系統中印花稅金差額超過500元會觸發預警機制。這里的500元主要是指金稅四期系統通過增值稅發票進銷端所計算比對產生的印花稅金。大家要特別注意，往往統計了金額固定合同的印花稅卻忽視了進銷端的框架合同。因此，對于印花稅這種小稅種，財務人員要做好企業稅務規劃，對本企業所發生的和預計將要發生的業務全面了解，并逐一分析，根據本企業業務模式逐項制定印花稅統計模版。要分析每期合同、進銷情況，對應已經整理使用的統計模版，一一填寫，這樣才能做到不遺漏，為企業安全高效發展打好堅實基礎。

四、企業對境外支付的合同以及稅務資料管理

（一）合同的管理

合同內容應真實、合法，不違反國家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合同條款應明確、具體，包括雙方的權利和義務、違約責任等。財務部門應取得合同復印件，以便在支付時能夠交付銀行。支付條款復雜的合同應先與銀行溝通，受制裁（SWIFT系統，美國制裁）國家地區支付應提前詢問銀行解決方案，實在無法支付的合同應及時告知合作方并尋求解決方案。每筆支付應取得外方形式發票作為依據，確?？铐椀暮侠硇砸约昂戏ㄐ?，同時增值稅的進項稅抵扣依據也就充分了。特別要注意的是，目前北京地區境外支付的進項稅額必須在當月增值稅申報時提交，否則可能無法抵扣。單筆支付超過5萬美金，需要提前做好稅務備案。目前對于單筆超過5萬美元的合同支付簡化了手續，只須一次備案即可在整個合同期多次支付。勞務合同自簽訂之日30日內應做稅務備案。

（二）有關備案資料的留存

稅務備案現在都已采用電子稅務局網絡辦理，合同備案表、支付備案表、稅收優惠備案表、外方完稅證明等電子資料及紙質資料應完整留存、備查。

五、財務等其他工作的完善

（一）組件政策研究小組

組件政策研究小組（Component Policy Research Group）是一個專注于研究和制定組織或系統中各個組成部分（如項目、計劃或方案）的政策的研究團隊。該小組的主要目標是通過分析和評估不同組件的政策，為組織提供有關如何改進其組成部分的建議和指導。

組件政策研究小組的主要職責包括：研究和分析現有組件政策的效果和影響，對政策進行改進和優化；評估新政策在特定組件中的適用性，確保政策與組織的目標和價值觀相一致；為組織內的各個組件制定定制化的政策，滿足其特定需求和要求；與組織內的其他團隊和部門合作，確保政策的順利實施和執行；定期審查和更新政策，反映組織的變化和發展。

（二）定期對財務人員進行專業培訓

定期對財務人員進行專業培訓是非常重要的。因為財務領域不斷發展，新的法規、技術和最佳實踐不斷涌現。這種培訓可以幫助財務人員保持競爭力，提高他們的職業技能，并確保組織的財務運營符合行業標準和法規要求。

下面是定期對財務人員進行專業培訓的一些關鍵方面。更新財務知識：財務領域的法律法規、會計準則和稅收政策經常發生變化；提高技術水平：掌握新技術，提高工作效率；增強風險意識；提升溝通和協調能力；培養領導力；提高職業發展能力。

（三）加強同行交流與審計、稅務機構的溝通

加強同行交流與審計、稅務機構的溝通對于企業和組織的成功運營至關重要。有效的溝通可以幫助各方更好地理解彼此的需求和期望，提高工作效率，減少誤解和沖突。以下是加強交流溝通的一些方法。定期會議和報告：企業和組織可以定期組織內部和外部會議，以便財務、審計和稅務專業人士分享信息和經驗。此外，還可以通過定期報告和簡報向相關方提供更新的信息；創造開放的溝通氛圍：鼓勵員工和合作伙伴提出問題和意見，以便更好地理解彼此的角色和責任。開放的溝通氛圍有助于建立信任，促進合作；建立專門的工作組和項目團隊：針對特定問題或項目，企業和組織可以成立跨職能的工作組和項目團隊，將各方的專業人士聚集在一起，共同解決問題或推進項目；提供培訓和教育：企業和組織可以為員工提供關于溝通技巧、跨職能合作等方面的培訓和教育，以提高他們的溝通能力；利用技術手段：利用電子郵件、即時通訊軟件、視頻會議等現代通訊工具，可以方便地進行遠程溝通，提高溝通效率；建立良好的關系：企業和組織應努力與審計師、稅務顧問和其他相關方建立長期的良好關系。這種關系有助于在出現問題時迅速找到解決方案，降低業務風險。

六、ERP系統的建立

應建立健全完備的ERP系統支持版權的引進與輸出。通過對合同的管理，版權的管理，完善支付以及稅款計算以及版稅報告的出具，形成保障這項工作的體系。在合同錄入環節，要特別注意合同的有效期、對方權利人、收款人、合同金額。ERP系統應根據合同條款，自動提示責編應付款合同，出具版稅報告并計算出支付金額進行單據的預填寫。版權部門依據合同執行情況及時取得版權文件，并確認。財務部門接收到已授權簽字完全的支付單據，要審核支付內容、金額、對方發票等信息，計算并繳納稅金，支付款項。這一整套流程需要各個部門的緊密協作。ERP貫穿始終，大大地降低了人工成本，并且提高了境外版稅支付的效率和準確性。

（作者單位：商務印書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