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隨著我國環境問題日益加劇,以信息技術為依托的數字金融在推動生態效率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基于2011—2020年省級面板數據,使用DEA模型測算地區生態效率,同時采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方法分析數字金融對生態效率的影響及作用機制。研究發現,數字金融能夠通過產業結構升級渠道顯著提升地區生態效率水平,該過程受到環境規制水平的調節作用影響,同時具有地區異質性特征。因此要進一步推動數字金融基礎設施建設、加強政策支持力度和合理引導數字化資源支持地區綠色經濟轉型。
關鍵詞:數字金融;產業結構;生態效率
中圖分類號:F832;F4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5)04-0001-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5.04.001
1"引言
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生態環境和高質量發展之間的矛盾不斷加劇。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綠色化、低碳化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加快發展方式綠色轉型和提高生態效率是重要的現實問題,與金融體系的支持息息相關。如今,數字金融作為一種新興的金融模式和業態,能夠基于金融科技等數字化手段提升金融市場效率,在促進經濟結構轉型升級和提高生態效率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探討其對生態環境的作用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文章基于2011—2020年省級面板數據,使用DEA模型構建了地區生態效率指標,同時采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方法分析數字金融對生態效率的影響及作用機制。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為數字金融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參考,有助于推進數字經濟建設和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
2"理論分析和研究假設
從現有研究來看,生態效率一詞最早是由Schaltegger等(1990)提出的,研究中將生態效率定義為經濟增長和環境影響的比值關系[1]。此概念提出后,眾多學者圍繞生態效率的概念界定、影響因素和時空演變規律等方面積累了大量研究成果。其中,金融要素在影響生態環境效率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近年來,隨著信息技術的蓬勃發展,金融市場和數字技術交叉融合,逐漸形成了數字金融等新型業態,關于數字金融的環境效應也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關注,大部分文獻聚焦于數字經濟與綠色發展、綠色技術創新和污染減排等角度[2]。另外,產業結構升級是生態效率變遷的重要因素。作為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驅動力,數字金融能夠將傳統的金融服務和信息技術相結合,依托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模式,打破傳統金融市場融資難、融資貴的壁壘,有效滿足產業結構升級的資金缺口。同時,伴隨著金融科技的不斷進步,數字金融平臺可以簡化交易流程,為中小企業提供便捷的支付通道。此外,數字金融可以通過支持多場景支付,通過提供多種線上金融產品,滿足消費者多樣化的融資需求,有利于實現消費結構升級,而消費結構的變遷也會對產業結構優化和調整發揮導向作用,從而推動產業結構的升級。最終,從勞動力流動的角度來看,數字金融具有顯著的增收效應,能夠通過金融普惠的方式提高低收入勞動群體實際收入,從而激勵該部分群體在不同產業間轉移,為產業結構升級提供動力。綜上所述,數字金融能夠通過提升資金配置效率、加強消費結構引導作用及激勵勞動力加速轉移等方式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并以此為渠道作用于區域生態效率。
基于此,文章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一:數字金融能夠顯著提高生態效率。
假設二:產業結構是數字金融推動生態效率的中介渠道之一。
3"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3.1"變量選取
文章被解釋變量為地區生態效率,參考梁琦等(2021)研究成果,文章使用DEA模型對我國2011—2020年的各省份生態效率進行測算[3]。投入和產出指標見表1。
核心解釋變量為地區數字金融發展水平,文章參考孫成昊和謝太峰(2020)研究成果,使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發布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表示數字金融發展水平[4]。該指標從覆蓋廣度、使用深度和數字支持程度三個角度出發,基于螞蟻集團提供的海量交易數據計算得到,能夠較好地反映地區數字金融發展水平。
中介變量為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參考徐瑾和劉李宇星(2023)研究成果,使用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對產業結構升級指標進行衡量,計算公式為第三產業和第二產業產值比重[5]。選取原因是產業結構升級過程常伴隨著不同行業比重的變化,隨著經濟發展程度的不斷提高,三次產業按照第一、第二和第三產業的順序依次遞增,體現了轉型升級的趨勢。
文章選取了區域生態效率的相關控制變量,包括:①研發強度:研發支出與實際GDP的比值;②能源結構:該省份電力消費量與該省份能源消費總量的比值;③工業化水平:工業增加值與GDP的比值;④外商直接投資:采用歷年匯率折算為人民幣后的實際使用外資額與GDP比值來表示;⑤就業密度:采用就業人員數與該省行政區劃面積的比值衡量;⑥經濟發展水平:使用人均GDP進行測量。
3.2"數據來源
文章選取2011年至2020年國內30個省、市、自治區數據開展研究,由于西藏自治區、港澳臺地區缺失值較多,按照學術慣例予以剔除。數據來源為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CNNIC)、《中國環境統計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
4"基準回歸
為驗證數字金融對生態效率的影響,文章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EEit=β0+β1Finit+βnXit+εit(1)
式中,EEit表示地區生態效率,Finit表示區域數字金融發展水平,Xit表示控制變量,εit表示隨機誤差項。表2中第(1)列匯報了單變量回歸結果,第(2)列是加入了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數字金融對區域生態效率均存在顯著的提升作用。數字金融發展帶來的技術創新、產業結構升級和信息化水平提升能夠有效推動資源配置,增加環境友好型要素投入,從而提高地區生態效率水平。從控制變量結果來看,研發強度顯著降低了區域生態效率,可能的解釋是技術效應產生的回彈效應不利于改善區域生態效率。能源結構能夠顯著提高生態效率水平,表明隨著地區能源使用情況的不斷優化,生態投入和產出的效率得到進一步提升。外商直接投資降低了區域生態效率,側面驗證了“污染天堂”假說。經濟發展水平與生態效率之間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說明經濟發展為生態效率水平的持續提升提供了動力。文章同樣使用縮尾1%的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2第(3)列所示,結果依然保持不變。
文章繼續使用工具變量的方法解決因遺漏變量等產生的內生性問題,將互聯網普及率作為工具變量。地區數字金融水平與互聯網發展程度具有較強的聯系,同時區域互聯網發展情況又不會直接影響其他經濟變量,符合工具變量的外生性特征。從Wald檢驗內生性結果來看,在1%水平下拒絕了不存在內生性的假設,因此可能存在內生性問題。兩階段工具變量估計結果中顯示第一階段估計的F值為165.142,大于Stock-Yogo檢驗10%水平上的臨界值16.38,結果拒絕了存在弱工具變量的原假設,這表明工具變量與潛在內生變量存在關聯性,工具變量的選擇較為合理。在考慮了模型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后,數字金融對區域生態效率仍然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這與基準模型的估計結果保持一致。詳見表2。
5"機制檢驗
為進一步驗證產業結構升級在數字金融影響地區生態效率中發揮的中介作用,文章使用兩步法中介效應模型進行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在表3第(1)列主回歸結果顯著的情況下,第(2)列結果顯示數字金融能夠顯著促進地區產業結構升級。隨著三次產業的逐漸演進,就業人口從高污染的工業部分逐漸向附加值更高的服務業轉移,導致清潔部門產值相對比重增加,最終降低環境污染總體水平并提高區域生態效率。因此,產業結構升級能夠有效發揮部分中介作用。
6"異質性分析
6.1"分地域異質性分析
為了檢驗數字金融對生態效率的影響效果是否存在地區差異,文章將總樣本分為東部地區和中西部地區,回歸結果分別如表4第(1)列和第(2)列所示。可以看出:數字金融發展能夠顯著提高東部地區生態效率,中西部樣本卻不顯著。可能的解釋是,東部地區由于經濟基礎和區位條件優于中西部地區,能夠更加充分地發揮金融市場體系的功能,從而更加有利于推動生態效率提升[6]。
6.2"環境規制異質性分析
已有研究發現,環境規制可能影響數字金融的經濟效果。文章參考張建鵬和陳詩一(2021)的研究成果[7],根據省級政府工作報告中“環境保護”出現的詞頻數量對各地區環境規制水平進行測算,同時將環境規制水平和數字金融的交互項放入回歸方程中,結果如表4第(3)列所示。
可以發現:環境規制程度與數字金融交互項系數顯著為負,同時交互項系數與數字金融發展水平的系數方向保持一致,由此可知環境規制加強了數字金融對生態效率的提升作用。可能的解釋是地方政府環境規制政策與數字金融發展能夠形成協同效應,環境規制政策的實施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清潔生產環節改造和綠色投資提出了更高的標準,而數字金融能夠充分緩解企業融資約束,為企業推動綠色發展提供更多支持。
7"結論與建議
文章基于2011—2020年的省級面板數據,使用DEA模型構建了地區生態效率指標,同時采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方法分析數字金融對生態效率的影響及作用機制。研究發現,數字金融能夠通過產業結構高級化渠道顯著提升地區生態效率水平,該過程具有地區異質性特征,同時受到環境規制水平的調節作用影響。
基于此,文章政策建議如下:其一,要進一步推動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降低數字金融服務門檻,擴展數字化金融產品應用場景,滿足公眾對綠色消費、綠色信貸等產品和業務的需要,合理引導數字化資源和金融市場支持綠色經濟轉型。其二,要合理利用數字化手段,精準引導金融資源流向綠色產業,推動數字技術和綠色創新技術深度融合,加強傳統產業升級改造。其三,要持續加強政策引導和優惠力度,加大政府部門對綠色技術創新的支持力度,不斷加強人力資本投入,不斷提高綠色技術創新水平,最終提高地區生態效率并實現高質量發展。
參考文獻:
[1]SCHALTEGGER"S,STURM"A.kologische"rationalitt:ansatzpunkte"zur"ausgestaltung"von"kologieorientierten"managementinstrumenten[J].Die"unternehmung,1990,44(4):273-290.
[2]周思瑩,孫成昊,邊文靜,等.山東省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現狀、問題與對策研究[J].中國市場,2022(8):181-183.
[3]梁琦,肖素萍,李夢欣.數字經濟發展提升了城市生態效率嗎?——基于產業結構升級視角[J].經濟問題探索,2021(6):82-92.
[4]孫成昊,謝太峰.互聯網消費金融影響家庭消費升級的實證檢驗[J].統計與決策,2020,36(17):134-137.
[5]徐瑾,劉李宇星.互聯網發展對我國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研究——基于高級化和合理化的雙重視角[J].重慶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1-13.
[6]孫成昊.金融結構、綠色技術創新與碳排放[J].統計與決策,2023,39(20):152-157.
[7]張建鵬,陳詩一.金融發展、環境規制與經濟綠色轉型[J].財經研究,2021,47(11):78-93.
[基金項目]濟南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研究項目“數字金融提升濟南市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機理和路徑研究”(項目編號:JNSK2025C089)。
[作者簡介]孫成昊,男,山東濟南人,博士研究生,副教授,研究方向:綠色金融;李欣鞠,女,吉林吉林人,就讀于山東管理學院,研究方向:數字金融和碳金融;陳妍雯,女,山東德州人,就讀于山東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碳金融;李瑩茹,女,山東東營人,就讀于山東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碳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