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中國電視劇傳遞的快樂情感呈現隨發行時間遞增的趨勢,且呈現明顯的地域差異。中國傳統文化因素是電視喜劇快樂情感遞增的主要驅動力,自然因素則使電視喜劇快樂情感的遞增效應降低。傳統文化底蘊濃厚的地區,電視喜劇傳遞的快樂情感隨經濟增長依然很高,歷史傳統商品經濟發達的地區次之,現代計劃經濟發達的地區再次之,中西文化交融的地區和少數民族聚集地區人們對自然的情感與市場經濟倫理趨近,這些地區發行的電視劇傳遞的快樂情感相對較低。中國傳統社會倫理(如向善求安)增加了社會的幸福感,市場經濟則相對降低了傳統社會的幸福感。
【關鍵詞】電視劇;快樂情感;傳統倫理;市場經濟
【中圖分類號】J90-02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5)01-0039-07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5.01.010
一、引言
中國傳統的社會倫理是以含蓄和兼收并蓄為主要特征的。向善求安是中國人民的基本生活哲學,也是中國歷史發展的主基調[1][2][3]。面對西方價值理念和哲學倫理的沖擊,東方哲學思想體系韌性和盲點的協調問題是物質文明發展的客觀需要和思想戰線面臨的巨大挑戰。中華民族在重返世界之巔的過程中也需要在中國傳統文化內涵的基礎上不斷攝入其他民族的一切優秀的文化基因,在堅持科學化、人性化和社會化的原則下,努力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新家園。
中國人民勤勞善良、樂觀向上的生活態度總能在歷史的沉浮中通過文學、戲曲、音樂和舞蹈等藝術形式被不斷地發揚光大。電視提供了人類優秀文化交流、比較和融合的完美連接。改革開放以來,電視已經進入普通百姓家庭,成為社會最主要的文化傳播媒體。電視劇是對現實生活的呈現和記憶,相較于電影的藝術性,其休閑的屬性更強。尹鴻和陽代慧分析和概括了中國電視劇所特有的家庭故事、日常經驗、生活喜劇和主流意識等藝術特征[4]。王一川總結了21世紀早期中國影視潮所呈現的五種趨向:融世趨向、流動趨向、跨門趨向、圖像趨向和流溯趨向[5]。申樹斌發現教育、文化和倫理等社會因素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緊密的聯系[6][7][8][9]。本文嘗試通過電視劇的文化傳播路徑揭示中國社會經濟轉型中社會情感變遷的規律性。
二、中國電視劇的
快樂情感傳遞機制的定性分析
2001-2023年中國主要的喜劇類型電視劇概覽,詳情請見表1。據評分等傳遞機制可分析出:
古裝反傳統的喜劇對當代人的震撼力強,如《阿凡提》《王保長新篇》《風流少年唐伯虎》《秋香》《歡喜婆婆俏媳婦》《李衛當官第三部大內低手》《蓋世英雄方世玉》。
傳統與反傳統的婚姻倫理沖突是社會關注的熱點,如《非常婚慶》《男人不難嫁》。
《追查》中,男人的起伏、自強、階層的變化使喜劇意義更加深遠。
“倫理+愛情”的喜劇情感(如《醋溜族》)優于“劇情+愛情”的喜劇情感(如《鋼的琴》)。
鄉村愛情的喜劇情感弱于城市,鄉村的生活情感濃于自然情感,如《鄉村愛情》《誰求不著誰》《鄉村愛情小夜曲》《劉老根》《鄉村愛情變奏曲》《大村官之放飛夢想》《女怕嫁錯郎》。
生活情感的軍事喜劇效果較好,如《菜刀班尖刀連》《炊事班的故事第一部》。
生活的、時代片段的喜劇感會逐漸減弱。
現代女性主義題材的喜劇社會反響較大,如《我的極品老媽》。
社會倫理的社會影響和個人影響的持久性是決定喜劇效果的關鍵因素。
階層倫理是社會發展一個永恒的主題。
理想愛情和現實愛情的倫理觀是有分歧的,如《永遠戀愛真美》。
社會倫理似乎比家庭倫理的影響力更大,如《我的親爹和后爸》《逆流而上的你》。
善良的主題也很受歡迎,如《歡喜獵人》。
倫理的國際比較值得深思,如《東京生死戀》對照《挪威的森林》《藍色生死戀》。
社會倫理和家庭倫理的矛盾值得深思,如《奶爸當家》。
反常規的題材也比較牽動人心,如《片場日記》。
理想和現實的沖突也是一個比較吸引人的題材,如《家有姐妹》。
愛情劇中現代倫理和古代倫理的比較引人入勝,如《公子何時休2》。
現代人對職業倫理的敏感性較高,如《原來是老師啊!》《原來是老師啊!甜蜜精華版》。
非主流和非常規的工作和生活易為社會所淡漠,如《破事精英》。
完美愛情(如《瘋狂劇團》)、批判與繼承的關系(如《全資進組》)、對社會倫理的探尋(如《黏人俱樂部》)也是社會關注的焦點。
階層的轉換是喜劇的源泉之一,如《張衛國的夏天》。
偏離生活和時代的冷題材喜劇效果會降低,如《交通隊的故事》《功夫樂翻天》《大學生士兵的故事第二部》。
生活的包容和紛爭、低俗和高雅的映襯也是喜劇的爆點,如《田教授家的28個親戚》。
兒童的天性是成人的一面鏡子,如《無敵三腳貓》。
不同的女性倫理,喜劇效果亦不同,如《超人馬大姐》《非常女生》。
生活的基調是影響喜劇格調的主要因素,情感的異化降低了喜劇感,如《樂活家庭》《張衛國的夏天》。
喜劇的源泉是大眾向上的價值觀。
《七十二家房客》的喜劇源泉是歷史變遷中傳統社會倫理的弘揚。
兒童智慧是兒童喜劇的主要元素,如《淘氣包馬小跳》《藍天花朵》《新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第二季》《無敵三腳貓》。
古今生活倫理的相通性容易獲得輕松的喜劇感,如《武林外傳》。
城鄉社會倫理的縫隙包含內在的喜劇幽默感,如《馬大帥3》。
古裝反腐劇的喜劇認同感受地域社會倫理的影響較大,如《欽差大臣》。
古裝愛情戲反傳統的社會倫理具有較強的時代互通感,如《刁蠻公主》。
喜慶吉祥是中國社會倫理的主旋律,如《平安是福》。
中國女性倫理的核心是強調女性的善良和包容,如《糊涂小天使》。
軍旅題材劇的喜劇情感源泉是生活情感,如《炊事班的故事》。
公平的社會倫理比較深入人心,如《稅務所的故事》。
夫妻情感和社會時代在中國傳統倫理中交融、升華,符合現代人的情感訴求,如《八哥正傳》。
劇情情感的持續性不如倫理情感的持續性,如《我的淘氣天使》。
雖然不同朝代官員的社會倫理不同,但官員的能力和品格是社會關注的熱點,如《無敵縣令》。
時代變遷對家庭倫理和社會倫理的影響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社會主題,如《東北一家人》中社會倫理的沖突,包括社會治安的惡化、新聞輿論的偏頗、鄉情的維持等。
生活圓滿是一種精神向往,如《好夢可圓》。
生活倫理的時代性和地域性的情感持續性較弱,如《太白酒肆》《火鍋傳奇》。
而生活倫理的價值性和歷史性的情感持續性較強。
喜劇具有很強的時代情結。
古裝戲中傳統向善的社會倫理深入人心,如《活佛濟公》《濟公傳之活佛登基》。
夫妻倫理與時代的同步性也是一個永恒的社會主題,如《跌停板漲停板》。
積極上進的人生倫理喜劇感會更高,如《服裝店的故事》《男人不難嫁》。
時代劇的生活倫理內在思辨性具有較強的情感持續性,如《人是鐵飯是鋼》。
都市愛情劇的情感沖突多元化,喜劇源泉比較豐富。比較而言,鄉村愛情的喜劇情感較弱。
男人的幸福應在奮斗和挫折中獲得,如《大男當婚》。
女人比男人更喜歡輝煌。
女性主義題材的喜劇比較深入人心,如《公主出山》。
代際倫理的傳承問題也是值得討論的社會問題,如《老爸的心愿》。
社會對女性生活倫理的情感反應比較敏感,如《女婿難當》。
女性的情感哲學具有社會決定的客觀性,如《女人幫》。
家庭倫理和社會倫理的錯位更能彰顯中國傳統社會倫理的內涵,如《辣媽俏爸》。
在復雜的社會情感沖突中獲得幸福生活是現代人的基本生活倫理,如《戀愛的那點事兒》。
平庸、利己主義濃郁的生活喜劇情感的社會認同感較低,如《開心邊角料》。
在平庸、曲折的生活歷程中,和睦、樂觀、向上的生活哲學令人贊賞,如《老米家的婚事》。
生活中的曲折應是社會倫理的常態,如《勸和小組》。
社會情感的交融具有社會存在的普遍性,如《鮮花盛開的村莊》。
夫妻倫理具有社會決定的客觀性,如《幸福兩部曲》《幸福請你等等我》。
情感的選擇具有社會決定的客觀性,如《收獲的季節》。
社會倫理傳承的矛盾性是一個客觀的現實問題,如《岳父太囧》。
夫妻情感的選擇也具有社會決定的客觀性,如《杉杉來了》。
個人倫理與社會倫理協調的矛盾特殊性突出,如《奇葩一家親》。
孤立的個人倫理社會共鳴感較低,如《桃花運》。
個人倫理與社會倫理協調的矛盾普遍性社會認同度較高,如《和平的全盛時代》。
平凡、和睦是社會生活的主基調,如《幸福就在你身邊》。
反傳統的、具有智慧和愛國主義情懷的英雄人物頗入人心,如《傻兒傳奇》《傻兒傳奇之抗戰到底》。
女性的智慧和包容是家庭幸福的關鍵性因素,如《我的媳婦是女王》。
中國古代社會倫理也具有濃郁的現代社會內涵,如《學堂故事》。
歡樂和家的社會價值理念是溝通時代倫理的紐帶,如《歡樂飯米粒兒》《歡樂飯米粒兒2》。
醫者的醫術和品格同等重要,如《神醫傳奇》。
女性的愛情倫理具有顯著的地域差別,如《戴流蘇耳環的少女》。
家庭作為社會的基本單元具有永恒的人性,如《新婚公寓》。
男性業精、守信、重義的品格深入人心,如《極品家丁》。
父權主義的觀念在中國根深蒂固,如《我愛男保姆》。
社會治理題材的喜劇也頗受關注,如《醫館笑傳》。
鄉村女性主義題材的喜劇社會認同感較低,如《女怕嫁錯郎》。
社會環境對兒童的健康成長至關重要,如《小飯桌的故事》。
社會傳統婚姻倫理根深蒂固,如《蜜月島》。
情感的溝通和交流是社會進步的必要條件,如《大話紅娘》《我的!體育老師TV版》。
繼承與創新的哲學是社會發展的源泉,如《內衣先生》。
缺乏歷史主義情感的古代社會倫理的社會認同感較低,如《鹿鼎記》。
鄉村文化情感的凝聚力大于自然情感,如《鄉村籃球隊》。
現代社會的生活內涵與傳統社會的價值理念存在沖突,如《假日暖洋洋》《假日暖洋洋2》。
中國傳統社會倫理具有時代的層次性,如《絕密孝金》。
行業倫理的統一性是一個復雜的社會難點問題,如《你是我的城池營壘》。
區域倫理具有對立統一的哲學屬性,如《保護我方城主大人》。
三、中國電視劇的
快樂情感傳遞機制的定量分析
由表2、表3、表4可得,中國電視喜劇傳遞給觀眾的快樂情感呈現明顯的持續性,即發行時間越晚的電視喜劇傳遞的快樂情感越濃郁。中國電視喜劇的快樂情感傳遞性也呈現明顯的地域差異,即不同地區發行的電視劇快樂情感傳遞效應存在顯著的差異。電視喜劇快樂情感傳遞遞增機制是中國傳統社會倫理家國情懷的一種延續,也是祖國繁榮昌盛帶給觀眾的一種精神激勵。文化因素是電視喜劇快樂情感遞增的主要驅動力。
從表4的估計結果來看,不同地區按喜劇情感評價高低依次排序為:陜西、湖南、北京(上海、浙江、吉林、遼寧、新疆、四川、江蘇、黑龍江和青海略同)、國家廣電總局和中央電視臺、廣東、湖北、天津、軍隊、重慶、云南、廣西、海南。中國歷史文化認同感較高的地區發行的電視劇傳遞的快樂情感評價較高,中西文化交融的地區次之,少數民族聚集地區相對較低。相對而言,自然因素則使電視喜劇快樂情感的遞增效應降低。不同地區自然因素(經濟增長率)對快樂情感的公共影響很弱,且存在顯著的地區差異。根據表4,不同地區按經濟增長率對快樂情感影響程度的大小依次排序為:陜西、湖南、四川、江蘇、浙江、新疆、上海、北京(吉林、廣東、遼寧、國家廣電總局和中央電視臺、黑龍江、湖北、青海略同)、軍隊、云南、天津、重慶、廣西、海南。傳統文化底蘊濃厚的地區,電視喜劇傳遞的快樂情感隨經濟增長依然很高,歷史傳統商品經濟發達的地區次之,現代計劃經濟發達的地區再次之,中西文化交融的地區和少數民族聚集地區相對較低。中西文化交融的地區和少數民族聚集地區人們對自然的情感與市場經濟倫理趨近,這些地區發行的電視劇傳遞的快樂情感相對較低。
四、結論
喜劇情感源自多元文化和思想的碰撞。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電視劇中喜劇元素的融入逐漸增多,正如梅瑞狄斯所說:“一國文明的最好考驗是看這個國家的喜劇思想和喜劇發達與否。”[10]中國文化現代性問題無非是理想與現實、情感與理性、繼承與創新的偏重取舍問題,中國傳統社會倫理和現代市場經濟倫理的沖突和碰撞是激發快樂情感的源泉。中國傳統社會倫理(如向善求安)仍然根植在每個人的骨子里,增加了社會的幸福感,而市場經濟則相對降低了傳統社會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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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申樹斌(1970-),男,遼寧鐵嶺人,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