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數字化轉型群像分析：焦點、動力與路徑

摘 要：教育數字化轉型是我國教育現代化建設的核心戰略，也是信息時代下勢不可擋的歷史趨向。教師是教育活動中的關鍵角色，教育數字化轉型對于整個教師群體而言就是一場教育創新擴散行動。文章從創新擴散與群體動力理論視角出發，分析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目標和動力，并結合2023年教育部教師工作司指導發布的《教師數字化學習報告》構建出中小學教師數字化轉型的有效路徑。教師數字化轉型愿景包括理念轉型、能力轉型和關系轉型3個方面，教師群體對于數字化轉型的關注點集中于價值、信息、管理、結果、發展5個方面，群體轉型動力包含凝聚力、驅動力和耗散力3個要素，轉型路徑由學習逐漸過渡到模仿、競爭和強制，促進教師數字化轉型的要點在于解決群體的焦點關注、增強群體動力以及提供路徑支架。

關鍵詞：教育數字化轉型；創新擴散；教師群體動力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0069（2025）01-0031-08

一、問題提出

根據黨的二十大精神，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建設教育強國刻不容緩。教師是教育發展的第一資源，是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的主力軍。教育部最新數據顯示，2023年我國專任教師達1891.78萬人，這支規模宏大的專業化隊伍在數字化理念、能力和關系上都面臨著數字化轉型，其實質就是一場面向整個教師群體的教育創新擴散行動。創新是一個組織乃至一個民族發展的核心力量，數字時代的教育創新需要教師積極沖破傳統教學觀念和模式的束縛，深入開展數字化學習，主動采納有效的數字技術與工具，優化教學過程并在新的師生關系中獲得主導地位[1]。教師的數字化轉型動力和路徑很大程度上受到群體之間的相互影響，一線教師參與教育改革的群體思維和行動模式在其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面向人的改革是一項艱巨的創新實踐，部分教師已經形成對傳統教學模式的熟練操作和惰性依賴，很難積極自發地進行轉型探索與創新擴散。因此，如何推動教師群體進行主動轉型和角色重構，并引發教育創新擴散和教師從眾效應至關重要，但很多問題尚未得到有效解決，例如教師面向數字化轉型的關注焦點是什么？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動力及其運行機制如何？教師數字化轉型的有效路徑和策略如何設計？為了回答上述問題，本研究從創新擴散和群體動力理論出發，依托2023年教育部教師工作司指導發布的《教師數字化學習報告》（下文簡稱《報告》），深入剖析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像特征，為新時代培養變革型教師提供參考。

二、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愿景與焦點

（一）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愿景

教師數字化轉型意味著教師要在教育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實現職業角色重構。這種轉型不僅僅指教師應該具備支撐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各項數字勝任力，更要積極推動教學理念和關系的轉型，成為數智融合的未來創新型教師。當前部分學者已詳細論述教師在教育數字化轉型中的職業能力要求，以發展能力和轉變理念為主要轉型目標，例如，田小紅等[2]認為，教師在支撐教育數字化轉型變革中應該具備4種能力：課程教學能力、人機協同能力、有效德育能力和自我成長能力。但這種基于能力向量的轉型目標很難讓教師全面認識轉型后未來教師的角色特征。教師數字化轉型不是指教師成為無所不能的數字工具，也不是在數智教育環境下教師對信息技術的過度依賴和角色架空，而是在新的教育目標和環境下的角色重構。未來教師的數字化轉型需要實現理念轉型、能力轉型和關系的轉型，并表現為如下特征：（1）教師的教育理念得到更新，積極轉向“以學為中心”的教學設計取向；有效滿足數字化時代人才培養的現實需求。（2）教師的角色本質得到實現，借助信息技術優化教學，減輕負擔，把精力和才智用于真正的立德樹人上[3]。（3）教師的數字能力和素養得到提升，不僅具有信息技術知識和操作能力，更要發展技術道德意識、技術倫理、技術思維，提升基于技術的真實性學習模式的設計和實施能力。（4）教師的專業發展體系得到變革。教師數字化轉型過程的實質就是一個學習、決策和應用的過程；一個教育組織的學習能力是這個組織發展的“天花板”。教師依托計算機和互聯網實現專業的非線性發展，提高教師終身學習和自我發展能力。（5）教師與技術、教師與學生的關系得到重塑和界定；人機融合是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高級發展階段，需要明確并澄清教師和技術的關系，避免教師成為技術的附庸或“奴隸”[4]。師生關系從單向傳授轉變為雙向乃至多向的互動共生、教學相長；鼓勵學生在學習中發揮更大的主動性，而教師則更多地扮演著引導者和促進者的角色。同時技術推動了師生關系和家校關系的深刻變革，共同構成了一個更加開放、互動、協同的教育生態系統。

（二）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焦點

每一次教育變革無疑是對教師積極采納新理念、新技術和新方法的巨大考驗，首先要解決的是教師的核心關注點[5]。教師對課程改革的關注一般會經歷一個由低到高、由淺入深的逐步發展過程，包括價值、信息、管理、結果、發展5個核心關注點。結合《中國中小學數字化轉型調研報告（2023）》等相關文獻[6-7]，本文總結出一線教師對于教育數字化轉型的5個關注焦點。

第一，教師開始關注教育數字化轉型對個人職業生涯、工作負擔、專業能力和教學績效等方面的影響，并對此進行價值評估，其核心焦點是“為什么要進行數字化轉型”。教師群體在行動時大多在等待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由此來觀察某項變革或某項技術應用的后果和影響，從而判斷行動和不行動的區別。第二，教師需要了解權威而詳細的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目標、內容、評價方式等信息，以便為后續的決策和行動做準備，解決的主要困惑是“能否勝任教育數字化轉型”。當前研究顯示一線教師對于教師數字化轉型持積極態度，但對自身的數字化教學能力感到不足，對于教師角色的數字化轉型方向存在困惑。當前部分一線教師缺乏權威的信息渠道，對于 “教育數字化轉型”較為陌生，難以將其與日常教學整合在一起。第三，教師集中關注組織實施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方案和舉措，其核心關注點是技術能否減輕教師負擔？部分教師對此持懷疑張望的態度，甚至有人認為數字技術對傳統的教師工作形成了沖擊，無論對教師的工作形式、教學方式、學習方式，還是對思維方式或行動取向都會帶來影響，因而帶給教師的更可能是增負增壓[8]。同時，教育數字化轉型不是個體的任務，而是教育組織變革的群體目標，需要成員間通過協作和交流來共同推進。如何開展有效協作成為部分教師開始行動前的重要考量。第四，教師密切關注著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具體成效，即技術能否提升教育效能和學習績效[9]。有研究表明，技術在促進學習績效方面的作用并未達到預期的顯著水平，這一結論可能引發了教師們對于技術推動教育變革成效的反思[10]。第五，隨著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深入實踐和過程性反饋，教師們逐漸將關注的焦點轉向了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生態系統構建及其潛在的挑戰，解決“如何有效提升教育數字化轉型成效”的困惑。

三、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動力分析

想要促進未來教師在理念、技能和關系上主動參與數字化轉型這一創新行動，就必須首先在群體動力上下功夫。起源于20世紀40年代的群體動力理論認為，群體動力是在某個特定群體中，由于成員之間相互作用和相互影響而導致整個群體的行為和表現的力量，這種力量能夠凝聚并推動群體朝著相同的目標共同努力。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行動會對個體造成一種壓力，推動個體逐漸接受并積極靠攏群體的目標和愿景，避免在新的課程改革和教師發展中掉隊。群體動力在形成和發展過程中主要有3種作用力的參與，分別是凝聚力、驅動力和耗散力。

（一）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凝聚力

凝聚力表現為成員對群體的認同和歸屬程度，也反映成員間的信任和聯結程度，用于保持社群穩定。隨著互聯網的不斷發展，教師不再受限于地理空間或組織機構，而是借助社交、學習、培訓、項目，甚至研修興趣形成各類網絡社群，通過在線協作、資源共享、經驗交流等方式加強溝通和交流，促進個人發展。良好的群體凝聚力能夠增強教師數字化轉型的信心，增加成員之間的歸屬感和認同感，增加個體投入，使教師在遭遇挫折時能相互支持，避免習得性無助。影響教師數字化轉型群體凝聚力的因素通常包括明確的數字教育目標、穩定的群體結構、組織管理文化及轉型領導者的引領作用[11]。

（二）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驅動力

當具有相似的數字化轉型意愿和目標的教師凝聚在一起后，需要一定的驅動力激發教師展開數字化轉型創新行動，這與群體內交互的內容和開展的活動密切相關。教師數字化轉型既有被動接受的壓力，也有主動創新的意愿，體現了外部驅動和內部驅動相互融合的特征。事實上，隨著計算機和互聯網對教育系統和社會生活無孔不入地侵入，教師的工作也在不斷地被重組，無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他們一直是被技術推著走。疫情期間的“停課不停學”，使得學校對信息化教學的適應程度大幅提升，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正逐步將教師專業發展推向一個數字化新形態。教師不可避免地要去使用這些新的技術和設備，主動學習和實踐的課程創新者將在人機協同中實現領跑，而妄圖推諉躺平的傳統固守者則將難以進入新的職業發展賽道。促進教師數字化轉型的行動應該滿足個體專業發展的需求，解決實際教學問題，并融合適當的激勵機制。除了進行探究研討活動外，對于網絡社群中的實踐性知識進行結構化管理和沉淀也十分必要，可有效維持群體驅動力[12]。

（三）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耗散力

教師在數字化轉型創新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些干擾和挑戰，可能會耗散教師參與數字化轉型的熱情和能量，這就是群體動力要素中的耗散力。形成群體耗散力的成因包括體力困境、任務沖突、時間限制、創新要求、責任承擔、技術負荷等。在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教師無可避免地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學習數字技能、轉變教學模式、革新職業發展；在體力、時間和精力上都存在沖突。技術樂觀主義者通常所關注的是信息技術在減輕教師體力負荷、減少教師重復工作、減輕教師任務沖突等方面的作用；而悲觀主義者通常看到的是信息技術給教師帶來的創造性要求、技能要求、學習新事物要求、承擔責任要求以及超時工作、工作打擾等問題[8]。

四、教師數字化轉型的路徑分析

根據創新擴散理論，個體可通過學習、模仿、競爭和強制等路徑參與群體擴散行動；參與創新擴散的個體可分為創新冒險者、早期采用者、早期大眾者、后期大眾者和落后者5種類型。本文通過分析《報告》中優秀案例的創新實踐過程，結合創新擴散的發展階段，構建出教師數字化轉型的創新擴散路徑圖，如圖1所示。這些案例來自2022年國家智慧教育平臺支持下的全國教師暑假研修項目，直觀地體現了教師數字化轉型的有效路徑。

（一）自下而上驅動創新擴散路徑

首先，教師依托互聯網形成數字化學習共同體，并借助AI技術讓各式各樣的共同體更加智能化[13]。《報告》中提到某師范學院聯合四川、云南、貴州、陜西、新疆等10余個省（自治區）的320余所中小學形成“智慧教育聯盟”，建設多個智慧教學示范區，組建不同主題的教師發展共同體。其次，教師數字化轉型要從外力驅動逐步轉向內生動力，其群體動力的形成和維持主要來自于內部凝聚力、驅動力和耗散力的動態交互作用。教師數字化轉型需要經歷學習、模仿、競爭和強制4個階段，目前主要集中在學習和模仿階段，逐步步入競爭階段。創新過程中同儕的行為和表現將引發信息效應、經驗效應、外部性效應等同伴效應，促進教師數字化轉型的創新擴散，最終逐漸實現理念、能力和關系的群體轉型愿景。

學習和模仿是教師數字化轉型創新實踐的起始階段，也是促進創新和發展的關鍵階段，因此，國家高度重視教師信息獲取和研修學習，大力支持國家級和各省市區域級智慧教育平臺的建設與應用。2022年全國約有1372萬名教師（約72.98%）參與國家智慧教育平臺支持的教師寒暑假研修活動，通過課程學習、課例研磨、專家交流、名師引領、課題研究等多項學習路徑掌握教育數字化轉型知識與技能，提升自身數字化轉型實踐能力與素養。在經過有效學習和模仿階段后，教師數字化轉型創新逐步進入競爭階段。數字化能力較高的教師將在教師專業發展賽道中處于優勢，適當的競爭機制能有效激發教師的數字化轉型動力，提升創新擴散速度和質量。《報告》中部分案例區域和學校已將信息技術素養納入教師專業發展考核標準中，并廣泛開展面向信息技術的各類比賽活動，例如，某師范學院牽頭“智慧教育聯盟”在智慧教學示范區已開展2萬余學時的智慧教學應用與實踐活動，舉辦并組織教師參加各類教學競賽和觀摩展示活動，以賽促建，極大地推動聯盟內教師的數字素養提升。

（二）特色學習提升創新能力

教師通過豐富多元的學習內容和學習方式不斷提升數字化轉型創新能力。《報告》中150個案例的教師數字化學習內容與方式分布如圖2所示，其中課程學習占主流地位，占比69.33%，而課例研磨、專家交流、名師引領和課題研究共占30.67%，其中課例研磨占18.00%，專家交流占7.33%。由此可見，教師數字化學習在內容和方法上仍然以課程學習為主導，利用國家智慧教育平臺或其他官方平臺所提供的專題課堂、學科教學案例、教改經驗案例、通識研修資源和專家講座資源等進行學習，學習活動包括觀看視頻、參與網絡研討、提交作業等。課例研磨和名師引領關注真實教學情境中的實踐性知識分享與交流，能有效解決一線教師的實踐問題和個性化需求，但目前在數字化創新擴散過程中占比較少，有待進一步提升。目前一線教師對于課題研究的創新實踐探究十分有限，僅占1.34%，這是由于當前教師正處于數字化轉型的初始階段，仍然以知識學習和案例模仿為主要途徑；課題研究要求教師以科學研究的思路去審視教學現象和過程，認識并解決教育實踐中存在的問題，對于一線教師（尤其是中小學教師）仍然存在較大挑戰，也是教師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高階目標。此外，還有一些自發的、非正式的學習活動，例如，南京市江北新區浦東幼兒園教師借助國家智慧教育平臺，以備課沙龍和讀書沙龍的形式組織成員進行讀書充電。

《報告》詳細論述了以特色案例為代表的教師數字化學習在機制保障、技術環境、資源應用、場景與方法上的創新舉措。如下頁圖3所示，本文對《報告》中的案例進行二次統計和分析發現，技術環境層面的創新實踐最為廣泛，超過一半的案例中都提到了對技術環境的創新實踐，凸顯“互聯網+人工智能”的新興智慧教研環境特征。以某師范大學智慧教育學院為例，首先，該學院開展“元宇宙+”虛擬教研，為教師研修打造超現實的虛實融合教學環境，具有仿真化、互動化、游戲化、個性化等環境特征。其次，方法與場景的創新（48.00%），教師通過變革學習形態促進自身專業發展。除常態化的網課學習、名師講座和在線交流外，虛擬教研室、各類教學創新比賽、項目驅動協作研修、智能診斷輔導等新興學習方式不斷涌現，有效提升教師數字化教學能力。以某外國語學校為例，該校各學科組根據學科特征和校本特色制定任務解決清單，以問題驅動和任務驅動的方式開展網絡學習探究活動。針對教師數字化轉型中“技術負荷”的難題，某市第三女子中學提出“一分鐘極簡信息技術”教師信息素養提升活動，基于一線教師的實際情況，以場景需求、問題驅動來尋找最簡單易用的技術與工具解決一線教學場景中的真實問題。

（三）同伴效應激發創新動力

在創新擴散過程中存在著顯著的同伴效應，即個體會受到同一群體中其他成員的影響而引發從眾行為[14]。教師的數字化學習創新也表現出顯著的同儕效應，能有效激發教師的創新動力，使得教師數字化轉型通過群體內的互動和模仿得以傳播和強化。同伴效應包括信息效應、經驗效應和外部性效應。

信息效應是指在創新擴散前期，充分宣傳和擴散創新行動的相關信息有助于激發潛在目標群體的創新意識和行動。研究發現社交媒體對于創新擴散有極大的推動作用[15]。然而一線教師對教育數字化轉型仍然較為陌生，對教育數字化轉型往哪里轉、怎么轉等問題還不明確。因此，學校及教育管理部門要為教師們提供充分的教育數字化轉型信息，通過官方網站、媒體報道、沙龍交流、學習參觀等推廣途徑解讀教育數字化轉型要義，進一步提升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正向曝光度，發揮典型案例和試驗區域、學校的積極引導作用，科學合理地對教育數字化轉型進行宣傳和詮釋。

經驗效應是指個體在決定是否采納某項創新的決策過程中，往往很注重那些與自己相似并且已經采納了該創新的同伴的具體、準確和個性化的經驗，因此教師間的經驗傳遞和資源共享十分重要。經驗效應受網絡社交關系的影響較大，成員在網絡中越接近，越容易引發創新學習模仿行為。學校要為教師同儕交流與協作提供豐富的信息渠道，通過開展經驗分享和合作互助來減少個體焦慮和困惑，創造教師學習和模仿的途徑，并適當引入競爭和強制機制，教師也可借助社交媒體積極加入網絡學習社群。在《報告》的優秀案例中，很多學校都注重教師的實踐經驗分享，例如，某市五校教育集團鼓勵教師整理數字化教學經驗，并發表在集團報刊上供其他老師學習參考。學校還要挖掘并培育教師數字化轉型創新的早期冒險者，提升關鍵角色的數字化領導力[16]，例如，某市第三女子中學就依托青年教師成立“信息應用智囊團”，為全校教師提供技術培訓和咨詢服務。

外部性效應是指同伴采取某種創新的結果對個體是否采取該創新的成本和收益考量造成的影響，往往與從眾心理、物質條件激勵、組織管理、社會規范與制度等因素有關。在創新擴散的過程中，特別是在競爭和強制階段，外部性效應往往起著主導作用，成員由于群體演化的趨勢和組織管理的壓力而參與到特定的創新實踐中。當前教育數字化轉型正逐漸成為推動教育改革的主流方向，教師群體會受到組織和政策的強制，同時在信息獲取、技術體驗和情感支持方面獲得了前所未有的便利。這種強制性和便利性的提升導致了一種從眾心理的產生，使得教師們開始傾向于跟隨潮流，采納創新。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旦相關的規則和標準變得相對明確，個體就會時刻感受到來自群體的壓力，最終形成明確的群體規范和組織制度，保障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群體行動。

五、結語

教育數字化變革正在重塑教育生態，教師作為關鍵一環，其轉型不僅關乎個人職業發展，更關系到整個教育體系的現代化進程。作為一場群體性創新行動，教師數字化轉型的成效依賴于群體間的有效交互，從而引發擴散和跟隨。厘清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焦點關注、創新機制和群體動力，有助于制定針對性的計劃和策略，由此重新界定未來教育變革形態和教師專業發展體系。學校和區域應進一步明確數字化轉型的目標和愿景，解決教師數字化轉型的焦點關注問題，開展自下而上的數字化轉型行動，充分借助特色學習提升創新能力，發揮同伴效應激發創新動力。互聯網時代下的教師將以更加靈活的方式形成群體和社區，其群體領導、群體愿景、群體結構、群體環境都將與傳統的教師群體存在顯著的差異，這將迫使教育管理者重新審視教師隊伍建設的基本邏輯和有效策略，嘗試采用“互聯網+”的時代思維解決教師數字化轉型創新的瓶頸問題，積極轉變學校組織文化，形成民主、協作、創新和實踐的學習型組織，推動數字時代下教師隊伍建設的新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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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強）

Analysis of Teacher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ocus， Motivation， and Pathways

Li Xiuhan1， Zhao Xiaoyu1， Cheng Shu1， Liu Qiaoling1， Shang Junjie2

（1. Faculty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 Education，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China 430079;

2. Graduate School of Education，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China 100875）

Abstract：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the core strategy of our country’s education modernization construction， and it is also an unstoppable historical trend in the information age. Teachers play a key role in educational activities， and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education is an innovative diffusion action for the entire teacher community. Starting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innovation diffusion and group dynamics theory，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group goals and dynamics of teacher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combines the Teacher Digital Learning Report issued by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s Teacher Work Department in 2023 to construct an effective path for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teachers. The vision of teacher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cludes three aspects， namely， the conceptual， the capability and the relationship. The focus of the teacher community 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centered on five aspects： value， information， management， results， and development. The group transformation dynamics include cohesion， driving force， and dissipative force. The transformation path gradually transitions from learning to imitation， competition， and compulsion. The key to promoting teacher digital transformation lies in addressing the group’s focus， enhancing group dynamics， and providing path support.

Key words："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novation diffusion; Teacher group dynamics

收稿日期：2024-05-27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青年基金項目“CoP視域下中小學教師網絡學習社群的群體動力特征研究”（21YJC880041）

作者簡介：李秀晗（1989 — ），女，湖北恩施人，博士，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現代教育技術、游戲化學習、教師專業發展、教育信息化；趙小雨（2003 — ），女，安徽淮北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游戲化學習、教師專業發展、教育信息化；程舒（2003 — ），女，湖北武漢人，本科生；劉巧伶（2000 — ），女，湖南衡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游戲化學習、教師專業發展、教育信息化；尚俊杰（1972 — ），男，河南林州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學習科學與技術設計、游戲化學習、信息技術教育，系本文通信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