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方法論審視

摘 要：《共產黨宣言》作為在馬克思主義發展史和人類社會思想史上影響深遠的經典著作，不僅是馬克思主義誕生的標志，而且是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革命性變革的集中展現和歷史出場。其中，馬克思恩格斯關于意識形態生產、意識形態教育、意識形態批判、意識形態動員和意識形態工作等有關論述，彰顯了方法論的智慧。新時代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需要借鑒和吸收《共產黨宣言》所蘊含的相關方法論啟示，充分運用階級分析法、積極使用以理服人法、明確采用辯證思維法、科學運用理想激勵法、重視利用實事求是法開展意識形態建設。

關鍵詞：意識形態思想；方法論；《共產黨宣言》；意識形態建設

中圖分類號：B036；A8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767（2025）01-0090-13

《共產黨宣言》（以下簡稱《宣言》）是馬克思恩格斯于1848年2月為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政黨——共產主義者同盟撰寫的綱領性文件，在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構史上具有標志性意義。恩格斯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1］664如何理解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方法論意蘊，不僅關涉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理論出場和理論發展問題，而且關涉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實踐機制和現實關照問題。可以說，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為我們認識作為一種社會現象的意識形態提供了科學的理論指導，更為我們分析問題、推動實踐提供了強有力的思想武器。馬克思恩格斯揭示了意識形態生成的一般規律，建構了科學的無產階級意識形態，開展了實際的意識形態工作，這些理論成果和實踐行動蘊含豐富的意識形態思想，蘊藏深刻的方法論啟示。從方法論視角回顧《宣言》所蘊含的意識形態思想、挖掘《宣言》所蘊含的方法論要求，既能充分凸顯文本的理論價值，更有益于推進新時代意識形態建設方法的創新。

一、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革命性變革

伴隨對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深入把握，馬克思恩格斯對意識形態思想的研究和論述也在不斷深化，意識形態思想的基本前提、價值立場、根本特征和內在規定也逐步明晰。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沒有直接使用“意識形態”這一概念，而是多次使用“政治”“精神”“意識”“道德”等相關范疇來表述其蘊含的意識形態內涵，提出許多涉及意識形態的重要觀點。《宣言》是馬克思恩格斯在實現世界觀和階級立場轉變之后的重要理論結晶，是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革命性變革的集中展現和歷史出場，“直接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理論”［2］10。

（一）從抽象唯心到歷史唯物：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基本前提

馬克思恩格斯的意識形態思想是建立在對以往抽象唯心世界觀的批判基礎之上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誕生之前的傳統哲學理論，往往用唯心主義的觀點來解釋社會現象和歷史變革。例如：笛卡爾提出“我思故我在”，在強調純粹意識獨立性的同時卻忽略現實的物質生活；黑格爾將整個人類歷史視為絕對精神的發展過程；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甚至也只是“半截子的唯物主義”，一旦面向社會歷史就又墮入唯心主義的泥淖之中。馬克思恩格斯從對德國哲學“從天國降到人間”的唯心論批判入手，批判了青年黑格爾派從純粹虛幻的精神觀念出發的神秘。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馬克思指出：“凡是把理論引向神秘主義的神秘東西，都能在人的實踐中以及對這種實踐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決。”［3］135-136這就表明，不能抽象神秘地看待意識形態現象，而要從其背后的人的實踐根源處探尋。馬克思恩格斯的理論探索并不止步于此，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他們進一步明確提出“不是從觀念出發來解釋實踐，而是從物質實踐出發來解釋各種觀念形態”［3］172，強調用唯物主義觀點來解釋意識形態現象和社會歷史變革，真正實現了從抽象唯心到歷史唯物的剖析意識形態的前提轉換。

延續前期的理論探索，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堅持唯物史觀的邏輯前提，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視角來把握意識形態，“人們的意識，隨著人們的生活條件、人們的社會關系、人們的社會存在的改變而改變”［3］419-420，強調人類生活的物質基礎和經濟關系對意識形態的決定性作用，一定的物質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推動一定的意識形態的形成和改變。資本主義的生產發展消除了從前“一切固定的僵化的關系以及與之相適應的素被尊崇的觀念和見解”［3］403，封建社會的意識形態因落后于人們的物質生活基礎，早已被掩埋進歷史的塵埃中。同時，在建立于私有制基礎上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和現代市民社會的共同作用下，適應新的生產方式和生產關系的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誕生，就成為了歷史的必然。“類似的運動”又正在人們眼前發生，馬克思恩格斯進一步說明社會生產力已經強大到資本主義的所有制關系、生產關系和交換關系不能適應的地步，即“資產階級的關系已經太狹窄了，再容納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財富了”［3］406。伴隨著新社會的一切因素——發展的生產力、革命的階級等的形成，資本主義社會已經不可避免地淪為“舊社會”了，使得與之“步調一致”的資產階級舊思想被新的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所取代也成為必然。

（二）從人本主義到共產主義：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價值立場

價值立場是人們在認識和處理問題時所基于的價值標準和所持的價值態度。一種意識形態的價值立場，突出表現為代表誰的利益。在西方，人本主義有著悠久的思想傳統，最早可以上溯到古希臘哲學對人的關注和研究。十五世紀至十七世紀的文藝復興運動高呼人的自由和解放，重新奏響了人本主義的號角。人本主義相對封建社會意識形態，其革命性和進步性是不言而喻的，“由此從哲學家的書齋中走出來成為資產階級政治家手中的革命的理論武器”［4］56，近代資產階級鼓吹的Humanism（可譯為人文主義、人本主義或人道主義）思潮伴隨資本主義的歷史進程。無論是馬克思還是恩格斯，早年都曾深受費爾巴哈人本學唯物主義的影響，他們對社會現實的關注和追求主要停留在人本主義層面，更多的是出于對資本主義社會條件下無產階級悲慘遭遇的人道主義同情，而對于這種生存境遇的徹底批判和革命性變革則是科學社會主義誕生之后才有的。在被稱為“包含著新世界觀的天才萌芽的第一個文獻”——《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馬克思擺脫了“費爾巴哈崇拜”，展開了對費爾巴哈哲學的徹底批判和清算。之后，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最終實現了對人本主義特別是費爾巴哈人本主義的革命性超越，創立了共產主義的科學意識形態。

隨著意識形態思想的逐漸成熟，馬克思恩格斯實現了從人本主義價值立場到共產主義價值立場的科學躍升。在價值層面上，馬克思恩格斯既看到人本主義的歷史進步性，又沒有沉湎于資產階級政治家利用下人本主義自由、平等、博愛的空洞說辭；相反，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這是資本主義“按照自己的面貌為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3］404的價值產物，是抽象、思辨而空泛的資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是人本主義價值尺度的意識形態迷失。與人本主義旨在張揚哲學意義上的人道主義關懷不同，“共產主義”擺脫了人本主義各種道德辭令的理論表達，共產主義的立場是現實的而不是抽象的、是真實的而不是虛幻的。《宣言》超越了人本主義的抽象實質，立足對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尖銳批判，展開對具體、現實的無產者解放之路的探索，首次正面闡述了其意識形態思想的共產主義價值立場。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說，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3］422，才能真正消滅剝削和異化現象，最終實現全人類的徹底解放。共產主義才是馬克思恩格斯孜孜以求的價值目標，才是其價值立場的基本信條。可以說，正是從人本主義到共產主義的動態轉變，展示了馬克思主義思想體系的成熟過程，也逐步明確了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價值立場。

（三）從解釋哲學到實踐哲學：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根本特征

在馬克思之前，“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3］136。毫無疑問，意識形態的產生同人類社會歷史現實緊密相連，一定的社會意識形態是一定的社會存在的反映，并隨著社會存在的變化或遲或早地發生變化。從這一點來看，對社會存在進行闡釋的解釋哲學似乎完成了意識形態的全部使命，但實際上“問題在于改變世界”［3］136。哲學只有通過“感性實踐”，通過“掌握群眾”變成“物質力量”，才能“使哲學成為現實”，才能真正實現理論的現實化和哲學的自我超越。從解釋哲學到實踐哲學的轉變“將馬克思主義與以往一切哲學作了根本意義上的區分，實現了哲學史的革命”［5］，標志著馬克思新世界觀的誕生。作為馬克思主義本質內容和核心組成的意識形態思想“決不是以這個或那個世界改革家所發明或發現的思想、原則為根據的”［3］413，也絕不是抽象的理論問題，而是立足實踐哲學、鮮明地指向實踐的現實問題。馬克思主義實踐哲學的意識形態思想是理論和實踐相統一、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統一的革命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正如馬克思指出的那樣，“理論的對立本身的解決，只有通過實踐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實踐力量，才是最可能的”［6］88。

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科學意識形態的出場是在同舊世界意識形態的持續斗爭中逐漸明確、辨明自身的。在對形形色色的資本主義意識形態批駁之后，《宣言》明確指出：“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3］421。馬克思恩格斯強調，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不僅徹底地同愚昧、落后、抽象、虛偽的觀念相決裂，更同這些觀念背后的所有制關系徹底決裂，“他們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才能達到”［3］435，這凸顯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革命實踐性。只有不斷推進無產階級的革命斗爭，不斷開辟改造舊世界的實踐路徑、開展創造新世界的實踐行動，無產階級才能“抬起頭來，挺起胸來”［3］412，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目標才能真正實現。

（四）從民族界限到國際聯合：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內在規定

十九世紀上半葉，隨著生產力的快速發展，歐洲的無產階級隊伍不斷壯大，并逐漸作為獨立的政治力量登上歷史舞臺。但在資本主義占統治地位的時代，資產階級的“占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支配著整個社會的精神生產與交往內容”［7］。“資本的統治為這批人創造了同等的地位和共同的利害關系”，他們在事實上已經“形成一個階級”，作為一個整體受到資產階級的剝削和壓迫，“但還不是自為的階級”［3］274，仍然處于尚未形成明確階級意識的自在狀態。這一時期的工人運動往往只局限于特定的行業、地區和民族進行分散抗議和盲目斗爭，民族國家在經濟、文化、歷史和社會結構等方面的差異性造成許多工人局限于自己所在國家的利益和權利保障，他們無法超越民族間的界限從而實現對整個歐洲乃至全世界工人階級的認同和聯合。無產階級要改變自身在經濟、政治和文化等方面的否定性處境，尤為關鍵的是，建立一種既代表無產階級普遍的、整體的、聯合的利益，又能實現人類普遍解放的意識形態。

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摒棄民族國家的界限，點明無產階級的國際主義本質，進一步指出無產階級獲得解放的首要條件之一是“聯合的行動，至少是各文明國家的聯合的行動”［3］419，站在無產階級國際聯合、全人類解放的高度來建構無產階級的行動綱領。馬克思恩格斯的這種國際聯合的無產階級意識形態思想的內在規定是現實的歷史境遇中階級矛盾尖銳對立的必然結果——隨著資本的全球擴張和世界市場的形成，“各國人民之間的民族分隔和對立日益消失”［3］419，資產階級開啟了全世界范圍內的剝削和壓迫，自在的無產階級開始逐漸認識到在資本的全球雇傭和剝削下，無論屬于哪個民族國家，作為無產階級的一員，他們都面臨著共同的剝削和壓迫，于是開始形成自己的階級意識。一無所有的無產階級之間終于消解了各自的民族性和對立性，成為“沒有祖國”的存在，“工人階級沒有祖國”即成為馬克思恩格斯對無產階級國際性的理解。無產階級的國際聯合是對工人階級狀況的事實判斷，更成為無產階級解放的行動指南，這種階級意識的覺醒使得無產階級開始超越民族意識形態的局限，尋求階級的統一和解放。“各國無產階級的經濟利益是一致的，他們的敵人是共同的，他們解放的條件是國際性的”［8］132。馬克思和恩格斯意識到分散的工人斗爭的勝利成果是“越來越擴大的聯合”，只有革命力量的有組織的全球聯合實現的時候，才能真正消滅私有制和階級差別，實現全人類的徹底解放。《宣言》最后立足國際聯合的全球視野發出“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號召，彰顯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超越民族界限的宏大視野。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通過無產階級聯合“革命使自己成為統治階級，并以統治階級的資格用暴力消滅舊的生產關系”［3］422的過程，即是無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的世界性聯合過渡到消滅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自由人的聯合體的過程，這是自由發展的人的充分聯合，是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理想的充分實現。

二、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方法論意涵

馬克思恩格斯的意識形態思想不僅是科學的世界觀，而且蘊含著科學的方法論。《宣言》在揭示資產階級意識形態虛假本質的基礎上展開對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建構，其關于意識形態生產、意識形態教育、意識形態批判、意識形態動員和意識形態工作的相關論述，彰顯了方法論的智慧。

（一）采用階級分析方法剖析意識形態生產，實現“工人階級的精神的發展”

意識形態生產是指社會中各階級或群體通過不同的文化、教育、傳媒等手段來灌輸和塑造一定的觀念、價值和信仰，從而對社會成員的思想、行為和決策產生影響的過程。《宣言》明確指出：“任何一個時代的統治思想始終都不過是統治階級的思想”［3］420，揭示了“統治階級”和“統治思想”之間的密切關系。馬克思恩格斯在論述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生產時指出：“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們不想滅亡的話——采用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它迫使它們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謂的文明，即變成資產者。一句話，它按照自己的面貌為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3］404在資本主義社會中，意識形態生產成為資產階級維護其統治權力和利益的“精神武器”。資產階級通過控制教育、媒體宣傳、文化產業等向廣大群眾灌輸符合其利益和意志的觀念，試圖維護自身在全世界一切民族的權力和地位。可見，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生產服務于資產階級的階級利益，兩者成了形影不離的“親密伙伴”。可以看出，意識形態生產根源于維護階級利益的需要，本質上反映的是一定階級的思想意識和價值觀念，從這一點來看，任何階級都從事意識形態生產。

馬克思恩格斯對資產階級意識形態進行的階級性揭示，所表明的不僅僅是資產階級作為統治階級對被統治階級的思想控制，更重要的是要在階級對立日益簡單化地分裂為“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兩大階級的資本主義時代，破除“越來越抽象”“越來越具有普遍性形式的思想”［3］180，即資產階級意識形態對無產階級的蒙蔽，從而建構無產階級的科學意識形態，并且用這種意識形態廣泛地團結工人階級。《宣言》采用階級分析方法，首先明確無產階級的階級劃分，為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生產創造前提條件。馬克思恩格斯明確指出：“無產階級是指沒有自己的生產資料，因而不得不靠出賣勞動力來維持生活的現代雇傭工人階級。”［3］400無產階級具有顯著的身份標識，他們是真正革命的階級，具備徹底的革命性，無產階級除了自身的勞動以外再沒有其他任何歸屬物供其自由支配，他們只有通過同現存不合理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所有制關系徹底決裂，只有通過革命和變革解放一切階級對立和階級剝削的思想觀念，才能夠解放自身。因此，馬克思恩格斯主張，必須充分應用階級分析法建立無產階級自己的意識形態，明確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革命任務和解放道路，從而實現由精神上的被動轉向主動。

（二）使用以理服人方法進行意識形態教育，“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

意識形態教育的目的在于傳授一定政治共同體和社會共同體的思想體系和價值觀念，從而增強人們的認同感和歸屬感，提升整個社會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意識形態教育首先是一種以理服人的教育，其中意識形態的徹底性表明了“說服人”的可能性，但這并不意味著“說服人”的現實性。《宣言》一方面標志著“徹底”的理論——馬克思主義的誕生，另一方面馬克思恩格斯借由《宣言》“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積極使用以理服人法開展意識形態教育，用真理的力量說服無產階級。

《宣言》作為對工人階級開展意識形態教育的杰出典范，首先顯示了馬克思主義作為意識形態本身的“徹底性”，這是馬克思恩格斯使用以理服人法開展意識形態教育的基本前提。列寧對此高度評價，認為《宣言》是馬克思主義“完整的、系統的、至今仍然是最好的闡述”［9］305。從以理服人的內容來看，意識形態教育是無產階級革命和運動的經驗總結和理論升華。馬克思恩格斯所闡述的意識形態教育內容“是現存的階級斗爭、我們眼前的歷史運動的真實關系的一般表述”［3］414，是無產階級運動的智慧結晶，通過“各國支部的各種機關報刊所進行的思想交流，以及在全協會代表大會上所進行的直接討論”［10］301，逐步為整個工人運動創造出意識形態教育的共同綱領。從以理服人的路徑來看，意識形態教育是共產黨人對工人群眾的教育。馬克思恩格斯認為，由于共產黨人在理論方面勝過其余無產階級群眾［3］413，因此，意識形態教育是無產階級革命隊伍中的先進分子和部分覺悟較高的人員在內部開展的啟蒙教育，“共產黨一分鐘也不忽略教育工人”［3］434。在這個過程中，共產黨熏陶和影響全部無產階級，激發其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真正推動和引領無產階級開始自覺學習先進理論、掌握斗爭方法，用科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頭腦，不斷提升自身理論自覺。

（三）應用辯證思維方法開展意識形態批判，“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

“辯證法不崇拜任何東西，按其本質來說，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11］22辯證思維法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重要方法之一，它強調，在認識和思考事物時，要對事物本身的矛盾、變化和發展展開全面、歷史、系統地分析，因而，在揭示事物本質、趨勢和規律方面具有獨特優勢。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明確采用辯證思維法來批判舊的意識形態，揭示各種反對黨派責難的矛盾性，揭露形形色色的社會主義思潮的局限性和扭曲性，指出它們不能解決當時社會面臨的問題，因而，必須被新的洞穿了社會現實的真相和本質的科學意識形態所代替。馬克思恩格斯的意識形態批判，是對各類錯誤思潮的揚棄，“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更是在以科學意識形態“解釋世界”基礎上進一步“改變世界”的深刻演繹，深深根植于現實的人的革命實踐批判，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

面對資本主義社會的各種矛盾和弊病，不同階級的思想家從各自階級利益出發，提出了未來社會的構想，形成了形形色色的“社會主義思潮”，這些錯誤思潮在思想領域或隱蔽或公開地迷惑工人階級。馬克思恩格斯從整體上把握這些錯誤思潮，辯證地分析每一種社會主義思潮生成的歷史背景和發展趨勢，從而揭示其背后或反動或保守或空想的意識形態本質。《宣言》率先批判了“反動的社會主義”，指明封建的社會主義“完全不能理解現代歷史的進程”，妄圖開歷史的倒車；論證小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構想始終懷著恢復舊的所有制關系和舊社會的企圖，是“反動而又空想的”；批判德國的或“真正的”社會主義完全閹割法國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文獻，將代表無產者的利益轉換成代表人本質的利益，其實質代表一種反動的利益。對于保守的或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馬克思恩格斯指出，他們消除社會弊病的措施只是生產關系基礎上的行政改良，資本和雇傭勞動的關系本質上并沒有改變。對于以圣西門、傅立葉、歐文為代表的空想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宣言》批判他們拒絕一切政治行動和革命行動，和平途徑和小型試驗只能是對社會主義的空想和幻想。應用辯證思維方法開展意識形態批判使得馬克思恩格斯不僅能夠批判意識形態，還能夠跳出意識形態直面背后的社會現實。《宣言》指出：“當人們談到使整個社會革命化的思想時，他們只是表明了一個事實：在舊社會內部已經形成了新社會的因素，舊思想的瓦解是同舊生活條件的瓦解步調一致的。”［3］420馬克思恩格斯強調，意識形態批判不能僅僅停留在“瓦解舊思想”理論層面，而應該與“瓦解舊生活條件”的革命實踐相結合。通過“現實的人”的革命實踐，人們才能真正地改變世界，實現全人類的自由和解放。

（四）運用理想激勵方法實施意識形態動員，追求“自由人的聯合體”

意識形態動員旨在通過宣傳、教育和引導等手段，影響人們的精神、心理和信仰等方面，以改變人民群眾對社會發展和個人使命的態度、價值觀和期望。在資本主義條件下，處于物質生產被支配地位的無產階級不可能形成占優勢地位的物質力量，這就決定了無產階級不僅要建設自己的意識形態，而且要開展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動員工作，使之具備強大的精神感召力、價值凝聚力和實踐創造力，唯此才能戰勝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千百年來，消除階級差別和剝削現象，實現自由解放和大同世界是全人類的夢想和追求；而把這個夢想變成現實的，正是共產主義理想［12］。共產主義理想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理想，它追求人與自然之間、人與社會之間、人與人之間的高度和諧。毫無疑問，共產黨人和無產階級首先要樹立共產主義遠大理想，為實現共產主義、人的自由全面解放提供意識形態保障。《宣言》為無產階級描繪了共產主義社會的遠大理想，凸顯了馬克思恩格斯的意識形態動員智慧。通過科學運用理想激勵法開展意識形態動員工作，馬克思恩格斯引導和推動全世界無產階級沿著共產主義的發展方向不懈奮斗。

首先，《宣言》通過闡述共產主義理想，點明了無產階級的組織使命，展現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動員的感召力。馬克思恩格斯直截了當地指出《宣言》的任務“是宣告現代資產階級所有制必然滅亡”［3］379。這既是《宣言》的任務，也是《宣言》所號召和團結全體無產階級的組織使命。無產階級的組織使命激發了無產階級的參與意識，使得共產主義的遠大理想充滿了參與性，無產階級在組織使命和遠大理想的召喚下，利用革命手段摧毀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奪取政權，使自己上升為統治階級，實行無產階級的階級專政。其次，《宣言》通過宣傳共產主義理想，賦予了無產階級的價值自信，展現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動員的價值凝聚力。共產主義理想是無產階級在斗爭和革命中所表現出來的價值追求，集中體現了無產階級的價值判斷，影響著他們的價值選擇。《宣言》結尾處的吶喊振聾發聵：“無產者在這個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3］435馬克思恩格斯以無比堅定的信念和激昂的熱情，向世界宣告了無產階級的偉大理想和堅定決心，喚醒了無數被壓迫、被剝削的人們解放自身、解放人類的價值追求，最大程度地凝聚起無產階級的革命激情和革命熱情。通過理想激勵法，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得以廣泛傳播和深入人心，成為無產階級團結奮斗的價值紐帶。最后，《宣言》通過描繪共產主義理想社會，激發了無產階級的創造活力，展現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動員的實踐創造力。馬克思恩格斯指出：“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3］422馬克思恩格斯對未來共產主義理想社會并沒有具體預設現成藍圖，而是基于現實而又面向未來，在批判資本主義舊秩序的過程中揭示新秩序，是破除彼岸世界的虛幻想象而回歸此岸世界的現實生活，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明確地那樣：“我們所稱為共產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這個運動的條件是由現有的前提產生的。”［3］166因此，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吸引和引領廣大無產階級的革命熱情和奮斗方向，在歷史的進程中不斷激發全世界無產階級的革命動力和創造活力。

（五）利用實事求是方法推進意識形態工作，“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

實事求是強調從客觀存在的實際情況出發，旨在消除抽象概念和主觀臆斷的影響，是一種求索真知的科學方法。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明確提出：“只要這樣按照事物的真實面目及其產生情況來理解事物，任何深奧的哲學問題——后面將對這一點作更清楚的說明——都可以十分簡單地歸結為某種經驗的事實。”［3］156馬克思主義堅持人的認識是主體在實踐的基礎上對客觀事物的反映，這種反映以客觀事物為原型，并在人的思維中盡力再現客觀事物的狀態、屬性、本質和規律。可以說，實事求是作為一種科學方法，內在地包含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系實際、在實踐中檢驗和發展真理的內容，是對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基本原理的科學繼承，是在一定歷史條件下正確認識和改造世界的重要思想武器。馬克思恩格斯在起草這篇回答“時代之問”的《宣言》時，不僅已經開展積極的理論探索，形成了唯物史觀的基本觀點，而且深入考察了當時歐洲資本主義工業化的發展情況、無產階級的生存狀況等實際問題，自覺投身無產階級的革命實踐，使得科學社會主義的提出建立在現實基礎之上。因此，在1872年《宣言》德文版序言中，馬克思恩格斯自信地指出：“不管最近25年來的情況發生了多大的變化，這個《宣言》中所闡述的一般原理整個說來直到現在還是完全正確的。”［3］376

《宣言》發表后，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實踐的發展，一些具體情況和問題發生了變化，資本主義發展狀況、階級斗爭的形式和無產階級革命實踐狀況都較馬克思恩格斯寫作《宣言》之時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因而這個無產階級的革命綱領不可避免地存在“有些地方已經過時了”［3］377。但馬克思恩格斯并沒有將共產主義的一般原理當作僵化的教條，而是始終保持對資本主義發展狀況、無產階級革命運動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等現實問題的高度關注和理性思考，“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3］386，將理論與實際聯系起來。從1872年到1893年，結合無產階級的斗爭實際和不同國家的具體狀況，《宣言》在出版中先后有七篇序言。其中，前2篇序言為馬克思恩格斯合作完成；在馬克思逝世后，后5篇序言由馬克思的親密戰友恩格斯完成。例如，1882年俄文版序言詳細闡述俄國農村公社的“跨越”問題；1892年波蘭文版和1893年意大利文版序言考察了兩國的大工業發展狀況，這顯示馬克思恩格斯十分重視實事求是方法在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工作中的重要作用。即使在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也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科學原理，立足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和觀點關注變化發展了的革命實踐。此外，馬克思恩格斯堅持在實踐中檢驗和發展真理，通過無產階級革命實踐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不斷豐富和發展《宣言》的一般原理，推動意識形態工作與時俱進、創新發展。例如，《宣言》對無產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統治之后如何對待舊的國家機器的問題并未涉及，在深入反思巴黎公社等無產階級革命運動之后，馬克思恩格斯在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將其明晰為“改造傳統的國家工作機器”［13］218，豐富和發展了無產階級專政理論。

三、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方法論啟示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14］43新時代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凝聚力和引領力的新飛躍離不開方法論的科學指導，要從《宣言》蘊含的豐富意識形態思想中汲取方法論啟示。

（一）充分運用階級分析法做好意識形態生產，堅持以人民為中心

意識形態作為特定階級利益訴求的理論反映，具有鮮明的階級屬性。馬克思恩格斯十分重視運用階級分析法進行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生產，以團結工人階級的意識和意志。馬克思主義政治立場，首先就是階級立場，進行階級分析。階級分析法是我們必須堅持的根本思想方法，也是新時代意識形態生產的方法論要求，要繼續堅持并充分應用。一方面，意識形態生產要明確階級劃分，站穩人民立場。意識形態是由一定的社會結構和階級關系所決定的，不同階級的階級地位和利益需要會影響其意識形態生產的內容和方向。在我國，人民是國家的主人，社會主義制度建立之后，剝削階級作為一個階級已被消滅，但由于受國內外因素的影響，階級斗爭還在一定范圍內長期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黨的理論是來自人民、為了人民、造福人民的理論。”［14］19新時代在進行意識形態生產時，需要深入研究社會結構和階級關系，最大程度地保障人民群眾的自由、平等和民主權利，體現無產階級的利益、愿望和意志；對于極少數敵視和破壞社會主義事業的敵對勢力，要認清其階級屬性和不軌意圖，勇于從階級立場進行深刻剖析，使新時代的意識形態生產成為無產階級意識和人民意志的集中理論表達。另一方面，意識形態生產要培育階級意識，團結人民意志。當前中國正處于現代化建設的關鍵時期，無論是社會主義的經濟、政治、文化問題，還是國際現象、世界局勢，都需要從階級分析的本質角度探尋。新時代意識形態生產要立足現實的社會狀況，特別是在階層結構日益多元的社會現實環境中，運用階級分析法去分析考察各個階層的物質基礎、思想動態，從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出發做好意識形態生產，對不同階層針對性地制定相應的策略和措施，不斷增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凝聚力和引領力。

（二）積極使用以理服人法進行意識形態教育，讓理論真正掌握群眾

以理服人是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教育的優良傳統，正是這種建立在“以理服人”基礎上的意識形態教育推動了馬克思主義理論不斷掌握群眾。因此，新時代開展意識形態教育要積極使用以理服人法，開展理論科學、內容明確、形式靈活的意識形態教育，推動人民群眾接受、認同并進一步踐行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培育共同思想意識。首先，注重教育理論的科學導向，強化意識形態的解釋力。意識形態教育“以理服人”的前提就是教育理論的科學性。站在新時代的歷史節點，符合中國社會發展要求、遵循歷史規律和發展大勢、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飛躍的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具備真理性和先進性的意識形態教育的科學理論。因此，新時代的意識形態教育就要堅持不懈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凝心鑄魂，充分展現這一科學思想對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的深邃思考和科學研判，強化意識形態的強大現實解釋力。其次，注重教育內容的問題導向，提升意識形態的回應力。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每個時代總有屬于它自己的問題，只要科學地認識、準確地把握、正確地解決這些問題，就能夠把我們的社會不斷推向前進。”［15］新時代如何科學認識、準確把握、正確解決這些問題，是意識形態教育的重要內容和現實任務。當前，面對歷史與現實、理論與實踐、國際與國內，要求意識形態教育必須分析現實、正視問題、看清本質，要注重教育內容的問題導向，堅持用意識形態揭示和回應問題，防止教育內容的抽象化、空泛化，科學回應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和時代之問。最后，注重教育形式的藝術導向，增強意識形態的影響力。人的思想觀念和意識活動是復雜的精神世界活動，以理服人的意識形態教育，不能依靠填鴨式灌輸，也不能指望生硬地改造，要講究教育藝術。一方面，抓好藝術化的理念倡導，從小視角窺見大時代，以小切口展現大主題，用小故事詮釋大情懷，推動意識形態教育在潛移默化中融入群眾生活；另一方面，抓好藝術化的話語創新，把深奧難懂的理論話語轉化為活潑生動的日常話語、網絡話語，推動思想理論教育接地氣、接人氣、接網氣。只有注重教育形式的藝術導向，才能使人民群眾真學真懂真信真用，從而增強意識形態的影響力。

（三）明確采用辯證思維法開展意識形態批判，全面深入地理解和分析意識形態問題

馬克思恩格斯明確采用辯證思維法揭示形形色色意識形態的局限性，在對舊意識形態的批判中進一步理清和闡明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當前，意識形態的斗爭更加激烈，國際國內種種錯誤社會思潮對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產生一定的消極影響，甚至危害黨和國家的意識形態安全。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堅持以立為本、立破并舉，不斷增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凝聚力和引領力。”［16］“立”就是指加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破”就是要開展對錯誤思潮的意識形態批判。錯誤思潮絕不會自動消失，必須從建設性和批判性兩個方面同時發力。一方面，加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在國內，要轉變話語方式，創新傳播形式，用通俗易懂、生動活潑的語言講清楚馬克思主義以及中國化時代化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真理性，講清楚中國共產黨的集中統一領導的先進性、必然性，為人民群眾解疑釋惑；在國外，要講好中國故事，立足科學理論和現實實踐，用無可辯駁的事實為中國故事發聲，用中國特色的話語體系為中國道路和中國制度發聲。另一方面，深入開展對各類錯誤觀念錯誤思潮的批判。面對國外資本主義思潮和國內歷史虛無主義、新自由主義思潮等，科學理性地分析錯誤思潮的階級立場和立論基礎，客觀理性地對錯誤思潮提出批判和反駁，讓真理越辯越明。實現有效的意識形態批判不僅要推動建設科學意識形態的理論自覺，還需要推動意識形態現實轉化的實踐自覺。理論來源于實踐，還需要回到實踐中去，才能達到改造世界的根本目的。因此，新時代開展意識形態批判不能在完成批判錯誤意識形態、建設科學意識形態之后便停滯下來，而應該進一步推動思想掌握群眾，讓科學理論“飛入尋常百姓家”，推動人民群眾將改造世界的精神力量轉化為物質力量。

（四）科學運用理想激勵法加強意識形態動員，激發群眾創造實踐熱情

《宣言》發表一百多年來，這幅沒有剝削、沒有壓迫、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未來共產主義的理想藍圖始終激勵著人們堅定不移地為實現共產主義信仰，為實現全人類的解放而奮斗。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馬克思主義是我們黨的指導思想，共產主義是我們黨的遠大理想。沒有馬克思主義信仰、 共產主義理想，就沒有中國共產黨，就沒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17］當前，意識形態動員要提升實效性，更要科學應用理想激勵方法，將國家的發展目標轉化為人民群眾的美好理想，激發人民群眾創造實踐的熱情。第一，注重使命激勵，激發意識形態動員的使命擔當。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就是全體中華兒女共同的使命擔當。開展意識形態動員就要廣泛宣傳和深刻闡釋黨和人民群眾的使命擔當，號召全體中國人民進行偉大斗爭，建設偉大工程，推進偉大事業，實現偉大夢想，引導人民群眾在中國夢的使命感召下，感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和科學性，感悟新時代拼搏奮斗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夯實共同奮斗的思想基礎。第二，注重成就激勵，堅定意識形態動員的價值自信。價值作用的過程也就是激勵人民群眾的過程。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強調：“當今世界，要說哪個政黨、哪個國家、哪個民族能夠自信的話，那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族是最有理由自信的。”［18］人民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制度、理論、文化的自信越堅定，參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的力量才會越持久。意識形態動員要用新中國成立以來取得的一系列卓越成就，用中國人民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堅定事實向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彰顯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引導人們堅信價值自信過去是將來是也永遠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發展的強大精神力量，凝聚共同奮斗的時代偉力。第三，注重目標激勵，堅定意識形態動員的人民信仰。意識形態動員不僅要向人民群眾講清楚社會主義的美好未來和共產主義的光明前景，堅定人民群眾的馬克思主義信仰和共產主義理想；更要向人民群眾講清楚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美好藍圖，激勵人民群眾積極投身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把科學思想理論轉化為人民群眾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強大物質力量。人民熱切期盼的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在長期性和階段性統一的基礎上，被具體化、現實化、階段化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美好理想。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的二〇三五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和本世紀中葉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目標，激發了人民群眾的創造實踐熱情。

（五）重視利用實事求是法抓好意識形態工作，及時推進意識形態理論和實踐創新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馬克思、恩格斯沒有直接用過‘實事求是’這個詞匯，但他們創立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突出強調的就是實事求是……它始終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成果的精髓和靈魂”［19］。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中，我們必須高度重視利用實事求是法，把握時代特征，使得意識形態工作立足新時代的社會存在和社會生活，不斷回應和解答中國的實際問題。實踐每前進一步，理論創新就跟進一步，把握社會實踐的新變化和新情況，及時推進理論創新，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也是實事求是抓好意識形態工作的重要方面。當前，我們正面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如何在新的時代背景和社會形勢下抓好意識形態工作，這就要求意識形態工作的話語、思想和理論因時因勢而變，不斷推進理論創新。從國內來看，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邁進新時代，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民主建設、文化事業等方面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不斷為意識形態工作的理論創新構筑充分的實踐基礎、提供堅實的現實依據。但同時，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上還存在很多艱難險阻，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依然存在，國家安全情況復雜，現實生活中的問題必然會反映到人們的思想觀念中，影響人民群眾對社會現象的認識判斷。從國際來看，中國負責任的大國形象逐漸深入人心，在實現國家發展、解決國際爭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方面，中國理念、中國主張、中國方案正在被全世界各國人民認可和接受。但我們也要清楚地認識到，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增強，“中國威脅論”“中國崩潰論”等一系列抹黑中國的論調一度也在國際輿論場甚囂塵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面對快速變化的世界和中國，如果墨守成規、思想僵化，沒有理論創新的勇氣，不能科學回答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不僅黨和國家事業無法繼續前進，馬克思主義也會失去生命力、說服力。”［20］因此，當前抓好意識形態工作，要從國際國內兩方面科學研判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現實境遇，充分利用新的歷史條件下中國和世界的全新景觀，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這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理論創新，有力解釋社會現實、深刻回答發展問題、有效校準群眾觀念，在國內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統一思想意志，凝聚奮進力量；在國際輿論格局中爭得應有之地，講好中國故事，發出中國聲音，不斷凸顯意識形態工作在新的歷史條件和社會條件下的新變化、新特征、新成效。

通過上述論述和分析，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中包含豐富的方法論意蘊，其自身的邏輯鋪陳和實踐效力可以鮮明地從方法論上反映出來。對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討論首先應當深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思想發展的歷史進程中，正是在從抽象唯心到歷史唯物，從人本主義到共產主義，從解釋哲學到實踐哲學，從民族界限到國際聯合的轉變歷程中，馬克思恩格斯的意識形態思想以科學形態出場成為可能，同時也奠定了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理論基礎。馬克思恩格斯的意識形態思想在無產階級運動、共產黨人的革命實踐和同錯誤思潮作理論斗爭中逐漸走向成熟，借助階級分析法、以理服人法、辯證思維法、理想激勵法、實事求是法等不斷展開并獲得方法論意義。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的科學性不是在歷史生成之外，在當今世界多元化、復雜化的新背景、新挑戰下，我們更應深入繼承、創新和發展馬克思恩格斯意識形態思想蘊含的方法論原則，為新時代新征程黨和國家意識形態建設提供科學指導，不斷增強意識形態建設的能力和實力，不斷提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凝聚力和引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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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Methodological Review of Marx and Engels' Ideological Thought：

A Textual Study Based on the Communist Manifesto

CHEN Jing

（School of Marxism，Tsinghua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Abstract： The Communist Manifesto，as a far-reaching classic work in the history of the development of Marxism and the history of human social thought，is not only a symbol of the birth of Marxism， but also a concentrated display and historical appearance of the revolutionary changes in the ideological thought of Marx and Engels. The relevant discourses of Marx and Engels on ideological production， ideological education，ideological criticism，ideological mobilization and ideological work show methodological wisdom. In the new era， the construction of a socialist ideology with strong cohesion and leadership requires drawing on and absorbing the methodological insights contained in the Communist Manifesto，fully utilizing the method of class analysis，actively using the method of convincing people by reasoning，explicitly adopting the method of dialectical thinking，scientifically applying the method of ideal incentives， and attaching importance to utilizing the method of seeking truth from facts for the purpose of ideological construction.

Key words： ideological thought；methodology；the Communist Manifesto；ideological construction

［責任編輯：倪大兵，劉 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