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社會責任與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關鍵詞：企業社會責任；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組織冗余；國際化經驗

0引言

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是參與國際競爭與合作、融入全球產業鏈、推動中國與世界共同發展的重要力量。中國企業海外投資項目已經由工程承包、能源資源開發拓展到高鐵、核電、電信、電網建設等領域。這些項目具有投資額高、建設周期長、回報期長的特點，同時項目面臨的企業社會責任（環境、社會、公司治理）風險具有較高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因此，項目決策和運營受到東道國政治、經濟、社會等因素的交互影響，是一項復雜的工程管理實踐活動。作為一項復雜性活動，投資項目的前期決策——投資模式選擇對項目目標實現具有重要意義。

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可分為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和漸進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是指企業快速進入國際市場進行直接投資，而漸進對外直接投資模式是指企業在國內漸進累積一定經驗后進人國際市場進行直接投資。究竟是什么因素影響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選擇是近年來學術研究焦點問題之一，已有研究將其分為企業內部因素和東道國經濟因素。在企業內部因素中，規模小、管理效率高的企業更可能成為天生對外直接投資企業。小規模企業在面對東道國風險時遭受的損失更小，且能夠靈活地對投資決策進行調整以規避投資中的風險；內部管理能力和管理效率較高的企業不僅能夠在短時間內對海外子企業進行有效的控制和溝通，且產生的管理費用更低，更有可能成為天生對外直接投資企業。在東道國經濟因素中，對于勞動力成本較低和風險程度較低的東道國，企業更傾向于采用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隨著國際投資的發展．國際社會對于綠色生態和社會效益重視程度日漸增加，由耶魯大學編制的全球環境績效指數（EPI）反映了全球各個國家的環境績效，從2010年到2021年全球平均EPI指數同比增長了2.52%，說明經濟、社會和環境協同發展成為各個國家新的發展目標。因此，海外投資企業在投資模式選擇時就需要站在當地利益相關方的視角審視項目可能存在的企業社會責任風險，將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納入決策過程。此外，根據資源基礎觀的觀點，在國際投資的工程管理實踐中需要同時考慮資源和能力的可用性和部署性，組織冗余作為一種潛在的資源緩沖，是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在對外直接投資中使用和部署資源、能力的重要基礎。CEO是企業投資決策的主體，CEO的國際化經驗是有關外國市場、文化和商業慣例的寶貴信息和專門知識的來源，必然會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選擇產生影響。因此，有必要考慮組織冗余和CEO國際化經驗對企業社會責任風險管理的影響，以改善海外投資項目的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實現投資項目的運營目標。

本文可能的創新和貢獻如下：首先，現有的有關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文獻未將視角聚焦于企業社會責任，本文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研究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影響，拓寬了企業社會責任和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交叉性研究領域；其次，本文進一步探討組織冗余、CEO國際化經驗的調節作用，更加全面地審視了不同條件下企業社會責任作用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作用效果；再次，本文的實踐意義在于，從網絡視角為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決策提供了新的實證證據。在發展綠色生態、保證社會效益理念逐漸達成國際社會共識的大環境下，企業在對外直接投資中應積極主動地承擔社會責任以提高決策質量，從而更好地實現企業國際投資的工程管理價值。

1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1.1企業社會責任與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承擔社會責任能夠提升企業在東道國關系網絡中的位置中心度，促進企業對國際市場機會的識別。企業與東道國利益相關者在東道國社會關系網絡中均以網絡成員的形式存在，網絡成員的位置是由其地位、權威等確定，即掌握的資源數量越多，在網絡中越接近網絡中心位置。企業掌握有限的資源，在社會關系網絡中的位置被天然設定，但并非一成不變，企業可以通過增加資源掌握的數量，提升在關系網絡中的位置。根據社會資本理論，組織的資源掌握數量是通過資源交換得來的，且社會結構中成員的互動遵循同質性原則，即企業只能與處于同一網絡位置的社會成員進行資源交換。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的內容包括對法律的遵守、對環境污染的防治、對可持續發展的堅持、對供應商契約的遵守、對消費者產品質量和產品安全等權益的保護、對員工工作環境和福利待遇的保證、對弱勢群體的扶持等。可見，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與各個利益相關者進行互動的本質就是與利益相關者進行資源交換，企業將其掌控的獨特的、不可替代的資源提供給東道國的利益相關者，滿足利益相關者的訴求，同時企業也能夠獲得關系網絡中處于同等位置的社區、公眾、供應商等網絡成員回應的物質資源、技術資源、聲譽資源等，隨著互動次數的增多，企業積累的資源也增多，從而逐漸提高在東道國關系網絡中的位置中心度。網絡位置中心度高的企業處于各個網絡成員交流、互動的樞紐要道，能夠積極利用各個網絡渠道搜索潛在網絡成員的信息，并通過對網絡的整體戰略進行設定和把控，推進后續與具有差異化國際知識和信息的網絡成員連接，促進企業準確識別國際市場的機會。

承擔社會責任能夠增加企業與東道國網絡成員的聯結強度，促進企業對國際市場機會的開發。企業與作為網絡成員的東道國利益相關者除了各自利益還有共同利益，彼此形成隱型社會契約，企業對利益相關者的期望或要求負責，沒有強制力約束，以信任為基礎。首先，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遵守東道國法律、法規和政策、按規定繳納稅款，這與東道國社會系統中規制性準則一致，企業會得到東道國政府認可，獲得在東道國的規制合法性；其次，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將經濟利益與社會、環境效益結合，以社會、倫理、生態問題與經濟問題保持一致為企業目標，不僅遵守東道國商業道德標準和綠色規則、規范，還參與當地基礎設施建設、為慈善事業捐款、為東道國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等，因而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在東道國將逐漸建立聲譽資本，增加東道國社會群體對企業文化價值的理解、接受與認可，獲得在東道國的規范合法性；再次，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更加尊重東道國的人權，按時支付工人工資，致力于增加對顧客的了解以加強捕捉和預測東道國市場需求變化的能力，因而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能夠獲得東道國員工和消費者的支持，提高當地群眾對企業的認知和評價，獲得在東道國的認知合法性。企業在東道國合法性的獲得意味著企業的行為與東道國網絡成員的偏好和利益相一致，契約關系得到進一步加強，從而增加企業與東道國網絡成員之間內部的凝聚力，促進其交互作用、情感強度及交流互惠度的提高，即加強了企業與東道國關系網絡內部成員的聯結強度。處于強連接網絡的企業與網絡成員之間的高頻互動、互相信任能夠促進網絡成員對企業進行復雜的動態信息知識轉移，使企業更有機會深入了解網絡成員的內部演化，促使企業與網絡成員的動態聯結，因此，企業能夠適時采用創造性思維進行跨組織的知識邊界整合，創造全新的、更有價值的知識組合。

基于上述分析，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不需要在國內經營多年漸進積累國際市場知識，在投資過程中能夠利用東道國關系網絡實現對國際市場機會的識別與開發，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在成立初期便可以投資到國際市場進行國際創業。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1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更傾向于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1.2組織冗余和CEO國際化經驗的調節效應

1.2.1組織冗余的調節效應

組織冗余包括未吸收冗余和吸收冗余。未吸收冗余是在企業中易被識別和利用，具有高流動性、高轉換性的閑置資產，包括現金和現金等價物等。首先，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在利用東道國關系網絡進行國際創業過程中，需要部署各類資源支持相關活動，未吸收冗余越多，企業越傾向放松對內部資源的控制，增加企業對東道國關系網絡投入的可用資源數量，即給予企業更大的資源空間利用東道國關系網絡；其次，未吸收冗余的緩沖作用能夠增強企業的戰略柔性，解決企業與東道國網絡成員潛在的目標沖突，降低企業對東道國關系網絡利用的不確定性，進一步減少作為企業決策制定者CEO的心理約束，激發CEO進行風險承擔的主觀能動性，這不僅更能夠拓展企業對東道國網絡成員搜索的范圍和深度，而且使企業更敢于在承擔社會責任過程中嘗試與東道國網絡成員進行更廣泛的交流與合作，為企業國際機會的識別與開發提供更多潛在的機會和可能，從而促使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吸收冗余是已被應用于企業特定經營運作的冗余資源，很難被企業識別、吸收和重新部署，具有嵌入性高、流動性和靈活性低的特點。首先，吸收冗余能夠吸收企業的短期損失，形成組織慣性和管理惰性，而東道國投資環境充滿不確定性，吸收冗余豐富的企業會鎖定特定路徑，失去反應或者響應意識，從而對東道國環境的動態變化不敏感，難以應對東道國投資環境風險，不利于承擔社會責任企業的國際市場機會實現；其次，吸收冗余一定程度上會隔斷企業與外部的聯系，造成“資源豐富”的假象，使得CEO對國際投資局勢持過于樂觀的態度，從而采取不恰當、不客觀的關系網絡發展方式，不利于企業與東道國網絡成員關系發展的穩定性和持久性。此種條件下，企業會傾向于選擇漸進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2a未吸收冗余越多，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越傾向于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H2b吸收冗余越多，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越傾向于選擇漸進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1.2.2CEO國際化經驗的調節效應

CEO國際化經驗能夠為企業提供制定和實施國際化戰略所需的國際市場知識和管理經驗。具有豐富國際化經驗的CEO能夠憑借對國際市場的了解對東道國外部環境進行全面、準確的掃描，發現東道國市場不確定性風險、分析風險變化，進而開發精準的管理和運營方法應對東道國投資風險，從而降低企業在東道國投資的不確定性，增強承擔社會責任企業開展國際創業活動的動力。此外，具有國際經驗的CEO擁有與國際網絡成員密切合作的經歷，更了解國際市場結構和客戶偏好，能夠指導企業采取適應該環境的組織策略和行為，降低在東道國的外來者劣勢，從而削弱或消除制度距離和文化差異導致的企業對東道國關系網絡的整合與協調成本，促進承擔社會責任企業開展國際創業活動。

根據烙印理論，具有國際化經驗的CEO在不同社會價值體系和制度環境的生活、學習、工作經歷會對其價值觀念和思維方式有持久的影響。具有國際化經驗的CEO對全球互聯性認識更高，性格中具有全球化的烙印，會形成全球化心態和視野。因此，CEO國際化經驗越豐富，思想越開放，越能夠容忍東道國與母國的制度差異，對東道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等知識的認知和接受度越高，從而降低在東道國投資的心理距離，提高與東道國網絡成員的溝通效率。此外，具有國際化經驗的CEO在曾經工作或學習的國際環境中遇到問題時，需要制定全新和創新的解決方案，而非執行在熟悉領域依靠經驗的戰略，因此具有在動態環境下思維方式的靈活性和抗壓性，對國際投資有更樂觀預期和更強風險承擔動機。CEO國際化經驗越豐富，企業在東道國投資的信息披露程度越高，越容易被東道國網絡成員所理解，從而降低在東道國合法性的獲取成本，促使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3CEO國際化經驗越豐富，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越傾向于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2研究設計

2.1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擇2010-2021年中國滬深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并進行了如下篩選：（1）剔除ST、ST*狀態的企業樣本；（2）剔除金融業、保險業的企業樣本；（3）剔除數據嚴重缺失的企業樣本；（4）對于同一企業同一年對多個東道國進行的投資，選取最具代表性的投資額最大的一次投資事件。為排除離群值影響，本文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上下1%分位的Winsorize處理，最終得到446個有效企業樣本。本文所使用的企業層面數據和高管信息數據均來自上市企業公開披露的年度報告和國泰安數據庫（CSMAR），東道國經濟層面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的WDI數據庫，東道國風險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的全球治理指數（WGI），企業社會責任數據來源于和訊網披露的上市企業社會責任調查報告。

2.2變量說明

被解釋變量：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參考余官勝等的研究，將企業成立年份數據和首次對外投資年份數據相匹配構建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虛擬變量。如果企業在成立的前6年內開始對外投資活動，且首次對外投資當年利潤額至少25%來自于對外直接投資，則企業采取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取值為1，否則企業采取漸進對外直接投資模式，取值為0。

解釋變量：企業社會責任。為了保證對企業社會責任的衡量更具有權威性和全面性，本文使用和訊網披露的當年企業社會責任總評分進行衡量。企業社會責任評分越高，企業社會責任承擔越好。

調節變量：未吸收冗余、吸收冗余和CEO國際化經驗。（1）選取能夠體現企業投資能力和短期償債能力的流動比率作為衡量未吸收冗余的代理變量。（2）選取企業首次對外投資當年銷售費用與管理費用之和與營業收入的比率衡量吸收冗余。（3）參考Schmid和Wurste的研究，對CEO國際化經驗進行了綜合考量。F代表CEO相對于企業所在國的外國人身份（如果CEO國籍為中國，則F=0；如果為其他國籍，則F=1）。E為首次對外直接投資當年CEO在國外接受高等教育的年數。W為首次對外直接投資當年CEO在國外工作的年數。CEO國際化經驗用如下公式衡量

控制變量：本文控制了其他可能影響跨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變量，主要為企業規模、企業所有權性質、東道國市場規模、東道國風險、東道國資源稟賦和東道國勞動力成本。本文同時對行業（INDUS）和年份（YEAR）進行控制，以消除潛在影響。具體變量定義如表1所示。

2.3檢驗模型

為了檢驗所提出的假設，本文構建如下回歸模型其中：Col為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控制變量組；為隨機擾動項。

3實證分析

3.1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描述性統計結果表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均值為0.383，標準差為2.756，說明有部分樣本企業傾向于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且不同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模式仍存在較大的差異。企業社會責任的均值為27.522，標準差為3.081，說明樣本企業承擔社會責任水平差異較大。

相關性分析結果表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與企業社會責任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初步驗證了假設H1。其他主要變量間均存在顯著性相關關系，可以進行進一步的回歸分析。

3.2回歸分析

表2列示了變量的回歸分析結果。列（1）為模型（1）的回歸檢驗，結果發現，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系數為0.0631，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假設H1得到驗證。列（2）和列（3）為模型（2）的回歸檢驗，結果發現，未吸收冗余的回歸系數為0.1765，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未吸收冗余與企業社會責任的交互項的回歸系數為0.0387，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假設H2a得到驗證。列（4）和列（5）為模型（3）的回歸檢驗，結果發現，吸收冗余的回歸系數為-0.0177，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吸收冗余與企業社會責任的交互項的回歸系數為-0.0123．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假設H2b得到驗證。列（6）和列（7）為模型（4）的回歸檢驗，結果發現，CEO國際化經驗的回歸系數為0.0973，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CEO國際化經驗與企業社會責任的交互項的回歸系數為0.0732，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假設H3得到驗證。

3.3進一步分析

由于母國與東道國間存在制度距離，在經濟水平、法律制度、文化規范等方面具有很大差異，為考察在不同制度距離的東道國，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影響是否存在異質性，本文參考Koght和Singh的研究，將樣本企業劃分為高制度距離企業樣本組和低制度距離企業樣本組，并進行分組回歸，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實證結果表明，當母國與東道國制度距離較大時，承擔社會責任企業不傾向于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且未吸收冗余、吸收冗余和CEO國際化經驗的調節作用不成立。

產生這一差異的原因可能在于，在制度距離較大的東道國，投資市場環境差別較大，企業在投資中會面臨更多不確定性的風險，導致企業的對外投資戰略約束增加，難以對東道國的投資機會進行有效反應。此外，企業在制度距離大的東道國投資面臨更大的外來者劣勢，企業需要更多的成本去熟悉東道國市場、建立關系網絡，企業不僅對知識信息的搜索效率降低而且搜索成本提高，難以在國際市場上快速實現知識的獲取和整合，因此不傾向于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

4結論與建議

本文利用2010-2021年中國滬深A股上市企業數據，考察了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的影響，并探討組織冗余和CEO國際化經驗的調節作用。具體結論如下：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有正向影響，表明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更傾向于選擇天生對外直接投資模式；未吸收冗余正向調節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之間的關系；吸收冗余負向調節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之間的關系；CEO國際化經驗正向調節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之間的關系；根據制度距離進行分組檢驗，發現上述結論僅在企業投資于與母國制度距離較小的東道國時成立，在企業投資于與母國制度距離較大的東道國時不成立。

本文的對策建議為：（1）國際市場投資機會時不我待，企業可通過承擔社會責任，更快進入國際市場。并非所有企業都需經歷在國內經營多年漸進積累國際市場知識和經驗的過程，企業可通過承擔社會責任獲得在東道國網絡位置中心度的提升和網絡連結強度的增加，從而能夠通過東道國關系網絡直接獲取東道國的知識信息，進一步實現國際市場機會的識別和開發。（2）企業可通過增加未吸收冗余，降低吸收冗余，促進企業更快進入國際市場，未吸收冗余不僅能夠增加企業對東道國關系網絡投入的可用資源數量，其緩沖作用還能夠增強企業戰略柔性，解決企業與東道國網絡成員潛在目標沖突，降低企業對東道國關系網絡利用的不確定性。而吸收冗余雖能夠吸收短期損失，但由于其嵌入性強的特點會形成組織慣性，難以應對東道國投資環境的風險，且吸收冗余資源相對分散，不利于企業集中管理和利用，具有較高的運行、維護和沉沒成本。（3）企業可以雇傭國際化經驗豐富的CEO，使得企業更快進入國際市場。具有國際經驗的CEO不僅能夠更好地管理全球業務、應對國際投資環境變化，而且能夠降低企業在東道國的外來者劣勢，削弱或消除制度距離和文化差異導致的整合與協調成本，從而更容易獲得在東道國投資的合法性，提高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