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把我曬得舒舒服服的,這是我第二次接受肩骨化療,我辭掉了報館副刊的工作。
五歲的兒子不知何時為了尋找他的足球爬到了床底下。
“爸爸,箱……子。”幼稚的聲音響起。
兒子費了好大的力氣,半拖半推。一個木制的正方形箱子呈現在我的眼前。
是妻子的私房錢?
是電影里的出軌日記?
是她的個人隱私?
隱私?
這個字眼讓我心跳,我毫不留情地打開了沒有上鎖的箱子。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有四個包裹,用紫色花朵的手絹整齊地捆綁著。
我按捺不住好奇,打開了包裹。
第一個包裹,里面是一大沓書信,那熟悉的字體,我記得這是我們初戀時的來往書信。
第二個包裹,白紙黑字,我心又跳了一下,那是結婚后我們第一次吵架后我的保證書。
第三個包裹,是我的肩骨癌前前后后所有的醫療單。
第四個包裹,三張金飾的當鋪收據和一張折疊了好幾層的紙張。
紙張被打開,鮮紅的印章跳躍在我眼前,那是一張賣血單。
我記得幾天前妻子蒼白的臉,還記得她抿嘴笑著說:“近來的工作太忙啦!”
我眼角一熱,忙拿起身旁的手機,撥給正上班的妻子。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醫院里,妻子躺在病床上,目光沿著輸血架游移,暗紅的血袋將要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