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變變變

第三章？前世是小青龍

一

今天，在音樂課上，咚咚學了一首歌《我是一條小青龍》：“我頭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誰也不知道，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剛學唱這首歌的時候，咚咚就想到了夢中遇到的老龍頭。和老龍頭初次見面時，他就猜想：老龍頭以前是不是就是一條小青龍呢？他不曉得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打算等老龍頭再次來他夢里的時候確認一下。

這天夜里，咚咚早早地就爬上床睡覺了。他期待老龍頭可以早點兒進入他的夢鄉。

月明風清，咚咚正熟睡著。忽然，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聲音越來越近。咚咚被吵醒了。他坐在床邊，環顧四周，想找到聲音的源頭。很快，他發現一個閃著熒光綠的東西出現在房間里。

他揉了揉眼睛，悄悄地爬下床，慢慢地靠近那個正在閃閃發光的東西。越來越近了！他看見一個長相奇特的小東西——它只有阿爸用的手機一般大小，渾身青綠色，兩只小小的犄角貼在圓鼓鼓的額頭上，眼睛又圓又亮，比月光還要明亮。咦，這個小東西怎么這么熟悉呢？對了，它好像一條小青龍！

不過，咚咚很快發現了異樣——它只有龍頭和龍尾，沒有身體！

咚咚剛要伸手去摸眼前的小東西，它居然說話了：“咚咚，我總算找到你了。”

“你……你認識我？”咚咚驚訝得不得了。

“我當然認識你，我們早就在你的夢里見過了。”

“難道？你是老龍頭？”

“不，我現在是小青龍。”

“可是，你怎么……”

還沒等咚咚問出來，小青龍就說：“你想問我怎么變成了這副樣子？”

咚咚點頭說：“是呀，是呀！”

小青龍說：“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能先把我放進水里面嗎？我需要恢復元氣。”

咚咚這才發現，小青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他跳了起來，說：“當然可以，我這就去拿水桶。”

咚咚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找水桶裝水。經過阿奶的房間時，咚咚躡手躡腳的，生怕驚到了她。裝好一小桶水后，咚咚小心翼翼地把小青龍抱進了桶里。

小青龍在水中靜靜地躺著，一團霧氣從桶里冒了出來。它似乎漸漸睡去了。咚咚生怕小青龍出什么事，一直在旁邊陪著它。

不知道過了多久，咚咚困得直打哈欠，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可他因為擔心小青龍，根本不敢回床上睡覺。

窗外，星星逐漸隱去了光輝，一束亮光穿過窗玻璃，直直射向小青龍的身體。房間一下子被照亮了。正在打盹兒的咚咚被突如其來的亮光驚醒了。與此同時，小青龍也蘇醒了。不過，很快這束明晃晃的亮光就消失了，房間又昏暗下來。

二

這個深夜，小青龍向咚咚講述了一個長長的、神奇的故事。

小青龍來自遙遠的龍靈國。龍靈國位于傳說中的不周山（見西漢《淮南子》：“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西北四百二十里的峚（mì）山上，到處都是丹木，丹木的枝干紅紅的，枝上長滿了圓圓的葉子，葉子中間開著金黃色的花朵，還會結出紅色的果實，果實的味道像飴糖，甜滋滋的。龍靈們吃了丹果就不會感到饑餓。

丹水發源于峚山，向西流入稷（jì）澤。稷澤是一片汪洋大澤。龍靈們渴了就會飛到這里來喝水，同時，這里也是龍靈們修煉升天的地方。稷澤里有很多白色的、光滑的玉石。

在特定時期，稷澤會從水底涌現出玉膏，呈現一片沸騰景象。聽龍王說，每年玉膏涌出后，龍靈們要守護玉膏七七四十九天，念凈天地神咒，清除周圍想要靠近的不潔之物，讓玉膏吸收天地之精華，等玉膏變成黑色后，要作為貢品獻給天帝。

龍靈國只留少許玉膏用來澆灌丹木。玉膏澆灌后的丹木經過五年的生長，就會結出五色花，五色花的花香在遠至西北四百二十里的鐘山都可以聞到。五色花開后再過五年，就會結出五色丹果。據說，只要吃了這五年一開花、五年一結果的丹果，龍靈們的修為就會大增，離升天就又近了一步。所以，稷澤被龍靈們視為風水寶地。

鐘山山神有個兒子叫鼓。山神只能世世代代守護大山，沒有辦法升天。鼓不甘于自己的命運，覬覦峚山上的五色丹果，想要像龍靈們一樣有朝一日可以得道升天。

一天，黃昏時分，鼓趁著太陽下山，龍靈們正在守護玉膏之際，乘坐欽？（pí）（《山海經·欽圖贊》曾記載，欽和鼓曾經合伙在昆侖山南面殺死了天神葆江），越過稷澤，來到峚山偷食了五色丹果。鼓神力大增，偷襲了龍靈國，將龍王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牢里。鼓不知道從哪里學了奪身咒，奪走了除龍王外的所有龍靈的龍身，變成了一個長著人臉，有著長長龍身的大怪物。也正因此，小青龍現在成了一條只有龍頭和龍尾，似龍非龍的“龍”。

小青龍是龍靈們舉全族之力，沖破大怪物鼓的封禁逃脫出來的。現在，小青龍的族人全部被封印在稷澤之中。而稷澤也從汪洋大澤變成了一片干涸的土地，地面上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因為鼓想將稷澤底下的玉膏全部逼出來，以盡快提升他的修為。

小青龍此番逃脫，是背負著尋找幫手，救出全族的任務的。于是，它來到人類世界，找到了住在河邊的咚咚。

三

“哇！小青龍，你太了不起了！居然能從可惡的鼓的手里跑出來！”咚咚的心情隨著小青龍的講述此起彼伏。聽完小青龍的故事，他情不自禁地給小青龍豎起了大拇指。

“可是，要救出我們龍靈國的族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我現在又失去了龍身。”小青龍沮喪地低著頭。

“沒關系，我來幫你。”咚咚搓了搓手，安慰小青龍。

小青龍的眼睛忽閃忽閃地亮了起來，說：“逃出來之前，龍王告訴我，我要找到一個善良、與龍靈一族有深厚淵源的人來幫我。我猜，這個人就是你。”

咚咚的眼睛也亮了，他信心十足地說：“你歷盡千辛萬苦，能來到我這里，就說明我們之間有神秘的聯系，我一定會幫你的。你不是說，我們在夢里早就見過嗎？”

“是的。”小青龍點點頭。

“可是，我在夢里見的是老龍頭呀！”咚咚還是說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是老龍頭的前世。你記得嗎？你曾經猜想我是一只小青龍。你猜對了。”

“哇！小青龍，你居然是老龍頭的前世！怪不得我剛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特別熟悉呢。”咚咚興奮地說。

“咚咚，你想到什么辦法可以幫我嗎？”

“不急，讓我想想。阿爸教導過我，辦法是想出來的，遇到事情不能干著急。”咚咚一邊在屋里踱來踱去，一邊想辦法。小青龍的眼睛隨著咚咚的移動轉來轉去。

“有了！當務之急就是把你的身體給變回來。我雖然沒有法力，可是，我可以給你做一個身體呀！”

“那你會做龍身嗎？”

“當然……不會！我只有10歲呀！”

咚咚的話，讓小青龍原本欣喜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小青龍問：“那該怎么辦呢？”

“我去找社區里的乾坤爺爺！”

“乾坤爺爺？”

“乾坤爺爺可厲害了！他會做龍船，所以，我可以跟他學呀！”

“好像是個好主意。可是，要學多久呢？”

“小青龍，你別擔心，只要跟龍舟有關的東西，我學得可快了。你要相信我。”說完，咚咚逗弄了一下小青龍的龍角，硬邦邦的，滑滑的，真有意思！

這時，咚咚的房門被敲響了，是阿媽的聲音。阿媽問咚咚：“咚咚，這么晚了，你還沒睡嗎？”

咚咚嚇得縮了縮脖子，輕輕地跑回了床上，故意捏著嗓子說：“阿媽，我……我剛做了個夢，被夢驚醒了。”

“嚇著了嗎？要不要我陪你一會兒？”

“不，不用，阿媽，我沒事。”

“這孩子真是長大了，以前做噩夢，哭著喊著都要跟阿媽一起睡。”阿媽嘀咕著，隨后又喊道，“可是，阿媽擔心你呀！我都聽到你說夢話了。”

咚咚走下床，趿拉著拖鞋，把房門開一條縫，伸出小腦袋，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說：“阿媽，你快回去睡覺吧！別擔心我，我已經長大了。”

“好，你要是害怕就喊阿媽。”

“嗯嗯，放心吧！”

阿媽轉身離開。等阿媽的腳步聲遠了，咚咚關上門，輕輕地走回去。咦？小青龍呢？

咚咚找遍了屋里，都沒找到，心想：小青龍一定會回來找我的。我答應它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乾坤爺爺。

（下期精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