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時代的中國方案：從DeepSeek現象看中國式創新

摘要：DeepSeek以路徑創新和理念創新異軍突起，實現了前沿科技領域的現象級超越，打破了大資本對科技的壟斷，促進了科技平權，代表了中國特色的科技發展新理念，表明“自上而下”的政府推動在科技創新二象性轉化中的重要性，說明合作與共享是高效率科技創新的重要前提。通過DeepSeek現象，中國讓世界科技創新的動力源發生了重大轉換，“以人為本”取代“以資為本”，成為世界范圍內的新動能，高度契合了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宗旨。

關鍵詞：DeepSeek；人工智能；開放共享；創新

作者簡介：高越風，中國煤炭地質總局地質環境與生態科技研究院正高級經濟師（北京100039）。

中圖分類號：G64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5103（2025）03-0059-06

2024年7月，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強調，要“加強關鍵共性技術、前沿引領技術、現代工程技術、顛覆性技術創新”。在全球人工智能（以下簡稱“AI”）領域的激烈競爭中，DeepSeek通用大模型作為中國人工智能的杰出代表，以令人矚目的速度迅速崛起，引發了全球范圍內的高度關注，實現了對西方生成式人工智能發展的價值超越。借助政府和各界創造的良好的AI生態環境，DeepSeek被廣泛應用，總體上發生了從基礎理論向應用性中間體挪移的新動向，表明“自上而下”的政府推動在二象轉化中的重要性，顯著高于“自下而上”的市場推動。AI創新可以大幅度提高生產效率、提高生活品質、推動產業升級、促進科學研究。以DeepSeek為代表的中國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不僅能促進全體人民平等共享數字紅利，還能為世界各國尤其是發展中國家享受到更具性價比的人工智能技術貢獻中國力量，以互利共贏的理念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以人為本”取代“以資為本”，成為世界范圍內的新動能。

一、DeepSeek的基本概念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AI等顛覆性技術的重大意義正在不斷凸顯。生成式人工智能作為AI領域的前沿方向，推動了人類知識生產方式的變革，加速重塑全球技術創新格局。如何把握生成式人工智能發展給人類文明進步帶來的重大機遇，如何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更好地賦能技術進步與能源革命，值得我們深思。

（一）DeepSeek現象及其特征

DeepSeek-R1模型自2025年1月20日正式發布后，僅用了6天時間就同時登頂蘋果App Store和谷歌Play Store全球下載榜首。市場開始質疑是否還需要大量購入英偉達的先進AI芯片，導致該公司1月27日股價跌16.97%，1月31日跌幅3.67%，市值蒸發2.94萬億美元，同時帶動納斯達克和標普等指數下跌，影響之大遠超預期。Deep？ Seek的核心技術展現出諸多獨特之處，其在自然語言處理和計算機視覺等多模態領域具備強大的能力，能夠實現對圖文等復雜信息的高效理解和處理。它致力于打破傳統AI研發的固有模式，以開放、共享的態度推動技術的發展和進步，通過建立開源社區，吸引了全球范圍內眾多開發者參與，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創新生態系統。在該生態系統中，開發者們可以自由地交流、分享和創新，共同推動DeepSeek技術不斷迭代和完善。這種創新理念不僅促進了技術的快速發展，還為全球人工智能領域的合作與交流提供了新的范例。Deep？ Seek在應用場景拓展方面也取得了顯著成果，它廣泛應用于智能客服、智能寫作、圖像生成、智能醫療、智能教育等多個領域，為這些領域帶來了全新的解決方案和發展機遇。DeepSeek-R1超越一眾頂級的大語言模型，不僅能讓模型的推理速度更快，還能讓生成的內容更加連貫、自然，節省大量計算資源。

（二）DeepSeek揭示商業邏輯的新動向

DeepSeek-R1采用開源策略，將軟件、代碼、模型等的源代碼或核心技術公開，允許其他人自由使用、修改和分發，降低了AI技術的使用門檻。反過來，開發者在下載代碼、調整參數、開發應用過程中，又能為DeepSeek-R1提供大量數據，用于模型優化和訓練，提升模型性能。開源形式展示了其技術自信和開放態度，使模型成為推動AI技術進步的引領者。DeepSeek模型著眼于拓展長線商業盈利渠道，提供高性能API服務，還可為企業提供定制化方案，滿足特定業務場景需要，增強用戶黏性，實現增收目標。模型的長線營利方式還包括提供收費的技術咨詢、模型優化和培訓服務等。模型還與開發者合作共同開發商業化應用并分成，帶來間接收益。DeepSeek實行全系列模型完全開源，且可免費商用。這種開放式和前瞻性的布局理念，與英偉達利用GPU技術架構和性能領先地位，以及CUDA編程框架生態優勢構筑護城河，追求科技壟斷高額利潤的商業邏輯形成鮮明對比。

（三）DeepSeek當前面臨的處境和可能的前景

馬克思高度肯定科技進步對社會發展的“偉大的歷史杠桿”作用，“當他看到那種對工業、對一般歷史發展立即產生革命性影響的發現的時候，他的喜悅就非同尋常了?！盵1]1003國際社會對Deep？ Seek帶來AI進步具有高度期待。有英國媒體認為，中國培養大量基礎學科人才，AI發展取得突破是必然，不應將DeepSeek的成就簡單歸結為抄襲，而應客觀看待中國的創新。歐洲AI界有部分人認為，DeepSeek令人鼓舞，給歐洲企業在AI競賽中帶來希望，看到了以低成本模式取得成功的可能，也讓行業更好地理解推理模型的構建。微軟、亞馬遜等公司已在其云平臺接入DeepSeekR1的模型，Hugging Face等也試圖完全復現Deep？ Seek技術，以驗證其成果并構建更好的模型。但也有部分西方人士和媒體夸大DeepSeek對西方技術優勢的威脅，渲染其可能帶來的挑戰。還有一些西方政客和媒體將DeepSeek的發展與中國的政治制度聯系起來，以“數據安全”為由進行攻擊、抹黑，實質是想遏制中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發展。部分西方專家對DeepSeek高性能AI模型需要更少計算的理論持懷疑態度，認為相關結論“完全被夸大了”。OpenAI在一份聲明中稱總部位于中國以及其他地方的許多公司一直在試圖不當“蒸餾”其模型。由于DeepSeek崛起沖擊現有的AI市場格局，低價策略和高效模型威脅到競爭對手，以美國為首的一些發達國家可能限制其獲取先進的AI芯片、技術資源等，阻礙其發展。Deep？ Seek近期遭遇了大規模的網絡攻擊，導致線上服務受到影響，出現網頁和API服務中斷，模型在美國面臨商標搶注困擾，甚至一度無法注冊，品牌建設和市場拓展受到阻礙。

二、DeepSeek的智能越權

白熱化的AI領域競爭再一次炒熱了一個“古老”的話題，那就是科技創新的基礎理論與應用技術二象性。這種二象性在AI革命中表現出不同于以往的特征和作用方式，值得深入觀察和了解。

（一）科技創新的基礎理論與應用技術二象性

恩格斯指出：“技術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科學狀況，那么，科學則在更大得多的程度上依賴于技術的狀況和需要。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盵2]648科技創新離不開基礎理論研究，也離不開應用科技實驗，基礎理論與應用技術兩者基于社會需要，是相互依存、相互促進、共同發展的關系，具有二象性。基礎理論研究不斷拓展人類對世界的認知邊界，揭示新的自然現象和規律，為應用科技的發展提供了堅實的理論依據，應用科技以此為出發點，進行技術創新和產品研發。基礎理論往往是基于假設和推理提出的，需要通過實踐來驗證其正確性，應用科技在具體實踐應用中對基礎理論作出驗證，并將經過驗證的正確基礎理論轉化為生產力，創造出各種實用的產品和技術，為社會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應用科技中出現的新問題和新需求，會反饋到基礎理論研究領域，為基礎理論研究提供新的方向和動力，促使科學家進一步深入研究基礎理論，推動基礎理論的發展和完善。例如，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在圖像識別、語音識別等方面遇到了一些瓶頸問題，這就促使數學家、計算機科學家等從基礎理論層面去研究新的算法和模型，如深度學習中的卷積神經網絡等理論不斷發展，為人工智能技術的突破提供了理論支持。

（二）科技創新二象性的兩種實現方式

科技創新二象性的實現方式主要有兩種。一種是“自上而下”的模式，即先進行基礎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后，再逐步將研究成果應用到實際領域。這種模式在一些重大戰略性科學領域較為常見。另一種是“自下而上”的模式，即從實際應用需求出發，倒逼基礎研究的開展。例如，在人工智能領域，隨著智能安防、智能醫療等應用場景的不斷涌現，對圖像識別、數據分析等技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為了滿足這些應用需求，研究人員開始針對具體問題進行基礎研究，開發新的算法和模型，推動了人工智能基礎技術的發展。兩種實現方式各有利弊。“自上而下”方式的出發點是國家意志而非市場需求；“自下而上”方式的出發點是市場需求而非國家意志。一些固守西方自由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思維的學者，堅持認為科技創新的根本動力來自市場，堅決否定國家和國有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作用，這種主張在傳統科技競爭中還有一點道理，在AI創新的時代就明顯脫離實際。

（三）AI科技創新與二象性的關系

AI的出現表明智能不僅與生物大腦相關，還可基于算法、數據和硬件來構建，這極大地提高了人類的認知能力，在總體上使得應用技術基礎化、理論化，同時使得基礎理論應用化。例如，AI的機器自主學習使得理論建設可以不需要人類參與而自足存在，并且直接轉化為應用技術為人類所用。又如，應用層面的反饋直接參與到基礎理論體系的建立中，使得廣大用戶同時成為理論建設的參與者。這在事實上模糊了二象間的分野，加強了理論與應用的融合與互動，使得傳統二象性整體發生了更有利于應用技術發展的挪移。這種挪移雖然創造了新的高技能崗位，但取代了大量重復性、規律性工作崗位，這就要求經濟倫理學關注如何幫助勞動者適應AI時代就業結構變化，培育勞動者AI科技應用技能，以促進就業，保障就業公平和勞動者權益，而這一系列任務顯然無法由“自下而上”的市場法則來主導。

（四）DeepSeek用科技平權重新定義二象性

AI技術的應用可能加劇數字鴻溝，使具備技術和資源的地區、群體與其他地區、群體之間差距擴大，引發對如何確保技術普及、保障弱勢群體獲取信息和技術資源權利的思考。人工智能創新應服務于社會整體福祉，經濟倫理學關注技術發展是否符合人類長遠利益，是否促進社會公平、環境可持續等，避免技術被濫用，損害社會公共利益。這些都讓人們認識到AI科技的價值不再是以往的單一維度，而是二象間的動態融合，需綜合考慮更多方面的因素。科技平權是指讓所有人，無論其經濟狀況、社會地位、地理位置、教育背景等方面如何，都能平等地獲取和使用科技資源、享受科技發展成果，同時在科技的創新和發展過程中擁有平等的參與機會和話語權。很明顯，以科技平權消弭數字鴻溝，主要依靠“自上而下”的國家意志來實現。DeepSeek在科技成果廣泛應用的層面上，高度吻合了上述國家意志，是科技文明新形態的重要體現。DeepSeek-R1模型完全開放其代碼和設計理念，這使全球研究人員無論來自大型機構還是小型團隊，甚至是個人開發者，都能獲取先進的理論成果和技術細節，從而推動AI理論研究的多元化和普及化。DeepSeek-R1的Token價格更是低至Chat GPT的1/15。大大降低了研究機構和人員進入AI前沿理論研究領域的成本門檻。DeepSeek開源的社區驅動模式，讓應用端的使用者在實際操作中發現問題、提出需求，可反饋給理論研究端，促使理論不斷完善。DeepSeek用科技平權的方式，讓人們對傳統意義上的二象性有了全新的認識。

三、DeepSeek的價值超越

DeepSeek讓世界看到以技術開源、“小力出奇跡”、降本增效、降耗增質的中國國產大模型，這給人工智能行業和整個科技企業帶來震動，也引起世界各國對以美國政府科技“脫鉤”、某些科技公司技術“斷鏈”和資本“堆?！狈绞綖橹鲗У娜斯ぶ悄馨l展模式進行深刻反思和質疑。中國所研發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堅持以人類整體利益為中心的技術觀念，其在發展路徑和發展目的方面與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相比存在根本區別[3]。中國生成式人工智能通過以“人本邏輯”超越“資本邏輯”、以“開源協同”超越“技術霸權”、以“綠色低碳”超越“能耗污染”等實際行動，證明了其對西方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超越。

（一）政府主導國企參與是中國式創新的基本特征

AI時代的經濟倫理需要考量如何平衡人工智能發展的長期經濟增長與短期社會成本，確保經濟可持續發展。人類不能把AI技術發展完全托付給私有資本主導的市場經濟，政府必須在其中發揮重要的引領作用。中國政府出臺國家層面的中長期創新發展戰略和規劃，明確創新目標、重點領域和關鍵任務，引導資源向戰略性新興產業等重點領域集聚。政府一方面對創新型企業給予稅收減免，設立專項補貼支持關鍵技術研發項目等，營造良好的創新創業政策環境，激勵企業加大研發投入；另一方面，持續增加對基礎研究、前沿技術研究的財政投入，支持高校、科研機構開展高水平科研，如統籌布局國家實驗室、重大科學裝置等科研基礎設施。此外，政府還搭建產學研合作平臺，組織企業、高校和科研機構開展聯合攻關，加速科技成果轉化，如各地的產業技術創新聯盟，清華大學人工智能研究院等，專注前沿技術研究，為產業發展提供理論支持與技術儲備。國企央企響應政府號召，在AI創新技術關鍵領域和核心環節進行創新布局，建立企業內部的研發中心、創新實驗室等平臺，提高研發經費占營業收入的比重，確保有充足資金用于技術研發和創新項目。

（二）DeepSeek與中國人工智能科技創新的優勢

DeepSeek獲得今天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國的AI創新發展大環境。自2017年國務院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以來，AI技術被提升至國家戰略層面，為DeepSeek等AI企業營造了良好的政策環境和發展氛圍。地方政府也在土地、稅收、科研補助等方面給予支持，助力Deep？ Seek降低運營成本，專注于技術研發。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數字經濟市場之一，豐富的數據為DeepSeek的模型訓練提供了有力支持，使得Deep？ Seek得以深度挖掘這些數據來不斷優化算法和模型，提升技術的精準度和應用效果，為模型訓練提供了堅實基礎，使其在自然語言處理等領域表現出色。DeepSeek專注于解決中國市場的實際需求，針對中文語境和國內用戶習慣開發產品，如智能客服系統在金融、電商等領域廣泛應用。這些領域對AI技術需求旺盛，為DeepSeek提供了豐富的應用場景和商業化機會，有利于其技術快速迭代和業務拓展。

中國構建了完整的AI產業鏈，產學研用深度融合。DeepSeek可以與高校、科研機構合作，加速技術創新和成果轉化，也能與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協同發展，共同推動AI技術進步。面對美國等發達國家在芯片等技術領域的封鎖打壓，中國整體科技環境鼓勵自主創新，在高端芯片受限的背景下，DeepSeek展示了不依賴高端硬件也能實現AI技術創新的可能性。作為中國自主研發的項目，DeepSeek降低了國內對外部AI技術的依賴，有助于提升中國在全球科技領域的話語權和競爭力。中國教育體系培養了大量人工智能相關人才，DeepSeek團隊成員中“90后”與“95后”年輕人的比例達到75%以上，這些年輕人才為企業發展帶來了激情與創新。國內眾多科技企業在應對外部挑戰中積累的經驗和成果，也為DeepSeek提供了借鑒和參考，使其能夠少走彎路，更快地實現技術創新和發展。

四、DeepSeek的時代效能和未來展望

2022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的意見》明確指出，要“建立完善符合我國國情、與國際接軌的科技倫理制度，塑造科技向善的文化理念和保障機制，努力實現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和高水平安全良性互動，促進我國科技事業健康發展，為增進人類福祉、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有力科技支撐”。中國用實際行動證明，人工智能的進化可以脫離資本裹挾的“暴力計算”運行模式，走向更加普惠、更加包容、更加低碳的技術新道路。未來，中國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與應用，要繼續通過加強技術保障，充盈創新活力；筑牢技術防線，保護數字主權，深化技術合作來不斷推動人類數智文明新形態的發展，為全人類進步作出更大貢獻。

（一）合作是提高人工智能科技創新效率的重要前提

AI發展依賴大量數據，不同機構或團隊數據各有特點，DeepSeek讓人類重新認識合作在科技創新過程中的重要性。人工智能創新涉及多領域技術，跨領域合作可加強不同專業背景人才的交流互動，培養既懂人工智能算法，又了解應用場景的復合型人才，為創新提供智力支持，同時還能實現技術融合，克服技術難題?？蒲袡C構與企業合作，企業能提供海量業務數據，科研機構有數據處理分析技術，二者合作可整合數據資源，加速AI算法訓練和優化。開發先進的人工智能芯片需要高昂成本和專業設備，多企業或研究團隊合作可共享資源，減少重復投資，提高資源利用率，加快研發進程。多方合作有助于精準把握市場需求，提高創新效率，使人工智能創新成果更貼合市場，避免研發與市場脫節，提高創新的市場轉化效率。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合作，可打造完整的AI產業生態，推動技術在各環節應用推廣，加速技術創新在整個產業的普及。與傳統科技創新相比，AI領域的創新要求創新主體必須是獨立創新與集成創新的復合體，其中對復合的要求越來越高，逐漸成為創新的主流特征。

（二）DeepSeek引發科技創新動力源的歷史性轉換

DeepSeek引發科技創新動力源的歷史性轉換，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其一，從資本驅動轉向創新驅動。傳統AI研發耗資巨大，美國科技巨頭研發GPT-4耗資逾億美元。而DeepSeek僅用557.6萬美元的訓練成本就實現了技術突破。這表明資本不再是科技創新的唯一決定因素，創新能力才是核心。DeepSeek團隊成員知識豐富、思維創新。他們深入研究基礎理論，自主創新技術，優化數據處理流程，提高利用率，減少資源浪費，以創新驅動實現了技術的快速發展。其二，從硬件堆砌向算法優化轉變。傳統AI發展依賴高端算力，訓練GPT-4需動用數萬塊A100 GPU。DeepSeek通過獨創的8位精度訓練框架等技術，用2000塊消費級游戲顯卡達到同等性能，改變了“算力=智能”的觀念。DeepSeek - R1 - Zero構建無監督強化學習訓練體系，是全球首個完全摒棄監督微調環節的大語言模型，通過純強化學習激活推理潛能，展示了算法優化對推動AI發展的重要性。其三，從閉源壟斷向開源共享轉變。與OpenAI的閉源模式不同，DeepSeek將核心模型全面開源。其GitHub倉庫開放首周獲20萬星標，全球開發者貢獻超3000個改進方案，衍生出47個專業模型。開源模式使全球開發者能基于DeepSeek進行二次開發，推動技術在不同領域的快速應用和創新，形成了類似Linux的開源生態，創新動能從封閉實驗室轉向開源社區。其四，從追求高端資源向注重技術平權轉變。DeepSeek的模型部署方案成本低，使非洲醫療AI初創公司能用萬元成本搭建診斷系統，東南亞農民合作社可本地化訓練農業模型。技術平權讓更多發展中國家的開發者和企業能夠參與到AI創新中，GitHub數據顯示，發展中國家AI項目貢獻量環比激增400%，推動AI技術在全球范圍內的普及和應用。

（三）中國式創新契合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方向

中國式AI科技創新在諸多方面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方向高度契合，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一是秉持“以人為本、智能向善”理念。中國式AI科技創新致力于讓技術服務于人類發展，人類命運共同體強調合作共贏、公平正義，引導中國AI科技創新遵循倫理道德準則，注重技術應用的安全性、可靠性和可持續性，避免技術濫用，保障全人類福祉契合了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內蘊的人類關懷精神。二是堅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下，中國積極推動AI領域的國際合作，倡導各國在AI發展中平等參與，開展AI科研合作，共同決策、共享資源與成果，加速技術突破。在全球AI治理方面，中國發出《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等，推動建立普遍參與的國際機制，凝聚各國共識，共同應對AI發展的風險和挑戰，還幫助其他國家特別是發展中國家從人工智能發展中平等受益。三是推動多元文化交流互鑒。中國AI企業在開發多語言模型、跨文化應用等方面不斷探索，促進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與理解。如一些AI翻譯工具，能夠準確、高效地實現多種語言之間的轉換，助力全球文化交流和知識傳播，增進各國人民之間的相互了解和友誼，推動構建多元包容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文化生態。四是中國式AI科技創新為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提供動力。在醫療領域，中國研發的AI輔助診斷系統能快速分析醫學影像，幫助發展中國家解決醫療資源短缺、診斷能力不足的問題，提高疾病診斷效率與準確性，提升全球公共服務水平；在教育領域，AI在線教育平臺打破地域限制，提供豐富課程資源，促進全球教育公平；在智能制造方面，AI賦能制造業，推動產業升級，創造更多就業機會，促進全球經濟復蘇與增長。AI驅動的智能物流系統優化了全球供應鏈，降低了物流成本，提高了貿易效率，加強了各國經濟聯系，推動了全球經濟協同發展。五是強化全球安全保障能力。利用AI分析海量數據，預測自然災害，提前預警，幫助各國做好防災減災準備。在公共安全領域，AI安防系統協助打擊跨國犯罪，維護社會穩定。六是激發創新活力。不同國家的文化、需求和發展水平為中國AI科技創新提供豐富靈感與多樣應用場景，促進技術不斷迭代升級，提升中國AI技術的國際競爭力。七是促進全球可持續發展。中國AI科技創新在應對全球性問題、推動可持續發展方面發揮著積極作用。在環境保護領域，AI技術用于監測氣候變化、森林砍伐、海洋污染等，為全球生態保護提供數據支持和決策依據；在能源領域，利用AI優化能源分配和管理，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助力全球能源轉型和可持續發展，為全球應對氣候變化提供中國方案和智慧。

DeepSeek現象既是折射中國AI突圍路徑的“多棱鏡”，也是觀察全球智能產業格局劇變的切片。AI不應成為技術霸權、經濟強權、政治威權的現實工具，而應該成為推動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堅實基礎。DeepSeek的崛起已超越商業范疇，其爆火為我國科技創新提供了諸多新的思路與新的選擇，更推動中國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領域悄然由“跟隨者”向“引領者”轉變，正在不斷定義“可能”的邊界[3]。中國一直用實際行動，讓世界人民看到中國在推動人類數智文明進步方面所作出的積極嘗試，這種價值超越并不是為了與西方進行技術路線的競爭，而是對“人類文明向何處去”的積極回答。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3]吳學琴.從ChatGPT到Sora：意識形態話語的“真相”審視[J].思想教育研究，2024（8）.

責任編輯：周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