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的發展趨勢

摘 要：隨著中華傳統文化海外傳播的日益頻繁，如何有效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對外傳播，已成為眾多學者關注的熱點話題。本文遵循“講清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是我們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的指示精神，以中國傳統戲劇在北美的傳播實踐為典型案例，結合傳播學、戲劇學以及跨文化戲劇傳播等相關理論，運用個案研究法、文獻研究法等研究方法，從中國傳統戲劇內容生產、呈現形式、媒介選擇與傳播效果等維度，深入剖析中國傳統戲劇海外傳播過程中面臨的問題，探尋跨文化戲劇傳播中化解溝通障礙的有效途徑。同時，根據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舞臺的傳播效果，對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的未來發展趨勢進行合理預判與展望。

關鍵詞：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發展趨勢

中圖分類號：J8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7357（2025）03-00-03

隨著全球化浪潮的逐步推進，各國間的文化交流日趨頻繁。中國傳統戲劇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瑰寶，在海外傳播過程中意義重大。“構建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體系，著力提高國際傳播影響力、中華文化感召力、中國形象親和力、中國話語說服力、國際輿論引導力。”這一重要論述，極大地豐富了中國國際傳播的內容、方法和途徑，也為中國傳統文化的海外傳播指明了方向。

近年來，中國傳統文化在北美的傳播范圍日漸廣泛，作為中華傳統文化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的中國傳統戲劇，在北美舞臺的傳播實踐與日俱增，尤其是“影響力、感召力、親和力、說服力、引導力”海外傳播戰略目標的樹立，進一步加深了第一傳播人對跨文化戲劇傳播能力建設的認識，使中國傳統戲劇在北美舞臺呈現的內容和形式都有了新的突破。同時，深入研究中國傳統戲劇在北美舞臺的傳播現象和傳播效果，將有助于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提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軟實力[1]。

在全球化背景下的今天，如何有效提高中國傳統戲劇在海外傳播的影響力，進而引導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的發展趨勢？筆者依據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的傳播實踐及效果，將從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的內容生產常態化、呈現形式多樣化以及媒介選擇與傳播效果的優化三方面展開論述。

一、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的內容生產常態化

兩百多年來，對紅樓夢的研究著作成千上萬，但因研究者的個性及對文本研究的角度不同，從而“形成論點的創造性和特殊性”[2]。

中國傳統文化在海外的傳播樣態復雜多變，中國傳統戲劇更是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為海外觀眾打開了新的視野。2019年，由北美華裔藝術家首創的海外青少年版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舞臺公演，贏得了北美觀眾的普遍贊譽，這一傳播實踐從某種意義上證明，中國傳統戲劇如果能得到海外觀眾的認可和喜愛，內容生產無疑是關鍵。

《紅樓夢之少年猶記》是加拿大華裔藝術家根據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部分章節改編的獨幕話劇。該話劇的創作既保留了《紅樓夢》原著的文化底蘊和特色，又考慮到北美受眾對《紅樓夢》故事內容的理解和認同，包括對中國傳統道德觀念、家庭倫理等中華傳統文化的接受程度。為了適應北美觀眾的文化背景和審美需求，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的主創人員按照文化適配原則設計了創作方案，在故事內容、劇情結構等方面對原著的部分內容進行了調整，適當刪減了一些帶有明顯地域特征的內容。在人物塑造方面，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中既保留了賈寶玉情感豐富、性格復雜等原著特征，也融入了一些符合北美觀眾審美趣味的戲劇元素，這種重塑后的賈寶玉形象，更具時代感和藝術張力，不僅能使北美觀眾從自身文化背景出發，理解劇中角色，增加觀劇興趣，而且還能對劇中內容產生文化認同和情感共鳴。

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在內容生產上應常態化，也就是說，面對海外觀眾，中國傳統戲劇的跨文化傳播應注重戲劇內容的重構、生產和改造，使故事內容更加豐富，盡量滿足海外觀眾的心理期待，用常變常新的故事內容改善海外觀眾的觀劇體驗，喚起海外觀眾精神上、思想上的認同感，以期達到較好的跨文化戲劇傳播效果。

二、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的呈現形式多樣化

中國傳統戲劇在海外傳播的表現形式富于變化是未來跨文化戲劇傳播的另一發展趨勢。在“講好中國故事”的戰略背景下，以2014—2021年國內《紅樓夢》海外傳播的相關文獻為研究對象，采用文獻計量與可視化分析相結合的方法，通過對研究態勢、研究水平及研究群體的細致分析，初步勾勒出了國內學界對于相關知識領域認知的整體風貌，再通過對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的深入挖掘，全面繪制了《紅樓夢》海外傳播的國內認知圖譜，希冀能夠為未來紅學的翻譯傳播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推介傳承提供一定參考[3]。

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舞臺呈現的樣態唯美而多變，簡潔、生動而富有情趣。該劇運用現代科技手段著力打造舞美氛圍，烘托劇中場景，以此將中國傳統戲劇中的古韻、古詩和古典才情展現得淋漓盡致，傳遞出深厚的文化底蘊和高雅的藝術品位，讓北美觀眾充分領略到中國傳統戲劇的優雅和精致。

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表現形式上令人耳目一新，意在通過現代化的敘事手法和表現形式詮釋《紅樓夢》復雜的文化內涵和歷史淵源，以此更加準確地表達該劇中的內容。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主創人員依據北美觀眾的審美意趣，在舞臺上營造出絢爛奪目的舞美、燈光元素，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和音響效果契合于當今社會的時尚與意境。

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舞臺上表現形式的創意再次證明，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的呈現形式多樣化，不僅豐富了海外觀眾的文化體驗，還為中外文化交流開辟了新的路徑，提供了寶貴的實踐經驗。在跨文化傳播過程中，中西方之間的文化差異始終是難以回避的矛盾，這種差異直接影響了文化傳播的效果以及不同文化背景觀眾的接受程度。如何應對這種差異，成為跨文化戲劇傳播領域的關鍵問題。“中國傳統戲劇在跨文化傳播中始終堅持傳承與創新并舉，既保留傳統藝術精神，又探索符合全球受眾需求的表現方式。[4]”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的傳播實踐，從一個側面印證了中國傳統戲劇在北美傳播過程中實現有效交流與傳播的可能性。在全球化背景下，跨文化戲劇傳播更加注重與觀眾的互動性，觀眾不再僅僅是內容的被動接受者，而是在傳播過程中扮演著積極的傳播者角色。

中國傳統戲劇表現形式上，往往強調內斂、優雅與和諧，充滿詩意與象征性。在北美，觀眾似乎對具有沖擊力的感官體驗更為青睞。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作為一部傳播中國傳統文化的戲劇作品，在美學表達形式上做出了一系列適應性調整。例如，在舞臺設計上適當調整了大觀園景觀的呈現方式，采用更符合西方觀眾視覺習慣的布局和色彩搭配；在人物服飾設計上既保留了傳統特色，又融入了舞臺的時尚元素，使該劇中的園林美景、人物服飾、舞美效果既接近中國傳統文化的美學意境，又不違背北美觀眾的審美意趣。因此，跨文化戲劇傳播中對中國傳統戲劇的文化符號進行簡化與重構，將更易于北美觀眾對中國傳統戲劇的理解和欣賞。

三、媒介選擇與傳播效果的優化

隨著新媒體技術的飛速發展，中國傳統戲劇的海外傳播內容與形式日益豐富、多樣。在數字媒體環境下，中國傳統戲劇的傳播模式正逐漸從單一的現場演出向線上與線下多渠道融合轉變。相關研究表明，在跨文化傳播過程中，媒介的選擇對傳播效果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新媒體平臺憑借其獨特的優勢，如社交媒體的廣泛傳播性、移動應用的便捷性以及互動直播的即時性等，不僅能夠擴大受眾覆蓋范圍，還能通過數據分析獲取觀眾反饋，進而及時調整傳播策略，實現精準營銷。因此，“多元媒介的整合運用以及科學合理的傳播效果評估體系的建立，對于優化中國傳統戲劇的國際傳播具有重要意義。這不僅有助于減少文化誤讀現象，還能不斷提升傳播內容的創新性和傳播形式的互動性，推動戲劇藝術在全球范圍內的傳播”[5]。

從傳統的舞臺現場演出到利用智能手機、微信公眾號、專用App等數字平臺的互動展示，戲劇藝術的呈現方式正逐步突破時空限制，實現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傳播模式。這種多元化的呈現不僅使得中國傳統戲劇內容得以更直觀的傳遞，也為海外觀眾提供了便捷而個性化的文化體驗。“新媒體平臺的應用極大地拓寬了中國戲劇的傳播渠道，并增強了受眾的互動參與和即時反饋效果”[6]。

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的傳播現象表明，媒介選擇是傳播過程中的重要因素。隨著數字化技術的不斷進步和全球信息流通的日益加速，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通過多家流媒體平臺發布，突破了地理上和語言上的局限，實現了與觀眾的有效傳播。此外，社交媒體的互動性與傳播效應，使該劇能夠借助觀眾的分享、評論等行為形成二次傳播，擴大了其影響力。

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通過創新的傳播策略、合理的媒介選擇以及富有創意的內容重構，生動展示了中國傳統戲劇在全球化語境下的適配與傳播過程，該劇以鮮明的中國傳統戲劇的特征，在尊重原著精髓的基礎上，采用國際化的表達方式，成為北美舞臺上的亮點。該劇對愛情主題和家庭情感等元素進行了頗具現代感的解讀，使觀眾與劇中人物產生情感呼應。這種跨文化戲劇傳播的適配策略，不僅幫助《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市場贏得了觀眾的認可，還有效克服了文化同質化的挑戰，增強了中國傳統戲劇在北美傳播的文化自信與傳播效果。

在信息技術高度發達、海量信息裹挾下的今天，中國傳統戲劇如何在海外傳播中脫穎而出、使目標受眾在較大程度上對中國傳統戲劇予以認同，是跨文化戲劇傳播遇到的新問題。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的傳播過程中，充分利用了流媒體平臺和社交媒體等數字化傳播手段，成功突破了傳統電視和電影院的傳播局限，實現了與觀眾的積極互動。數字化傳播的快速變化也要求創作者和傳播者不斷創新和調整傳播策略，以確保中國傳統戲劇在數字信息洪流中持續保持熱度。

中國傳統戲劇海外傳播的策略制定是跨文化戲劇傳播的核心要點。首先，創作者應站在目標文化的視角，重新審視并細致調整作品中的文化元素。通過深入了解目標受眾的文化背景、審美偏好和價值觀念，精準地找到文化融合的切入點，減少文化沖突，在保留核心價值的同時，能與目標文化產生強烈共鳴。在劇情的節奏把控上，可以借鑒北美觀眾熟悉的敘事節奏，在關鍵情節處設置懸念，增強故事的吸引力，讓觀眾始終保持對劇情的關注。

其次，傳播策略要著重文化的本土化處理，而不是簡單的“文化外包”。這意味著要充分利用當地的文化資源，與本地的編劇、導演和演員展開深度合作。他們對本地觀眾的情感表達方式和文化理解有著天然的優勢，能夠從細微之處對劇情進行調整，使劇情在情感表達和文化理解上更加貼近目標觀眾的心理期待。在臺詞的創作上，邀請本地編劇參與，運用一些符合當地語言習慣和文化語境的俗語、俚語，使臺詞更具生活氣息，拉近與觀眾的距離。

此外，現代數字媒體和社交平臺的互動性為跨文化戲劇傳播帶來了新的機遇。創作者可以借助社交媒體、影評、觀眾反饋等多種途徑，與目標受眾保持密切互動。通過實時了解觀眾對劇作的反應，收集觀眾的意見和建議，及時對劇本進行適應性調整。這種雙向互動的模式，不僅有助于傳播者在文化適應的過程中實現持續優化，還能增強觀眾對劇中劇情的參與感和認同感，避免因文化差異導致的無效傳播。中國傳統戲劇在海外傳播的過程中，創作者還應當注重培養目標觀眾的文化理解力。通過在社交媒體上發布劇作的背景信息、文化解讀文章或者在演出前后舉辦文化講座等方式，幫助觀眾更好地理解劇作中的文化符號和價值觀，減少文化誤解的可能性。

中國傳統戲劇跨文化傳播是一個涉及語言轉換、文化符號解讀、價值觀念碰撞以及美學觀念調適的復雜過程。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的創作者深刻認識到文化差異的多維性，相繼采取了針對性的傳播策略，通過文化適應、情感共鳴和本土化表達等手段，有效提升了話劇《紅樓夢之少年猶記》在北美市場的傳播效果，為中國傳統戲劇的跨文化傳播提供了可借鑒的成果案例。

隨著全球化進程的不斷加速和數字技術的持續創新，中國傳統戲劇的跨文化傳播將面臨更多的機遇與挑戰。在內容生產方面，應繼續堅持常態化發展，深入挖掘傳統戲劇中的文化內涵，結合時代需求進行創新改編，使其既保留傳統韻味，又符合全球觀眾的審美和價值取向。在呈現形式上，中國傳統戲劇還要進一步推動多樣化發展，充分考慮不同地區、不同年齡層次觀眾的需求，運用更多新穎、奇特的藝術表現手法，增強劇作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在媒介選擇與傳播效果優化方面，要緊跟數字化發展潮流，充分利用新媒體平臺的優勢，精準定位目標受眾，制定個性化的傳播策略，同時注重傳播效果的評估與反饋，不斷調整和完善傳播方案，進行更為精細化的文化策略調整，這樣，中國傳統戲劇在跨文化傳播中才能更好地促進海外觀眾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理解與認同，推動中國傳統戲劇在全球化背景下實現更為有效的傳播，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提升我國的文化軟實力；才能為中國傳統戲劇海外傳播的多樣性發展做出積極貢獻，促進中國傳統戲劇在國際舞臺上綻放異彩。

參考文獻：

[1]張曉玥.《紅樓夢》海外傳播文獻數據庫建設[J].紅樓夢學刊，2022，（06）：5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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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金茜.《紅樓夢》海外傳播的國內認知圖譜[J].紅樓夢學刊，2022，（02）：278-293.

[4]林一.中國戲曲跨文化傳播的創新模式[J].戲曲藝術，2014，35（04）：70-75.

[5]高山湖.川劇的跨文化傳播[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2019.

[6]戴文紅，王海濤.中國戲曲海外新媒體傳播探索——以手機媒體為例[J].江蘇社會科學，2016，（04）：262-268.

作者簡介：郭洪濤（1969-），女，湖南湘西土家族人，博士研究生，教授，從事廣播電視理論與歷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