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抵達。巨大墓冢的草球
荒涼如末日。夕陽扶著
樹的流浪漢,漫無目地游蕩。
沒有游客。天空飛過
一只祈福的黑鳥。
只有守墓人。似乎也有
潛伏者的夜行:刀槍
戰爭,饑民,以及困獸猶斗。
一座廟宇被孤獨安放
可以看到:抗爭者
生無可戀,蜷縮于虛空。
當我們失陷于虛空
才發現了他微小的存在。
相比起官道上的饑餓
更大的雪崩和死亡
都曾在這逼仄的空間漂浮。
他在尋找什么:
權力,美酒,美色
還是社會的黑?
神說:春天樹葉聚攏
秋天手臂落下。
我們離開。抗爭者
在繁華身后蕭瑟謝幕。
他曾金屬般堅硬
當大廈傾覆,只留下
泥土的塵埃。
“我還活著
可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
可還活著。只留下時間
吞噬它的孤寂。”
他如是說。
院子與入口
院子的入口處有兩口鍋
一口燉土雞,一口熬燴菜
都是我們喜歡的味道。
老牛翻出自己的詩集
放在茶桌上。詩集忽然變亮
瞬間就漲滿了整個屋子。
發光的屋子在冬日的暖陽中
變化。“大,變大。”他喃喃自語
他把自己寫成貨車四處投遞。
光線驟亮:詩路無限延長。
向遠處看去,一臺發動機
正在轟鳴。可以看見多年前
失去的花園。
那兒,童音在崖壁上咩咩叫
天空中,云影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