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成立后劉少奇多次湖北行

“只要國家和人民需要，分配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直干下去，都能對國家作出貢獻。”

作為昔年戰(zhàn)斗過的故地，劉少奇始終關注著湖北。他再次到湖北，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1951年11月底，中共中央安排劉少奇離京到南方視察。這次視察長達一個多月，每到一地，劉少奇都要找當地負責人談話，了解各方面情況，視察有代表性的單位。1952年1月中下旬，劉少奇經南昌、長沙來到武漢。這是他闊別武漢25年之后的第一次湖北之行。此后，他那堅實的足跡多次印在廣袤的荊楚大地上。

1956年：視察裕華紗廠，接見勞動模范

對于武漢人民來說，1954年是極不平凡的一年。全國“一五”計劃時期，武漢被中央確定為重點建設城市。江城人民在經濟建設的熱潮中和抗洪搶險的日日夜夜，意氣風發(fā)，凱歌高奏。就在這年的12月底，新當選為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的劉少奇同周恩來等隨毛澤東來到武漢視察。

這次來武漢視察，劉少奇只停留了短短的兩天。其間，他和毛澤東、周恩來聽取了中共武漢市委主要領導人關于武漢地區(qū)加強各方面的配合協作，組成一個社會主義工業(yè)建設的整體，加強對國家重點工業(yè)基地建設，以及掀起學習、宣傳第一屆全國人大會議重要文件的熱潮等情況的工作匯報。

接著，他會見了長江水利委員會主任林一山，詳細了解了長江三峽水利樞紐工程建設情況。之后便乘船沿江順流而下，去南京、上海等地視察。

兩年后，正值武漢掀起貫徹落實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精神，積極開始探索建設社會主義道路的熱潮的時候，1956年12月初，劉少奇再次到漢視察，下榻于武漢市委招待所（今惠濟飯店）。

第二天上午，劉少奇和夫人王光美驅車到漢口友益街16號，參觀第一次國內革命戰(zhàn)爭時期湖北省總工會舊址。一路上，劉少奇透過車窗親切地注視著匆匆過往的人群和街面的景象，他看到江城的美好變化，心情十分舒坦、愜意，對王光美說：“前年底，我同毛主席、周總理到武漢，來去匆匆，沒來得及去友益街16號看看。今天終于了卻了我的心愿。”

劉少奇乘坐的小轎車緩緩地駛進漢口友益街16號大院停住，他從容地走下車來，站在院子里，默默地環(huán)顧院落和這座西歐式的洋樓，觸景生情，往事歷歷，不禁心潮起伏，感慨萬端。

劉少奇一行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登上二樓。他推開一扇房門緩步走了進去，凝視著室內的擺設，一切如故。他十分肯定地說：“這就是當時我辦公的房間！”他深情地向大家回憶起了那段刻骨銘心的往事：他曾在這里和戰(zhàn)友們縱論天下風云，起草文件，接待來訪的工友們……

當天下午，劉少奇來到裕華紗廠（后改為武漢第四棉紡織廠）視察。裕華紗廠黨委書記張允一、經理尚金修興奮地把劉少奇迎進經理室。

剛剛在沙發(fā)上坐定，劉少奇就同他們親切交談起來。劉少奇詢問了他倆的經歷，語重心長地說：“以前你們打游擊、搞土改，應該說是有經驗的?，F在搞工業(yè)，要學習，要鉆進去。你們年紀不大，有條件，要多向技術人員學習。資本家管理工廠也有好的地方嘛，要吸取人家好的東西。”

尚金修向劉少奇介紹了裕華紗廠的歷史和1952年公私合營后的變化。聽到工廠合營發(fā)展很快，劉少奇笑著頻頻點頭，轉而問道：“黨委書記和經理的關系怎樣？”

“關系很好，重大的問題都是黨委討論，實行黨委領導下的經理負責制?！鄙薪鹦薮鸬??！皩Γh的領導任何時候都不能動搖?！眲⑸倨姘庵割^，縱論古今，從歷史上農民起義失敗的教訓，說到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勝利的經驗，十分強調黨的領導的重要性。劉少奇接著指出，加強黨的領導，就要依靠群眾，走群眾路線。黨員干部還要警惕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不要上當。

聽到這里，張允一情不自禁地說：“我們經常用少奇同志的《論共產黨員修養(yǎng)》教育干部和黨員?！薄吧倨嫱?，我1939年在延安就聽過您講論共產黨員的修養(yǎng)哩！”“要以毛澤東思想、毛主席的著作教育干部和黨員?！眲⑸倨嬉蛔忠活D地說著，接著問道：“你聽過我的講話？你看我當時講得幼稚不幼稚？”張允一激動不已，一時竟不知怎么回答劉少奇的問話。事隔多年，張允一回憶起這段對話，認為這充分體現了劉少奇謙虛的品德和平易近人的作風。

當尚金修匯報到發(fā)揮工程技術人員作用、實行科學管理、開展技術革新的問題時，劉少奇極為重視，不僅專注地聽，而且不時發(fā)問。當聽說總工程師葉奎聲等人曾大膽改革細紗機，工效提高了20％以上，劉少奇關心地問葉奎聲的工資多少?！芭c書記、經理一樣?！眲⑸倨嫘α耍骸皯摚摚　苯又赋?，要真正信任技術人員，發(fā)揮他們的特長，使他們有職有權；對他們的工作不要隨便干涉，技術上是總工程師負責制。劉少奇還告誡廠領導，也要對技術人員加強思想教育，克服他們存在的技術相輕的問題。

當劉少奇聽說廠里有一名全國勞動模范時，高興地說：“趕快把她請來嘛?！比珖鴦谀Ｉ蚬鹩⒁贿M經理室，劉少奇和王光美立即站了起來同她緊緊握手。劉少奇指著沙發(fā)，讓沈桂英坐在自己的身邊，微笑著問道：“你多大年紀了？家住哪里？家中有幾口人呀？”聽著劉少奇親切的話語，沈桂英緊張拘謹的情緒頓時消散。她一一作了回答，目不轉睛地望著劉少奇慈祥的面容，聆聽那發(fā)人深思的叮囑：“一個先進人物，哪能行行都先進？所以先進人物也要虛心向群眾學習，取長補短。只有不斷學習，才能保持先進?！?/p>

“你們是合營企業(yè)，有沒有資本家？”劉少奇以精辟的語言，講解了黨對資本家的政策，指出要團結教育改造，讓他們成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發(fā)揮他們的一技之長?！暗诙浝砭褪琴Y本家，要不要見一見？”張允一問。劉少奇說：“來了嘛，見一見?！?/p>

第二經理張繼良進來后，劉少奇問到他與公方代表關系處理怎么樣，張繼良回答說：“共產黨說話算數?！北硎玖藢h的信任和尊敬。劉少奇鼓勵張繼良說：“你們是國家工作人員，你們也在變嘛！”劉少奇勉勵他好好與公方代表合作。

劉少奇十分關切地詢問職工的生活狀況。尚金修向劉少奇匯報：廠里女工多，家住武漢三鎮(zhèn)，家屬宿舍不夠用。劉少奇說：“目前國家還有困難，住房問題一下子完全解決不可能，只能逐步來。工廠里有條件，也可以抽出錢來蓋宿舍，改善住房情況?！?/p>

談話在不知不覺之中進行了兩個半小時?！霸摽纯窜囬g了。”劉少奇站起身來，王光美挽著沈桂英的手走在前面。

進了車間，紡織機械發(fā)出的特有的轟鳴的聲浪撲了過來，劉少奇毫不在意，在仔細察看了飛花和燈光后，關切地說：“灰塵大了，燈光暗了，你們要注意保護工人，不能讓工人得職業(yè)病呀！”

隨后，劉少奇又走到了食堂，詳細地詢問飯菜的價格，指著地面的水和桌上的臟物，囑咐道：“衛(wèi)生條件要注意。”

接著，他來到了托兒所?？吹酵袃核块g整潔，光線明亮，他滿意地點頭稱好。劉少奇健步跨入了職工單身宿舍，同工人們拉起了家常話。宿舍里響起了一片歡笑聲，工人們喜氣洋洋。房間里，四張雙層床，有八個床位。劉少奇見了，笑著向廠領導建議：“少擺一張床、少睡兩個人嘛，讓大家有地方擺擺東西。”

夜幕已經降臨。劉少奇滿面笑容地同廠領導握手告別，向工人群眾揮手致意。人們目送著遠去的汽車，久久不愿離去。劉少奇視察之后，裕華紗廠的車間、宿舍的照明設施和食堂衛(wèi)生很快煥然一新。

1957年：在武漢12天，專門調查研究人民內部矛盾問題

不到三個月，劉少奇又一次來到湖北。這次他帶了一個調查組，專門調查研究人民內部矛盾問題。

1956年6月和10月波蘭、匈牙利相繼發(fā)生群眾罷工和騷亂事件以后，中國國內存在的一些社會矛盾也暴露了出來。1957年1月，毛澤東在省、市、自治區(qū)黨委書記會議上說：“怎樣處理社會主義社會的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是一門科學，應該很好地研究?！?/p>

劉少奇敏銳地感覺到，毛澤東提出的問題在理論和實踐上具有重大意義。所以，會議結束不久，他就帶著調查組沿京廣鐵路南下，沿途就這一問題進行調查研究。

劉少奇一行于1957年3月7日抵達武漢。此前，他們已在保定、石家莊、欒城、邯鄲、新鄉(xiāng)、鄭州、許昌作了調查。劉少奇一到武漢，就分別同湖北省委和武漢市委負責人談話，后來又聽取了湖北省委第一書記王任重、湖北省委副書記王延春及武漢重型機器廠、武漢鋼鐵公司負責人的匯報。

這時，武漢地區(qū)有的企業(yè)單位已出現少數人鬧事，而某些領導不能正確對待群眾意見，開始不聞不問，問題激化了又束手無策。因此，劉少奇告誡各級領導干部，一定要克服官僚主義，改變領導作風。他說：“我們的同志，應該知道人民的需求，聽得進群眾的意見。一般說，群眾的意見和要求，大部分是合理的，當然也有一些是過高的要求。要多聽一聽，再分析一下，凡是合理的要求，能滿足的盡先解決，暫時不能解決的講清楚，提得不合理的也給他指出來。至于我們自己有缺點、有錯誤，就主動承認。這樣就不致使非對抗性的矛盾發(fā)展成為對抗性的矛盾。”

劉少奇特別提醒大家，對群眾的意見，絕不能靠壓服，更不能動不動就說是什么“反革命事件”。他說：“事實上，我們有的同志對于涉及群眾切身利益的事，甚至是決定人家命運的事，不跟本人商量就作決定，這樣只能把事情辦糟！”

3月15日下午，劉少奇邀集武漢地區(qū)大專院校、部分科研單位的學者、教授、民主人士座談。

王任重陪同劉少奇來到會議室。劉少奇和到會同志一一握手，然后開門見山，請大家暢所欲言，就發(fā)展科技、高教事業(yè)發(fā)表意見。會場上氣氛很活躍，有些問題提得相當尖銳。劉少奇聽得很認真，時而插幾句話。

一位教授說，大專院校畢業(yè)生留校當教師是做“抱雞母”，應當留一些成績好一點兒的。劉少奇馬上表示贊成。他說：“大專院校畢業(yè)生分配，既照顧科研單位、國防工業(yè)等重點單位，也應該給學校留一些成績好一點兒的，這才是長遠觀點?！?/p>

華中工學院（華中科技大學前身）教授趙學田談了自己寫作《工人速成看圖法》的情況。他建議運用電影普及看圖學知識。這一建議立即得到劉少奇的支持。會后不久，上?？平屉娪爸破瑥S就把《工人速成看圖法》搬上了銀幕。

座談會結束的時候，劉少奇就大家提出的問題一一解答說明。他感謝大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提出了許多有益于改進領導、改進工作的建議。他說：“同時我們也應該知道，要求我們的工作一點兒不犯錯誤是不可能的，只能力求少犯錯誤，避免犯全國性的、長期的、嚴重的錯誤?！彼€說：“當教師，也要當‘傻子’。只要國家和人民需要，分配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直干下去，都能對國家作出貢獻?！?/p>

這天下午，劉少奇又來到即將建成的武漢長江大橋工地。他走進武昌橋頭的一座工棚，看望住在那里的民工和臨時工，鼓勵他們顧大局、識大體，放眼祖國未來，想國家建設之所急。

劉少奇這次在武漢的調查研究，一共進行了12天。3月18日，他才乘專列離開武漢去長沙。途中，他又找咸寧縣委書記談話，了解情況。

4月12日，劉少奇率調查組從廣州返抵武漢，又同王任重等同志進行了長時間的談話。

1958年：參加黨的八屆六中全會，接待金日成

劉少奇再一次到武漢是1958年11月下旬。他這次來漢是出席11月28日至12月10日在武昌舉行的中國共產黨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

黨的八屆六中全會正式開幕前夕，金日成率領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政府代表團抵漢訪問，劉少奇以中共中央副主席、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的身份，代表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前往漢口機場迎接金日成和朝鮮貴賓。

11月25日上午12時，劉少奇和陳云、鄧小平等在漢的中央領導和部分省市負責人來到機場等候。下午1時，機場上空傳來了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一架銀色雙引擎的飛機著陸了。這時樂隊奏起了《東方紅》和《金日成將軍之歌》。金日成走下舷梯，劉少奇緊緊握住金日成的手，親切地說：“金日成同志，我們歡迎你和全體代表團同志到中國來?！薄爸x謝！”金日成用漢語真摯地說。劉少奇轉過身來將到機場迎接的中央領導同志和部分省市的負責人一一介紹給金日成和朝鮮貴賓。

當天下午，毛澤東在武昌洪山賓館設宴歡迎金日成和朝鮮政府代表團全體貴賓。劉少奇出席了歡迎宴會，他舉杯相邀朝鮮的同志干杯，祝他們身體健康，氣氛友好熱烈，使朝鮮貴賓覺得有賓至如歸之感。翌日，劉少奇又參加了毛澤東和金日成的武昌會談。

11月28日，黨的八屆六中全會在武昌隆重開幕了。在大會期間，劉少奇和周恩來在武漢軍區(qū)司令員陳再道陪同下，接見了武漢部隊指戰(zhàn)員，并和他們一起合影留念。之后，劉少奇和周恩來在王任重等人陪同下，接見了湖北省、武漢市的群眾代表。

1960年：實地踏勘三峽壩址

1960年5月16日，時任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劉少奇乘“江峽”輪順江而下，在湖北秭歸和宜昌交界的三斗坪泊岸。劉少奇是專程來這里考察擬議中的三峽工程大壩壩址——中堡島，他是繼周恩來之后第二位來三峽壩址實地考察的黨和國家領導人。

劉少奇十分關注三峽工程的勘測設計工作。早在1954年，他就同毛澤東、周恩來一起，在武漢聽取了長江水利委員會主任林一山關于長江流域和三峽工程設計工作的匯報。

“江峽”輪是前一天從重慶啟航的。在船上，劉少奇又一次聽取林一山的匯報后，又聽取了湖北省委副書記王延春、宜昌地委書記閻鈞等人的匯報。劉少奇不斷發(fā)問：“將來三峽大壩建成后，哪些城鎮(zhèn)會淹沒？川江一帶有多少移民？他們將搬遷到什么地方？新建的城鎮(zhèn)有些什么經濟來源？”他還幾次特地問長江航運重慶分局局長王健：“大壩修起后，你那個朝天門碼頭上壩線淹到哪里？中壩線淹到哪里？”當時，連續(xù)的旱災加上“大躍進”以來出現的浮夸風給國計民生帶來的困難已經露頭，人民生活處于困苦時期，劉少奇嚴肅地提出一個問題：“目前國家比較困難，資金不夠充裕，請大家考慮如果形勢好轉，國力增強，三峽工程究竟需要多少資金才能建成？”他的調查發(fā)問，讓人們陷入思考。

劉少奇一上岸，就徑直朝中堡島方向走去。當時已近中午，天氣悶熱，陽光灼人。劉少奇踩著齊腳踝的細沙，汗水很快就濕透了他的衣衫。他興致勃勃地察看了整個壩址鉆探工地。

一箱箱從這一帶千米深的地底下鉆取的花崗巖芯，黑白相間，晶瑩閃光，劉少奇向工地總工程師劉廣潤發(fā)問：“這樣的花崗巖地質，究竟抗風化能力怎樣？”

劉廣潤和林一山等專家向劉少奇解釋道：“花崗巖的風化是比較嚴重的。有記載：風化層最深可達100米。但從三斗坪、中堡島一帶勘探取樣表明，這里的巖層風化最深只有30米。這一帶還有一段是花崗巖的變質巖，又叫片麻巖地質，這種巖層沒有風化的問題?！?/p>

劉少奇微微點頭，接著又問：“這一帶地震情況怎樣？這樣的巖層受重能力強不強？”劉廣潤和林一山等專家很有把握地說：“這種花崗巖每平方厘米可承受1000公斤壓力。這一帶屬弱地震帶，200年來的記載，震級沒有超過0.6級?！?/p>

劉少奇接過地質勘探隊員手中的地質錘，從劉廣潤手里拿過一節(jié)光溜溜的花崗巖芯，使勁地敲擊著，堅硬的花崗巖被敲得鏗鏘有聲，卻沒有被敲掉丁點兒碎片。這時，他才說了一聲：“這樣的地質真好。在三峽，恐怕沒有比這里的條件更好的了?！辈贿^，他還是再三囑咐工地技術人員：“現在科學發(fā)展很快，三峽壩址的研究課題還要繼續(xù)進行，我們要采用一些現代技術手段，繼續(xù)把三峽大壩的地質結構分析和其他一些重大技術問題解決好，要做到萬無一失，要對子孫后代負責?！?/p>

在場人員被劉少奇思考問題的縝密、周全、實在，深深感動。閻鈞請劉少奇就近去勘探隊休息一會兒。他謝了謝，說：“我們還是抓緊看吧！”當時，劉少奇已62歲高齡，似乎忘卻了一路辛勞，頭頂驕陽，腳踩鵝卵石荒灘和坡坡坎坎，徑直朝中堡島走去。

上了小島，前面是銀色的帳篷和高高的鉆塔，劉少奇大步向鉆機旁的技術人員和工人們走去，連聲說：“同志們很辛苦！”緊緊地握著一雙雙長年在高峽磨出厚繭的手。

小島的腰部有一眼很深很大的圓形鉆井，這是三峽地質勘探隊同蘇聯專家一起鉆成的。劉少奇走到這里，停下腳步，往深井里仔細打量，并以這口井為圓心，環(huán)視一下周圍，望一望峽江兩岸，問林一山、劉廣潤：“設想中的三峽大壩，中軸線是在這里穿心而過嗎？”專家們說：“是的！這就是擬定中的三峽大壩中軸線?！?/p>

劉少奇放眼察看著兩岸的山勢，上下的水勢以及可供施工用的小島。他不覺已緊張工作了三個多小時，卻似乎沒有一點兒倦意。他站在鉆塔前對大伙說：“目前國家有困難，還拿不出一大筆錢修三峽，但是你們所做的前期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依我看，三峽工程的許多前期準備工作沒有什么問題。不是有上壩線和中壩線之爭嗎？我看，這對于我們應做的準備工作并沒有什么影響。”林一山連連點頭說：“您講的，正好是水電部門要向中央請示匯報的問題！”

劉少奇一行與地質勘探隊員們親切告別后，朝原來走的河灘坡坎路打回轉。這時王光美拿出剛剛在江邊拾得的一塊形如駿馬的三峽石給劉少奇瞧。劉少奇欣喜地觀賞這塊石頭，高興地說：“把它帶回去是一個很好的紀念，建設三峽最需要這種駿馬精神！”

船離三斗坪，劉少奇同王延春、閻鈞坐在船舷旁交談。他特別詢問了山區(qū)建設和山區(qū)人民的生活情況。

隨后，他又同長江航運管理部門的同志談起發(fā)展水運事業(yè)。他說：“充分利用水運是個重要問題。水運不能發(fā)揮應有的作用，這是一個生產關系問題。將來我們不僅要把湘水、沅水、漢水、贛江等水系納入長江規(guī)劃，而且要把珠江、淮河、黃河等水系與長江組成一個完整的水運網，這個宏偉計劃是你們的?！?/p>

船到宜昌，已是萬家燈火，劉少奇又在船上接見了宜昌地、市和軍分區(qū)的主要負責同志。晚10時許，輪船啟航，向武漢進發(fā)。

不料，船至沙市以東江面，突遇特大風暴，被迫在杜家洲拋錨避風。就在這時，一只被暴風刮翻的小木船從上游飄來，緊抓船身的兩個落水船民正大聲呼救。

“江峽”輪船長與有關人員緊急研究決定，讓護航的“航川”輪起錨施救，因為“航川”船小馬力大，行動比“江峽”靈活?！昂酱ā贝藭r處境也異常困難，擔心施救時萬一遇險，“江峽”失去保護，完不成保衛(wèi)國家主席安全的重任，一時舉棋難定。消息傳到劉少奇那里。劉少奇說：“正因為這是國家主席乘坐的船，更應該去搶救群眾。”他讓秘書立即向有關同志轉達他的意見，全力搞好這次搶救工作。

遵照劉少奇的指示，“航川”輪奮不顧身，勝利完成了這次搶救群眾的任務。

劉少奇用滿腔赤誠在荊楚大地建樹了一座不朽的豐碑，荊楚兒女將世世代代記住他不朽的英名！

（責編/黃夢怡 責校/陳小婷 來源/《不朽的豐碑——劉少奇在湖北》，方城/文，《黨史天地》1998年第11期；《1927年劉少奇在武漢》，李桂芳/文，《黨史文苑》2018年第2期；《大革命時期劉少奇在武漢》，容子/文，《上海老年報》2010年6月12日；《劉少奇主持創(chuàng)建武漢工人糾察隊》，梅興無/文，《人民政協報》2024年12月4日；《劉少奇和蘇兆征在武漢的革命情誼》，羅超群/文，《黨史天地》2020年第3期；《劉少奇：建國后三次武漢行》，劉永明/文，《地方革命史研究》2000年第12期；《劉少奇三峽壩址踏勘記》，李嘯海/文，《湖北文史資料》1997年第21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