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傳統村落作為各類景觀資源的集合空間,承載著村民情感深處的記憶,村落中的音樂景觀更是對激發人們認知、凝結地方記憶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然而在當前語境下,人們更多是從“看見地方”的層面中感知文化變遷,在“聽見地方”這一層面上的感知往往被忽視。無錫市嚴家橋村的田野調查,明顯發現傳統村落音樂景觀的文化記憶功能在現代村落轉型中面臨景觀破碎、村民身份認同復雜化、地方性特色弱化、發展路徑單一的問題。研究文化記憶理論邏輯,可修復傳統村落音景、重塑人地關系、打造地方性音樂景觀、借助媒介破圈等舉措,幫助嚴家橋重新梳理音樂景觀敘事模式,建構起能夠喚醒村落族群獨特文化記憶的音景模式。
關鍵詞:傳統村落 音樂 景觀文化 記憶理論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傳統村落工作,“農村是我國傳統文明的發源地,鄉土文化的根不能斷,農村不能成為荒蕪的農村、留守的農村、記憶中的故園。”中國傳統村落作為中國鄉土文化精髓的載體,匯聚了豐富的歷史遺產、村風民俗、地域文化景觀等資源。江蘇省無錫市羊尖鎮嚴家橋村自元末明初至今形成已七百多年,2013年被列入“中國傳統村落”名單,它不僅是無錫近代四大工商業家族之一唐氏家族發祥之地,更是“太湖一枝梅”錫劇的發源地。在這樣的一個傳統空間中,人們把對地方的特殊情感儲存在音樂景觀中,通過口傳心授的方式將錫劇文化一代又一代的在本族群內傳承,它所呈現的社會角色和文化功能相互交織,歷經時間與空間被編織成嚴家橋村特有的文化記憶,將人與地方深切地聯系了起來。據此,村落中的文化記憶如何進行當代的轉變及推動村落民眾記憶范式的轉換成為重要議題。傳統村落保護多聚焦建筑、街巷等物質空間,而嚴家橋村的錫劇音景研究將聽覺維度提升為核心議題。這種轉向呼應了感官人類學的學術潮流,揭示聲音作為文化基因庫的功能——錫劇唱腔中的方言韻律、曲牌結構、表演程式,實為儲存農耕社會倫理觀念、宗族制度、生態智慧的“聲音密碼”。相較于祠堂碑刻等固態記憶載體,錫劇作為活態音景具有更強的滲透性:田間勞作的即興對唱、節慶儀式的程式化演出、茶館戲臺的商業表演,構建了多層級的記憶傳播網絡。這種流動性使文化記憶既能保持核心符號,又能營造出傳統村落獨特的地方文化物質。
相較于以往側重設計視覺景觀保護傳統村落,對本身就擁有錫劇這一聲音特質的嚴家橋村,本文則是從音樂景觀這一聽覺層面深入,厘清運用音景發展文化記憶的邏輯起點,音景空間的“層積化”營造、記憶主體的“跨代際”激活、產業生態的“記憶附加值”創造到音景保護的范式意義的延伸思考,重構傳統村落音樂景觀中的文化記憶。
一、音樂景觀結合文化記憶理論基礎
“音樂景觀”這一理論為“聲音景觀”概念在民族音樂學中的應用,即是一種音樂文化有特色的背景、聲音與意義。加拿大作曲家雷蒙德·默里·謝弗在20世紀60年代首次提出了聲景這一藝術概念,他于1977年出版聲音景觀研究的開創性作品《為世界調音》The Tuning of the World發出“人和其環境里聲音的關系是怎樣?當這些聲音改變了又會怎樣?”的疑問,探討聲音與環境、文化的關系,以及如何通過聲音來改善我們的生活環境。隨后他乘勢發起“世界聲景項目”(World Soundscape Project),即關于現代音響生態學的研究,旨在從音響生態學的角度找出能夠平衡人類群落和聲音環境之間的聲景。自此,聲景概念一系列研究接踵而至。“聲音景觀”概念于1994年第一次被引介到國內,中國音樂文獻翻澤學家湯亞汀教授在其《西方小音樂文化比較研究中的新概念》一文中提到:聲音景觀是將音樂編入文化織體中,應該引起我國音樂人類學的關注。2001年,他在《音樂的流動景觀與家門口的民族音樂學——讀謝勒梅新著lt;聲音景觀:探索變化中的世界的音樂gt;》中探討聲音景觀的概念以及它在民族音樂學中的應用和意義,強調其流動和變遷。
自阿斯曼夫婦文化記憶理論問世以來,國內外相繼便生發出關于文化記憶理論的相關構想,同時隨著此理論的不斷生長,在國內外學界正逐漸發展成為一門具有跨學科特性的重要學科。揚·阿斯曼在其著作《文化記憶》中指出,文化記憶是民族內部的凝聚性結構。阿萊達·阿斯曼則在此基礎上進行深化并在《回憶空間:文化記憶的形式和變遷》中從空間向度對文化記憶進行立體化審視。此后,兩位學者更是不斷深入了文化記憶理論研究,先后提出了交際記憶、存儲與功能記憶等一系列基本概念,深化了文化記憶研究,在記憶研究領域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不難發現的是,由于音樂景觀的多元化、流動性、地域性等特征,以及城市與鄉村的受重視程度的不同,現有研究主要聚焦在城市音樂景觀方向,于是城市音樂景觀與鄉村音樂景觀之間的研究深度和廣度出現了較為明顯的差異。而鄉村音樂景觀結合文化記憶理論的研究是必要但正缺失的,主要體現在鄉村音樂景觀建設在保護、設計、傳播這幾個環節力度較弱,同時,傳統村落音樂景觀的豐富程度下降、存在感減弱的情況,也都不利于村落歷史文化的傳承以及當地人與人、人與地的情感聯結。
二、嚴家橋村的變遷與傳播路徑研究
(一)田野調查時間與路線
本次田野調查的起始時間為2024年4月,結束時間為2024年12月,共計8個月。田野調查路線起始于唐苑,它是當地音樂愛好者舉辦各類音樂活動的重要場所,自此沿著主干道行進至具有不同音樂特色的民居與公共場所,關注音樂景觀與村落環境的融合情況,最后再到村落周邊區域,探訪邊緣環境,思考音景植入方式。
(二)調研發現
1.村落基本情況
嚴家橋位于無錫錫山區東部的羊尖鎮,該村地理位置獨特,壤接江陰常熟無錫,水通蘇州上海,地處通錫高速和安羊路交叉口,離無錫東客運站14km,離無錫客運站30km,距無錫市市中心25km。
嚴家橋歷史悠久,據清同治八年《輿地志》記載:早在元代已經有先民散居在大河這一帶從事農作,一河相隔,尚未連成村落。后來有一嚴姓大戶,遷來嚴家橋河西居住。此人頗有田產,家業甚豐,但有事去河東,因大河相隔,來去十分不便,就獨自斥資在河上建起木橋一座。此橋因是嚴姓所建,人們就稱此橋為“嚴家橋”。有了這座橋,來往便捷了,兩岸聚集的人口多了起來,逐步繁榮,由村落形成了集鎮,地方便以橋為名,也稱為“嚴家橋”。嚴家橋村形成于元末明初,歷經明、清、民國迄今已有距今已有700余年歷史,清咸豐十年(1860年),唐氏先祖唐懋勛躲避戰禍來到嚴家橋,由布商起家,從經商到辦實業,從這塊風水寶地發祥,成為無錫近代四大工商業家族之一——唐氏家族。
嚴家橋地處吳文化發源地、水網密布的太湖流域,市河永興河由北向南流經全域。以永興河為骨架,人們臨水而居,枕河建村。據村委會介紹嚴家橋村現常住人口為7630人,戶籍村民5509人,外來人口2000多人。小橋、流水、人家,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形成了江南古鎮特有的人文景觀和建筑空間格局。2006年成為無錫市第一個江蘇省歷史文化名村,2013年被列入第二批中國傳統村落名單。
嚴家橋地處江南腹地,兼水陸之便利,輻射直達蘇、揚、常、錫諸地,最盛時商鋪達220余家,文化藝術也在這方獨特的土地上滋育繁茂,源自“東鄉調”的錫劇即起源于此。錫劇是江蘇省的主要劇種,也是華東地區和越劇、黃梅戲齊名的三大劇種之一,素有“太湖一枝梅”的美稱。嚴家橋人愛唱灘簧錫劇,被人們稱為“東鄉小調”或者“東鄉小曲”。清道光、同治年間,民間藝人把東鄉小調的曲調、吳歌的內容、采茶燈的表演形式三者結合起來,被人們稱為“灘簧”,后逐步發展演變成現代錫劇。嚴家橋村文化歷史涵義豐富,是無錫著名的書(評彈)碼頭,輸送了像袁仁義、青寶姑娘、嚴庭初等推進錫劇發展的杰出人才,由此嚴家橋村成為“錫劇第一村”。(圖2)
2.嚴家橋音樂景觀存續狀態與發展現狀
(1)音樂景觀空間分析
沿著街道分布的店鋪呈線狀排列,各類商貿建筑與河街邊開闊的空間共同構成了嚴家橋社區的公共活動體系。在這些街區的后方,還坐落著許多明清至民國時期的民居。當前,嚴家橋古村落的整體板塊輪廓依舊保存得相當完整,留存下來的歷史遺跡也較為豐富。其中與錫劇相關的音樂活動舊址4處,但目前僅有唐苑作為音樂活動的主要場所。
(2)訪談對象與觀點
2024年5月至2024年8月,前往嚴家橋村開展實地調研,獲取了大量的圖片資料,并圍繞嚴家橋村發展歷程、文化景觀保護措施、音樂景觀生存狀態及音樂文化活動參與等相關信息,對嚴家橋村村民、村委、錫劇演員、游客等20余人進行訪談。(表1)
三、音樂景觀文化記憶功能與現代村落轉型的沖突
(一)音樂景觀破碎,空間建設秩序混亂
在傳統村落建設中,音樂景觀真正的作用也一直未被重視,盡管許多與音樂景觀及聲音景觀的研究已初成體系且賦有理論意義,但都或多或少與當下傳統村落音樂景觀的規劃實踐存在脫節。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聽覺體驗往往被視覺體驗所掩蓋,聽覺感知則成為潛意識中的輔助提示功能。隨著城鎮化的發展以及外來資本的介入,傳統村落的生活方式和價值理念不斷被沖擊著,村民價值觀念的改變也導致他們的文化建設意識不強,音樂文化設施建設不足,忽視對于音樂景觀的塑造和維護,限制了村落音樂文化空間的發展,導致音樂景觀的建構逐漸缺失與消逝。目前嚴家橋大部分承載音樂要素的歷史建筑面臨著保護與發展的難題,僅有的較為完備的音樂活動場所只剩下唐苑。因此,要著重梳理并建構能反映地方特色的音樂要素,發揮音景在傳統村落發展中的重要性。
(二)村民主體意識薄弱,身份認同復雜化
根據國家鄉村振興重大戰略的需求,傳統村落保護與利用的關鍵是激發內生機制,應將“自上而下”的傳統村落保護落實機制與“自下而上”的傳統村落活化機制相融合,持續激發傳統村落的內生動力。村民既是傳統村落文化的創建者,也是傳統村落文化的傳承者。嚴家橋在傳統村落建設上選擇從城市視角出發促進了當地第三產業的發展,但卻忽視了村民作為主體的真實需求。從人地關系的視角來看,村民的情感反映是鄉村人地關系的映射,能投射出村民不同的態度和行為。而從城市視角出發的鄉村規劃對傳統建筑大拆大建,容易導致鄉土風味的喪失,也更容易導致村民對鄉村文化事務關注度的降低,削弱村民對文化景觀保護意識,使村民心態觀念、身份認同更趨復雜化。
(三)嚴家橋村地方性特色弱化
聽覺符號作為一種媒介,它中介了人與人、人與環境之間的關系,在潛移默化中營造出彰顯地方特質的氛圍,是人們感受世界、涉入世界的一個落腳點。嚴家橋村特有的錫劇人文音景在不同的空間都有自己的聽覺符號,然而,以價值為導向的判別方式破壞了聽覺符號系統的完整性,讓村民只能片面認知聲音與地方二者的互動關系。彰顯地方特色的聽覺符號——錫劇沒能與其他象征符號發生關系,地方性也在現代景觀資源、記憶符號、社會文化的發展中不斷地被重塑,嚴家橋傳統村落的原真性在經歷文化不斷積累變化中無法得以回歸。因此,要對嚴家橋村落中顯現地方特色的聽覺符號進行系統性設計并選擇性吸收,方能打造出具有地方特質的音樂景觀,重構嚴家橋村的地方性。
(四)音樂景觀中文化記憶的活態化發展路徑單一
嚴家橋村現有音樂活動場所僅有唐苑一處,隱含著較大的脆弱性和不穩定性,致使嚴家橋村鄉土文化異化。由于嚴家橋村錫劇音樂體系生存于穩固的“小圈子”內,錫劇所涉及的一系列音樂活動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而逐漸蕭條。同時,錫劇口傳心授的傳承方式,也堵塞了與外界交往的通道,導致錫劇的自我更新和發聲能力較弱。錫劇音樂活動場所有限的開發掩蓋住了嚴家橋村傳統文化的原真性和獨特性,這些情況都印證出嚴家橋村挖掘音樂景觀的創新性手法較為匱乏,實現音樂景觀活態化發展路徑也較為單一,使嚴家橋村陷入了空間發展的固化。
四、音樂景觀文化記憶功能在現代村落轉型中的調適
(一)對傳統村落音景進行保護與修復,完善文化空間的完整性
鄉村空間治理的本質是村落秩序的本源回歸和制度重建,要把聲音要素看作是互相關聯與影響的一個整體,在聲音要素的交織重疊中組合搭建新的音樂景觀。以此為依據可以對過去傳統茶館書場空間進行重建,并持續引入新的理念技術,圍繞戲臺、集市、居民樓等場所進行空間營造,豐富文化空間形態。同時,應有序合理地重塑嚴家橋文化空間體系,定期修繕和維護傳統建筑風貌,挖掘并系統性地整合歷史文化資源,加強文化空間的保護和傳承,確保文化空間的獨特性和可持續性,提高嚴家橋音景建設質量,擴大音樂景觀的影響力,為傳統村落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堅實的文化支撐。
(二)以聲音為媒介重新認識人地關系,增強族群的認同感,培養村民的主體性
當地的學校十分重視地方音樂的傳承,會專門開設錫劇課程,并從校外聘請優秀的錫劇演員來教授,不斷號召當地青少年學習錫劇,鼓勵學生表演。此外,錫劇刻寫了老百姓家長里短的故事,各種各樣的劇本也流行于村民口中,當地村民對地方的情感在哼唱錫劇中日益增加。在當下現代化與城鎮化現象前,地方音樂景觀總能使地方民眾的情感與記憶得以溫存,音樂景觀的聽覺敘事方式也影響著聽覺主體的記憶感知。同時,錫劇表演交流場所的建設也刻不容緩,要鼓勵當地居民參與音樂景觀的保護開發,喚醒村民文化自覺,發揮主體作用,通過音樂景觀的建設,讓村民重新認識人地關系,并幫助他們快速找到對地方的文化認同感。
(三)對嚴家橋村音樂聽覺符號重新編碼,系統性設計打造彰顯地方特質的音樂景觀
錫劇音樂中攜帶的文化情感信息與嚴家橋村特定的空間相生,使得嚴家橋村音樂景觀具有典型的地域文化價值與意義,讓嚴家橋能夠擁有自己獨特的聲音。因此,通過將嚴家橋村音樂要素進行深入識別與分析,從中提煉出各種聲音名片,并將它們歸類到不同的視覺感知中,再將不同視覺感知中的各組要素編碼到各類非遺、節慶以及日常起居等活動,讓無形的聽覺刻印到有形的視覺中去。由此系統性地塑造出讓主體認同、客體感知的彰顯嚴家橋村地方特色的聲音景觀,并從中不斷挖掘主體與客體在地方聲音中的文化認同,實現嚴家橋村音樂景觀的“再地方化”。
(四)利用媒介傳播破圈、開發地方音景名片實現活態化發展
近年來,短視頻這種新型影像的傳播形式得到了爆發式發展,其傳播速度快、影響范圍廣,不斷呈現出多元化、立體化的發展趨勢。受眾對短視頻所承載的內容要求也不斷提升,尤其是以地域文化為代表的一系列觀感新奇、視聽清新、內涵豐厚的表現內容,正搭建出短視頻內容生產的新環境。短視頻這一顯性媒介便可以成為嚴家橋村音景傳播的活態化發展路徑,它能在傳播方式上打破時空限制,生動地呈現出具有地方特色的音樂景觀,錫劇及其相關的音樂活動是一種典型的具有鮮明地域特征的地方文化符號,營造出獨特的文旅目的地,使觀看視頻的個體在共享文化資源的中增強對嚴家橋村的文化記憶參與熱情。
五、結語
在全球化和現代化進程不斷加速的當代語境中,傳統村落音樂景觀的保護實踐仍處于探索階段,當前學界對村落發展的觀照視角仍囿于視覺維度主導的空間美學范式。為此,通過系統提煉表征地方文化基因的音景標識,構建傳統聲景元素與現代聲音形態的共生機制,在音景符號的再生產過程中實現傳統村落音樂景觀的在地化重構,不僅為傳統音樂文化的現代轉型開辟了創新路徑,更在文化認同層面搭建起古與今、內與外的有機融合橋梁。這種聲景實踐通過激活村民的聽覺感知系統,重構了人地之間的情感聯結網絡——當地方聲音記憶在集體聆聽中被喚醒,離散的個體經驗便逐漸凝聚為具身性的文化共同體,最終形成具有持續生命力的地方聲景檔案。這種以聽覺維度介入村落文化生態的研究范式,為傳統村落文化生態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創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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