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衛生科技期刊學術論文中圖片學術不端問題及防范

［摘要］文章從醫學論文圖片審查困難入手，發現當前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的圖片存在圖像復制、圖片存疑等問題。基于此，文章結合圖片查重軟件開發和應用情況，以及醫學論文圖片學術不端行為對研究結果的影響，提出醫藥衛生科技期刊圖片學術不端行為的防范措施，即“加大圖片審核力度”“優化撤稿程序”“加強期刊出版倫理和科研誠信建設”，旨在從根本上遏制圖片學術不端現象，保障科研成果的真實性與可信度，并推動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的持續進步與學術環境的優化。

［關鍵詞］醫藥衛生科技期刊；學術倫理；學術不端

2018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若干意見》指出，在各方共同努力下，科學規范、激勵有效、懲處有力的科研誠信制度規則健全完備，完善科研誠信管理制度，建立健全學術期刊管理和預警制度。2019年，國家新聞出版署正式頒布了《學術出版規范—期刊學術不端行為界定》，進一步明確學術不端的定義和行為類型。近年來，撤稿事件，尤其是大規模、多篇的SCI論文撤稿事件頻發，這引起我國科研、教育、期刊界的廣泛關注。盡管許多科技期刊已紛紛引入論文查重系統，以減輕學術不端行為帶來的負面影響，但是這些系統主要聚焦文字內容的檢測，對表格、圖片及數據結果等關鍵元素的全面查重與甄別能力有限。同時，科技期刊僅依靠審稿專家與編輯的人工審查，難以有效揭露隱藏在圖片、表格及數據中的學術不端行為。Retraction Watch數據庫、Web of Science數據庫、Science Direct平臺的相關研究顯示，近年來，國際期刊撤稿的論文數量呈現顯著增長的趨勢，其中，中國學者被國際期刊及學術會議撤稿的論文總量在全球范圍內位居首位。這些研究進一步分析了我國三大中文學術期刊數據庫發現，我國科技期刊撤稿主要原因是存在學術不端行為，而這些期刊的撤稿聲明在流程、內容、信息呈現以及原因說明等方面不全面或不規范的問題［1］。這表明我國科技期刊在應對學術不端行為導致的撤稿事件中擁有較大的成長空間。

出版倫理旨在確保學術成果的真實性、可靠性和公正性，同時尊重研究參與者的權益及個人隱私，它對維護學術界的誠信形象與良好聲譽至關重要，是期刊質量管理體系中的一個核心組成部分。醫學期刊作為科技期刊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體現我國醫學研究現狀、前沿成果和發展水平。醫學論文作為科技論文的重要組成部分，既具有科技論文的共性特點，也存在著特殊性，如專業界線明顯、圖片數據復雜等，這也進一步導致醫學論文編審難度提高，發現、處理學術不端行為的困難也隨之增加。

一、醫學論文圖片審查困難

在醫學學科論文中，圖片是檢查結果、檢查方式數據結果的重要表現形式之一。基于些，相關學者分析了PubPeer網站中存在圖片數據學術不端行為的論文，結果顯示，該類論文存在的學術不端行為大多是圖片數據偽造，具體體現為：截取、復制粘貼、移位、翻轉圖片以及偽造、篡改圖片結果；自我剽竊或剽竊圖片數據；篡改圖片局部信息等［2］。上述學術不端行為在圖片示例中較為普遍，其審查過程具有一定的隱蔽性和迷惑性，一旦未被察覺或忽視，往往會引發撤稿事件，既擴大了負面影響，又造成了出版資源的無謂浪費。

在醫藥衛生科技期刊中，數據是研究成果的重要體現，展現高度的專業性，尤其在醫學的各個領域，如檢驗數據、影像學、病理學、免疫學、統計學圖注等，存在明顯差異。這些數據的審核主要依賴于審稿專家與統計學專家。然而，一旦數據中出現偽造、剽竊或篡改行為，將使得后續的核對工作變得更加困難。例如，《安徽醫學》多次面臨實驗圖片、ELTSA圖片真實性被質疑的問題，盡管其已明確要求作者提供原始數據和圖片資料，但是改善效果有限。一方面，醫學論文收集病例數量較多，尤其是公共衛生類論文，作者通常只提供少部分數據完整、資料真實的病例信息，無法完成全部數據信息的核驗；另一方面，部分作者拒絕提供原始資料，導致無法驗證是否存在學術不端行為。同時，當前多數醫藥衛生科技期刊因歸屬不同管理部門、機構，難以構建統一的學術不端預警機制，無法實現信息共享。

二、醫學論文圖片學術不端行為

2024年2月，一篇題為Cellular functions of sper-

matogonial stem cells in relation to JAK/STAT signaling pathway的論文因使用AI繪制的錯誤圖片，且圖片標注錯誤，而被Frontiers in Cell and Developmental Biology撤稿。2024年4月，一篇發表在Medicine期刊上，題名為Assessment of the efficacy of alkaline water in conjunction with conventional medication for the treatment of chronic gouty arthritis：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study的論文同樣因為使用AI生成的錯誤圖片而被撤稿。這兩篇論文的撤稿原因分別為：第一，圖像存疑，亟須第三方調查；第二，數據完整性和不準確插圖。這兩篇被撤稿的論文不僅是學術不端行為的典型例證，也引發了學術界對圖片篡改以及對AI撰寫論文話題的廣泛關注與憂慮。2024年5月，Cancer Medicine對一篇被指用土豆泥冒充腫瘤組織的SCI論文執行了撤稿措施，引起學術界重視。圖片問題相較數據問題更具有隱蔽性，論文圖片中存在的學術不端行為包括圖片存疑、圖像復制、圖像錯誤、圖像處理、偽造圖像、圖像抄襲和圖片不可信。CSE發布的《關于促進科學期刊出版誠信的建議》強調了數字圖像的基本指導方針，重點對圖像調整和排列組合提出了要求。

筆者通過檢索Retraction Watch數據庫發現，存在圖像復制問題的論文最多，存在圖片存疑問題的論文次之，同時存在“圖像復制+圖片存疑”問題的論文全球共860篇，我國占477篇；存在“圖片和數據存疑”問題的論文全球共1070篇，我占國671篇；以ChatGPT上市的2022年11月30日為檢索界限，我國存在圖像復制問題的論文有13篇，存在圖片存疑問題的論文有16篇，存在“圖像復制+圖片錯誤”問題的論文有1篇，存在“圖像復制+圖像處理”的問題論文有1篇，存在“圖片存疑+圖像處理”的問題論文有1篇，存在“圖片存疑+數據存疑”問題的論文有3篇，同時存在“圖片存疑+圖片不可信”問題論文的有0篇。由此可見，醫學論文中圖片常見的學術不端行為主要是“圖片復制”和“圖片存疑”，表現為復制他人或自己已發表的論文圖片，對圖片進行修改、調整、拼湊或偽造。針對醫學論文中圖片存在的學術不端行為，當前缺乏可靠的檢索和鑒別方式，這些圖片不僅給審稿專家、編輯的審核增加了難度，也對排版提出了更高要求。相關研究指出，編輯可采取以下措施來識別醫學論文中圖片存在的學術不端行為：要求作者提交原始資料，仔細核查圖片的分辨率、詳細信息及圖題，利用專業軟件進行鑒定，并與國際知名預印本網站合作，接受全球同行的評審與監督［3］。

三、醫學論文圖片查重軟件的開發和應用情況

（一）FigCheck圖片查重軟件

FigCheck是同濟大學創業谷項目，基于人工智能和神經網絡算法對圖片進行智能識別，可用于檢索圖片復制情況，在其構建的“國人論文學術誠信輿情系統”中，因存在圖片復制問題而被撤稿的論文共有29517篇。盡管FigCheck的圖片檢索系統能檢測出圖片是否被剪切、翻轉、旋轉或縮放，但是其功能僅限于圖片查重，無法判斷圖片數據是否存在剽竊或偽造問題。筆者選取了一篇因存在圖片復制問題而被撤稿的論文，利用FigCheck圖片查重軟件進行檢索，盡管發現存在大量圖片復制情況，但是軟件未提示圖片存在數據剽竊或偽造的情況，這可能是由于未購買相關服務導致檢索結果較為簡化。

（二）Dupli Checker

Dupli Checker是一款集文本預處理、語義分析、特征提煉、機器學習模型、深度學習技術、數據庫比對及實時監控等多種AI算法于一體的檢查工具，它支持多國語言檢索，并包含抄襲檢測器和反向圖像搜索功能。然而，Dupli Checker的準確性十分有限。筆者嘗試借助它對《安徽醫學》中一篇論文的圖片展開檢索，檢索范圍包含了百度、搜狐等非專業性學術數據庫。這類數據庫可能會對檢索的精確度和可信性產生影響，且由于是非會員單位，可能未解鎖全部功能。盡管如此，它仍可應用于檢測醫學論文圖片中存在的學術不端行為，只是在便捷性方面不及FigCheck圖片查重軟件。

（三）其他計算機輔助識別工具

Wiley國際出版社研發的AI圖像檢測軟件Image Checks，其工作原理與編輯收稿后處理和分析圖像的流程相似，能有效檢測論文中是否存在一圖多用、圖像拼接以及圖片分辨率不足等問題［4］。此外，還有學者聚焦研究Droplets、Forensically等計算機輔助識別工具，其中，Droplets可直觀展示圖片中的可疑操作痕跡，但是不能實現自動化操作，需要操作者具有一定的專業背景和軟件操作技巧；Forensically具有圖片克隆檢測、誤差水平分析、亮度梯度、主成分分析、元數據提取等功能，不需要借助其他計算機軟件運行。該研究認為，建立正確、有效的圖片檢測方法有利于避免醫學論文圖片中存在的學術不端行為［5］。從功能和圖像報告不難看出，當前檢測軟件主要聚焦圖像重復、剪切、拼接等辨識，無法實現如文字查重般的多篇論文或論文庫間的對比檢測，僅限于單篇論文的獨立檢索。這是否意味著存在無法識別醫學論文圖片學術不端行為的風險？近年來，盡管部分撤稿論文因采用同一偽造圖像被曝光，但是現有AI軟件因缺少數據庫資料比對能力，難以及時辨識并預警此類學術不端事件。

四、醫學論文圖片學術不端行為對研究結果的影響

圖片作為論文中直接展示研究步驟與結果的模塊，對研究結論具有重要影響。近年來，部分學者通過篡改、模糊處理或修飾等手段來調整圖片結果，旨在影響最終研究結果，達到研究目的，這種情況并不罕見。隨著科研要求的不斷提升和嚴格化，醫學院校、醫院及醫學研究機構等生命科學領域的競爭激烈程度加劇，撤稿論文數量持續增長。據知網、萬方、維普三大中文數據庫的統計，共有301篇論文因違背學術規范或存在學術不端行為而被撤稿，然而，這些撤稿聲明在原因的具體細分上仍顯得不夠充分［1］。有學者通過分析Cell、Nature和Science的撤稿論文發現，有62.93%的論文撤稿具體原因為結論不可靠、數據分析錯誤、數據或圖像不可靠［6］。典型病理圖像、影像結果、常規臨床數據通常在編輯初審、相關專業專家評審階段即完成審核與排查。然而，細胞培養、WB檢測、ELISA檢測、基因檢測以及罕見疾病的臨床數據等圖像卻往往給編輯和審稿專家帶來諸多困擾。同時，AI、ChatGPT的應用也引發了新的出版倫理問題。例如，在醫藥衛生綜合刊《安徽醫學》上發表的研究論文中，部分作者常使用WB、ELISA等實驗結果圖像，并結合文字、數據或表格來進一步展示統計學分析結果。當原始圖像質量不佳時，這些作者可能會采取篡改、修飾、裁剪或模糊等手段處理圖像，以追求陽性統計學結果，從而影響編輯和審稿專家的判斷。筆者通過對PubPeer網站及相關文獻進行調研發現，圖表數據問題不僅限于偽造、篡改，還包括自我剽竊或剽竊他人數據，即直接復制自己或他人已發表論文中的圖片（表格）數據，并重新包裝成新成果發表［7］。這類數據剽竊的圖片往往難以通過學術不端檢測系統識別［2］，且因圖片已公開發表，其真實性驗證更為困難，給審核工作帶來了額外壓力。

五、醫藥衛生科技期刊圖片學術不端行為的防范措施

（一）加大圖片審核力度

相較文字復制和抄襲，以及研究方法的剽竊等問題，醫藥衛生科技期刊對圖片的審核一直較為薄弱。醫藥衛生科技期刊在審查過程中主要聚焦圖片的格式、表達清晰度、自明性等方面，缺乏對學術不端行為的深入審查。一方面，大部分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編輯部的人員結構相對單一，缺乏新媒體工作人員。《中國科技期刊發展藍皮書（2023年）》顯示，我國科技期刊從業人員總數為36974人，刊均從業人數只有7人，辦刊人數配置較少，多數期刊采編人員身兼數職。筆者總結《安徽醫學》編輯部的日常工作與實踐經驗發現，編輯在稿件審稿過程中對圖片的審核相對簡略，主要聚焦圖片的清晰度，而對圖片隱含的學術不端行為關注不足。此外，鑒于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的圖片內容橫跨基礎醫學、分子生物學及多個臨床專科領域，盡管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編輯普遍擁有醫學背景，但是他們往往專注于某一醫學分支，這進一步加大了圖片審核的難度。新媒體工作人員的缺乏也導致了大部分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編輯部無法獲取最新的圖片審核辦法和工具。另一方面，當前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編輯部對醫學論文學術不端行為的監控主要聚焦文字復制、數據篡改、統計學結果偏差、醫學倫理審核及臨床試驗注冊等問題，而對醫學論文中圖片存在的學術不端行為則重視程度不夠，這進一步加劇了圖片審核被忽視的現狀。萬方數據庫科研誠信監測預警系統顯示，共檢出圖像方面的問題數據4844項，其中圖片重復、偽造及篡改數據等學術不端現象尤為突出。2022年5月，科技部共通報24起科研不端案例，包括實驗數據和圖片造假、不當署名、偽造通信作者郵箱等學術不端行為，涉及20所高校和附屬醫院。上述問題給醫藥衛生科技期刊敲響了警鐘，其應要求編輯在日常論文審核過程中重視對圖片學術不端行為的審核，將圖片學術不端行為的檢測納入日常工作中。同時，除常規的查重、專家評審、統計學專家審核外，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編輯部可考慮招聘更多新媒體編輯，或者引入圖片學術不端行為檢測系統，以提高醫學論文中圖片學術不端行為識別的準確率和效率。

（二）優化撤稿程序

以中華醫學系列期刊為例，筆者查閱了中華醫學期刊網站上的97本中華系列期刊，發現其中80.41%的期刊在官網首頁借助稿約、投稿指南等形式明確指出，圖片準確無誤，且具備良好的清晰度和對比度；組織（病理）學照片須注明染色方法及放大倍數；使用人像須取得本人的書面同意或遮蓋其能被辨認的部分。然而，這些期刊針對撤稿方面的描述相對欠缺。具體而言，僅有43.30%的期刊在稿約或投稿須知中對撤稿進行了定義，而36.10%的中華系列期刊簡要概述了撤稿聲明的要求及流程。其中，《中華核醫學與分子影像雜志》所制訂的撤稿流程詳盡且清晰，然而，多數期刊對撤稿流程的描述過于簡略，有的僅闡述了撤稿聲明的溝通流程。一項針對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員工科研不端行為的案例分析顯示，僅22.42%的撤稿聲明與通報原文全文相同，或表達方式不同但表述含義相同；60.54%的撤稿聲明比對結果完全不一致；部分一致的論文約占17.04%。該研究認為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包括編輯部深入核查、獲取關鍵信息存在困難，缺乏撤稿聲明撰寫指導，故意含糊委婉，部分編輯人員不重視撤稿工作等［8］。當前，許多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編輯部的科研倫理、出版倫理審查權力有限，部分編輯工作人員缺乏撤稿經驗。以《安徽醫學》雜志為例，目前僅有一例因學術不端嫌疑而引發的撤稿事件，編輯部全體成員在撰寫撤稿聲明，尤其是制訂撤稿具體流程方面，經驗匱乏且缺少可參照的先例。根據COPE關于圖像問題處理的流程規范，若讀者對圖像處理提出質疑，應考慮進行復審。當復審發現存在圖像不當處理的嫌疑，且作者、研究管理人員及共同作者所在機構均未能提供滿意的解釋時，應考慮采取撤稿或發表矯正聲明，并將最終決定通知作者。COPE制訂的流程圖清晰明了，鑒于COPE作為國際公認的期刊標準具有較高的權威性，我國醫藥衛生科技期刊是否有必要將該流程圖納入其官方網站值得商榷。這有助于醫藥衛生科技期刊通過優化投稿流程來增強編輯、作者、讀者及審稿專家對學術不端撤稿事件的重視程度，制訂并執行嚴格的出版倫理規范，從而加大對科學不端行為的懲治力度。

（三）加強期刊出版倫理和科研誠信建設

2018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若干意見》指出，以優化科技創新環境為目標，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嚴肅查處違背科研誠信要求的行為，著力打造共建共享共治的科研誠信建設新格局。隨后，我國陸續出臺了《關于深化項目評審、人才評價、機構評估改革的意見》《醫學科研誠信和相關行為規范》《關于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的意見》《科研失信行為調查處理規則》《科技倫理審查辦法（試行）》等文件，倡導科研誠信的多個主體共同監督、管理，促進科研發展朝著準確、完整、真實、符合倫理要求的方向發展。作為基石性文件，《關于進一步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若干意見》重點強調，建立健全學術論文等科研成果管理制度，建立學術論文發表誠信承諾制度、科研過程可追溯制度、科研成果檢查和報告制度等成果管理制度。基于此，當發現學術論文等科研成果違反科研誠信原則時，醫藥衛生科技期刊應對相關責任人采取措施，如撤回論文以消除不良影響，并同步建立健全學術期刊的管理機制和預警系統。同時，新聞出版管理等部門應完善期刊管理制度，要求學術期刊充分發揮在科研誠信建設中的作用，進而加大對學術論文的審核把關力度。中國科學技術協會編纂出版的《科技期刊出版倫理規范》明確指出，期刊出版機構及出版工作者應維護和促進學術誠信，依據COPE發布的核心實踐，結合自身實際情況，盡早建立合理、規范的期刊工作流程，規范、嚴格論文評審制度，確保投稿材料齊全、真實、有效，其中提及可通過使用iPlagiarism的“貓圖鷹”圖像檢測工作，識別中英文論文的圖像是否存在篡改、剽竊、造假等操作。同時，期刊出版機構和出版工作者需要強化自身在科學傳播和倫理建設中的社會責任，正確認識、認真對待學術出版倫理，應用現代工具發現學術不端行為，強化學術倫理監管［9］。

一方面，在眾多文件指引下，我國醫藥衛生科技期刊正逐步加強出版倫理和科研倫理審查制度建設，重視科研倫理規范。然而，當前醫藥衛生科技期刊普遍面臨多重挑戰，包括論文工廠的泛濫、圖片學術不端行為頻發、論文質量參差不齊等問題。在甄別這些學術不端行為時，編審專家的警覺性亦有待提高。此外，雜志社或編輯部受制于主管主辦單位的體制機制，難以引入新的辦公模式，且缺乏學術黑名單等有效管理手段。以筆者所在期刊編輯部為例，盡管當前其采用的投稿系統能辨別同一系統內是否存在一稿多投現象，并能設定作者黑名單，但是該系統并不支持集群化期刊共享，容易導致審查過程出現遺漏現象。另一方面，由于期刊編輯部工作人員有限以及體制約束，購置圖片審查軟件，特別是圖像學術不端檢測工具面臨挑戰。當前，學術審查主要依賴審稿專家的學術判斷及統計學專家的數據和統計方法審核。為加強圖片學術不端行為的審查，醫藥衛生科技期刊編輯部亟須通過系統共享與共建來擴大審稿專家庫，并加強對編校人員的培訓。

根據《科研失信行為調查處理規則》（以下簡稱“《規則》”）第二章第九條規定，論文發表中的科研失信行為，由第一通訊作者的第一署名單位牽頭調查處理；沒有通訊作者的，由第一作者的第一署名單位牽頭調查處理。作者的署名單位與所在單位不一致的，由所在單位牽頭調查處理，署名單位應積極配合。論文其他作者所在單位應積極配合牽頭調查單位，做好對本單位作者的調查處理，并及時將調查處理情況書面反饋牽頭調查單位。發表論文的期刊或出版單位有義務配合開展調查，應主動對論文是否違背科研誠信要求開展調查，并應及時將相關線索和調查結論、處理決定等書面反饋牽頭調查單位、作者所在單位。《規則》明確了調查主體、責任人、調查途徑、調查結果和處理辦法，為實際工作中處理科研誠信問題提供了指南，也解決了醫藥衛生科技編輯部和出版社因責權問題無法強制性調查的問題，使得期刊編輯在實際工作中可依據《規則》處理辦法，結合COPE撤稿流程，加速出版倫理建設的步伐。

綜上，醫藥衛生科技期刊是我國醫藥衛生發展、前沿的重要平臺，其加強科研誠信和出版倫理，避免發表錯誤的、虛假的、篡改的實驗圖片，是保障醫療科研工作者合法權益、維護科研誠信、確保學術成果真實可信的基石。在數字時代，面對AI、ChatGPT對出版倫理帶來的沖擊，醫藥衛生科技期刊需要防范虛假傳播信息傳播及人工智能偏見，重視隱私保護和數據安全［10］，細化關于科研數據和圖像采集、處理、使用的期刊政策［11］，并強化編輯團隊、作者群體及審稿專家的科研誠信建設，以確保醫藥衛生科技論文的優秀成果能夠高質量、高標準地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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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尤嘉琮，劉瑋，張麗儀，等.國際科技期刊防范圖片學術不端對策的探討：以Wiley出版社圖像檢查系統為例［J］.天津科技，2022（04）：92-96.

［5］葉青.英文科技期刊論文圖片學術不端審讀方法探索與思考［J］.中國科技期刊研究，2022（05）：591-5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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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易耀森.被撤銷醫學論文數據學術不端行為與防范對策研究［J］.中國科技期刊研究，2020（03）：276-280.

［8］袁子晗，崔理華，劉懿，等.撤稿聲明對比結果分析及撤稿原因表述真實性探究：以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通報案例為例［J］.編輯學報，2024（04）：369-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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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吳亞微.ChatGPT引發的出版倫理風險［J］.中國傳媒科技，2024（03）：18-23.

［11］廖常莉.關于科技倫理治理背景下醫學期刊出版倫理規范的探討［J］.編輯學報，2023（s2）：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