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金融、綠色技術創新與流通業低碳發展

摘" "要：流通業作為連接生產者與消費者的橋梁和紐帶，其低碳發展對于推動整個社會大生產的綠色低碳轉型具有重要意義。本文構建流通業低碳發展評價體系，基于2012—2021年我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展開分析，研究綠色金融對流通業低碳發展的作用，并使用中介效應模型驗證綠色技術創新的傳導機制。理論和實證研究發現，綠色金融可正向推動流通業低碳發展，綠色技術創新在綠色金融助力流通業低碳發展的過程中發揮中介效應。基于此，提出了持續推進綠色金融發展、積極鼓勵綠色技術創新等推動流通業低碳發展的建議。

關鍵詞：綠色金融；綠色技術創新；流通業；低碳發展

中圖分類號：F8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2265（2025）03-0068-06

DOI：10.19647/j.cnki.37-1462/f.2025.03.007

一、引言與文獻綜述

2020年9月22日，習近平在第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宣布了碳達峰碳中和的目標。此后，黨和國家把實現“雙碳”目標提升到國家發展戰略高度，堅持把綠色低碳發展作為解決生態環境問題的治本之策，出臺了碳達峰碳中和“1+N”政策體系，推進經濟社會節能減排、綠色低碳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成為全球氣候治理進程的引領者。2024年7月《關于加快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意見》發布，從中央層面首次對加快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工作進行系統部署，提出包括產業結構、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的全面綠色轉型計劃，為全面推進美麗中國建設、加快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描繪了藍圖、指明了方向。

近年來，我國主要在電力、鋼鐵等能源產業和傳統工業推行綠色低碳轉型。隨著高質量發展和全面綠色轉型的推進，流通業的綠色低碳轉型需要得到重視。《2024—2025年節能降碳行動方案》和《關于加快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意見》都部署了交通運輸等相關流通業的綠色低碳轉型。流通業是指商品由生產者轉移至消費者手中的過程，涵蓋了為實現商品從生產者至消費者的轉移而進行的一系列交易、運輸、儲存、加工及相關信息處理活動，確保了商品能夠順暢地從生產地流向消費市場，從而滿足消費者的購買需求。狹義層面的流通業主要包括批發業與零售業，廣義層面的流通業還包括物流、倉儲、分銷及相關服務行業。現代流通業在國民經濟體系中發揮著承上啟下的作用，與民眾日常生活息息相關，關注流通業低碳發展對于進一步促進資源合理利用，推動能源結構、經濟結構轉型升級，實現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具有很強的實踐意義。

綠色金融是實現“雙碳”目標強有力的工具和抓手，不僅能以綠色信貸、綠色投資、綠色債券等方式提供資金融通支持，還能通過引導資源流動和資本配置降低研發成本、鼓勵科技創新。學界對于綠色金融與低碳發展之間的關系已有較為深入的研究。如周穩海等（2024）[1]、李紹哲等（2023）[2]的實證分析發現綠色金融具有顯著的碳減排效應；韓桂蘭和馬雯（2024）[3]基于空間視角研究發現綠色金融對低碳經濟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以及溢出；劉潭和徐璋勇（2024）[4]測算得出我國綠色金融與低碳經濟的耦合協調度呈波動上升趨勢；周兵和李藝（2024）[5]研究認為綠色金融與技術創新耦合協調對低碳經濟發展有積極影響，并能產生空間溢出效應。

關于流通業綠色發展的研究，杜玉英和李閏春（2022）[6]研究發現我國各省流通業碳排放存在較強的空間溢出效應，即不僅對本省有直接影響，對鄰近省份的碳排放也有外溢效應。朱海燕等（2021）[7]認為商貿流通業碳排放空間關聯效應逐漸增強，并且有著明顯的省際溢出渠道。王姿力（2023）[8]認為綠色金融對流通業碳減排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高承引（2023）[9]發現綠色金融通過促進綠色創新拓展了流通經濟高質量增長的空間，發揮綠色金融在流通業碳減排中的積極作用能夠有力推動流通業的綠色發展。

總體來看，雖然關于綠色金融、碳金融、綠色低碳轉型等的研究成果很多，但落腳到流通業綠色低碳發展的文獻較少。流通業作為我國國民經濟基礎性和重要先導性產業之一，在刺激消費、優化投資等方面都具有重要作用，是推動我國經濟綠色發展的重要環節。我國流通業基礎設施及裝備普遍依賴于非低碳技術，從而形成碳鎖定效應。綠色基金、綠色信貸等綠色金融產品，能助推低碳技術類基礎設施及技術裝備投資，提高流通業能源利用效率，從而實現流通業綠色低碳發展。因此，本文選擇2012—2021年我國3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不含西藏自治區和港澳臺地區，以下簡稱省份）的樣本數據作為研究對象，關注綠色金融與流通業低碳發展之間的關系及綠色技術創新的中介效應。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綠色金融具有科學的發展理念、豐富的產品體系、先進的運行機制和持續創新功能，與流通業的網絡性、外部性、物質性等特質相結合，能夠助推流通業綠色低碳發展。首先，綠色金融遵守“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將綠色轉型的要求融入包括流通業在內的經濟社會發展的全領域，通過綠色發展理念引領、綠色金融政策扶持、綠色金融業務賦能、綠色金融監管約束等舉措，激發流通行業節能減排、降碳減污、擴綠增長的內在動力，促進其積極主動開展綠色低碳轉型。其次，綠色金融可以擴張流通業綠色低碳發展的“網絡效應”。流通業是一個立體流動的“網絡”，從流通過程來看，經由生產、批發、零售、消費等主要環節；從流通范圍來看，涉及城鄉、地市、省際、國際之間；從運輸工具與方式來看，包括水（船）運、陸（汽車、火車）運、空（飛機）運及線上、線下等多種形式。流通業網絡上的節點之間聯系緊密，具有牽一發動全身的網絡效應。綠色金融能夠為流通業各主要節點（如企業、運輸工具等）提供綠色信貸、綠色債券、綠色基金、綠色股權等投融資支持，還可以提供綠色保險、綠色理財、綠色結算等多種服務，支持流通業各環節開展技術改造創新、經營機制完善、節約集約發展、節能減排降碳，促進整個流通業全面綠色轉型，形成綠色低碳發展的“網絡效應”。最后，綠色金融能夠將流通業碳排放的負外部性轉化為碳減排的正外部性，有效降低流通業的碳排放強度。流通業的主要內容是物流，主要載體是各種交通工具，物流業具有極強的流動性和開放性，在沒有樹立新發展理念和確定“雙碳”目標之前，物流業的碳排放給沿途地造成極大的污染，存在明顯的負外部性。王健和林雙嬌（2021）[10]、杜玉英和李閏春（2022）[6]、朱海燕等（2021）[7]均認為流通業與其他行業相比有更強的碳排放空間外溢特征。在加快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政策導向下，綠色金融聚焦“雙碳”目標，加強對流通業綠色低碳發展的支持力度，監督流通業企業有償使用碳排放權，強化企業社會責任，及時披露ESG信息，將碳排放的外部性“內部化”，進而產生減少碳排放的負外部性。基于以上分析，提出本文的第一個假設。

假設1： 綠色金融能夠助力流通業低碳發展。

在現代流通業中，主要的耗能和碳排放環節和項目是交通運輸、倉儲和包裝物，而綠色金融推動流通業低碳發展主要是通過支持流通業的綠色技術創新，如交通運輸工具、倉儲設施和包裝物改造等路徑實現的（王東方和張華榮，2022）[11]。從政策端來看，基于外部性理論與波特假說，綠色金融工具（如綠色貼息貸款、綠色債券）可以定向支持流通業低碳技術研發。眾所周知，環境污染具有負外部性，制造污染的流通企業沒有承擔全部環境成本，導致市場失靈。通過稅收優惠、補貼或碳排放權交易等綠色金融政策，將環境成本內部化，激勵流通企業投資綠色技術，如研發制造低碳物流設備，降低流通環節的碳排放。波特假說表明，嚴格且靈活的環境規制可激發企業創新，形成“創新補償效應”，提升競爭力。張艾莉和陳茜（2023）[12]認為靈活多樣的綠色金融政策通過設定低碳標準，倒逼流通企業研發清潔技術（如智能倉儲系統、新能源運輸工具），實現效率提升與碳減排的雙贏。從企業端來看，根據資源基礎觀與循環經濟理論，綠色金融引導企業將綠色技術嵌入核心業務流程（如智慧物流平臺）以實現減碳目標。資源基礎觀的核心觀點是，企業競爭優勢源于其獨特的資源與能力。顓孫豐勤和張敏（2022）[13]認為綠色金融能夠助力流通企業獲取綠色技術專利、數字化低碳管理系統等戰略資源，構建差異化競爭力，同時降低環境風險。而循環經濟理論認為：通過“減量化、再利用、資源化”實現物質閉環流動，減少資源消耗與碳排放。綠色金融支持流通業采用逆向物流技術、共享倉儲模式等創新，優化資源循環利用（如包裝材料回收），降低全鏈條碳排放。從市場端來看，基于創新擴散理論與利益相關者理論，構建綠色技術認證體系能提升消費者與投資者對低碳流通服務的認可度，從而推動流通業開展綠色技術創新，實現低碳發展。創新擴散理論指出，新技術采納受社會網絡、傳播渠道及政策環境的影響，需經歷“認知—決策—實施”的過程。綠色金融通過風險分擔、信息平臺建設加速綠色技術（如冷鏈物流節能技術）在流通業中的擴散，降低企業采納新技術的門檻。利益相關者理論認為，企業需回應多方利益訴求，如政府、消費者、投資者對環保的期待。綠色金融通過ESG投資導向，推動流通企業迎合低碳消費趨勢，投資綠色技術（如碳標簽系統）以提升品牌價值與融資能力，進而推動流通業低碳轉型。因此，提出本文的第二個假設。

假設2：綠色金融可以通過鼓勵綠色技術創新推動流通業低碳發展。

三、實證研究設計

（一）模型構建

為研究綠色金融對流通業低碳發展的影響，本文構建如下模型：

[Yit=α0+α1GFit+α2Xit+εit]" " " " " "（1）

其中，[Y]、[GF]、[X]分別指代流通業低碳發展水平、綠色金融指數和一系列控制變量，[ε]為隨機擾動項，下標[i]、[t]分別為地區和年份。若[α1]顯著為正，則表明綠色金融對流通業低碳發展有著正向的推動作用。之后，引入中介效應模型分析綠色技術創新的傳導作用，式中[GTI]指代綠色技術創新。

[GTIit=β0+β1GFit+β2Xit+εit]" " " " " " （2）

[Yit=γ0+γ1GFit+γ2GTIit+γ3Xit+εit]" " " （3）

本部分主要關注[β1]、[γ1]和[γ2。]若[β1]顯著為正，說明綠色金融發展能夠對綠色技術創新產生積極影響；若[β1]和[γ2]均通過顯著性檢驗，則表明綠色技術創新能夠在綠色金融促進流通業低碳發展中發揮中介效應。進一步地，如果[γ1]也顯著且與[β1×γ2]符號一致，則表明綠色技術創新具有部分中介效應，其對總效應的貢獻度為（[β1×γ2）（β1×γ2+γ1）]。

（二）變量定義

1. 被解釋變量：流通業低碳發展（Y）。低碳發展模式聚焦于降低高碳能源的消耗，推動低碳能源的開發利用，廣泛傳播低碳技術，并積極倡導低碳生活方式，以加速推進綠色低碳轉型，實現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的協同并進。目前學界尚未針對流通業低碳發展水平形成統一的度量標準，考慮數據的可得性，本文研究的流通業具體包括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批發、零售、住宿及餐飲行業。參考低碳發展的定義，從低碳產出、低碳消費、低碳資源、低碳政策四個維度選取六個指標構建流通業低碳發展評價體系 （見表1），并進一步使用熵值法計算Y值。

表1：流通業低碳發展評價體系

[一級指標 二級指標 指標

屬性 低碳產出指標 流通業能源消耗總量/流通業產值 - 低碳消費指標 流通業碳排放量/地區總人口 - 流通業碳排放量/流通業能源消耗總量 - 低碳資源指標 流通業化石能源消耗量/流通業能源消耗總量 - 流通業煤炭消耗量 - 低碳政策指標 低碳城市試點數量/地區地級市數量 + ]

首先，分正向和負向兩類指標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x'ij]）。其次，分別計算二級指標的熵值（[eij]）、差異系數（[gj]）和權重（[wj]）：

[pij=x'iji=1nx'ij；eij=-1ln （n）i=1npiln（pij）]；

[gj=1-ej]；[wj=gji=1mgj]" " "（4）

最后，計算流通業低碳發展水平值：

[Yi=j=1mwjx'ij]" " " " " " " " " （5）

2. 核心解釋變量：綠色金融（GF）。本文從綠色信貸、綠色投資、綠色保險、綠色債券、綠色支持、綠色基金和綠色權益七個角度選擇指標（見表2），基于熵值法計算綠色金融指數。

表2：綠色金融指數指標體系

[指標名稱 測算方法 綠色信貸 環保項目信貸總額/地區信貸總額 綠色投資 環境污染治理投資/地區GDP 綠色保險 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收入/總保費收入 綠色債券 綠色債券發行總額/所有債券發行總額 綠色支持 財政環境保護支出/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 綠色基金 綠色基金總市值/所有基金總市值 綠色權益 （碳交易+用能權交易+排污權交易）/權益市場交易總額 ]

3. 中介變量：綠色技術創新（GTI）。基于高承引（2023）[9]的研究，本文以各地區綠色專利授權數量占該地區專利授權總數的比重作為綠色技術創新的衡量指標。

4. 控制變量：參考王姿力（2023）[8]、高承引（2023）[9]的研究，本文選取以下三個可能影響流通業低碳發展水平的因素作為控制變量，以盡可能降低遺漏變量對回歸結果產生的影響。一是對外開放水平（OPEN），以該地區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表示。隨著對外開放水平的提高，國際貿易量顯著增加，當流通業過多依賴高能耗、低效率的運輸方式時，可能會帶來更多的能源消耗和碳排放。同時，對外貿易的擴大也會帶來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從而促進流通業的轉型升級，提高其低碳發展水平。二是政府支持水平（GOV），以該地區環境保護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表示。政府通過增加節能環保支出，可以為企業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引導流通業向綠色、低碳、循環的方向發展。然而，隨著環保政策的不斷升級和完善，流通業需要不斷調整自身的經營策略以適應新的政策要求，對于規模較小或盈利能力較弱的企業來說，這可能增加其經營壓力，從而影響其低碳轉型的積極性。三是城市化水平（URBAN），以該地區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表示。城市化為流通業低碳發展提供了經濟基礎和市場需求，為流通業低碳技術的研發和推廣提供了良好的環境。但城市化水平過高也可能導致交通擁堵、能源消耗增加等問題，進而增加流通業的碳排放。

（三）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擇2012—2021年我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展開研究。流通業低碳發展水平值的原始數據來源于《中國能源統計年鑒》及各省份統計局官方網站；綠色金融指數原始數據來源于全國及各省份統計年鑒、環境狀況公報及《中國科技統計年鑒》等專業統計年鑒；綠色技術創新數據來源于國家知識產權局官網專利數據庫；控制變量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官網發布的統計年鑒。各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3所示。

四、實證分析

（一）平穩性檢驗

為確保估計結果的說服力和有效性，使用ADF-Fisher方法對數據進行平穩性分析。如表4所示，在零階差分下，所有變量的統計量均在1%的水平下顯著，拒絕存在單位根假設，通過平穩性檢驗，可以進行回歸分析。

（二）基準回歸分析

為分析綠色金融與流通業低碳發展之間的關系，采用系統GMM法進行基準回歸，并控制了地區效應和年份效應。表5的回歸結果顯示綠色金融對流通業低碳發展水平的提升有正向作用且在5%的水平下顯著，模型的AR值符合要求并通過Hansen檢驗，表明估計結果可靠有效。基準回歸的結果與前文分析相符，假設1初步成立。

（三）穩健性檢驗

第一，更改檢驗方法。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對綠色金融與流通業低碳發展之間的關系進行回歸，結果如表6列（1）所示，綠色金融依然能正向推動流通業低碳發展，該結果在1%的水平下顯著，與基準回歸結果較為一致。

第二，調整樣本期限。2016年8月，中國人民銀行等七部委發布《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綠色金融進一步蓬勃發展。為剔除該政策的影響，重點關注綠色金融對于流通業低碳發展的作用，并考慮政策效應的滯后性，將樣本窗口期縮短至2017—2021年。回歸結果如表6列（2）所示，更換樣本期限后，綠色金融與流通業低碳發展之間依然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第三，剔除特殊值。由于北京、上海、天津和重慶四個直轄市在人口數量、經濟體量及政策影響力度等方面與其他省份之間存在不同，將其剔除后用其余26個省份數據再次進行回歸，以減少特殊值對回歸結果的影響。結果如表6列（3）所示，綠色金融對流通業低碳發展的影響依然顯著為正，說明本文的核心結論穩健。

（四）中介效應分析

為驗證假設2，引入中介變量——綠色技術創新進一步展開分析，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列（1）報告了綠色金融與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正向關系，且在5%的水平下顯著。綠色金融能夠為科技發展提供資金融通支持和各類金融服務，優化資源配置，鼓勵新技術和新工藝，從而推動綠色技術的創新發展。列（2）結果顯示，在控制了地區和時間效應的前提下，綠色金融與流通業低碳發展之間的系數為0.072，綠色技術創新與流通業低碳發展之間的系數為0.502，兩者均在5%的水平下顯著。以上結果說明在綠色金融的政策鼓勵與資金支持下，各類節能環保技術蓬勃發展并廣泛運用到流通業中，從而提高能源使用效率，降低碳排放，促進流通業的低碳發展，綠色技術創新具有部分中介效應，且中介效應對總效應的貢獻度為12.24%。基于實證分析結果，綠色技術創新能夠在綠色金融與流通業低碳發展中發揮中介作用，假設2成立。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受“雙碳”目標驅動，綠色低碳發展已成為社會共識。本文聚焦緊密聯系民眾日常生活的流通業，圍繞低碳產出、低碳消費、低碳資源、低碳政策四個維度構建流通業低碳發展評價體系，從理論和實證兩個角度論證綠色金融對流通業低碳發展的助推作用，并檢驗了綠色技術創新的中介效應。研究發現：綠色金融能推動流通業低碳發展，該結論在更改檢驗方法、調整樣本期限及剔除特殊值后均具有穩健性；綠色技術創新在綠色金融促進流通業低碳發展中發揮了正向的傳導作用。

基于文章的研究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一是持續推進綠色金融發展。為助力流通業低碳發展，促進“雙碳”目標實現，需進一步健全綠色金融體系。首先，各地政府應完善綠色金融發展政策，出臺相應鼓勵措施，加大財政資金支持，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同時，注重統籌引導和監管，構建綠色金融風險防范機制。其次，金融機構可以通力合作，促進流通業綠色產業鏈與金融鏈的深度融合。此外，完善綠色金融服務，強化綠色金融專業部門和專職崗位的建設，銀行、保險、證券公司等金融機構可以創建綠色金融特色分支機構或網點，提供更有針對性的產品和服務。最后，鼓勵綠色金融產品創新，多途徑多角度提供綠色金融服務。綠色信貸是目前發展最為成熟的綠色金融產品，綠色債券、綠色保險等其他綠色金融產品可以借鑒吸收綠色信貸發展經驗，積極推動增量擴面，為流通業綠色低碳轉型提供資金融通、項目運營、風險管理等支持，實現資源的高效利用。

二是積極鼓勵綠色技術創新。本文實證研究發現，綠色技術創新能在綠色金融推動流通業低碳發展中發揮正向的中介效用，因此，應加快構建以政府為引領、以行業為主體、以高校和科研機構為動力的綠色技術創新聯動平臺。從政府角度看，需加強綠色技術創新制度支持，落實企業創新稅收優惠政策；引導綠色技術創新方向，推動流通業技術裝備升級，鼓勵和引導社會資本投向綠色低碳項目；加強綠色技術知識產權保護，營造鼓勵綠色技術創新的社會環境。從流通業角度看，低碳發展不是簡單的關停高污染、高能耗企業，而是基于綠色技術創新，帶動企業內部減排技術和綠色發展水平的提升。因此，流通業需充分激發自身創新活力，加強對綠色物流、綠色餐飲等重點領域綠色技術創新的支持，研發關鍵核心綠色技術，切實提升基礎創新能力；同時，以市場經驗反哺綠色技術標準的制定，積極參與環境污染防治、資源節約與循環利用、新能源開發等范疇的標準制定及修訂工作。從高校和科研機構角度看，可以在相關政策和措施的支持下，實現產學研深度融合，在綠色技術領域培育建設一系列研發中心、科技資源共享實驗室等，為流通業低碳發展提供強有力的后備技術支持，并積極推動研究成果轉化。

參考文獻：

[1]周穩海，武曉敏，趙桂玲.雙碳目標下綠色金融碳減排效應的實證研究 [J].河北經貿大學學報，2024，45（01）.

[2]李紹哲，李含笑，林麗瓊.綠色金融試點政策抑制重污染企業碳排放嗎？——來自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的證據 [J].金融發展研究，2023，（11）.

[3]韓桂蘭，馬雯.空間視角下綠色金融對低碳經濟的影響研究 [J].蘭州財經大學學報，2024 ，40（06）.

[4]劉潭，徐璋勇.中國綠色金融與低碳經濟耦合協調及時空特征 [J].統計與決策，2024，40（08）.

[5]周兵，李藝.綠色金融與技術創新耦合協調對低碳經濟發展的影響 [J].經濟與管理研究，2024，45（03）.

[6]杜玉英，李閏春.流通業低碳發展空間外溢效應及影響因素分析 [J].商業經濟研究，2022，（15）.

[7]朱海燕，童彥，高慶彥.我國商貿流通業碳排放的空間網絡結構特征研究 [J].商業經濟研究，2021，（06）.

[8]王姿力.綠色金融對流通業碳減排績效的影響研究 [J].商業經濟研究，2023，（20）.

[9]高承引.綠色金融、綠色創新與流通經濟高質量發展 [J].商業經濟研究，2023，（20）.

[10]王健，林雙嬌.物流產業集聚對碳排放跨區域轉移的作用機制 [J].中國環境科學，2021，41（07）.

[11]王東方，張華榮.我國城市物流高質量發展失配度分析 [J].中國流通經濟，2022，36（09）.

[12]張艾莉，陳茜.用能權交易制度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效應與傳導機制 [J].科技進步與對策，2023，40（03）.

[13]顓孫豐勤，張敏.數字經濟發展對流通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研究——基于空間溢出視角的分析 [J].價格理論與實踐，202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