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化進程中鄉村基礎設施建設的實施路徑

摘要：鄉村興則國家興，鄉村建設問題始終是我國發展關注的重點。城鎮化進程中，鄉村面臨人口萎縮、老齡化加劇及資源錯配等現實困境，成為制約鄉村發展的重要瓶頸。伴隨著我國經濟實力和科學技術的發展，又給鄉村發展帶來新的機遇。對此，本文建議現代化鄉村的建設要堅持面對挑戰，抓住機遇，通過空間重構、技術革命與精準化服務的路徑，實現鄉村治理現代化和居民生活質量的躍升。

關鍵詞：鄉村建設 農村“空心化” 數字化賦能

一、引言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鄉村基礎設施正在不斷完善與提檔升級，居民生活質量穩步攀升。此刻，中國鄉村正站在歷史轉型的十字路口，隨著城鎮化進程的推進，農村常住人口減少、老齡化加劇、勞動力素質結構性失衡等問題日益凸顯。與此同時，國家經濟實力的躍升、技術革命的深化以及城鄉融合發展理念的成熟，為破解鄉村發展困境提供了新的契機。因此，在鄉村建設現代化層面，我們改革的核心應在于直面現實挑戰、抓住歷史機遇，通過系統性的改革提升鄉村的整體環境和居民生活質量。面對機遇和挑戰，本文聚焦農村基礎設施與公共服務兩大領域，探討如何以“人本化”理念推進鄉村建設，構建城鄉共榮的新發展格局。

二、鄉村基礎設施建設的現實困境

隨著我國鄉村振興和脫貧攻堅戰略的全面實施，中國鄉村的基礎設施建設、社會保障、醫療衛生與生活居住條件都得到極大改善，鄉村振興取得階段性成果。然而，現階段中國鄉村正經歷前所未有的結構性變遷，鄉村發展建設面臨人口萎縮與資源錯配的雙重壓力。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截至2024年，農村常住人口已降至4.6億，較2010年減少2.1億，城鎮人口占全國人口的比重（城鎮化率）為67%，比上年末提高0.84個百分點。同時，2024年中國老齡化人口已達3.1億，占全國人口的22%，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2.2億人，占全國人口的15.6%，而60歲以上的老人，有1.4億都在農村。這一人口結構的劇變導致兩個直接后果：一方面，當數字化技術徹底改變了傳統的農業生產方式時，現代化技術成為農村生產主力軍，留守的老年群體卻難以承擔現代化農業生產的智力與體力需求，土地拋荒、粗放經營等現象普遍；另一方面，農村人口向城市流動的結構性差異，客觀上使得中國農村普遍陷入了“空心化”“老齡化”和“空巢化”困境。農村的人口空心化又導致了產業空心化，農村基礎設施與公共服務因服務對象規模縮減而面臨投入效益遞減的困境。更值得警惕的是，農村“空心化”正在形成惡性循環，低質量的教育醫療資源加速青壯年人口外流，而人才流失又進一步削弱鄉村發展動能。

由于農村居住過于分散，公共服務的建設和運營成本居高不下，成為制約農村發展的重要瓶頸。像綜合性醫院、優質學校、商業中心這類大型公共服務，都需要密集的人口作為支撐，在人口稀少的鄉村地區通常難以落地。隨著越來越多年輕人進城，留守的老年人和兒童分布零散，村莊人口密度越來越低。在這種情況下，修建一所學校可能只服務幾十個學生，開通一條公交線路每天只有零星乘客，維護成本遠高于城市同類設施。這種“撒胡椒面”式的投入，不僅造成資源浪費，也難以為繼，當每個村都配齊衛生室、文化站時，財政資金就像攤薄的面粉，哪個村都難真正用好。這種“建得起養不起”的困境，正是農村公共服務與居民生活質量提質增效必須破解的難題，這就要求鄉村建設模式從“規模擴張”轉向“精準提質”。

三、鄉村基礎設施建設的實施路徑

推進鄉村建設是一項系統性工程，需以空間重構突破釋放內生動力，以基礎設施現代化夯實發展基礎，以公共服務精準化增強吸引力。只有直面農村“空心化”和人口老齡化的挑戰，抓住技術賦能與城鄉融合的機遇，才能實現鄉村治理現代化與居民生活質量提升的良性循環。未來，應繼續堅持“以人為本”的發展理念，通過政策協同與資源整合，將中國的鄉村建設成“望得見山水、留得住鄉愁”的現代化宜居之地，為全面鄉村振興提供堅實支撐。

（一）撤鄉設鎮驅動資源集聚

當前，農村存在人口“空心化”、產業“空殼化”、“三留守”現象突出等諸多問題，農村要素投入不足與資源浪費現象并存，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日益顯現短板。在人口收縮與資源約束的背景下，傳統“村村通”式的均質化投入模式已經不適合現在的鄉村發展，撤鄉設鎮作為行政區劃調整的重要政策工具，通過空間重構與制度創新雙重機制，為破解鄉村基礎設施建設的“分散不經濟”困境提供了系統性解決方案。2019年，我國啟動了新一輪撤鄉設鎮改革，通過合并人口規模較小的鄉鎮，進行行政資源配置優化，現已取得顯著成效。這意味著撤鄉設鎮為新時代鄉村改革提供了新的發展契機，意義重大。一是優化財政資源配置效率，觸發規模經濟效應。調整后的鄉鎮擴大了人口規模與區域面積，為政府在資源調配方面創造了更廣闊的空間，使政府能夠更有效地集中財力與物力。這種集中化策略不僅優化了資源利用效率，還為公共服務設施的整合與升級提供了契機。比如以前分散在幾個小鄉鎮的學校和衛生室，現在可以整合成類似“中心校+分校”“總院+分院”的分級體系。這種整合模式有助于提升公共服務的效率與質量，使廣大農村居民得以共享優質教育與醫療服務，能夠縮小城鄉差距，進而推動城鄉一體化發展。二是行政效能有所提升。在撤鄉并鎮之前，眾多鄉鎮各自配備一套相對完整的班子體系，涵蓋多個部門，導致人員冗余、行政經費開支龐大。而撤鄉并鎮后，能夠對行政機構進行合理的精簡整合，減少不必要的重復崗位設置，集中辦公場地，有效降低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消耗。同時撤鄉并鎮打破了原有鄉鎮之間的行政壁壘，使得事權劃分更加科學合理。通過將分散的事權向中心鎮集中，能夠統籌調配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等公共服務資源，強化鄉鎮層級的綜合服務能力。

（二）技術賦能基礎設施建設

基礎設施的現代化是鄉村發展的筋骨，在人口收縮背景下，基礎設施建設需遵循“集約高效、技術賦能”原則，隨著農業現代化的發展，亟須以新質生產力與數字化技術為賦能要素促進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的高水平推進。一是，建設數字基礎設施助推農業生產智能化。通過物聯網、大數據等技術構建智能農業系統，讓新質生產力通過創新、高質、高效的革命性技術，賦能新型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推動傳統粗放生產向精準化、無人化轉型，使播種、灌溉等環節效率提升。新技術、新方法的運用也將大大提升農戶的耕作能力，彌補農村人口不斷減少帶來的勞動力缺口，使農業產值得到切實的增長。二是建設數字基礎設施助推民生改善。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可以突破時空的壁壘，推動多元化數字產品供給與智能服務下沉覆蓋鄉村，有效賦能農民群體物質生活改善需求和精神文化生活需求，最終達成農村居民共同富裕的發展愿景。例如，通過構建覆蓋“縣-鄉-村”三級的數字服務網絡，可以讓農民實時獲取遠程醫療、在線教育等優質資源。在醫療領域，縣級醫院的專家可通過5G遠程診療系統為鄉鎮衛生院提供實時指導。教育方面，鄉村學校可接入城市名校的智慧課堂，讓學生通過VR設備與重點中學師生同步上課，還能使用AI作業輔導系統進行個性化學習。此外，數字服務網絡還能整合農業技術專家資源，通過短視頻直播指導病蟲害防治。在農產品銷售方面，搭建農產品電商平臺幫助農戶拓寬銷售渠道，真正實現“數據多跑路，農民少跑腿”。三是建設數字基礎設施助推鄉村治理。立足新發展階段農村治理的現實需求，將數字化治理理念深度融入基層政務服務體系，通過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創新驅動，實現鄉村治理模式的智能化升級。研究表明，這一路徑能夠有效提升基層治理的精準性和響應效率，為構建宜居宜業的現代鄉村社會提供堅實支撐。通過大力推動鄉村光纖、5G等基礎設施建設，構建“縣-鄉-村”三級聯動的數字化治理平臺，整合政務、人口、土地等核心數據，通過統一數據接口打破部門壁壘。部署村級“智慧治理終端”，實現政策發布、民意收集、事務審批等事務線上化，同步建立縣域大數據中心，動態分析鄉村治安、環境、民生等指標，形成“數據預警—智能派單—閉環處置”的治理鏈條。這一實施路徑將推動基層治理從“人治”向“智治”轉型，逐步建設高效協同、共治共享的數字公共服務新格局。

（三）公共服務進行精準化革命

在人口結構劇變與空間形態重構的雙重沖擊下，傳統“大水漫灌”式的公共服務供給已經難以適應農村人口收縮現實，農村現行的公共服務模式需要向“滴灌式”精準服務轉型。這種轉型不僅是應對農村人口減少、老齡化加劇等挑戰的必然選擇，更是提升農村公共服務質量和效率、踐行“以人為本”思想的關鍵所在。過去那種“一刀切”的服務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農村不同區域、不同群體的多樣化需求，在農村人口逐步城鎮化的背景下，對人煙稀少的地區依舊投入大量資源，會導致資源浪費和供需錯配。而“滴灌式”的精準服務模式則強調根據農村的具體情況，精準識別服務對象、精準配置資源、精準滿足需求。例如在教育領域，隨著農村人口的減少，一些地區的小學和中學都面臨生源不足的問題。傳統的教育布局和服務模式已不再適用，需要根據人口分布和需求，合理調整學校布局，優化教育資源配置。對于偏遠地區或人口稀少的村落，可以探索遠程教育、流動課堂等靈活多樣的教育模式，確保每個孩子都能享受到高質量的教育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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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1.吉林財經大學2.香港嶺南大學）

責任編輯：李麗君